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6章 大漢奸之死 三
不是什麽日本政府或者軍方的重大行動,而是說一些內部的鬥爭問題,許睿陽聽明白之後,也就沒有繼續聽下去的興趣了。
這些關於日軍內部矛盾的內容,對他來說是過了時效的情報,日軍已經佔領了桂林和柳州,正在向綠城發起進攻,準備完成最後的一步,與日本南方軍的部隊匯合。
現在再說日軍第六方面軍和第十一軍之間的內鬥,那還有什麽意思?
內鬥這種事情,是日軍建軍以來一直保留的傳統節目,不只是海軍和陸軍鬥的異常精彩,日本陸軍內部也是爭鬥不斷。
現在日本海軍經過太平洋戰爭初期的所向披靡,到太平洋戰爭的中期損兵折將,再到現在主力喪失殆盡,從戰略力量變成本土防衛力量,已經沒有資格和陸軍競爭了。
桂柳戰役所發生的事情,嚴格來說是橫山勇的錯誤,抗命不遵自行其是,這絕非一個優秀將領的品格。可問題是,他抓住了第六方面軍參謀們制定的計劃漏洞,搞得岡村寧次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方面軍司令部制定的作戰計劃,自然是在戰役爆發之前,而戰場的情況瞬息萬變, 會出現很多變數。
也可以說這是橫山勇的聰明之處, 即便他抗命,挑釁了岡村寧次作為方面軍司令官的權威,對方也不能拿他怎麽樣,因為大本營和派遣軍總司令部下達的預定作戰目標, 第十一軍已經順利達成。
拿下桂林和柳州, 這是明確的固定軍事目標,屬於可控的, 但是包圍山城政府軍隊, 造成對方的重大損失,這是不可控的。
可松井太久郎的最後一句話, 也說明了抗命的後果, 就是橫山勇被調離華夏,調離第十一軍,也預示著日本陸軍內部近期會有重要的人事調整。
“萬局長, 最近聽說你們政保局可是大撈了一筆,真是生財有道啊!”許睿陽瞅見躲躲閃閃的萬裡浪,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許總署長說笑了,我們政保局借著查案的由頭,從煙館手裡敲這麽一點湯湯水水的,也就勉強補貼一下經費開支, 哪能比得上您的海昌貿易公司,那才叫做日進鬥金呢!”萬裡浪有些心虛的笑著說道。
對別人可以咬著牙說是查案需要, 但在許睿陽的面前再這麽說,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都是搞特務工作的,這種行動誰也別想瞞著誰!
而且萬裡浪對許睿陽,從內心深處就有一種畏懼感,他是被許睿陽的特務科抓到後叛變的,加入特工總部以後, 也逐漸養成了這樣的心態。
萬裡浪自負是軍統局頂尖的特工,受到過嚴格的職業訓練,遠比許睿陽這個警察出身的特工更加專業,能夠在滬市做出一番成績, 作為自己獲得日本人賞識的籌碼。
可事實卻給了他一記耳光,直到他離開滬市, 特工總部針對軍統局地下潛伏組織的偵破行動,始終被許睿陽領導的特務科, 給壓得死死的。
從事特工這個職業以來,萬裡浪認為不可力敵的對手非常少, 而許睿陽是其中一個。
“萬局長, 想必你心裡也有數,眼下的局勢逐漸明朗了,像是你我這樣的職業, 將來鐵定是要被清算的對象。趁著眼下的混亂, 想方設法多撈點本錢才是, 再這麽折騰下去, 將來的前景堪憂啊!”許睿陽說道。
這倒不是他好心提醒萬裡浪, 就衝著他的所作所為,軍統局和中統局都不會放過他, 將來抗戰勝利遭到清算被槍斃, 那是必然的結果。可他也知道, 萬裡浪絕對不想死,能活著誰願意去挨槍子?
之所以說這番話的目的,是警告萬裡浪,不要再對抗日力量繼續進行血腥的屠戮,雖然以萬裡浪的行事作風,警告不見得有效,但說說也沒有壞處,萬裡浪也不會傻到把這樣的話大肆宣揚。
關鍵是,他願意說,也起不到什麽作用,許睿陽和軍統局有來往的事情,沸沸揚揚的傳了好幾年時間,到現在許睿陽還是好好的,再說,誰不知道政保局和特高署兩家是對頭?
“許總署長的話我謹記在心, 汪主席這一病逝, 對現如今的局面來說, 更是雪上加霜, 我以後會謹小慎微的,日本憲兵隊的任務,自然是能拖就拖,拖不過去象征性的抓幾個人交差。”萬裡浪點點頭說道。
汪經衛有那麽大的作用嗎?還真有!
至少汪經衛活著的時候,汪偽政府的各方勢力,不管是公館派還是非公館派,又或者是偽維新政府一派,還不至於四分五裂,誰也不聽誰的招呼。
這個大漢奸的權勢地位,因為有日本侵略者的強勢支持,可以說是穩如泰山,沒有人能夠取代他,也沒有人敢硬頂著不聽號令。
萬裡浪心裡明白得很,不管是陳恭波還是周坲海,都不具備汪經衛的地位,只怕汪經衛一死,就是樹倒猢猻散的局面,新一輪的爭權奪利即將開始,這其中自然也有周坲海和陳恭波之間的內鬥。
下午的五點三十分的時候,日本政府贈送給汪經衛的海鶼號專機抵達了金陵的大校場機場,在機場上空盤旋一周後慢慢降落了。
陳碧君和家人首先下了飛機,緊接著是作為汪偽政府代表的護靈特使楊揆一,然後楠木棺材被八個身穿黑色製服的士兵從飛機上抬下來,放在由黑布圍成的靈車上,送到了汪偽政府的政府大禮堂。
因為汪經衛的陵墓還沒有建成,暫時要在這裡存放一段時間,俗稱停靈,而這樣的方式,肯定需要人守靈,於是,汪偽政府的大漢奸們,輪流擔任該項任務。
第一組就是周坲海、陳恭波和褚民誼。
可是當第二天許睿陽作為警政總署長,到大禮堂的靈堂“巡視”的時候,卻聽到剛剛出來的周坲海,私底下對他說了一個笑話。雖然周坲海不是這個意思,可是對他來說是這樣的,就是笑話。
“昨天晚上汪夫人在靈堂大發脾氣,把褚民誼罵的是魂不守舍!”周坲海一夜沒睡,顯得有些疲憊。
按照風俗習慣,在靈堂這樣的地方,哭的時候撕心裂肺,聲音越高也好,但是說話事要壓低聲音的,否則就是對死者的不敬。
“汪夫人在靈堂發脾氣了?都這個時候了,她發的哪門子脾氣?也不看看是什麽地方?”許睿陽覺得很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