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問道傳道
  院子裡傳來小廝被歐陽成練拳後的慘叫，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屋內的兩人。

  進入屋裡後，方雲的臉色就沒有那麽輕松，老爺子是個眼光銳利的人，當然感覺的出， 方雲前後的神態。

  “方雲，可是有什麽心事？”老爺子關心的問道。

  “叔公，孫兒想請您回漠北小住一段時間。”方雲沉重的說道。

  “可是漠北出了什麽事？”老爺子頓時坐不住了，立刻追問道。

  “不是漠北，是這西域沙漠不能待了。”方雲的語氣更加凝重。

  “我這幾天聽到一些風聞，有幾大墮神邪魔要聯手攻絕桑珀城， 可是因為此事？”

  “這些都只是小事，那些邪神來再多也傷不了叔公與幾位家裡的兄弟， 只是如今的西域沙漠風雲湧變，就算是我也是獨木難撐，我怕到時候就顧及不了這邊的叔公與幾位兄弟了，所以想請叔公帶著幾位兄弟，回漠北方家小住，避開這邊的禍亂。”

  老爺子聽的心驚，幾個神魔聯手攻城在他的眼裡，已經是天大的事情了，可是在方雲的口中，卻是什麽事情都不算。

  聽到後面，又更加的震驚，幾個魔神聯手都不算事，更感覺方雲的語氣中帶著更加驚人的隱秘。

  “到底是何事，能讓你如此的艱難？”

  “西域要變天了，留在這就是血雨腥風，這次我能保桑珀城一次， 可是不久也將要風雨搖墜，到時候就非我一人能夠力王狂瀾。”方雲歎息，此次接下桑珀城三個守護者的委托， 不只是因為欠他們的人情，更是因為不願意看到桑珀城血流成河。

  力所能及，方雲不會去過分推辭，而且經過上次之亂，三個守護者都有不小的損傷，熾陽更是需要靠他們家族傳承神劍恢復，顯然是觸及一些私密，不過方雲也猜的到幾分。

  即便是三個守護者全盛時期，也是拚的兩敗俱傷，何況以如今桑珀城的實力，如果他再不出手，那就真是城毀人亡。

  老爺子知道方雲的能力，若不是心中念及自己與那些族親，恐怕也是不會走這一趟了。

  當下他便點頭道：“孫兒孝心，叔公我明白，這方家我年輕的時候，曾經發誓不回這個家，可是如今若是不回，反而讓你憂心，若是你有個閃失，我這老臉要來也是沒用。”

  老爺子明白，若是方雲在與人爭鬥的時候，心中還惦記著自己，對他來說太過凶險。

  而且老爺子這些年要說不想回家，那是騙人的，多少年了，日思夜想，夢裡闌珊回盼，思鄉心更濃，只是後悔年少時候的衝動。

  只是，這張老臉始終拉不下，跨過那個門檻，再看看方家大宅，再看看雁城繁華。

  如今方雲主動開口，他雖然還是有那麽一絲的拉不下臉，可是若說不想回去，那是騙人的，所以這才沒有推脫。

  見老爺子爽快答應下來，方雲也放心不少，原本他還想著一陣軟磨硬泡，卻也沒想到如此輕松成事。

  這時候院外又傳來一陣哀嚎，老爺子頓時拉下臉：“這幫小子，練個武功也不得安生，看我不去教訓他們。”

  方雲心裡倒是清楚，若是普通人與歐陽成對練，沒這種聲音倒是奇怪了。

  隨著老爺子身後，出了院子就看到歐陽成居然毫不留情，對付幾個小子，居然連體形都變化了，那足足兩個人高的身材，看的老爺子目瞪口呆，他總算是明白了這幾個小子怎麽叫的那麽淒慘。

  一個小子被歐陽成提在手中，隨手一拋，直接掛到牆角的樹頭上，又狼狽的摔下來。

  幾個小子圍在歐陽成的身邊，一個勁的拳打腳踢，只是對於歐陽成那身老皮來說，怕是和撓癢沒什麽兩樣。

  老爺子苦笑的看了眼方雲：“方雲，你這兄弟是什麽來頭，看起來怕是實力不在你之下吧？”

  只看歐陽成露這麽一手，老爺子就足以驚為天人，那身恐怖的軀體裡散發出來的力量，便足以震驚四座。

  “就是一條大蜥蜴。”

  老爺子先是一詫，而後很快的想到什麽，眼中多少有些不敢置信，心中驚歎，方雲結交的都是些什麽人。

  先前的曾生，給他的感覺就是高深莫測，而且那種眼神令人畏懼，他甚至不敢去接觸曾生的目光。

  而今的歐陽成，看起來更加恐怖幾分，就他這體形力量，怕是千軍萬馬，都能隻手擋下。

  老爺子分不清他們這個級別的差距，以為能擋千軍萬馬，已經是極限了。

  方雲笑了笑，沒有當回事，歐陽成下手雖然重，不過並非不分輕重，傷筋動骨在所難免，可是卻是恰到好處的打的他們全身暢通，不片老拳下來，反而讓他們的力道又加大了不少。

  “你們幾個連歐陽小兄弟的一根指頭都擰不過，也不知道你們練的是什麽東西，還不把你們的大師父請過來，方桑，去搬桌椅來，歐陽小兄弟來此，我們小飲一番，盯著這幾個小鬼練拳。”

  那幾個小子如蒙大赦，忙不迭的停手，將歐陽成請走。

  這一通亂打，除了讓他們皮開肉綻外，沒有任何效果，走起路都帶拐的。

  方桑倒是機靈，搬來桌子後，眼珠子轉個不停：“少爺，歐陽大師父，我們什麽時候能跟你們一樣飛天遁地，抬手翻雲負手覆雨？”

  “哈哈……就你們這能耐，就算練一百年也練不會。”歐陽成倒是直白，只是打擊的幾個人臉色變成苦瓜。

  方雲倒是輕笑：“你們想學這個？”

  “想，想……”

  “方雲，我看這些小子資質太過平庸，你不會真想教他們吧？我可跟你說，教人這事太累，前兩年我回族裡去，族裡的小子纏著我教他們，結果教了不足一個月，除了打斷他們幾條胳膊大腿外，什麽也沒教會。”

  方桑幾人脖子一縮，心裡腹議著，全都像你這樣教，不斷才怪，他們一個時辰不到，就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這要一個月，真不知道是何方的兄弟，如此悲慘淒苦。

  “學我的東西，和你的東西可不同，你看的是資質，我看的是慧根。”

  方雲輕笑的說道，說著展開手，手中顯露出一朵嫣紅嬌豔的花蕾。

  “你們說說看，這是什麽？”方雲掃過眾人，眼中凌波微動。

  “這是一朵花。”一個小子撓了撓腦袋：“不過我看不出是什麽花。”

  方雲輕笑著搖了搖頭，另外一個小子又道：“這都還沒開，明顯是花蕊。”

  方雲還是搖頭，修煉靠的是資質，傳道需要的則是悟性，這只是入門的問道，悟與不悟只看個人的心靈所致。

  幾個人連番上前，方雲都只是搖頭，方桑目有遲疑，臉色遲鈍著，先前想要說的，都讓幾個兄弟搶先去了。

  不過也都沒答上來，他心中雖然暗惱，可是又暗自慶幸，還好沒胡亂搶答。

  “這是花，又不是花。”方桑沉著一口氣，半餉才出口：“這是少爺用自己的能力造出來的，這花比之尋常花朵嬌豔百倍，顯然不是普通的花可比，甚至不是真正的花。”

  花非花，非花亦非花，是花非亦花，方雲原本也已經興致索然，打算放棄之時，卻不料方桑說出這般花來，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少爺心中說他是花，他就是花，在我心中說它不是花，那它就不是花。”方桑也不知道怎麽的，把心裡的花全說了出來。

  方雲沒有打算方桑，任憑他侃侃而談：“這朵花的本質小人愚鈍看不出來，可是知道這不是凡花，少爺說它不是花，我說它是花，那別人又會有別人的看法，一隻蜜蜂的眼裡，它就是蜜罐，在蟲子的眼裡，它就是食物……”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說的也正是這個道理，在方雲的眼裡，道是道，在他的眼裡，道不成道。

  不得不說，方桑的資質算的極其平庸，方雲先前教他的一招半式，都沒學全。

  可是，如今他說出的這番話卻讓方雲刮目相看，方桑的奇思妙想，卻是暗合悟道。

  道之道，隻為己用，不為他動，方桑的話雖然粗俗，卻也說中了重點。

  方雲手中一展，院子裡立刻漫起霧氣，霧氣裡各自都被隔開，只能看的到依稀的身影。

  “那你現在又看到了什麽？”

  “看到了幾個兄弟。”

  方雲笑了：“隔著這麽厚的霧，你也看的到他們嗎？”

  “看不到，可是看到了影子，我就知道他們在那。”

  “若是看錯了又如何？”

  “那就去親自確認。”方桑不以為然的說道，說著就朝霧氣裡走去，拉了那霧中看到的那人：“方旭。”

  立刻是當他一拉，一頭凶獸突然朝著他撲來，方桑大驚失色，驚呼一聲，連滾帶爬的衝出霧氣，再一看那人，居然還是方旭，並沒有什麽怪物凶獸。

  “明白了嗎？”

  “不明白……”方桑可能是嚇傻了，木訥的搖著頭。

  “等你明白了，你就隨我身邊。”方雲淡然說道，舉杯輕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