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對付南匈奴三
賈詡聽呂布這麽一說,撚著胡須想了一下,策馬靠近呂布的赤兔馬,悄聲問道:“主公,你留下兩支奇兵準備襲擾匈奴王庭,其中一支是不是跟主公的家鄉有關?!”
呂布伸手拍拍賈詡的肩膀道:“文和,你的本領我全都知道,有用到你的地方,一定會不吝重用的!”
呂布的言下之意便是,現在是沮授、郭嘉等人出的計謀,你暫時就避讓一下。
賈詡是個聰明通達的人,明白呂布的意思,便輕輕放慢馬速,跟在呂布馬後,而郭嘉、沮授等人則跟呂布並駕齊驅,繼續商議著怎麽才能好最狠地殲滅於夫羅的人馬。
呂布過去幾個月裡嚴格實戰訓練,中央軍將士每天都有二十裡全副盔甲全副輜重的越野長跑,練了幾個月以後,現在呂布征調安邑、聞喜等地的馬車,將盔甲、輜重放置在車,大軍行軍速度加快了,同時潛蹤匿行,溯汾水而,不幾日就到達了襄汾。
襄汾這裡有一個大名鼎鼎的所在,白波谷。
呂布問郭嘉:“情報你再三確認了嗎?於夫羅在趕赴美稷王庭之前,真的把自己的老弱殘兵都安置在白波谷了?”
郭嘉自信道:“我在徐晃麾下那兩千匈奴騎兵裡面發展了幾個細作,派他們逃回去,詐稱受不了中央軍的嚴苛軍紀,於夫羅被我軍打敗之後,人馬匱乏,對同族人來者不拒,我又派了幾個細作扮作流民投奔了那個逃回白波谷的郭太,這兩撥細作傳來的情報都是一樣的。”
沮授也補充道:“主公,便以常理來論,於夫羅也有把老弱病殘藏在白波谷的可能。
於夫羅原本活動在平陽一帶,於夫羅之所以在平陽活動,是因為平陽正處在美稷和洛陽中間,不論是美稷有變,還是洛陽有變,他於夫羅都能迅速趕去,沾點便宜。前一陣子洛陽有變,進入洛陽的董卓有十幾萬西涼鐵騎,於夫羅不敢惹,他有眼無珠,隻敢前來伏擊主公的大軍,卻被主公一戰擊潰,逃回平陽。
這次於夫羅被李儒說服前去美稷王庭做大單於,他怕勢單力薄,便帶走了八千多精銳騎兵,剩下三萬多人盡是老弱病殘,如若帶去盡是累贅,便留在平陽,但平陽四周地勢平坦無垠,城牆矮小,於夫羅恐我們中央軍從壺關奇襲平陽,隻得把這三萬多老弱病殘轉交給他的老朋郭太,依托地勢險要的白波谷存活。”
呂布點點頭,笑問道:“各位軍師,大家都想到了嗎?該如何對付於夫羅?!”
沮授、郭嘉、董昭、賈詡四人異口同聲,說出了四個字。
呂布聽後,撫掌大笑:“英雄所見略同!”便迅速安排下去。
南匈奴的王庭位於西河郡美稷縣城,南匈奴已經在這裡盤踞了百年,他們的居住風格早已被漢化了,早已不再居住在四處漏風的大帳,而是修建出紅牆綠瓦的王宮,只是匈奴人的手藝遠遠趕不漢人,匈奴人自以為富麗堂皇的王宮,恐怕還趕不大漢治下的一個太守府。
於夫羅端坐在大單於的黃金打造的寶座,輕咳幾聲,讓下面鬧哄哄的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停止爭吵。
於夫羅一臉病容,有氣無力地說道:“諸位,此前呂布小兒跟隨並州刺史丁原,屢次進擊我匈奴部落,斬殺我匈奴子民總計兩千多人,數月前,本單於受白波渠帥郭太邀請,同他一道伏擊呂布,卻中呂布小賊之奸計,我匈奴精騎戰死四千多人,還被呂布降服改編了二千人!昆侖神在,我大匈奴與呂布小賊之仇不共戴天!本單於這次要傾發全部兵馬,一舉將呂布小賊擊潰在河東郡!”
站在下面的那些匈奴王公貴族,不發一語,神情淡淡地看著於夫羅。
於夫羅左手邊坐著現任的護匈奴中郎將李傕,胖大黝黑的臉,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冷厲地掃視著這些匈奴王公貴族,斬殺了那麽多反對於夫羅的匈奴貴族,剩下這些匈奴貴族多半都是陽奉陰違之輩,真讓李傕頭痛。
於夫羅右手邊坐著現任的左賢王呼廚泉,聽於夫羅如此調兵,趕緊附耳過去:“大單於,此次進擊呂布,可不能傾發全國兵馬啊!”
於夫羅狠狠道:“我這一身傷,全是拜呂布所賜,想起他,我就錐心刺痛,恨不得寢他皮,喝他血,吃他肉,可這呂布小賊不僅驍勇還很狡猾,我不多帶些人馬,恐怕難以勝他!”
呼廚泉低聲說道:“大單於,先不說那些屬國部落都沒有派來使者歸順,便是這西河郡裡,也多有別有用心之人,若是大單於把所有人馬調走,美稷空虛,萬一那些人乘機發難,這剛剛到手的大單於寶座便又要拱手讓人了!再者,在呂布家鄉九原郡那裡已經有一股三千多人的騎兵在蠢蠢欲動,雁門太守郭縕也召集了三千多郡縣兵,意圖冒犯,若是美稷城不留精銳人馬,恐怕會遭到這兩支人馬的襲擾!”
於夫羅聽呼廚泉這麽一說,迅速結束了會議,把那些部落首領們打發走,他跟呼廚泉、李傕等人一起商議,該怎麽調兵。
於夫羅歎道:“若不是相國大人急招李軍師回洛陽,有他在,我們就無須傷腦筋了!”
李傕甚是瞧不這個自從敗在呂布手下就毫無膽氣的大單於,冷哼道:“大單於有鐵騎十萬,我又有兩千飛熊軍精兵相助,安邑南邊我們還有楊定的三萬西涼精兵,而呂布手下只有區區三萬戰兵,兵力如此懸殊,還用得著我們軍師再出手嗎?難道大單於你連起碼的調兵遣將都不會嗎?!”
於夫羅被李傕這番話說得又是氣憤又是慚愧,但他不敢向李傕發火,不只是因為李傕這兩千飛熊軍是精兵中的精兵,能夠以一當十,敵得過他的兩萬匈奴騎兵,更重要的是他不敢得罪李傕身後的董卓。
於夫羅拱手謙道:“小王才疏學淺,不通用兵之道,還請李中郎指點小王一下!”
洛陽偽朝廷任命的護匈奴中郎將李傕毫不推辭,大聲說道:“既然大單於你擔心美稷那些屬國匈奴部落,又擔心美稷城中那些別有用心之輩,又擔心呂布的鄉人和豔門太守郭縕帶兵圖謀美稷,那你就留下三萬人馬,一萬應對那些屬國部落,一萬應對美稷城裡的野心之輩,一萬應對呂布鄉人和郭縕,如此可保萬全!你自己親帶七萬人馬,跟楊定的三萬人馬,以十對三,必定能夠大破之!”
左賢王呼廚泉凝重地問道:“大單於,我聽聞呂布人馬雖少,但都很精悍,傳說他們成軍後的兩三個月內經受的是實戰訓練,訓練環境都按照實際戰鬥時最嚴酷的環境,每天二十裡的全副盔甲全副輜重越野行軍已經算是最輕的訓練了,以此觀之,呂布中央軍的戰力不可低估,大單於您身的傷勢還未痊愈,實在不宜親臨戰場,而是應該留在美稷,一則養傷,二則總攬大局,防止叛亂。”
於夫羅想起那個騎在赤兔馬手握方天畫戟的呂布呂奉先,心裡就發顫,他覺得那呂布是不可戰勝的,心裡怯意一生,呼廚泉又給他找了冠冕堂皇的不跟呂布正面戰鬥的理由,他便借著這個台階下來:“那就這樣安排,我留在美稷總攬大局,左賢王你就統領七萬人馬前去攻打呂布!對了,李將軍,您是留在美稷,還是跟隨左賢王一起去討伐呂布呢?”
李傕摸著肩膀的創傷,憤恨道:“若不是有良醫治療,我這條肩膀就被呂布給廢掉了,這個仇,我李傕切齒難忘,這天賜的機會,我怎能錯過!”
於是乎,李傕領兩千飛熊軍,夾在呼廚泉的中軍。
呼廚泉帶領這七萬人馬,真正屬於於夫羅、呼廚泉的嫡系僅有兩千人,於夫羅兄弟二人麾下精兵大部分都留在美稷監視其他匈奴貴族,參與征伐呂布的多是其他部落人馬。
於夫羅、呼廚泉兄弟二人的心思,昭然若揭,其他匈奴貴族都不是傻子,自保的心思都是有的,當大單於的命令發到他們部落時,他們都把部落裡最精悍的將士隱藏起來,派出那些騎射本領不好不壞的牧民,裡面摻雜一些老弱病殘,如此這般聚攏起來的人馬,合計七萬,但真正的戰力,不能高估。
於夫羅、呼廚泉那次在河內敗在呂布手下,事後探求原因,他們並不認為是自己那一萬匈奴騎兵太無能,也不認為是呂布軍隊太強大,卻認為盟軍白波賊太無能,連累他們了。
這次聚攏起來的七萬匈奴騎兵,跟冒頓時期相比,天壤之別,可是自從南匈奴依附於大漢朝廷以後,南匈奴的騎兵從來都沒有牛氣過,特別是於夫羅這個喪家之犬,他帶著那一萬多騎兵一直以來都是董卓、袁紹、曹操等人的打手而已,在三國爭霸的舞台從來不是主角,所以於夫羅、呼廚泉兄弟二人從來不覺得現在這一支匈奴騎兵差到那裡去了,因為匈奴騎兵最近一百年間從來沒有好起來過。
反倒是站立一旁的護匈奴中郎將李傕皺起眉頭,他從大部分匈奴騎兵的裝束、風貌、騎射的姿態,就完全看得出來,這支匈奴騎兵完全沒法跟相國的西涼騎兵相提並論,若是同等兵力對抗也肯定不是並州騎兵的對手,因為李傕一直都瞧不起喪家之犬般的於夫羅,所以他根本沒有深思這支騎兵為什麽會那麽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