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棒骨,來點。”李峰撈了二根用乾荷葉包好遞了過去,這些荷葉本來是李峰拿出來包裹玉米的,玉米剛剛出鍋挺燙人的。油光閃閃的棒骨上肥瘦肉絲絲透著股股香味,大關節骨頭砸破了,有點骨頭渣子流著油,輕輕一吸滿嘴骨髓。
“那老頭子不客氣了,謝謝啊。”似乎真的餓了,老人一會功夫兩根大棒骨連著裡邊的骨髓都吃的乾乾淨淨,吃完不忘抹下嘴,味道真不錯。“不錯,不錯,小夥子手藝真不錯。味道入肉三分啊,如是有好肉用著料子過過水,味道一定不差。”老人挺驚訝,眼前的小夥子不過二十多歲,這個大棒骨味道做的真是入味三分,自己不由吃了個精光。他當然不知道這些調料都是武聖老爺子這個相當於過去禦廚大師級人物配製的,再有所用的水,可是空間泉水,味道如是再差,李峰直接找塊豆腐撞死得了,省的武老爺子知道氣出病來。
“哪裡啊,愛吃,來來再吃兩根。”李峰說著又撈了兩根,突然想起什麽,跑進帳篷裡拎出半瓶酒來,特供茅台絕對是好酒,李峰當成禦寒酒水喝,真是浪費。老人見著李峰提出這麽半瓶酒,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精芒,借著低頭啃著大棒骨。眼神多次變化。最後抬頭微笑著,滿臉見著欣喜之物的喜悅之色。李峰沒有注意,拿了兩個小竹碗。“來來,老人家相識即是緣啊,來,我敬你。”李峰一口喝了小半碗,這些酒水本就不多,昨天三點多,起來,自己一時間睡不著。捏著花生米和牛肉干掉半瓶。“好酒。”老人放開了些,捏著鹵花生,幾塊鹵牛肉,滿口香。真是好酒配好菜。可惜酒少菜不多,兩人都有些意猶未盡,李峰空間裡倒是還有些酒水。不過此時此地取出來,李峰還真沒有這個打算,畢竟眼前的人自己不了解,喝喝酒說說話倒是可以解解悶。至於別的,李峰不是傻子,老人出現的突兀。說是走親戚,雖然算情理之中.可是這裡離著最近只有林場,山裡沒聽說有啥麽村子,走六十裡地去看親戚,身上不帶一點東西,尤其是是走親戚帶著柴刀,最近從來沒有聽說這個理。這東西畢竟是凶器,李峰上次去外婆家即使路上用到柴刀最終不敢明晃晃隨手拿著啊。
李峰和老人小口喝酒,大聲說笑,漸漸的鍋裡的大棒骨,隨著兩人和李峰時不時扔幾根給肥仔等狗狗吃,一鍋子大棒吃了大半,最後只剩不下幾根。至於玉米,肚皮鼓鼓李峰只能眼看著香味十足的煮玉米無奈搖頭了。這些只能包起來,路上餓了吃,李峰把煮的粘糊糊的稀飯一人裝了一碗,小鹹菜,醃黃瓜,悶豆子,臘菜,鹹鴨蛋,幾個罐頭瓶子。老頭沒客氣,不過吃著李峰家醃製的鹹菜還是讓老人微微一頓,這家夥不上台面小鹹菜味道如此好,尤其是鴨蛋實在誘人,可惜自己肚皮飽飽,無福消受啊。
半個小時候,李峰送走老人,東邊的紅日慢慢升起,山裡霧靄漸漸散去。淡淡的薄紗籠著山尖,如同仕女飄帶,在金色的煙雲下留著一絲純淨。李峰開始收拾鍋碗瓢盆,整理睡袋之類,只能著帳篷乾點收拾起來上路。老人走遠,只能見著一點點黑影,李峰心裡暗暗嘀咕。這個老頭不是一般人,只看著灰狼等對他極其警戒,小狗獾甚至不敢靠近,小東西可是馬屁精,灰狼這家夥還時不時拍拍馬屁,可是這老人到這裡為止,小狗獾沒敢靠近過。小綠和小青身體緊繃,隨時準備出擊,可見這老人必定有啥麽自己不了解身份。
不過如此也好,自己一些酒菜招待算周全,老爺子如是真有啥麽身份,想來不好意思對自己下手。山裡有獵人,或是老獵人,打獵,山裡有盜賊,山老鼠,盜獵賊。獵人和盜獵賊最大區別,一個所求無度,一個講究規矩,注意動物繁衍生息。可是如今無論是哪一種人,在法律面前都是罪犯。
李峰不知道老人屬於哪一種,但是李峰知道老人很危險,自己心裡緊張很,並不像表面上談笑風聲。李峰暗暗搖頭,收拾好東西趕緊離開這裡,這種三角地帶真是混亂的。這裡是李嘴子鎮山林,馬牙鎮山林和林場區,三家交匯處,這裡真正說起來有二十裡左右山林是無人管轄的。這麽多年出事情最多這裡,沒用明確的劃分界限,一直以來大家互不相讓,多年來無論是鎮上,還是縣裡調節,還是沒有用處,最後縣裡懶得管這點破事。只要不要鬧了大問題,縣裡睜一眼閉一隻眼。
李峰聽說過這麽塊地方,只是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的進入這片區域了。迷路真不是一件好事情啊,李峰時候好背包,重點物件塞進空間裡,外邊做樣子樣樣看起來都不小,不過重量卻是極為輕飄的。
“毛球,閃閃,走了。”李峰收拾東西的時候毛球和閃閃這兩隻小家夥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李峰叫了好一會不見蹤影,有點急,手指一捏放進嘴裡,用力一吹,刺耳響亮聲音劃破寂靜的山林。
不一會功夫,毛球和閃閃快速的飛掠,跳到李峰肩膀上。“你們倆小東西,跑哪裡去了,走了上路。”
李峰走遠,漸漸的,沒了蹤影,十多分鍾後,老人帶著四五個年輕人,還有一穿著紅衣服的女孩子,各個背著****,老人和女孩背著彎弓,用獸皮包裹著,不明所以人看到還以為是東北山林來著土匪來著。
“爸,這人走了。”女孩上前查看了一下李峰留下的東西,灰燼用水澆滅的,女孩微微撇了撇嘴,這人一點不知道山裡規矩,從來沒聽說用水澆滅火堆的。真是浪費,老人點了點頭。
“爸,你為什麽這麽簡單放他走啊,這裡規矩可不允許外人多管閑事的,不然你老人家名聲可要受損的。”女孩的氣嘟嘟,這人真是,小松鼠多可愛,一個大男人養松鼠,真是一點不男人了。
“誰說他是外人啊,他可是保護區的,說明這塊地方可以說話的,再說事情你不了解,王鍋子為什麽被人家放倒,你知道原因嗎?王鍋子,這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老規矩忘得一乾二淨,這兩年做的事情,有一件按著規矩嗎?這次好在人家沒有做啥麽,不然,王鍋子不掉層皮來。”老人望著李峰遠去的小路,心裡暗暗嘀咕,老人殺過多少獵物,自己都記不清楚,作為馬牙鎮上唯一屠夫,一輩子,豬牛羊殺的數目,自己都記不清楚。這些不算,在山裡,自己是這一代把子,這一片的獵戶都是聽這位老人的。王莊的老王,又稱老亡,這一片誰給幾分面子,林場領導過年還要給別人送禮。
“爸,你說這人手裡有家夥?”女孩有些不信,自己遠遠用望遠鏡監視著,怎麽也沒有看出這個細皮嫩肉的男人有啥練個家夥跡象啊。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這人手腳都很乾淨,手上沒有老繭,皮膚不像風吹日曬之人。倒是一手好手藝,這個菜做得倒是味道挺好,小紅,這點你真應該學學人家,女孩不好好上學,再不濟學點做家務,做菜,你啊,天天舞刀弄槍。我真擔心你以後嫁不出去啊。”老人說著搖了頭歎息了一聲,自己這個寶貝閨女隻從她娘過世以後,自己是不是太慣著她了,如今十**歲該是找個婆家時候了。
“哼,我還不想嫁人呢,爸,我多陪陪你不好嘛,再說了你讓我嫁個軟蛋。我寧願死了得了,不然早晚活活氣死的。”女孩說著瞪了後邊偷笑的幾個男人,這些哥哥級別的對這個師傅小女兒,可是喜歡不行,當然都是略帶疼愛喜歡。
“哈哈,師妹說的是,師妹打獵手藝,在山裡怎麽還不能吃碗飯啊。嫁人啊,我看只有真正男人才能配得上,像師傅這樣漢子。”這家夥拍的馬屁真不小,至少老人和女孩都挺受用。“說啥麽,如今這年代舞刀弄槍有啥用處啊,你看人家上個大學,日子過的多舒坦啊。山裡這些年野東西越加少了不少,這麽多法律條文,我們老行當也是時候退出了。”老人說著滿臉不甘,失落,真心做了一輩子獵人,最後這把弓卻要掛在牆上獨自鳴了。
“爸,你說啥麽,我不準,我不準你掛弓。”獵人掛弓,樵夫棄柴刀,屠夫放下屠刀,這是一樣道理,金盆洗手,老人遵循著不變的道理。
“呵呵,別擔心,你爸身子骨還硬朗,三兩年這弓箭我還拉的開,聽說這一帶前些日子出現野豬,今天我們年菜有著落了,走,今天進山好好尋尋。”老人一改滿臉灰白,豪氣乾雲,似乎只要他遇見野豬這野豬手到擒來一般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