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帶你回家
他已經把鍾蓉一家清出去,是她沒想到的。畢竟幾天前,他還不知道她才是kk。
她立刻道:“我不是和您要這套公館的意思。”
應鐸卻定定看著她,眼裡沒有覺得她是為了錢的輕蔑,而是想將這一切塞到她懷裡:
“我知道,是我想給你,這套公館不值錢,但本來就應該是你的,只不過被人鳩佔鵲巢。”
他清楚,她不是為了錢來的。
但唐觀棋卻心下微顫,
十個億的公館,他說不值錢,不是真的不值錢。
她曾經聽鍾蓉和管家議論,這套公館位置極好,佔地面積也大,裝潢設計更不必提,十個億都是保守估算。
鍾蓉當時震驚得厲害,而且她的insta上面數不清在豪宅的自拍,網友都讚她真白富美,猜測她到底是哪家神秘大戶的千金,可以在淺水灣擁有一套如此寬闊豪華的中式公館。
當時鍾蓉他們都只是借住,應生說得很明白。
現在這套公館,卻直接是她的東西。
不是借,是直接成了她的。
那套她只有一個幾平米傭人房可以睡覺的公館,她在裡面做牛做馬無地自容的公館,她被親生母親欺凌推搡的公館。
她原來有朝一日可以成為主人,而非仆人。
她清楚知道那棟公館到底有多值錢,多豪華,鍾蓉多想要,不止一次感歎如果這套公館是她的就好了。
唐觀棋也曾經擦著地板妄想,如果這套公館是她的,她要將鍾蓉一家人趕出去。
但那時只是辛德瑞拉的白日妄想。
但此刻,辛德瑞拉卻對應鐸搖搖頭:“那套公館太昂貴,我接不了如此厚重的禮物。”
天色已經逐漸轉暗,應鐸的深濃的眉宇眼眸更沾染夜色的溫柔,高挺眉骨帶來的攻擊力似乎都減弱不少:
“這份禮太薄,我不能立刻給你想要的家,只能先給你這套公館。”
他抬手,清長的手指將她被風吹散的衣襟整理好:“如果你還願意,想不想跟我回家?”
堤岸安靜,她似有些不相信自己有這個資格被他帶回家,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他拿手機撥出號碼,眼神溫柔看著她,對另一頭卻淡聲道:“把車開回來,我要返壽臣山。”
她站在對面看著他,心裡卻有說不出的感覺。
不久,有一輛純血邁巴赫駛過來,停在堤岸邊。
他溫聲說走吧。
溫暖的手掌貼在了她瘦弱的背脊上,幾乎是托著她上車。
她有一種無由來的溫暖感,她不想去肯定是因為有個人開始站在她這邊了,無論她做什麽,都會有人托底,她並非孤單一個人了。
她覺得,是終於從飄搖的孤舟中上岸了,踏到平穩的陸地上。
她終於有所憑借,有穩穩捏在手裡不會失去的東西。
唐觀棋坐到車上,應鐸很自然將手掌搭在她薄腰上,車內的氣氛溫暖,應鐸抱著她,沒有說話。
她低下頭看手機,去follow最近的金融市場新聞。
應鐸看著真正的kk,終於有實感,那些對於kk的美好預設有了實體,唐觀棋完全貼合上曾經想過的kk的樣子,真實的,熱烈的kk。
只是看著她,他知道她棋藝過人,知道她正直忠貞,知道她不會騙人,說到做到,是可以完全信賴的人。
自從被發小袁真背叛之後,他再也沒有全心全意相信一個人。
應鐸低聲問她:“為什麽婆婆叫你kk?”
她沒有抬頭,就把金融新聞退出去,打字給他看:“棋棋。”
棋棋…kk。
原來是諧音,兩個稱呼之間的讀音有調的差別,他一直叫她觀棋,從未叫過棋棋。他本身就比她高,視線裡可以完全看得見她在看什麽。
一個電話卻突然彈出來。
顯示是成恩師哥。
哪個成恩師哥?
但妹妹仔卻出奇意料的,看都沒有看他,直接劃向接聽。
好像已經習慣了,或是因為對方和她真的很親近。
電話一接通,年輕男仔清爽的聲音傳過來:
“師妹,你想不想去參加一個校友派對,都是港大金融系的師哥師姐,碩士師哥師姐比較多,很多都是在IBD(投資銀行部門)做事,還有幾個闖web3的(去中心化互聯網架構),可能可以幫到你少少。”
唐觀棋還未有任何反應,對面就說話:“你同意就敲一下手機,不同意就敲兩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應鐸看見她眼底似乎有很淡的笑意,敲了一下手機。對面明顯也在等她是否有敲第二下。
但沒有,就是確定的一下。
她願意去。
其實一個聚會沒什麽,應鐸並不會阻止小姑娘去,畢竟金融上靠人脈資源的地方太多了,如果不會利用,也很有可能失去先機。
但這一刻,他卻直覺不對勁。
對面的男仔明顯很開心,尾音的語調都飄高了些:“我們一起去食雪糕好不好?”
唐觀棋低著頭看手機,明明手機屏幕上就只有通話頁面,沒有人像,她都聚精會神地看著,好似能看見對方的樣子一樣。
那種主動又直接的生機,他之前在她身上感受過,只是她盯著頁面看的這麽一個動作,他就感覺她的生機,似乎放到了他人身上,他有難以言說的危機感。
她敲了一下手機。
對方才繼續說:”我知道旺角有一家新開的甜品店,雪糕特別好吃,你肯定鍾意,他們家的純牛奶冰淇淋很醇香。”
周成恩不是亂來的,而是有的放矢。
師妹鍾意食雪糕,他發現了,哪怕只是通街都有的富豪雪糕,她也吃得很認真,津津有味,上次去散步的時候,她都因為那支雪糕而開心。
她敲了一下屏幕,對面說如果有什麽事想和他說的,就在ins上聊。
那通充滿年輕人愛意的電話終於掛斷。
他靜靜看著她,唐觀棋故意不去看應先生,片刻後,頭頂被人輕輕揉著,聲音傳入耳畔:
“你中意食雪糕?”
她似乎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因為她和應鐸食晚餐的時候,曾經讚揚過法餐師傅的冰淇淋做得很好。
他們一起吃過不止一次飯,但她隻讚過雪糕。
但她也只是不爭不搶地靜靜打字:“小時候曾芳隻給鍾蓉買雪糕,不肯給我買,所以一直到二十歲都沒有吃過。”
哪有人到二十歲都沒有吃過雪糕的,別說是普通家庭,就算是在港城過得最差最差的住兩平米鴿子籠的居民,都不可能沒有吃過雪糕。
他被她的話輕微刺痛,揉了揉她的頭:“我們今晚去吃雪糕,好不好。”
她卻笑:“不用了,周師哥已經約好明天請我吃了,吃得太頻繁也不好。”
你並不是我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