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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十點，民國海空軍開始對日本九州、朝鮮和琉球等地的第二輪戰術轟炸剛開始，台灣以東洋面上，鳳翔和瑞風號航母也在七艘軍艦的保護下快速向東。山口多聞站在窗口，臉上一副後怕的神色。他不是神仙，不懂未仆先知，能避開偷襲完全是巧合。眾所周知，西表島東面錨地水深灣寬，是輻射菲律賓海，威脅台灣島的極佳錨地。但因為日本財力不足，早年的錢大部分都砸在海軍造船和拉包爾等基地上，加上這個錨地距離台灣太近，所以遲遲沒有建好防潛。日本海軍對當年的青島大戰記憶猶新，幾十年來一直將民國潛艇視為大敵，偏偏台灣又是民國海軍三大潛艇基地之一，環島的四個基地內總計部署有三十多艘潛艇。所以進駐後得知台灣島潛艇數量逐日減少，他就一直擔心會遭到夜晚偷襲，所以到晚上就率領艦隊離開錨地，還讓駐扎在那霸的松島和嚴島號戰列艦也配合機動。

  因為日本艦隊進駐時間短，加上需要優先對付關島，也怕打草驚蛇，所以民國海軍台灣守備司令部隻部署四艘潛艇偵查琉球，主要偵察任務還是靠白天的偵察機。由於四艘主力艦都是夜晚出航，黎明前回錨地，所以偵察機還以為四艘日本主力艦一直待在海港內。正因為這個疏忽，讓鳳翔號、瑞風號、松島號和嚴島號避開了一場大難。想到這裡他就後怕，如果四艦還在錨地，恐怕早就被鋪天蓋地的突然偷襲的中國飛機擊沉。

  “中將閣下，是東京的消息。”柴田武雄拿著剛收到的電報走了過來。他是源田實的同學，但兩人在航空觀念上截然相反。前者認為應該先確保飛機航程，所以可以犧牲裝甲。而他確認為應該使用更大的重型飛機，需要更強防護。最終日本海軍采用了源田實的意見，並在零式戰鬥機上使用，而他因為和海軍部的舊思想格格不入，差點被送到吳鎮守府任閑置。幸好塚原二四三出任第一航空艦隊司令後，發現他在航空戰術上有一手，所以調他來山口多聞的第二航空戰隊出任航空作戰參謀。“支那遞交宣戰書的時間是八點二十五分。”柴田武雄苦苦的一笑：“我已經派水上飛機回宮古島，用島上的電報機和新密碼聯絡松島和嚴島號，預計凌晨三點可以匯合。”

  為防止泄露行蹤，戰時艦隊一般不使用自己的電台。今夜的情況更讓柴田更不敢大意，所以不僅換了密碼，還用島嶼上的陸軍電台。“八點二十五分......。”山口多聞默念這個時間，現在大家已經知道，第一枚炸彈落在佐世保的時間是八點三十二分，也就是說日本只有七分鍾的反應時間！別說七分鍾，光是外交部收到宣戰書轉交首相府，在傳遞到皇宮，最後在交給海軍等要害部門，就需要大約一小時折騰。七分鍾！這分明是早有預謀的偷襲！

  柴田武雄繼續冷著臉：“這是伊33號岡山少佐的電報，他在巴士海峽發現至少十三艘戰艦，確定其中至少有一艘的外形酷似航母！”說完後，他立刻在海圖上指出位置：“如果下官的判斷沒有錯，應該是支那南洋艦隊。”山口多聞的心已越來越冷，他沒想到對手今夜的偷襲規模如此巨大，連艦隊都出動了。是進攻八重山群島？還是直指衝繩？或者是直接迎擊山本大將的主力？至於馬裡亞納和關島他根本沒想，一來是距離太遠，二來恐怕誰也不會在沿海屏障還沒正式突破的情況下就深入遠海進行登陸戰。

  “如果我們現在進攻，正好能趕上支那第二輪轟炸的飛機回航。但從敵人的攻擊強度和各地報告的空襲飛機數量看，這肯定是一次早有預謀且準備很長時間的進攻！所以支那一定是做好了全部方案。相信台灣上海這些沿海主要城市的防空部隊今夜都在待命。所以就算成功，也會暴露我們位置！現在可以肯定，佐世保和高須四郎閣下很難幸存，山本大將要明天傍晚才能趕到，所以東海和菲律賓海只有我們這支力量。”柴田不愧是優秀的航空專家，面對突然襲擊依然能冷靜的分析得失：“支那恐怕已經知道我們躲開偷襲，所以一定會讓艦隊來尋找我們！”

  山口多聞點點頭，問道：“那麽柴田大佐，你的建議呢？”

  “退後，向衝繩運動！”柴田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們現在的位置在台灣戰鬥機的半徑內，如果在這裡交戰，支那的岸基飛機會迅速支援，數量上很吃虧！雖然遭到了無恥的偷襲，但我相信衝繩還會有飛機幸存下來，而且山本大將也正在趕來。所以下官建議，立即派驅逐艦迎擊支那艦隊，將他們的主力吸引到衝繩，這樣既能得到岸基飛機的支援，等中午塚原將軍的零戰也可以趕來參戰。”零戰有著超長的航程，現在第一航空艦隊正在快速回援，最遲明天中午零戰就能起飛來衝繩參戰。這樣的話，即使中國南洋艦隊的七艘航母（算護航航母）全來，也有獲勝希望。如果能打敗南洋艦隊主力，那麽就算開局失利也是能挽回的。

  柴田猜得沒錯，通過巴士海峽後不久，23艦隊就接到了改變計劃的命令。楊秋和總參謀部還是不放心鳳翔號和瑞鳳號，所以決心修改計劃，讓23艦隊改佯攻為實攻，尋機擊沉這兩艘航母。

  為了奪取關島的任務，楊國昌將第二艦隊大半主力都帶出來，包括兩艘四川級航母四川和貴州號、定海和寧海號戰列艦、西安號重巡洋艦、武漢級重巡洋艦武漢號和長沙號（取得法國重巡後，第三艦隊所有國產重巡全部回歸第二艦隊）、還有湘江、富春江、珠江、黑龍江和松花江號五艘輕巡洋艦，前三艘全都是萬噸的湘江級，後兩艘是圖門江級。此外還有兩艘泰山級、六艘永興級、十二艘秦嶺級驅逐艦，還有兩艘補給艦和十一艘快速貨輪。這些貨輪可都是國內最快的遠洋輪，平均航速都超過23節，這次還特意輕載提速。所以面對這道意外地命令，他既興奮又有些緊張，興奮地是終於要和日本主力艦面對面交手，但同時突襲關島的任務也必須慎重考慮。所以考慮再三後決定分兵，讓三艘重巡、富春江號輕巡和六艘秦嶺級驅逐艦保護船隊繼續前往關島，自己率領兩艘航母、兩艘戰列艦、四艘輕巡和十四艘驅逐艦尋殲日本航母。

  “青島的電報。第三輪轟炸已經結束，第四輪馬上開始。另外，北海號和巴爾喀什號也將於兩小時後啟程。”凌點整，航行在台灣島東岸的23艦隊主力收到了第二封電報。帶來消息的，是艦隊參謀長林若盛。個子瘦小的他是廣西人，南洋海軍學校第五期畢業生，曾留學英國格林尼治海軍學院，是海軍內的新生代軍官。擔任過從驅逐艦到戰列艦的所有艦長，還在航母艦長的位置上待了三年。

  “還沒找到嗎？”楊國昌皺皺眉，看得出上面對日本航母極為重視，要不然也不會出動兩艘北海級來幫忙。“三小時前曾截獲宮古島的電報，但日軍使用了新密碼，暫時沒法破譯。基隆那邊也已經全部出動，不過天太黑，偵察機很難分辨海面目標。目前能確定的是，鳳翔和瑞鳳號應該還在八重山群島附近，松島和嚴島號戰列艦也正在趕來匯合。除了這四艘外，還有一艘古鷹級重巡洋艦和兩艘阿賀野級輕巡洋艦。我已經讓黑龍江號和松花江號帶四艘驅逐艦趕往宮古島。”

  “看來他們已經知道我們來了。”

  “我剛才讓人分析了通過巴士海峽時截獲的無線電信號，應該是日本潛艇發出的。”林若盛說道：“我們現在的麻煩不少，首先是空軍毀傷報告至少要等明天下午才能拿到，所以現在還不知道琉球有多少日本岸基飛機幸存。從距離看，如果交戰地點在宮古島附近，澎湖航空大隊可以來幫忙，如果在琉球......就不好說了。山本五十六肯定在拚命趕回來，到中午應該就能派零戰來幫忙。我想，這大概就是上面派兩艘北海來幫忙的原因。”聽完分析，楊國昌心底悶哼一聲，零式戰鬥機能憑借大航程來幫忙，但九七艦攻和九九艦爆卻不行，所以山本五十六的威脅不大。何況兩艘四川級上各有36架閃電戰鬥機，隨行的兩艘戰列艦和四艘輕巡也早就改進了防空系統，還首次攜帶了無線電近炸炮彈。要知道，後者至今都禁止在陸地和沿海使用，就怕被敵人繳獲仿造。

  “增加甲板值班人員，日本海軍的夜戰水平不錯。安排一架水上飛機回基隆，告訴他們，五點將基隆、馬尾和澎湖等地的偵察機全撒出去。早餐時間也提前到四點，再讓食堂備好饅頭乾糧和巧克力，估計我們沒時間吃午......。”

  “嘟嘟嘟。”

  楊國昌剛要說沒時間吃午飯，警報聲就傳遍全艦。不由得看一眼，笑道：“這下好了，連安穩覺都不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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