入夜,繡衣看著帳頂。今天她原本是打算跟著舞盈紫回去舞府的,只有在舞盈紫身邊,她才有安全感。但是,舞盈紫卻一點也不接她的話,反而走之前看著她,“剛才的那兩場好戲是你安排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自嘲的笑了笑,是啊,她在她身邊也有一段時間,對舞盈紫的性格怎麽可能會不了解?而舞盈紫對她的性格又怎麽會不了解呢?或許只是想要給她一個借口,給她一個台階吧。要是,她一開始就出去,而不是安排這些歪事,那是否她還可以得到她的庇護呢?
從原本的激動到後面的溫婉冷淡,有很多東西不是看不出來。只是想要欺騙自己,讓自己相信罷了。原本聽到身邊的丫鬟並沒有改名字,而是沿用她用過的之蘭的時候,她心裡還慶幸著,舞盈紫這是沒有忘記她。可是今天,當她看到舞盈紫對著新的丫鬟所流露出來的寵溺和笑容,她發現,她,已經被落下好久了。已經離開的太久,再回來,或許已經沒有她的地位了。甘心嗎?願意嗎?服氣嗎?當然不!她繡衣,經理了這麽多,受到了這麽多的傷害,怎麽可能就如此放過呢?
對著燭火看著原本白嫩而又有力的雙手,此刻卻像是一個嘲笑著,看著上面遍布的青紫痕跡,還有那虛軟的無力感,都讓她的精神處之奔潰。
“為什麽,為什麽,我只不過是動了心而已,為什麽就要如此毀了我?為什麽……”
繡衣抱著被子,臉埋在裡面,嗚嗚的哭泣著。女子的貞潔何其重要,想著那個玩世不恭,那個老愛和她抬杠的人,心中的不敢就像洪水一樣噴薄而出。為什麽你們幸福了,獨獨留下她一個人在地獄之中徘徊?為什麽?
“身為丫鬟,卻沒有丫鬟的自覺;處處自以為是為了主子著想,卻處處透露出看不起主子。這樣的人,還配留在主子身邊?”
“誰?”
屋子裡面突然出現的聲音,讓繡衣來不及擦拭臉上的淚水,一下子坐了起來。
只見兩個穿著黑衣服的人坐在屋子中間的桌子邊,對著她露出嘲諷的笑。
“是你?”
這兩個人,說起來都是繡衣認識的。一個就是以前和她一起救過舞盈紫的暗一,而另一個就是今天下午剛見過的之蘭。
“你們來幹什麽?”
“繡衣,你還不知道錯?”
暗一豎著眉冷冰冰的看著她。還以為是多聰明的,怎麽會變成這樣?記得那第一次被主子派過來一起救王妃的時候,眼前這個女子可是真的關心,真的著急。看來,是是轉變的還真的很快。
“錯?我何錯之有?難道喜歡一個人,我也錯了嗎?我既沒有傷害主子的利益,也沒有陷主子與不義,我何錯之有?”
繡衣憤怒的瞪視這那兩人,她也是一個女孩子,也是有權利喜歡人的,不是嗎?為什麽他們要這樣一幅模樣?好似她做了多麽惡劣的事情一樣。“我不服!”
慢慢的起身,走到窗戶邊。可她的手才剛碰到窗戶,窗戶就‘砰’的一聲關上了。那力度之大,直接把繡衣往後震了幾步。
“你……”
看著這個頂替了她位置的人,繡衣恨的要死。可是,她卻沒有絲毫辦法,因為現在她一點功力也沒有了。
“繡衣,想走?你覺得可能嗎?”
之蘭掏出匕首把玩著,看著繡衣的神色就像是看著一隻跳梁小醜。那憤怒的神態,在她眼中毫無作用。
“既然你不知道自己錯在那裡,那麽我來告訴你。一、你沒有以主子為先;二、你太過自我;三、你的自作主張幾次三番陷主子與危險中。你還覺得你沒錯?”
“何必廢話那麽多呢?直接動手,早點回去複命。”
暗一面無表情的說到,對於這種冥頑不靈的人,他一向沒有好感。
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嗎?繡衣不甘心的看著兩人。“哈哈哈哈,你們也不要興奮,我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
看著瘋狂大笑的繡衣,之蘭撇了撇嘴。“是嗎?我們可不像你,一個人的能力有多大,那麽就拿多大的東西。不要能力不大,卻偏偏妄想著拿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說完,一刀插進了繡衣的胸口。
繡衣死死的盯著之蘭,嘴裡的血不斷的往外流。“咳咳!”想要開口,卻被上湧的血給嗆到了。“之蘭,哈哈,你可知道這原本是我的名字?你以為舞盈紫有多重視你?哼,卻連名字都懶得換,你說你何其可悲?”
“是嗎?有你可悲嗎?要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陸少爺,可是馬上就要娶妻子了。”
“不,不可能!”繡衣瞪大了眼睛,死命的看著之蘭。她不相信,誰會看得上一個紈絝子弟?誰會看得上一個霸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有什麽不可能的。你不知道吧,陸易現在就住在舞府裡面,而他心儀的女孩你還認識哦!”
“是誰?到底是誰?”
“看著眼中的惡毒,告訴你難道你就有法子了?”胸口的刀又轉了轉。
“你……”鑽心的疼痛沒有讓她的意志迷糊,反而還清醒了過來。看著之蘭臉上的雲淡風輕,又看了看暗一的冰冷,繡衣悲催的一笑。她這跑出來到底是對還是錯的呢?在那肮髒的地方,起碼還有一條命在;可是現在呢?馬上就要死去,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又如何?
“如果舞盈紫知道你殺了我,她絕對會拋棄你的。”
“這個就不勞費心了。還有,陸少爺的婚事是王妃保媒的,你說有王妃出手,怎麽可能會不成功?”
躲過繡衣噴出來的一口血,之蘭冷冷的笑了起來。竟然到死了還在這裡挑撥離間?那就讓你死不瞑目。
看著睜著眼睛斷了氣的繡衣,暗一招呼著之蘭。
“走了!”
他們剛出去,就看到一道身影溜了進去。
“這樣不管真的好嘛?”
暗一看著之蘭問道。
“反正已經死了,就隨她去吧!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