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感覺東瀛正在發生的事情,和台灣那邊的情況存在著某種聯系。”
局勢越來越緊張,左夢庚乾脆坐鎮統帥部,全副心思都放到了統籌上面。
各地的情況絡繹不絕的傳回來,在他這裡進行了匯總,讓他產生了很多想法。
“你是說……鄭氏介入了東瀛那邊?”
柳一元也在為目前的局面感到頭疼,任何一種想法都不想錯過。
“薩摩藩那邊所有的船隻都在港灣之內,絕對沒有離開,這一點我們已經完全掌握。而除了薩摩藩,東瀛再沒有哪一家的大名在水面上有足夠的力量可以搗亂。但是那些海盜的所作所為,竟然將咱們海軍的行動完全掌握。這一定是東瀛本土和某一種強大的勢力進行了聯合。”
島原外海那裡,夏國海軍屢屢受挫,始終抓不到襲擊運輸船的海盜。
這個情況太過於詭異,讓左夢庚不免多想。
“有道理。”
柳一元順著他的思路,也感到其中似乎別有隱情。
夏國海軍是什麽實力,他太清楚不過了。
島原外海又不是什麽寬闊的水域,結果那些海盜每一次都能避開夏國海軍的巡查,準確找到運輸船所在的位置。
要說背後沒有仔細的策劃,絕對是說不過去的。
“一處是東瀛,一處是台灣,該從何處破局?”
他的提問,讓左夢庚陷入了沉默。
實在是涉及的區域太過於廣大,一南一北、相隔萬裡。
即便有什麽情況,傳遞回來也需要不少的時間。
不能準確掌握事態的發展,左夢庚也很難做出決定。
“北海艦隊現在都去東瀛了嗎?”
目光凝視著地圖,左夢庚突然想到了什麽。
現如今夏國海軍分成了兩支艦隊,這是出於現實的考慮,但似乎存在著某種危機。
柳一元這個總參謀長對於軍隊的動態牢牢掌握。
“為了抓住那些海盜,張將軍已經率領全軍出動。”
左夢庚起身走到地圖前,伸手比劃了一番。
“從東瀛到松江府需要多久?”
這個問題柳一元就無法回答了。
他看向了遠處的作戰參謀。
“殿下,按照北海艦隊的船隻來計算,起碼需要二十五天。”
二十五天……
實在是太久了!
左夢庚的目光在東瀛和松江府之間來回看了幾次,突然下定決心。
“立刻傳令給東海艦隊,讓他們提高警戒,做好萬全準備。”
話音未落,有人闖了進來。
“殿下,總參謀長,東海艦隊來信。左部長請求增派援兵,他有所預測,鄭氏可能圖謀不軌。”
左夢庚和柳一元對視一眼,完全沒有想到山東和松江府相隔千裡,竟然想到了一處。
“那就立刻讓北海艦隊南下。”
柳一元本能的提出了建議,卻被左夢庚否決了。
“北海艦隊不能動。”
就在柳一元不明所以看過來時,左夢庚說出了原因。
“鄭氏在東瀛經營已久,必然眼線眾多。北海艦隊一動,他們立時便能得到消息。”
柳一元點點頭,知道情況確實如此,但又有些為難。
“倘若北海艦隊不動的話,隻憑東海艦隊的實力,單獨面對鄭氏,恐怕難有勝算。”
左夢根卻微微一笑。
“你忘記了我們的隱藏力量嗎?”
柳一元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這一下肯定會給鄭氏一個天大的驚喜。”
統帥部這邊統一了想法之後,左夢庚立刻召見了特勞普。
“鄭氏的存在,已經嚴重影響了東洋的貿易順暢。夏國決心解決鄭氏的問題,不知道貴國是何想法?”
特勞普當即淚流滿面。
“尊敬的殿下,我們等待這一天,實在是等得太久了。敬請期待,我們荷蘭必定會全力相助。”
決心有了,盟友也有了。
接下來左夢庚要等待的,就是開戰的借口。
而他的等待,並沒有太久。
薩摩藩。
島津光久著實消瘦了許多。
面對著島津家前所未有的困境,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勉力維持。
但前景如何,島津光久毫無把握。
“家主,鄭氏的人沒有回來。”
島津久慶匆匆而來,稟告了突發的情況。
“即使有我們的情報,鄭氏難道也失手了嗎?”
島津光久大吃一驚,同時緊張盤算。一旦事發,薩摩藩將會面臨什麽樣的局面。
島津久慶親自趕來,自然不單單只是為了傳遞情報。
他看向四周,發現沒有外人,不禁壓低了聲音。
“夏國一旦查明真相,必定會勃然大怒。到了那個時候,肯定需要足夠的鮮血才能平息。家主認為這個責任,需要薩摩藩來承擔嗎?”
巨大的挫折之下,島津光久成長的速度非常快。
“你有什麽想法?”
島津久慶重重頓首。
“我們是東瀛的大名,我們不是夏國的敵人。相反,夏國可以幫我們搬除頭上的大山。”
島津光久明白了。
身為一名政客,戰場上的仇恨實在算不了什麽。
只要符合薩摩藩的利益,他必然會做出合適的選擇。
“事關重大,你親自跑一趟。”
島津久慶接受了任務,誰也沒有告知,悄悄地離開了薩摩藩。
而在薩摩藩的外海當中,有一座偏僻的島嶼。這裡人跡罕至,即便是老漁民也很難發現這裡。
而就是在這座島的背後,鄭氏的船隻擠得滿滿當當。
“二當家定然出了意外。”
這夥人的頭領,赫然是鄭芝龍的兄弟鄭芝莞。
但此時此刻,他的面色凝重如墨。
和他一樣,鄭氏眾人全都膽戰心驚。
只因為先前出發的一隊人馬,至今沒有返回。
他們所做的事見不得光,因此必須謹小慎微,絕對不能出現差錯。
現在那隊人馬始終沒有返回,這讓鄭芝莞心頭亂跳。
“大當家的,不如去問問薩摩藩的人,他們一定知道消息。”
對於這個提議,鄭芝莞本能的沒有接受。
多年的海盜生涯,讓他的危機意識非常出眾。
“所有人回到船上去,咱們立刻起航,回福建。”
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沒有一官的命令擅自回去,只怕不好交代。”
“不等二當家了嗎?”
鄭芝莞勃然大怒。
“再等下去,就怕咱們都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