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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從紅樓夢開始》第54章 賈蓉牽紅線(10k)
  第54章 賈蓉牽紅線(10k)  卻說賈珍在外面耍的倒是很開心,但回來一聽說那西府隻用了兩個丫鬟便佔了偌大的便宜,心頭也是暗自不爽,便又往展府這邊來了。

  “賢弟,你這事做得可是不地道啊!”

  “愚兄可是把幾個小妾都送你了,結果你就隻給了這麽點紅薯的生意,那酒水的生意反而卻給了政老爺。”

  展廿四昨夜連番辛苦,又給自家石頭充能少許,此刻正是精神煥發之時,也便不在意賈珍的這點小小抱怨,只是笑著解釋道:
  “珍大哥可是冤枉小弟了!”

  “當日珍大哥也是親耳聽到的,是璉二兄弟親口承諾,要把平兒送我的,但誰知璉二兄弟是個懼內的,轉過頭便把答應的條件給否了。”

  “那兩個小丫鬟,我隻以為是用來頂替平兒的。”

  “小弟一個外人,也不知榮國府內是如何情況,隻以為王夫人和鳳姐兩個是姑侄,本就是一體的!”

  “王夫人本來便是我家的姻親,份屬長輩,她開口要,我怎麽好拒絕?”

  “再者說來,璉二兄弟也不曾說過,這生意是他自家來做,與他府上無關。”

  “他若早點說明,我也不會這般輕易便把契約送過去不是?”

  賈珍聽完之後,心中也自覺得這是璉二夫妻的鍋,需怪不得展廿四,但他此來本來就是想另外再撈些好處,便不依不饒道:

  “我不管許多,總之哥哥我這買賣是做虧了,賢弟得補償我一番才行。”

  展廿四便笑著道:
  “這個卻也簡單,珍大哥既然送了小弟幾個姬妾,那小弟理當有所回禮。”

  “小弟前些日子,托人在邊關帶回來了幾匹好馬,便送給珍大哥一匹如何?”

  “只是這馬飲食比較挑剔,日常喂養頗費銀兩,一般家庭還真就養不起。”

  賈珍聽完之後,便是眉頭一皺,“我平日出行都是坐車,養這馬匹作甚?”

  展廿四便笑著道:
  “珍大哥若不喜歡,那小弟便另行物色禮物給珍大哥便是,只是珍大哥要再多等些時日了,畢竟這匹配珍大哥身份的得體禮物還真不太好找。”

  賈珍一想,大不了先養幾個月,等明年春天便轉手賣了出去,若這真是寶馬,那總也能值個幾百兩銀子。

  “也罷!”

  “既然是展老弟的一份心意,那哥哥我便厚顏收下了。”

  展廿四便帶著賈珍去後院選馬。

  賈珍雖然也是國公府出身,但卻不曾習練過武藝,對馬術也隻限於會騎馬射箭而已,但他畢竟也是見識過的,知道該怎麽分辨好馬。

  這廝也不客氣,精挑細選了一匹最好的,讓人帶著回府了。

  這馬從邊關運過來的,加上路費、馬料、人工等雜七雜八的費用,怎麽也值個幾百兩銀子,但展廿四卻一點都不在意。

  固然尤氏那邊已經被他“說”服,會開始大手大腳模式,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寧國府想要走到破產那一步,還早著呢!
  寧國府如今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再加上紅薯買賣,還能撐更久,所以他得想辦法幫著珍大哥花錢呐!

  而養馬這種事情,尤其是養好馬這種事情,在任何時代都是非常費錢的!
  就跟養車比買車貴一樣,養馬也比買馬貴!
  如今天氣寒冷,沒有青草,就這麽一匹寶馬良駒,吃的得是豆餅,時不時還得加幾個雞蛋,每月的消耗簡直比十個壯勞力都要貴!

  若萬一病倒了,那更是花錢如流水,而且不花還不行,不花這馬就沒了,銀子都打水漂了!
  賈珍猶自不知道這些,還以為又在展廿四這邊佔到了便宜,樂滋滋地帶著馬回了寧國府,把賴二叫過來,讓他把馬送到莊子上去,讓人好生照料著,同時放出風聲,有寶馬要賣。

  不過就如同後世豪車的交易量稀少一樣,這年頭寶馬的交易量也更加稀少,尤其是這大冬天的,誰沒事兒騎馬往城外跑啊!

  就算有人想要買,那多半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買,好歹也要等春暖花開之後再說了。

  就這幾個月時間,就能把寧國府的家底兒給造去不少,到時候展廿四再想法子,讓他的馬賣不出去,或者乾脆病死了,那實在是太容易了。

  賈珍還不知道展廿四心中的想法,滿心期盼著,回頭能把馬賣了再賺一筆。

  有了這個預期收益之後,他那顆不安分的心就又再次騷動起來了,便隔三差五就叫上一些狐朋狗友,跑外面野去了。

  但他卻不知道,往往他前腳剛一出門,後腳尤氏便派銀蝶給展廿四送消息去了,然後展廿四便會上門來拜訪珍大哥。

  但是珍大哥不在家啊,那怎麽辦呢?

  那便隻好蓉賢侄夫婦來負責接待了。

  尤氏假模假式地客套了一句,便引狼入室,把展廿四請入客廳就坐,她則起身去後院來找賈蓉。

  “蓉哥兒,展老爺來了,不過老爺恰巧不在,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便作陪,不如便由蓉哥兒你來接待一番吧。”

  賈蓉聽了,便有些不太願意。

  他雖然和賈珍一並接待過展廿四,但是卻沒有什麽深入的交往機會,沒什麽交情。

  而且展老爺平素裡忙於生意,也不會帶著他去花天酒地,感覺起來便是他爹賈珍那老一輩的人,跟他那些玩的好的狐朋狗友都不一樣,不夠親近。

  因此賈蓉也不太願意去做這個接待,隻道:

  “既然展叔叔是來找老爺的,那便直說老爺不在,請展叔叔晚些再來不就是了?”

  尤氏聽了,便嗔怪道:

  “蓉哥兒說的什麽話?”

  “咱們府上如今正巴望著展老爺發財,人家都上了門了,咱們怎麽能不接待?”

  “再者說了,你就不眼饞那展家的各種生意嗎?”

  “這展老爺入京才多久啊,便搞出來這許多賺錢的生意出來,想也知道以後肯定還有,你不現在去和他打好關系,以後怎麽指望他帶你發財。”

  賈蓉聽了,便悻悻地道:

  “便是發財,也都被大老爺拿去了,哪裡輪得到我這個兒子伸手。”

  尤氏聽了便笑他,“蓉哥兒這便是沒見識了!那展老爺手頭多麽闊綽,便是漏了點出來,豈不比你每月的月例銀子還要多上許多?”

  賈蓉想起最初和展廿四見面時,得他送的那方玉佩,後來被他賣了百多兩,寬裕了好一陣子,頓時便精神一振,答應了下來。

  展老爺也沒讓他失望,見面果然又送了一份小禮物過來,只不過便沒有上次那麽豪闊了,最多也就值個十兩八兩的。

  賈蓉雖然頗為遺憾,但有總比沒有強,便陪著展廿四一起說笑聊天,不過展廿四見他居然不帶著自家媳婦出來,顯然是沒把他當自家人,便胡亂閑扯一頓就告辭離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展廿四便經常往寧國府跑,當然,每次都恰巧是珍大哥不在家的時候,於是便隻好又麻煩蓉賢侄來接待。

  展廿四也是個慷慨的,每次來,都給蓉賢侄帶點小禮物,不值什麽錢,但也不便宜,賣出去怎麽也得個十兩八兩的,很快便把賈蓉的好感度給刷滿了。

  但人的欲望是無窮的,當賈蓉和展叔叔混熟之後,便不太滿足於每次那價值僅十兩八兩的小禮物了,他想要的更多。

  雖然賈蓉是寧國府的大少爺,也是未來爵位的承襲者,但攤上賈珍這種老子,算他上輩子不修陰功,這輩子活該報應,不但沒太多的享受,便連自家的媳婦都護不住。

  不過也正因為此,他做事情也跟他爹一樣,毫無底線。

  所以當他開始琢磨怎麽在展叔叔身上撈更多錢的時候,自然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家媳婦秦可卿的頭上。

  沒辦法,誰讓展老爺好色的名頭眾人皆知呢!

  他只需看那從展家撈到好處的家族,便可知道,那基本上都是給展老爺送過女的!

  薛家,自家女兒是展老爺的正室不說,還把個乾女兒薛香菱送給了展老爺做妾,來給女兒固寵,然後薛家被劫出事,全靠展老爺忙前跑後,才把損失彌補回來。

  後來無論是蜂窩煤、紅薯買賣,以及酒水生意,展家都沒落下過薛家這個姻親。

  自家的大老爺,把小姨子送給了展老爺做妾不說,還把自家的姬妾都一並送了過去,才拿到了那高價收購紅薯的長久買賣。

  璉二哥,把自家的房內人許諾出去,便得到了參與酒水生意的機會,結果又因為吝嗇舍不得給人,被政老爺撿了便宜,王夫人不過給了兩個丫鬟,便把酒水生意給搶走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說明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要想和展老爺做生意,最簡單最有效的法子,那就是送女!

  賈蓉沒錢沒姬妾,便是丫鬟都是府裡的,根本沒法像其他人那樣送女,那他唯一能送的,便只有自家的媳婦了。

  而且這個媳婦國色天香,比珍老爺自家送出去的那幾個加一起都要更漂亮,連珍老爺用了都說好,絕對不擔心展老爺不動心。

  但問題在於,這個娘子他也搞不定啊!

  之前自家老爺那是自己搞定的,沒他賈蓉什麽事情。

  而且因為這事兒,他娘子已經對他心存芥蒂了,若是惱怒之下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那個便宜老子,以他老子對自家媳婦的疼愛,只怕非把他大義滅親了不可!
  他仔細琢磨了半天,還是決定做個慫逼,隻從中牽線便好,絕對不親自下場,就跟以前一樣,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常言說得好,只要紅線牽的好,哪有媳婦送不了!
  於是,當展老爺再來的時候,他便主動提出,“叔叔幾次來家,都不曾留下用宴,若是讓外人知道了,只怕還以為是小侄怠慢了叔叔。今夜無論如何,叔叔都要在府中共進晚宴,若是酒醉,那便留在府中歇息即是。”

  展廿四一聽,這又要到喜聞樂見的晚宴環節了,那當然好啊,便即一口答應了下來。

  “賢侄這實在是太過客氣了,我卻之不恭,便與賢侄共飲幾杯就是。”

  賈蓉便順勢叫過下人來,吩咐道:

  “告訴廚下,準備酒宴,順便跟少夫人說一下,我今晚請展叔叔家宴,請她一並出席。”

  之前賈珍也請過家宴,如今賈蓉再次吩咐,自然不會有人懷疑。

  很快,晚宴就準備好了,不過賈蓉心存了不良的想法,想要“暗算”展叔叔,便專門找了一個小圓桌來用餐。

  這桌子比上次賈珍的家宴要足足小了一大圈,三個人坐在桌旁便相互都可以挨著。

  這樣雖然秦可卿挨著賈蓉坐在展廿四的另外一邊,但依舊和展廿四相鄰。

  觸手可及那種!

  展廿四見了,心中更加滿意,知道賈蓉有些上道了,便哈哈一笑,當先坐在了客位上面,然後賈蓉才在主位坐下,讓人將秦可卿請來。

  不多時,秦可卿便步履輕盈,步入廳堂前,隻一瞬間便吸引了展廿四的目光聚焦。

  展廿四來過寧國府多次,但是見到秦可卿的次數不多,而那少數的幾次也要礙於自身身份及周圍環境,不方便仔細打量這位侄兒媳婦。

  一直到了今天,有了這賈蓉的默許,他才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光明正大、入骨三分的當面細看起這紅樓中的少有美人秦可卿了。

  只見這秦可卿眉若遠山含黛,目如剪水清波,唇間淡抹朱砂,笑如春花綻放,往那廳中一站,便仿佛一幅活色生香的畫,讓展廿四也不由得心為之一動。

  再細看她的裝扮,更是衣著華美,姿雅而豔。

  她頭頂上精心梳著雲鬢發,嵌著一支精巧奪目的碧玉鳳凰金步搖,其上點點翠玉,流光溢彩,仿若振翅欲飛。發間穿插著細密的珍珠鏈,粒粒分明,宛如銀河落入發絲間。

  頸間那細膩的白皙肌膚之上,環佩著一串珊瑚鏈,色澤如血,似海中珊瑚礁,更顯膚白如雪。鏈下系著一塊羊脂玉佩,溫潤無暇,透著淡綠,如春水,輕貼於心口,映出一抹溫柔。

  這美人身著一件煙羅繡花雲肩衫,外披著一件淺紫綾紗,絲質輕透如霞,邊飾金線,閃爍如星點點。腰間束著深紫細腰帶,上嵌著細碎金絲,束得身姿更顯修長。裙擺曳地,是深藍的織金線繡裙,上繡著繁複的花鳥與鳳,展翅欲飛,金線交織,彩線映光。

  果然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單看這副裝扮,便讓展廿四頗感驚豔,直咽口水。

  秦可卿進來之後,便笑著對展廿四福了一福,口稱叔叔,禮貌周全。

  展廿四急忙上前伸手要扶,卻被秦可卿閃身避開,就勢坐在了自家老爺身邊。

  眼見自家娘子已到,賈蓉便笑著將三人面前酒杯滿上,雙手捧起,示意可卿也跟著一並敬酒道:

  “這第一杯感謝叔叔帶挈我家生意,願意高價收購我家莊子裡產出的紅薯。”

  展廿四便哈哈笑著,舉杯飲了,賈蓉也幹了此杯,然後轉頭看向自家娘子。

  可卿無奈,也隻好一並飲了,結果這酒一下肚,立刻便嗆咳了起來,原來這次的酒不是上次那種普通黃酒,而是展家最近給送過來的二鍋頭烈酒。

  可卿酒量甚欠,向來只是喝些米酒、果酒,從不曾喝過這等烈酒,當即便被辣到了。

  賈蓉見了,便皺眉喝道:

  “娘子怎不小心些,還不快快陪上三杯,以為致歉?”

  可卿驚訝地看向自家老爺,不知道他何時居然如此有“男子氣概”了,居然敢對著她大呼小叫起來了。

  但眼見賈蓉目光灼灼,一副大丈夫姿態,可卿不好在外人前駁他的面子,便隻好低頭認錯。

  “侄媳婦一時之間喝不慣這等烈酒,以致嗆咳,還請叔叔勿怪。”

  “侄媳婦這便罰酒三杯,向叔叔賠罪。”

  展老爺乃是良善君子,怎麽會強迫別人女子飲酒呢,急忙開口道:

  “既然侄媳婦喝不慣這等烈酒,那便換些果酒來便是,什麽罰酒三杯也都不必了。”

  可卿聽完,心中感激,剛要致謝,卻聽自家老爺賈蓉阻攔道:
  “叔叔這是說的哪裡話?”

  “只不過陪叔叔喝幾杯酒,又喝不醉,還換什麽酒?”

  “本來此次家宴,便是要感謝叔叔幫襯我家,若是可以,還希望叔叔日後再有酒水類的生意,可以繼續關照小侄。”

  “若是換了酒,那豈不是顯得我等心不誠?”

  “連自家這酒都不願意喝,還怎麽做酒水生意?”

  “那小侄又怎麽好開口,說日後想請叔叔幫襯?”

  可卿聽完,便即無語,隻當他所說的是真話,是想要從展家這邊謀取更多生意,隻好附和道:

  “我家老爺所言甚是,叔叔好意,侄媳婦心領,不過只是三五杯酒,還是飲得的。”

  展廿四無法,隻好看著可卿連幹了三杯二鍋頭。

  這三杯酒一下肚,可卿那白皙的臉蛋頓時便紅潤了起來,便連那眼波看起來都有些水汪汪的了。

  展廿四此時已然知道賈蓉打的是什麽鬼主意,頓時心中也跟著癢癢了起來,不過他乃是良善君子,怎麽能夠趁人之危呢?
  有經驗的男人都知道,這女人酒醉之後,一點意思都沒有,若是做到一半,萬一她再吐出來,那你就慘了!
  別問展老爺是怎麽知道的!
  等可卿幹了三杯之後,展老爺便豎起拇指誇讚道:

  “好!”

  “賢侄和侄媳婦的誠意,我已經感受到了,接下來侄媳婦便不必再喝了,我與賢侄自飲便是。”

  可卿聽了,心中頓時便頗為感激,看展老爺的眼神都親熱了幾分,剛要表示感謝,誰知自家老爺賈蓉又插口道:

  “叔叔此言差矣!”

  “上次來家宴時,叔叔可是和大太太都喝過酒的,大太太都喝得,她為何便喝不得?”

  “如今大老爺不在,侄兒做東,當然她這少夫人也得相陪才是。”

  “莫不是叔叔瞧不起侄兒夫妻麽?”

  展老爺無法,隻好舉杯致歉道:

  “賢侄莫要誤會,我可並無此意。”  

  “罷了罷了,便當是我失言了,將這話收回便是。”  “我這便敬你夫妻三杯,以為歉意。”

  賈蓉便轉嗔為喜,樂呵呵的舉杯陪了三杯,然後又扭頭看向自家媳婦。

  可卿這時候已經發現有些不對了,但她心中還是難以相信。

  雖然她素來知道,自家的老爺是個懦夫廢物,但至少也還是個男人吧!
  若是說大老爺是他爹,他太過“孝順”,才把自家媳婦讓出去“盡孝”,那也勉強能夠說得通。

  可眼前的這個展老爺,又不是他爹,他至於這麽……孝順麽?

  而且人家展老爺都擺明了沒這個意思,幾次明確不用自家喝酒,結果他還戀戀不舍的,非要讓自己的媳婦陪著一起喝。

  怎麽滴?
  這是把自家媳婦兒給當成那青樓的粉頭了唄?
  專門用來陪酒的唄?

  那陪完了酒,是不是還得進一步去陪睡啊?
  看著眼前一副若無其事表情的自家老爺,可卿心頭惱怒而又苦悶,不由得便又多想了起來。

  這是老爺的意思,還是大老爺的意思?
  她素知自家老爺的膽子,比貓還要小那麽三分,怎麽就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難道他便不知道,他自家娘子究竟是被誰愛若珍寶,當做“掌上明珠”的嗎?
  他怎麽就敢做出這等“忤逆”親爹的事情來?
  想到此處,可卿心中便沉了下去,隻覺渾身冰涼。

  她猛地拿起酒杯,將三杯二鍋頭一氣都灌了下去。

  那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一直落入府中,便如同火焰一般蒸騰起來,把她的臉都給熏紅了。

  她單手撫著胸口,平複了一下情緒,思維電轉,心有不甘地試探道:
  “大老爺雖然不在,但太太卻是在的,這般家宴,如何能少了太太,何不把太太一並請來,免得太太覺得咱們將她排斥在外,心存芥蒂。”

  賈蓉聽了,面色便是一變,不想把尤氏給請到酒桌上來,便搪塞道:
  “太太近來身子不適,只怕吃不得酒,還是讓太太安心修養的好。”

  可卿心頭一松,猜到自家這個窩囊廢老爺,是背著大老爺偷著做的這種事情。

  既然如此,那她便不需要再給這廢物臉面了。

  當下秦可卿便皮笑肉不笑地道:
  “老爺是從哪裡聽來的話?”

  “我今日還和太太一起繡花來著,可不曾聽太太說過什麽身子不適。”

  “想來是那下人又在亂嚼舌根,回頭得好好的整頓一下府裡的風氣才好。”

  說完後,她不待賈蓉繼續拒絕,便站起身來,開門叫來丫鬟,吩咐她去請太太尤氏過來赴宴。

  賈蓉聽了,頓時便面如土色,坐立不安。展廿四在旁邊看著,也只是微笑,並不說話。

  不多時,環佩叮當,尤氏邁著輕快的步伐,笑著從外面進來了。

  她先是對著展廿四福了一福,致歉道:
  “叔叔來府中做客,大老爺不在,卻是妾身怠慢了,還請叔叔勿怪才是。”

  展廿四也笑著起身還禮,客套了幾句,然後請尤氏入席。

  尤氏看了那小桌子一眼,便假意嗔怪道:

  “蓉哥兒也真是的,弄這麽小一個桌子,豈不擠得慌?”

  但馬上就又說道:
  “不過這樣也好,更顯得咱們一家親近。”

  說著便直接坐到了展廿四旁邊,把他又往一邊擠了過去,反而更加貼近秦可卿了。

  秦可卿看了之後,心頭便更加不自在。

  這明顯應該兩個男的挨著坐,兩個女的坐並排才對,怎麽……

  但此時也不容她多想,便見展廿四又舉起酒杯來,向著尤氏敬起酒來。

  尤氏這些天在展府不知道喝了多少這種二鍋頭,早就已經習慣了,當即酒到杯乾,豪爽的很。

  眼見尤氏都這般痛快了,秦可卿無奈,也隻好陪著一起喝。

  三人找理由輪番互相敬酒,而她作為輩分最小的那個,往往每次都要陪著同飲。

  她酒量本來就淺,又被這三人有意灌酒,沒一會兒便有些醉眼朦朧了起來。

  在恍惚之中,她似乎產生了錯覺,好像自己的手被那展叔叔抓在了手中,不住的把玩著,又似乎看到,那展叔叔的另外一隻手,居然已經放在了另一邊婆婆的腿上,甚至好像還在往裡活動。

  她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腦袋,再仔細看時,果然是錯覺,自己的手明顯便在自家眼前,不曾被抓住,婆婆那邊也正襟危坐,毫無異樣。

  再看自家的老爺,卻已經倚靠在椅子上,閉目養起神來,感覺已經喝多了,在打瞌睡。

  她掙扎著起身,開口道:

  “如今天色已晚,我家老爺也有些困倦了,不如今夜家宴便到此為止吧!”

  誰知她話剛一出口,便見到剛才如同死狗一般的自家老爺居然立刻睜開眼睛,神采奕奕地否認道:
  “誰說老爺我醉了?”

  “我剛才是在仔細品味那酒的美味,完全沒有喝醉,咱們繼續!”

  “娘子你也坐下,這酒宴喝到正酣之時,你便要走,這成何體統?”

  尤氏也在旁捂嘴笑道:
  “我這才坐下,怎地你就要走了?”

  她目光之中似乎有些別樣的情緒,意味深長地看著可卿,“莫非你就這般看不上我?”

  婆婆才坐下嗎?

  我怎麽感覺好像喝了好幾輪酒了?
  尤氏便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旁邊的展叔叔。

  展廿四看著因為酒醉頗有幾分呆萌的可卿,心中食指大動,但身為良善君子的他當然不會騙自家的侄媳婦,便伸手過去,拍了拍可卿的手背,溫言安撫道:
  “既然侄媳婦有些醉了,那便少喝幾杯好了。”

  果然還是展叔叔人好……咦,剛才展叔叔是不是又摸我的手了?
  可卿再次低頭看時,卻見自己雙手潔白如玉,上面哪裡有男人的手?
  “我果然醉了!”

  可卿呢喃了一句,晃晃悠悠的又坐下。

  旁邊的賈蓉,則用古怪的目光看著從進來後便一直跟他打配合的大太太尤氏,腦子裡面有些混亂。

  他當然知道自家在幹什麽,但是這個大太太怎麽也跟他這麽默契……

  而且展叔叔居然也絲毫不背著在場另外二人,直接便上手去摸……他就不怕其他兩人翻臉麽?

  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也就是他沒看到展老爺在尤氏裙中肆虐的手,否則定然會更加懷疑人生。

  正驚疑不定之時,便見展廿四又舉起杯來,笑著道:
  “賢侄心意,我已盡知。”

  “說來也巧,我這裡恰好有一門賺錢的生意,可以交給賢侄來做。”

  “不過不巧的是,這門生意,咱們男子卻不太方便做得,需得讓嫂夫人和少夫人參與才好。”

  賈蓉頓時恍然,原來都是為了錢呐!
  怪不得這大太太對展叔叔這般客氣,還主動幫忙助攻,合著是早就知道有這門生意了啊!

  還好,幸虧有今晚這場家宴,否則這門生意,定然也沒有自己的份了!

  賈蓉一邊暗自慶幸自己今晚的決策之英明,深感這媳婦送對了,一邊急忙陪笑著舉起杯來。

  “多謝叔叔掛念小侄,具體該如何做法,還請叔叔示下!”

  展廿四便笑著道:
  “我家中的香菱姨娘和二姐兒在家中閑著無事,便弄了些女子的衣物出來,若是能在這大戶人家裡面傳播開來,定然利潤不小。”

  “衣物?”賈蓉聽完便眉頭一皺,這衣物能賣幾個錢?

  展廿四便笑著解釋道:
  “這些衣物都是給已經出閣的婦人準備的,主要用來抓取自家男人的心,未出閣的女子卻不便穿著。”

  “關鍵還在於,這款式多樣,時常翻新,別人便是仿製也是無妨。”

  “這門生意嫂夫人已經知曉,她那裡便有些樣本,回頭我讓她給侄媳婦量下尺寸,量身定做一套,讓侄媳婦穿給你看,你自然知曉。”

  這衣物說來還是展廿四從佩鳳等人那裡獲得的靈感。

  當日偕鸞一曲跳罷,展廿四便產生了想要看小姐姐真人現場版表演的想法。

  這偕鸞的舞蹈當然是好的,但就是這衣服實在是太過保守,只怕一千年都沒變過。

  想當年展老爺也是被網絡各色小姐姐洗禮過的,對於那些花樣百出的服裝,那是情有獨鍾,記憶深刻。

  雖然礙於工藝問題,很多服裝都搞不出來,但是工藝不夠,材質來湊。

  作為皇商一員,薛家是能夠搞到各色供奉的綢緞的,用這些頂級的面料來做些什麽旗袍啊、什麽小媽裙呐、什麽晚禮服呀、什麽OL裝啊……,那不要太輕松。

  而且高跟鞋那東西也沒有什麽含金量,畫個圖樣,找個鞋匠,就能做出來。

  然後展家後院的那幾位會跳舞的姬妾便成功升級,化身成為名模、主播,白日裡在院子裡練習穿著高跟鞋走貓步,晚上便在臥房裡給展廿四現場表演新式歌舞。

  然後這些服裝就被二姐兒也看中了,穿上來誘惑自家老爺。

  很快尤氏自然也知道了,也穿上了身。

  展廿四一看,這門生意可以做得啊!
  於是便和尤氏商量著,走後宅路線,專門賣給那些各家權貴家裡的女眷和姬妾。

  這衣服的每一件都有編號,賣給了誰都必須有身份可查,不能匿名購買。

  有寧國府夫人在前面站著,那顧客自然也不會覺得有失身份。

  本質上這玩意兒就是走的奢侈品路線,那窮鬼想看一眼都不行,那青樓女子更是想買都不賣給他們!

  有寧國府夫人這一身份掩護,別人不會覺得這是低賤舞女之流人物的服裝。

  因為這玩意兒見不得光,所以不能賣便宜了。

  買的人基本都是為了給自家男人看的,肯定也舍得下血本,不會嫌貴。

  相對於這衣服的成本來說,基本是一本萬利,穩賺不賠的買賣。

  這邊生意還沒開始呢,就趕上賈蓉這位孝順的侄子來送溫暖,展廿四便順手把他給加了進來,具體辦事的,當然便是他媳婦秦可卿了。

  賈蓉聽完之後,想起之前展家做的生意,都沒虧過,而且這生意又不用他出本錢,怎麽也虧不了,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叔叔賺錢的本事,小侄是清楚的,怎敢懷疑?”

  “既然叔叔願意帶挈小侄,那小侄怎敢推拒,定然會用心辦事,不讓叔叔失望。”

  尤氏見展老爺又把生意多許了一人出去,而且還是秦可卿那小賤人,當即便心頭不太滿意,嘴角向著旁邊的可卿一努,冷笑道:
  “蓉哥兒想做這生意,還得看你媳婦願不願意呢!”

  可卿迷迷糊糊的,隻大概聽到好像要做什麽生意,什麽衣服之類的,還聽到自己名字,便勉強睜開眼睛看了過來,喉中嘟噥道:

  “怎麽了?”

  “什麽願不願意的?”

  她不明白尤氏說的是什麽,但賈蓉卻完全知道尤氏暗指的是什麽意思。

  他略一猶豫,心想反正事情都點破了,索性便直接說開了吧,便對著展廿四拱手道:

  “如今天色已晚,叔叔不妨今夜便在府中留宿好了。”

  展廿四知道,若是今夜留下,多半半夜會被塞進來一個大美女,但他身為良善君子,怎能強迫女子意願,以致招人舉報呢?

  所以展廿四便斬釘截鐵地拒絕道:
  “賢侄此言差矣!”

  “這等事情,需得兩情相悅方好,怎可酒醉行事。”

  “賢侄自家考慮好後,我再前來便是。”

  說完展廿四便起身告辭,離開了寧國府。

  賈蓉和尤氏急忙便送他出去,回來之時,尤氏便拉著賈蓉到僻靜處,冷笑道:

  “大老爺可是對可卿愛若珍寶,蓉哥兒這般賣她,就不怕大老爺震怒麽?”

  賈蓉急忙堆起笑容來,對著尤氏打躬作揖道:
  “孩兒也是為了這個家著想,不然家裡有錢,便都被大老爺給拿去敗了,日後這日子可怎麽過呀!”

  “萬請太太開恩,幫忙遮掩則個。”

  尤氏也擔心日後她和展廿四的奸情被賈蓉知道後有麻煩,便在此時賣他個好,歎息道:
  “罷了罷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呢!”

  “若不是大老爺把錢都拿去敗了,我又何至於一個婦道人家琢磨如何做生意賺錢養家呢!”

  賈蓉急忙各種高帽子送上。

  “可不是嘛!”

  “大老爺整日裡倒是開心快活,這個家還不是得太太你來操持,著實辛苦。”

  “孩兒也是看在眼裡,日後定然好生孝順太太,唯太太馬首是瞻。”

  兩人一同吐槽了一陣賈珍,算是勉強站在同一陣營,尤氏便承諾道:
  “只要你那邊能夠說服可卿,我這邊自然不會告訴大老爺。”

  賈蓉聽了,便又苦起臉來,道:
  “若真能說服她,孩兒又何必搞出今晚的酒宴這種事情。”

  “滿打算等可卿醉了,便直接送到叔叔床上,可誰知叔叔乃是良善君子,卻讓小侄枉做小人了。”

  尤氏本來便不喜可卿,如今見到能將她拉下水,便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便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我真是上輩子的冤孽,居然遇到你們這對父子!”

  “罷了,便當是我前世欠你們的,這事我來幫你搞定,你日後可得記得我的好才行。”

  “你須得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接下來便由我來出場,定然讓你那媳婦乖乖聽話。”

  賈蓉聽了之後,頓時開心起來,連連拱手作揖,感激不盡,回房自去準備。

  過不多時,銀蝶便出府去了展家,把一些旗袍、晚禮服、高跟鞋之類的服裝帶了回來,交給了賈蓉。

  賈蓉收了服裝,送走銀蝶後,先自打開來看,也不覺得有何特殊。

  此時可卿猶自酒醉熟睡,他也沒法讓可卿試裝,但此事乾系到他未來收入問題,便索性一咬牙,出門搬了個洋人的水銀鏡進來,然後把門掩上,把那旗袍往自家身上一穿,又墊著腳穿上那高跟鞋,然後站到鏡前仔細觀瞧。

  這賈蓉本身便是一個花樣美男,氣質又柔弱,頗有男娘氣質,如今往這鏡子前一站,只見這鏡中妥妥的便是一個踩著高跟鞋的旗袍美少女。

  也不知道這衣服鞋子有何魔力,隻把賈蓉給看得目瞪口呆,口乾舌燥,心頭狂跳,不敢繼續再看,急急忙把衣服鞋子脫了,重新擺放好,只等明日可卿醒來之後再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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