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54:我不能聯系你嗎?“好,聞總若有其他行程變動可以讓葉秘書隨時聯系我。”
季弦這話算是一種禮儀上的客套寒暄,也當成是今日的告別語。
但卻沒想到聞祁接話了,“我不能聯系你嗎?”
這話也是沒有經過任何思考脫口而出的,瞧見她神色一愣,聞祁才發覺自己這話也不太對。
他壓下心口那股燥意,平靜地找補,“你和葉雪妍有微信,聯系起來也確實要方便。”
季弦:“……”
等出了格爾納大廈,雙方道別後,聞祁再次看向季弦,“我送你們回去?”
季弦婉拒,“今天天氣好,時間也早,就不麻煩聞總了,我們自己打車回去。”
聞祁沒強求,點了下頭,便徑直上了車。
沈佳站得比較遠,但還是能穿過人群看到他倆,尤其是看到聞祁剛剛有意等了季弦幾步,二人說話時,雖然隔著半個肩膀的距離。
但聞祁和她說話時會不自覺微微弓腰,垂著頭,側顏的線條不再那麽冷硬。
而季弦面上更是帶著輕柔的笑意。
遠遠看著就是一對天造地設的壁人。
她心頭一哽,嘴裡反覆呢喃著‘不應該’‘不可能’,待回過神後,聞祁他們已經走了,就連格爾納的高管們都在往回走。
不多時,外頭就剩她和季弦了。
季弦正在用手機叫車。
“季弦姐,你是想讓蕭總辭退我嗎?”
沈佳此時臉上依舊有些不服氣。
她知道季弦和蕭故行的關系不一般,只要她想,開個口,蕭故行就毫不猶豫把她開了。
季弦看手機的動作一頓,“什麽叫我想讓蕭總辭退你?”
“難道不是?”沈佳說,“我剛剛聽見你和聞總說會申請換人了。”
“對。”季弦睨著她,“我不認為你現在還能繼續勝任這單任務,今天上午你出現這麽大的錯誤,你覺得道個歉就能解決的,還是說你覺得格爾納會很好說話?”
“換人這事,其實都用不著我申請,恐怕格爾納對你的投訴書已經擺在阿納托利的辦公桌上了。”
季弦收起手機,汲氣,“沈佳,我一直認為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麽才是最重要的。但你現在拿自己的前途去賭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到底值不值?你自己應該好好算一筆帳。”
“從今天起,你不用跟我了,這一點我回公司也會和阿納托利詳細說明,至於要不要辭退你,那是公司的事。”
季弦很失望,也不想再多說,言盡於此。
正好她叫的車也來了,便直接上了車。
留沈佳一人站在那風中凌亂。
季弦回了趟公司,在阿納托利的辦公室裡待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出來。
阿納托利又指派了另一個翻譯員跟季弦這單任務。
是一個俄羅斯人,個子高高的,樣貌算不上特別出眾,但很明媚大氣,很舒服的長相。
季弦和她也熟,兩人簡單聊了一下,就讓她和沈佳去對接工作。
至於公司怎麽處置沈佳,季弦不關心,也沒關注。
這天夜裡,莫斯科的空中又飄起了雪,第二天早上,季弦推開窗就看見一個銀裝素裹的景象。
下雪是莫斯科冬天的常態。
季弦也見怪不怪了,飛快洗漱好,換好衣服,簡單做了個早餐,吃完化妝,出門,一氣呵成。
這幾天莫斯科的天氣確實差,雪都是連著下,雖然不大,但幾天的功夫,路面上的積雪已經能沒過腳踝了。馬路上隨處可見的都是掃雪機器。
新來的那位俄羅斯翻譯員,和中俄雙方公司的人都相處的好,她中文水平也特別流暢標準,若不看她樣貌,光聽聲音,都以為是純正的中國人。
在專業領域完全不輸沈佳。
她和季弦的配合也很默契,後面幾天的隨行翻譯裡,都十分順利。
至於沈佳,公司沒有辭退她,而是把她調去了工程筆譯組,就不用出外勤,不用見客戶,天天待在格子間翻譯各種文件的。
不用風吹日曬,倒也輕松。
但公司待遇肯定低了很多,而且,前途自然沒有原先那個高級組好。
12月中旬的莫斯科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十多度。
起初這單任務分配時,阿納托利就說過這個項目周期在一個月左右,現在都已經超過一個月了,項目的合作還沒結束。
今天的行程是聞祁要去參加一場航空仿真客機展覽會,季弦作為隨行翻譯。
她早早的就來到了聞祁所住的酒店。
前天,葉雪妍和助理以及另外兩個高管去了鄰市的工廠,參加技術會議,那位俄羅斯女翻譯員跟著一塊。
聞祁的房間門口有兩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保鏢,身形魁梧高壯。
“季小姐。”
保鏢看到她,立即頷首打招呼。
季弦淺淺一笑,“聞總醒了嗎?”
保鏢點頭,“十分鍾之前,已經送了早餐進去。”
聞祁此次來俄羅斯,帶了六個保鏢,兩人一組排班輪值,他們對季弦也非常熟悉和信任,說完便側開身子刷卡讓她進去。
季弦本來是覺得自己又不是他秘書,這樣進他房間有些突兀,想著讓保鏢跟著一起。
結果她一轉身,保鏢已經把門帶上了。
季弦:“……”
行吧。
她來只是為了公事,公事,沒錯,是公事。
這樣安慰完自己,心態也放平一些了,她邁步走進去,偌大的客廳裡空無一人,就連早餐都老老實實擺在桌上,蓋子都沒揭。
她蹙了下眉,望向那扇房門,猶疑兩秒,走過去屈指敲了敲,“聞總,我是季弦,您醒了嗎?離展覽會開展的時間只有不到一個小時了。”
開車過去還需要半個小時呢。
但回應她的是一片寂靜。
季弦還特意等了一會,再準備繼續敲門時,門忽然從裡頭開了,一抹挺拔影子覆上。
率先入眼的是男人那套休閑居家的真絲睡衣,再往上,就是男人那張慘白如紙的俊臉。
原先一直乾淨利落的額前碎發此時被額間的細汗黏住,那副病態孱弱的模樣看得季弦心口一跳。
“早。”
聞祁垂眸睨著她,低沉的嗓音沙啞厚重,好似從粗糙的砂礫中滾過一般。
季弦詫異的看著他,“你……這是怎麽了?”
你們猜,聞總這麽板正嚴肅的人會不會賣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