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4她說：對不起
  “喲，小歡，快進來，快進來。”  左江琴的臉上塗了粉，導致臉上的色度與脖子相比差了一個層次，在背光的狀態下顯得尤為明顯。

  “叨擾了，阿姨。”

  “沒事，不打擾，原本就專門給你拿了票的。”

  左江琴笑了起來，拉著顏歡走進了房間。

  而顏歡的目光掃了一眼她臉上的笑容以及她拉著自己的手，心中難免疑惑。

  是不是太熱情了？
  左江琴還親自搬了個椅子過來讓他坐下，顏歡一邊道謝一邊坐下，看向化妝鏡前的柏憶背影。

  “憶憶。”

  在左江琴的呼喚下，化妝鏡前的少女終於轉過頭來。

  出乎顏歡意料的是，她臉上並沒有帶著哭泣的余韻。

  好像經過了調整從而帶起了微笑，只能從眼底還能看見一抹因為母親產生的疲憊。

  一頭黑發散落，在右耳佩戴了一個宛如天使羽翼一樣的頭飾。

  頭飾下點點水晶點綴，與她恰到好處的妝容相得益彰，清純美麗。

  身上是一身偶像風格的白金色混雜的裙子，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的。

  的確如媒體們評論那樣，柏憶擁有驚人的美貌。

  “顏會長。”

  她捋了捋頭髮，深吸了一口氣。

  將眼底那抹疲憊與難過徹底壓下，拿出了偶像百分百的精氣神，和顏歡打了招呼。

  顏歡看著眼前強裝鎮定、露出微笑的柏憶，耳邊如水滴一樣的鍾表聲依舊作響，
  “滴滴.嗒嗒”

  顏歡面上不顯，只是微笑，
  “叫我顏歡就好。”

  左江琴也在一旁搬了個椅子坐下，點頭道，

  “是嘛，年輕人哪來這麽多條條框框的，坐，坐。”

  顏歡瞥了一眼左江琴，微笑了一下，並沒有答覆。

  倒是左江琴上下掃了一眼顏歡的外表，隨後，忽而開口問道，
  “那個，小歡啊，阿姨有點事想要問你啊。”

  “阿姨，你說。”

  “這個，上周不是那個葉氏國際來你和憶憶的學校設立了獎學金嗎？這事不是假的吧？”

  顏歡點了點頭，回道，
  “是真的，阿姨。聽說葉氏國際的獎學金還能覆蓋學費之外的學雜費，數量很多，假期還給了學生實習名額”

  左江琴聞言笑了一下，實際上她對這些不是很懂，也並不關心什麽獎學金覆蓋的內容。

  她只是瞥了一眼顏歡，醞釀了一下話語，對他問道，

  “哦，這樣啊就是阿姨想問一下，你和那個葉氏國際的葉瀾，是個什麽關系啊？聽你們學校的校長秘書說，上周她專門來學校找過你哈？”

  顏歡聞言，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麽對方對自己這麽熱情了。

  他面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倒是身後的柏憶突然開口喊了一聲，
  “媽！”

  左江琴白了柏憶一眼，隨後又一臉微笑地轉過頭來看向顏歡，

  “是這樣，憶憶的叔叔，阿姨再婚的對象以前是葉大總裁的師弟，最近也回麟門工作，所以阿姨多問一嘴。”

  “沒事，阿姨。上周葉阿姨的確來學校找過我，我在她那待了一個周末。”

  “啊，這樣.”

  雖然顏歡話語沒說透，但左江琴已經明顯感受到顏歡和葉瀾關系不一般了。

  顏歡同樣猜測，左江琴詢問自己與葉瀾關系的原因與她的再婚對象有關。

  “那位葉總裁現在還單身哈，聽說以前她前夫對她和孩子特別不好，有機會阿姨看看能不能給她介紹一下合適的”

  顏歡看著眼前的左江琴，一句話沒說，只是保持著微笑。

  “媽媽！”

  但身後，柏憶卻已經像是無法忍受一樣，低聲吼了一聲。

  左江琴皺著眉頭回頭看了一眼柏憶，隨後又滿臉笑容地看向了顏歡，一邊站起身子一邊說道，
  “沒事，小歡，以後常和阿姨、憶憶聯系哈。你們同齡人聊天，阿姨就不插嘴了。我出去看一看準備得怎麽樣了，憶憶，記得看一下時間。”

  左江琴和顏歡擺了擺手，越看那豐神俊朗的顏歡越喜歡。

  臨走時她還輕輕拍了拍顏歡的肩膀，隨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房間。

  “哢噠~”

  門扉被關上，房間中徒留兩人與那依舊的鍾表聲響，

  “滴滴.嗒嗒”

  顏歡回過頭來，看向眼前強顏歡笑的柏憶，她指了指房門口，歉意一笑，
  “我媽她有一點那個啥，顏會長。”

  “叫我顏歡就行了。”

  “啊顏.顏歡。”

  顏歡點了點頭，也松了一口氣，對柏憶說道，

  “我不太擅長應付長輩，不過為了偶像也只能硬著頭皮過來了。我這還是第一次來後台，還蠻新奇的。”

  “偶像什麽的”

  柏憶被顏歡說得臉色微紅，但那鼻子又開始微不可察地翹起，一副十分受用的樣子。

  顏歡看著眼前的柏憶，隨後倏忽問道，

  “那柏憶，今天你會唱歌嗎？”

  “.”

  聞言，柏憶張了張嘴，臉上被誇讚的喜悅也一點點縮回眸中。

  她抿了抿唇，又對顏歡露出了勉強的微笑，

  “這個.今天不會。”

  顏歡眨了眨眼，只是問道，
  “是舞台不允許嗎？畢竟是遊戲和二次元文化的展會.”

  “倒也不是金獅集團對嘉賓的表演內容不怎麽限制，只要提前上報就行。只是，怎麽說呢，藝人有很多條路可以走，但很多時候我們都必須選擇一條走下去”

  柏憶臉上的笑意漸淺，她說道，
  “我母親為我選擇了其中一條，可能也是其他人喜歡的樣子吧？”

  她擺了擺自己的頭髮，當看向顏歡時，那變淺的笑容又被她主觀地提起，變得璀璨起來，
  “很多時候粉絲都不會在乎你具體是什麽樣的人，他們只是想要看到他們想要看到的偶像。

  “只要長得漂亮，符合他們喜歡的人設，可能這樣就足夠了吧？”

  看著她好看的笑容，顏歡此刻愈發確定，她是特地為了自己展現的笑容。

  為什麽?
  下一秒，柏憶便回過頭去，拿了一個U盤過來，遞給了顏歡，
  “至於唱歌，之後作為一個愛好，也許會有機會再唱的。

  “歌曲平台上，那些粉絲一直都在問一些無關歌曲本身的事情：什麽時候拍新電影、綜藝裡面為什麽做出某種行為.”

  說著說著，她笑著抬眸看向顏歡，輕聲說道，
  “這麽久以來，你還是第一個說是我歌迷，期待我新歌的粉絲.
  “所以，為了不辜負你的期待，我把我唱的新歌和伴奏都錄下來放到U盤裡了，還有以前歌曲的無損版。

  “就算是我出的第一份專輯吧，雖然只有幾首歌而已。”

  回答一下先前的那個“為什麽”吧。

  那是因為，柏憶很珍惜顏歡這個為數不多的歌迷。

  所以，哪怕前腳才和母親吵完架，才默默哭泣過，她也能很快調整好表情。

  所以，哪怕母親在顏歡面前露出了醜態，也要將內心中湧出的尷尬和惱怒打碎咽下。

  但看著她遞來的U盤，顏歡藏在完美表情管理下的表情卻微微一怔。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樣合理。

  可只有他自己和喵醬知道：
  他壓根不是什麽柏憶的歌迷，甚至於連粉絲都不是。

  這一切都不過是謊言，是他為了解決修改器編造出來的計謀。

  “.”

  顏歡抬眸看向眼前微笑的柏憶，看著她手上的U盤。

  沉默片刻，還是伸手接過。

  完美表情管理使得他的表現天衣無縫，他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對柏憶說道，

  “這這也太珍貴了，我會好好保管它的！”

  “不用這麽珍重啦。”

  柏憶擺了擺手，看著眼前的顏歡，她抿了抿唇，眼眸忽而垂下，落在了自己的裙擺上，不敢再看顏歡。

  她的手指扯著自己的手指，猶豫著，她忽而開口對顏歡說道，

  “那個，顏歡”

  “怎麽了？”

  “其實.那個我想要向你道個歉，對不起”

  顏歡微微一愣，眼眸中倒映著柏憶的面容，但面上，他只是疑惑著問道，

  “道歉？”

  “就是.”

  柏憶抬起眼眸來，看著顏歡，話語好像染上了遲鈍的鏽意，
  “其實之前，我一直一直都很嫉妒你。”

  “嫉妒我，為什麽？”

  “你以前參加過八阪公司的試訓，一次就通過了，對嗎？然後不止於此，在學校裡成績和聲望也非常好.”

  柏憶又低下了頭，笑容淺淺的，依舊好看，

  “說實在的，你長相出眾、又聰明又努力、為人又友善又真誠.所以一直以來，我媽媽都是拿你與我對比，希望我能向你學習。

  “但是，這天底下有哪個孩子願意自己的母親天天誇獎別人而不是自己呢？所以久而久之，我對你非常嫉妒，非常討厭你。

  “但其實這一切都和你無關，你什麽都沒有做，是我心胸太過於狹隘了所以，我想向你道歉。

  “對不起，顏歡。”

  顏歡眨了眨眼，卻接著問道，

  “原來是這樣，不過為什麽要道歉？俗話說：君子論跡不論心，就算柏憶你這麽想，你什麽都沒有做，就沒有道歉的必要吧？”

  “我”

  我才不是
  什麽都沒有做啊。

  你課桌上的油漆、朝你丟去的小石子、偷偷跟蹤你
  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但這些憑借了懷表才做到的事情柏憶怎麽可能說出來，不然這不就暴露了她有無關心的存在了嗎？

  所以話語到頭，她竟然凝噎。

  最終，也只能訕訕道，

  “反正，就是向你道歉了啦”

  顏歡實際上知道她在為什麽道歉，畢竟他知道那些事情是柏憶使用了修改器做的。

  他的確感到詫異，畢竟要是他有修改器，別說是道歉了，沒請別人吃牛肉就不錯了
  但是，柏憶確實這樣做了。

  他看著眼前的柏憶，像是此時他才真正認識對方一樣，無奈一笑，
  “好吧.”

  “一開始當我知道我嫉妒的對象居然是我的粉絲的時候，我還有一點暗自得意。不過後來仔細一想，真正的我其實壓根不足以成為顏歡你的偶像吧？”  

  聽到顏歡開口，柏憶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釋然的顏色。  她微笑著看向眼前的少年，朝著他伸出了手，
  “所以，之後不用將我看作是偶像，就把我看作是正常的同學，或者說是.朋友？”

  “.”

  沉默片刻，顏歡微微一笑，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只是伸出手與之相握。

  做完這一切，柏憶的內心才終於像是放下了一塊石頭那樣。

  她臉上朝著顏歡強打精神露出的微笑也再難掩飾內心的疲憊和苦痛，它們驅使著柏憶長出了一口氣。

  顏歡見狀，問道，
  “很累嗎，柏憶？”

  “啊，有一點吧？畢竟馬上我就要上台了，之前彩排了很多次，沒什麽問題的，就是上台回答主持人幾個簡單的問題，下面還有幾個托和我互動”

  “就這些？”

  “就這些。但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一些緊張呢。最近每次上台都會有一種很緊張的感覺，下面領導的眼神、觀眾的眼神還有我母親的眼神。”

  說到最後一句，柏憶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

  但因為要看向顏歡，所以她的臉上再一次強打出了笑容，
  “真想找一個誰也發現不了的地方，永遠永遠躲起來。”

  “.”

  說著說著，柏憶的表情又明亮了起來，

  “好像向你吐了很多苦水啊，對不起哦。對了，現在聽一下我錄的新歌怎麽樣？！”

  “啊？”

  顏歡舉了舉手中的U盤對準柏憶，柏憶一開始還疑惑，隨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又沒帶電腦，怎麽用U盤插手機聽歌啊？！

  “抱歉抱歉，我忘了給你的是U盤來著。沒事，我在plane上有備份，我發給你。”

  說罷，她連忙拿起了手機，轉了一個文件給顏歡，隨後滿臉期盼地看著他。

  顏歡挑了挑眉，看著對方傳來了一個名為“A”的文件。

  隨後，拿出了兩個藍牙耳機戴上，點開了播放鍵。

  “.”

  音樂聲響起，傾聽了幾秒後，顏歡的眼眸忽而抬起，看向眼前帶著期盼笑容的柏憶。

  “.”

  休息室內度過了安靜的幾分鍾，直到那接近四分鍾的歌曲播放完畢，顏歡才將耳機摘了下來。

  柏憶抿了抿唇，內心中愈發緊張。

  她剛要開口詢問顏歡這首新歌怎麽樣，但顏歡卻慢慢將藍牙耳機裝入了盒中，突然問道，

  “柏憶，之前彩排的時候，那些互動大概需要幾分鍾啊？”

  欸？
  為.
  為什麽不說新歌怎麽樣？
  因為不好聽嗎？

  看著眼前的顏歡，柏憶喘息著，好像忽而聽到了耳鳴聲。

  隨後不止是耳鳴聲，還有母親左江琴日複一日的否定，

  “你那三腳貓的歌，算了吧！”

  “你老老實實地聽我安排不就好了嗎？”

  “人設！維持人設！”

  那些好像刀刃一樣的否定聲在耳邊金鳴作響，從一開始的嘈雜喧囂，最終一點點變得安靜、富有規律。

  化作了如水滴一樣的鍾表行走的聲音，
  “滴滴.嗒嗒”

  柏憶的眼眸變得晦暗了一些，她的大腦也一片空白，就連回答顏歡都像是不受自己操控一樣，
  “大大概七分半吧”

  “我知道了。”

  顏歡點了點頭，剛要說一些什麽，房門突然被打開，露出了門外季琳的身影，
  “憶憶，準備好了沒有？待會就要進入後場準備上台了。”

  “好好了的。”

  柏憶回過神來，那從無窮無盡鍾表聲中脫身的意識有些渾噩，就連臉色也變得蒼白了起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子來，看向顏歡，
  “那顏歡，我就先去工作了？”

  “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柏憶連忙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只是這空調有點冷而已我，我先走了。”

  “.好。”

  顏歡看著柏憶的背影離開房間，待得房門關上，顏歡臉上的表情逐漸變成了面無表情。

  他拿出了手機，打開了新添加的安樂的plane。

  猶豫片刻，他打開了安樂的朋友圈。

  朋友圈中稀疏地掛著幾條動態，動態下還有著她的個性簽名，
  “一個人的碎碎念”

  顏歡滑動著手機屏幕，一點點向下，

  “小歡也在學校裡！他變得好帥，好優秀。總覺得有一點自慚形穢呢，這麽多年自己一樣事情都做不好。小歡會不會已經把我忘了呢？或者說，就算記得，看到現在的我也不敢說認識我了吧？”

  “考上遠月學院了！爸爸媽媽很高興，只不過聽說裡面的學生都很有錢很優秀，像我這樣的人恐怕更難在裡面交到朋友了吧，嘿嘿~”

  “今天看到一個孕婦的錢被搶了，當時不知道怎麽想的，劫匪路過身邊的時候抓住他怎麽都不肯放手，差點就被用刀子捅了，還好其他人過來幫忙摁住他了。晚上回想起來好後怕呀，要是死了的話真對不起爸爸媽媽.而且，我也還想見到小歡。”

  “在龍國被同學誣陷偷了東西，但我真的沒有偷。身邊的同學都不幫我說話，有一點傷心。”

  “今年過生日爸爸媽媽都要工作，只有我一個人過。為了省錢，我就不買蛋糕啦~”

  “.”

  看著手機上的動態，顏歡的眼眸低垂，什麽都沒說。

  只是肩膀上，一隻黑貓突然顯出形狀，對著他喵了一聲，
  “安樂添加你plane的時候估計都忘了她的朋友圈裡還寫著不少關於你的事情喵~”

  顏歡看著手機最後，那張她一個人沒買蛋糕，住在龍國逼仄屋子裡過生日的自拍。

  畫面中，她頭上戴了一個過生日時才會戴的紙製頭冠，臉上帶著傻乎乎而心滿意足的笑容。

  只是看著她的笑容，顏歡卻突然將手機鎖上了屏。

  他深吸了一口氣，仰起頭來，靠在了身後椅子的靠背上，喃喃道，
  “她以前就是這樣，粗心大意的。”

  “喵~”

  “.喵醬，其實一直以來，我才是那個隻想看到我想看到事物的那個人吧？”

  “喵？”

  “從被修改器盯上開始，我好像就將她們，也就是修改器宿主看作是了修改器本身。”

  顏歡低頭，看向手中那枚柏憶送給自己的U盤，上面竟然還用手寫膠布貼上了一行文字，
  “贈顏歡~”

  “柏憶”

  顏歡的手掌一點點將U盤捏緊，他也接著說道，

  “所以，我像是對待可能毀滅我生活的敵人那樣對待她們。

  “所以，當安樂成為那個修改器的宿主時，我才會覺得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

  “但是，喵醬，我對她們的看法很有可能只是一廂情願而已
  “在修改器選擇她們成為宿主之前，她們都是自己，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和我一樣的人。”

  顏歡看向身邊豎起尾巴的喵醬，微笑著說道，

  “柏憶被她的老媽逼迫得幾乎無路可走，安樂在與我分離之後也同樣孤獨就連葉詩語，剛才柏憶老媽也說過，她有一個對她非常差的父親。”

  “修改器於她們而言是引誘破壞的工具，但拋開修改器這個濾鏡，她們是否真的那樣邪惡，還需要我自己親自去查驗。”

  喵醬眨了眨眼，看向顏歡，
  “那斯潘塞呢？”

  “.”

  顏歡也眨了眨眼，沉默片刻後，他說道，
  “斯潘塞例外。”

  “喵？”

  喵醬的修長黑尾掃過顏歡的脖頸，而下一秒，顏歡也終於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他打開了手機，打開了plane的聊天框，主動給安樂發了消息。

  一個貓貓笑臉的表情率先發過去，
  “找到斯潘塞了嗎？”

  那邊沉默片刻，連忙回復過來，
  “已經找到了，小歡！我們打算來主會場看一會表演就離開了，斯潘塞她好像有一點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

  那個猛如牛的斯潘塞也會身體不舒服？

  “那就好，我們學生會估計會團建到晚上。回去的路上小心，我們明天學校再見。”

  隨後，顏歡又敲字道，
  “之後你的朋友圈可不是一個人的碎碎念了哦。”

  “！！”

  現在，安樂才察覺到顏歡已經把她這些年發的那些羞恥朋友圈給看完了。

  那邊暫時沒了回復，以她的性格，此刻早就羞得不成樣子。

  看著那些朋友圈，刪也不是，不刪也不是
  真可愛，安樂。

  將手機闔上，顏歡握著那枚U盤，揉著自己的肩膀站起了身子來。

  “喵~”

  肩膀上的喵醬輕輕喵了一聲，看著他十分好奇地問道，

  “柏憶馬上就要上台了，現在我們要幹什麽喵？出去和櫻宮瞳八橋木他們會合嗎？”

  “不。”

  “喵？”

  顏歡微微一笑，俊美的容顏好像甩掉了先前的不知所措和疲憊，一雙眸子看著喵醬，露出熟悉的自信神色，

  “我們現在要去解決修改器，但也許，不止能解決修改器呢？”

  喵醬聽不懂，但依舊選擇相信顏歡。

  此刻，俊美少年的手已經摁在了休息室的門把手上，

  “就看在，她向我道歉了的份上”

  下一秒，門扉被他輕易推開，露出了外面因為即將開始的活動而變得尤其忙碌的走廊。

  “讓一下，讓一下！”

  “B組的負責人在哪裡？！”

  “燈光師過來一下！”

  “媒體老師，音響就交給你負責了，需要的工作不多，你一個人夠了吧？”

  “大家！看好時間！！按彩排的順序來！！”

  顏歡將身後的房門關上，帶著喵醬剝離了喧鬧，走入了唯獨一種聲音作響的走廊之中
  那是，如水滴一樣富有規律的鍾表行走聲。

  “滴滴.嗒嗒”

  “滴滴.嗒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