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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好男人》第一七二章 雙贏?
  第一七二章 雙贏?

  這世上做飯的女人多,但大廚卻幾乎都是老爺們,會裁縫的女人多,但比較有名氣的老爺們也佔多數,乍一看好像是在為大男人主義招魂,可仔細想來,還是有門道的。

  廚藝再高,卻不屑做給外人品嘗;裁縫的再好,隻給心中掛念的人持針引線,她們將這些視為專署領域,特定的人,特定的關系,才有幸去享受,才有資格享受。至於什麽食神、巴黎時裝啥會的,男人們打破頭的地方,不屑一顧。

  曾經有個同事,從不和我們這幫老光棍擠食堂、下館子;每日午時,套層的大飯盒,公家的微波爐裡一轉,層層的打開,三兩樣熱氣騰騰,散發誘人香氣的家常小菜讓眾人垂涎。

  吃不上葡萄說葡萄酸,這個心理不分性別。於是某某人小家子氣、懼內之類的流言蕩漾。單身嘛,羨慕是有一點,可對這種人或多或少有些鄙視,人家則泰然自若,一笑而過,從不和我們理論。當時以為就是那種軟性子的人,就更加鄙夷,現在自己成了家,才知道其中的好處,才了解人家當初的心態。不和我們理論,那不是怕事,完全是看不起、蔑視、沒必要和白癡講道理的那種姿態。於是……可我現在沒有帶了飯盒去單位顯擺的條件啊!

  穎廚藝不錯,二女也很有一套,閑了,心情好了,會親自下廚去做倆小菜端出來讓我品評。老婆做的飯,味道其次,重要的是氣氛,感受家庭獨有的溫馨,拿錢買不來的,再好的廚子都是看錢做飯,才不在乎客人是個什麽東西。我曾經就認識個很有名氣的老廚子。家傳地手藝,快二百年的老字號裡撐門面,一月十來萬的朝家裡摟錢,可老家夥這輩子從來不在家做飯,回家就喊他婆娘下面條,端一老碗油潑面,辣子拌的紅紅,蹲在自家門檻上扒拉的油光滿面。封人就誇自己婆娘廚房裡把勢好。熟人要問為啥不自己動手做,老廚子道:“騙人的把勢,混倆錢花,怎能和我婆娘比,腦子進水才吃我做的。”旁人大怒:“我就腦子進水了,怎地!”

  穎今天心情就好,二女幫她解決了大問題,於是。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小菜彌補我午飯沒吃好的損失。這年代,水產稀少,尤其是關中,貴族宴席裡都極少使用海產乾貨,但反季節栽培技術在我國有悠久地歷史。冬季蔬菜有,但價錢嘛,我隻吃,不問。

  這個年代比較注重農業發展。對傳統的反季節栽培技術進行了改進革新,並設立了專門的負責機構“溫湯監”來主持發展該項業務。基地設在溫泉資源廣泛的驪山以及類似與王家山莊的那些四季如春的山凹裡,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負責利用特殊地理氣候或溫泉水來灌溉蔬菜瓜果,使其“先時而熟”,有詩曰:“酒幔高樓一百家,宮前楊柳寺前花。內園分得溫湯水,二月中旬已進瓜。”就是當時的典范。穎初時就想學人家“溫湯監”在自家山莊開發種植點蔬菜,可官方裡地人才不好挖。人家端的鐵飯碗,才不願意到地主家當菜農,拿錢再多卻掉了身份,也就隻好草草收場。入了冬,家裡小灶上吃的蔬菜全是穎托了哪個富貴姐妹買回來的特供。大冬天,來個客人啥的,擺幾小碟綠菜是很有面子地事情。

  “韭菜炒過了,下次注意。”我悠然的抿了口酒。又夾了條耳絲放嘴裡。脆爽。“恩,這個好。幸虧我年上把豬頭和下水搶回來。來,都嘗嘗。看起來越髒的地方,吃起來越香,肥腸也吃嘛,二女先吃。”

  穎對這些個還有點不習慣,二女和我出去的時候偷偷吃過,能起到幫帶作用。穎勉強夾了個小圈圈放到嘴裡,仿佛我逼她自盡地表情,艱難的咀嚼了一下下就囫圇吞了,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味道怪怪的,好吃。二女喜歡就多吃點,”說著就朝二女飯盤裡連續撥了幾筷子,“夫君也多吃點,這個是二女親手調的,”將剩下的半盤直接放我這邊,笑道:“妾身最近油膩沾的多了,就想吃口菜。”

  就沒吃出味道,還好吃,趕緊分派完穎就放心了。“平時也多吃點肉,看你瘦的,胳膊還沒二女的粗。”穎屬於苗條人,這個年代還沒開始流行豐滿美,胖胖壯壯地女性的比例不大,但有朝這個趨勢發展的跡象。營養是關鍵,離盛唐時期還早,生活改善也僅僅是溫飽而已,胖子不是一口氣吃出來的,和改革開放初期一樣,讓一小部分人先胖起來的原則。

  穎心裡疙瘩解開,又趁了過年的喜慶勁,暢飲了幾杯葡萄酒,二女被逼迫的喝了一小盞,雲家不知道過年有什麽儀式,不過……也算是解脫吧。

  雲丫頭過年時候還專門帶了厚禮登門道謝,高度評價了王家在過去的一年裡無私地幫助雲家,為雲家能度過難關伸出援助之手地階級感情。階級感情?誰見過這麽深厚的階級感情?地確,如果不把穎的企圖算在裡面,王家不是用無私可以評價的,簡直就是地主階級裡的活雷鋒。錢了糧了,包括飼養技術和產品銷售都一手包辦,甚至還接過雲家的外債,高風亮節啊。

  雲丫頭除了感激還是感激,感激過後想什麽就不清楚了。反正,要有誰對我這麽好,我會好好的思量一下其中的原因。雲丫頭不是白癡,智商不會比我底多少,但穎對她來說是個不可逾越的存在,女人家笑臉相對卻彼此防范甚至針鋒相對的把戲見的多了,雖處於弱勢,但絕不會束手待斃。

  二女好像就雲家的問題,做了個大膽的戰略構思,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倆女人嘀嘀咕咕的一個下午,我日頭底下曬的暖和,不小心睡著了……不過從穎的表情上看,二女的辦法還是有前途地。

  “夫君。過兩天咱們去山莊歇歇,十五一過就得忙起來了,”穎幫我斟了杯酒,“今年要操心的事比往年多,光棉花一項就省不了事。”

  “不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匝嘴道:“播種那幾天,我親自去招呼。你和二女倆守家裡操持,前後就不到十天時間。下了種就沒咱家啥事了,朝廷自有熟手去照料,莊戶們正好跟了學習,一兩年就是老把勢了。關鍵就是往後得有個地界來處理摘采下來的棉花,頭兩年產量小也就無所謂,仍舊分發下去摘籽紡線,可後面要靠這個掙錢就得好好劃塊地方出來。放到豐河那邊太遠。放咱莊子上又沒地方,還得合計合計。”

  “合計什麽,雲家莊那麽大,夠用。”穎好像已經將雲家拿下的口氣,“老四把雞蛋的收購價錢提的這麽老高。那是有打算的。變蛋存放時間長,往後不光是京城裡,我朝地界這麽大,天南地北的鋪開了。才算是有點功績。今年提了價就是榜樣,這春天一來,眼紅這錢地不在少數,養雞的絕對多起來,滿京城裡的雞蛋,呵呵……”

  “一年怕不行吧?”又不是工業化養雞,烘蛋糕一樣的孵雞崽,想要多少有多少。

  “一年肯定不行。但兩年裡就絕對不少。”穎拍拍二女腦袋,笑道:“機靈的,打都打不傻。雲家和老四現在是口頭上的協議,妾身準備讓老四去訂一整年的書面契約,有了這個契約,雲家拿了底,再多的雞她都敢養,只要不流雞瘟。那她這一年裡可是滋潤地緊啊。”

  “那是。生多少賣多少,售價上還有保障。擱誰都養。”老四早就有這個打算,也就是準備年初去找雲家劃字據的,“字據應該有,可為啥隻訂一年?要知道今年夏天的小雞到明年才是最能下蛋的時候,傻了,要訂就訂兩年。”

  “就一年,二女說的,呵呵。”穎一提這個事就高興,又殷勤地給我斟了杯酒,扭頭又給二女夾了菜,“今年她肯定添不少小雞回來,不光她雲家,周圍的,或許還有更遠的,都會添小雞。老四那邊的飼料作坊得紅火起來,還是那個辦法,拿家裡飼料地才收購,飼料錢從雞蛋裡扣,雲家除外。”

  “也應該除外,人家也是蛆來養,咱限制飼料不是就是為了保證雞蛋的質量嘛,只要蛋質量好,沒必要太嚴格。”老四現在這辦法兩頭賺錢,將養雞的風險轉嫁出去不說,還變相的降低了回收的成本。

  “雲家除外是說說而已,公主莊子上也養飼料,咱不是也照收不誤嘛。到了後年咱就可以因為她飼料的事找毛病,有不和她家訂契約的借口了。”穎和二女壞笑的對望一眼,又忍不住在二女小臉上捏了把。

  “怎又不訂了?你倆夠壞地。”終於聽出來門道了,我娶了倆婆娘簡直和娶了倆定時炸彈一樣,定期要搞一次破壞。“不好吧,還不如一把火給雲家點了去幹脆,太狠了。”今年大家才發現養雞的好處,反應過來就開始大量孵小雞養,小雞到了開始下蛋的時候,大半年就過去了,見效要等明年才成。和雲家訂這個合同看似大方,其實隻起到讓雲家安心的效果,利潤上不見起能有多大起色,也是為來年打基礎而已。等來年,大家的雞都開始拚命下蛋,雞蛋產量驟然上升,價格肯定會大幅度下調,而老四又終止了同雲家的收購合同……雲家唯一的辦法就是同大多數人一樣的去搞鮮蛋批發零售業務。別家一二十個地賣,賣完賣不完地,無所謂,不影響過日子;可雲家不同,她是下了本錢的,就靠這個養家,每天百多個雞蛋地產量,今年肯定還要增加小雞,到明年估計二百個不止,一兩天好說,賣不掉還能放放,時間一長,還沒個保鮮措施,這邊下多少,那邊壞多少……想想就頭大,“不行,就是要地也不能這個辦法,太缺德了。明天我就找老四過來說,契約要嘛不訂,要嘛就訂兩年,按二女的辦法要出人命的!姐弟三人的命!小娃娃又沒得罪咱家。”

  “就知道夫君這麽個說法。”穎笑著白了我一眼,“又不是不能解決了。給她了留活路。只要她乖乖將地賣給咱家,保她往後五年的契約。雲丫頭是個機靈人,她養雞後肯定能看出來其中的好處,比種地賺錢多了。沒了地,她仍舊可以養雞賺錢,仍舊能活的滋潤;可沒了雞,光田裡地出產不可能讓她雲家翻身。妾身給雲家的援手的錢糧本來說是十個月期限,現在索性大方點。延長到明年開春,配合老四的契約時間,兩面夾擊,保管她雲丫頭束手就擒。呵呵……哈哈……”

  “還兩面夾擊,說的好聽……”我狠狠瞪了穎一眼,哦對,忘記罪魁禍首,扭頭又瞪二女一眼。“兩面缺德!你倆不去當響馬可惜了,”擰身將二女低著的小臉搬起來端詳,大眼睛,高挑鼻梁,紅嫩的小臉。嘟嘟的小嘴,怎看都是散發青春氣息地花季少女,“不容易,這腦子啊。不去造原子彈可惜了。”

  “又是個什麽蛋?”穎現在對蛋敏感,接口就問,“好吃不?”

  “好吃很,好吃極了。不過只有倭國人吃,別地方人沒那福分。”還真是敢說這話,終於可以蔑視一次比我無知的人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看著像蛋。殼子一敲開,亂長蘑菇,老大一個。”

  “肯定不是好話,”穎笑著推了我一把,“夫君別操心,雲家有周全。這樣總比妾身現在去捏了脖子要帳好的多,對兩家都是好事。她家落了翻身的機會,咱家落了雞蛋和良田。她就是怨恨咱也得和老四合作不是?”

  “好了。手段用用,別太陰損。拿捏住輕重。”穎這話也有道理,術業有專攻,雲家沒了地,未必是壞事,盡可以將所有的精力投身於家禽飼養的事業中去。所謂不破不立,也就這個道理。穎說起大道理一套一套,也就說給別人聽而已。她仍舊是認為地比錢重要,趕著攆著雲家賺錢她收地,嘿嘿。還有二女,和老四相處的久了,這些個門道也摸地清楚,如果放出去獨當一面,未必就比老四差。能想到這個釜底抽薪的壞主意的人不多,我或許可以,卻不願意朝那方面去想;老四也許可以,但不會想的這麽陰損,商人重利不假,但知道互利,用利益來驅使對方就范;二女則不同,思路開闊,別人不敢想的,不忍心去想地,她都沒問題,年齡不大卻見解獨到、殺伐果斷,隻給我當小妾真的可惜人才了。

  穎不同於二女和老四的聰慧,卻有驚人的學習和模仿能力,王家初時只是個破落戶而已,商戶出身地穎一沒廣博見識、二沒過人的才學,卻在短短一年中成功打入長安貴婦的社交圈裡,並遊刃有余。看著現在的穎,誰能想到一年前還是個朝臉上塗抹白膩子如粉牆般的虛榮小女人,尤其是頭一遭陪她回娘家,抹粉抹的興起,連我都不放過那次,終身難忘。有時候不得不佩服,強大的適應力加上卓越的領悟力,面對公主和各路郡主、縣主,絲毫不見地拘束,和穎交往的人早就淡忘她商家女的身份。

  “夫君想什麽呢?”穎見我出神,盛了碗熱湯遞過來,“趁熱,別操心太多,妾身知道什麽時候該用什麽方法,斷不會因為這個事情墮了自家名聲。保準讓雲丫頭親自上門把地契恭敬的送來。”

  “不是,我想別的。”二女正偷偷的拿了桌上的肉喂針鼻,旺財羨慕的不得了,一旁舌頭伸多長地看著。不愧是我婆娘,連護短地學的這麽像,夾塊肉扔給旺財,笑道:“臭丫頭,連狗都分地那麽清。”

  “早就看見了,裝鬼。”穎朝二女腦門戳一指頭,“沒見這麽糟蹋東西的,過年不計較,越發膽大了,連人都不避。”

  二女傻呼呼笑著,暗地裡讓針鼻走開,以免遭穎打擊報復。

  往後要是穎和二女都生了小孩,倆護短婆娘加一個護短老爹,還不定出啥漏子。千萬不要養為禍鄉間的禍害出來。以我的性格,估計會在外面幫孩子打群架……這就完了。還有蘭陵,她要和我生一個就更頭疼,蘭陵會讓孩子文武雙全,我會幫了出門打群架,然後,我和我的孩子們會朝京城惡霸的方面發展,加上幾位母親的推波助瀾,王家從此名聲臭矣!

  不敢想,太害怕了,搖晃了下腦袋,收回思緒,“往後,在家裡也罷,在外面也罷,要以德服人,不許有護短的壞毛病出現。二女,說你呢,還不說給旺財喂一口,怎不聽?穎,你也別笑,千裡之堤怎怎就螞蟻弄倒,聽過沒?”正說著,針鼻就咬旺財,這還了得,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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