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秋聲賦

  “這是……”

  “妖屍？”

  許望微眯著眼睛看清楚了這些情況，旋即立刻轉身，朝著身後眾人大聲說道。

  “立刻撤離！這些妖獸，或許沾染了魔因！”

  “放出朱雀令，令朱雀關立刻點兵備戰！”

  許望大聲的喊道，那些正清點著周圍情況的兵丁聽得猛然頓住，下一刻便在兩個秀才軍尉的帶領下便往著抱山長城的位置而去。

  而有人已經放出了響箭，響箭在空中炸開，一朵火紅的光芒閃爍而過，遠處的抱山長城之上立刻傳來呼應。

  許望已經一把抓起身旁那個士兵，腳下文力湧動，當下猛然朝著抱山長城而去。

  一個秀才軍尉衝上前來，大喘著氣說道。

  “老大，真的是魔？”

  許望看了對方一眼，凝重的點了點頭，想起了還是自己入秀才境界之後，第一次戍衛抱山長城的時候，碰到的場面。

  那一次，是城中的狀元寫出了一篇灼日大文，聽聞提振了一絲文朝的氣運。

  也正是在那一次，長安連綿陰雨，數日大雨傾盆，城外的土地之上，便有妖物現身。

  自己如何也忘不了，那時候初見到那些家夥的時候，全部都是一些猙獰皮肉粘連的怪物，但個個卻是戰力驚人。

  同樣的，它們的眼眸之中，也有悠悠的綠色光芒閃動。

  那時候，把這些家夥稱作為妖屍，中了魔因的妖屍。

  為了消滅這些家夥，無數兄弟死在了抱山長城之上，而就是那城中大能文人，也有所受傷。

  那一次陛下親自出擊，和無數妖魔在深空交戰，付出了一番代價，才保持這長安穩固。

  也就是那時候起，長安之中流傳著這樣的傳說。

  會試起，妖魔動。

  這是人族與天爭命的時候。

  而這一次，又來了。

  許望往著朱雀關的方向快速前進，不時地提起幾個落後的兵丁加快速度，而這時候，天空之中卻是有道道雷聲劃過。

  只見到兩道火紅的光芒落入抱山長城之中。

  許望不知道那是什麽情況，卻是忽然在耳畔聽到了一聲狼嚎。

  那聲音悠長，讓人瞬間便有雞皮疙瘩起滿全身。

  許望回頭一望，只見到那飛雪的曠野之中，此刻再有那綠色光點出現。

  而天色，也已經黯淡了下來。

  朱雀關就在前方，許望當下大喝一聲。

  “秀才軍尉與我殿後，立刻入關，竭力抵抗！”

  話音落下，只見到身後長城上道道火光飛射而出，一個個火球凶狠的砸向那遠方。

  抱山長城這座戰爭機器，開始發揮其威能。

  許望知曉，一場惡戰，要到來了。

  ……

  “放肆，妖魔當我人族無人！”

  皇城，正在用晚膳的李翱看到了兩位剛剛歸來的大學士。

  他們是這次替李翱出去傳話的人，但是如今兩人卻是負傷歸來，更帶回來一個驚人的消息。

  妖族並不接受提議，執意要求交出那觸動氣運的文章，並且此番，那西北妖國的大妖，竟和東海妖國聯合了起來！
  幾尊大妖一言不合之下，竟然悍然出手。

  一副要撕破臉皮的模樣。

  “陛下，此事已經非同小可，或許與南疆戰事久未有果有關，我們當如何？”

  一位大人沉聲說道，李翱此刻卻是出了一口氣，當下揮手。

  “請各位老大人來一趟，這事情若是真的沒有回轉的余地，那也便只有一戰到底了！”

  “陛下，那如今城外的情況是否要有變動，剛剛傳來情報，抱山長城外出現大量屍妖，他們身上還能散發妖瘴，於我長安是大患！”

  “派翰林文人出戰，抱山長城不得有恙！”

  不過旋即李翱又說了一句。

  “若是城外未有翰林以上境界的妖魔出現，卻不可貿然出擊，此事如今對我們並不利，東西夾擊，我們只會陷入更加被動的情況。”

  眾人點頭，這皇宮之中燈光初上，但是意外的蒙上了幾分陰鬱的氣氛。

  ……

  第七日的晚間到來，宋穆此刻卻是依舊在沉思，沉思這接下來要寫些什麽出來。

  剛剛心頭有了幾分莫名的煩躁，不過宋穆立刻調整了過來，此刻再次看著面前的卷子。

  如此春夏已經寫出來了，詩詞算是已經完成了，現在還差的是歌賦。

  這秋，自己應當用什麽去書寫？

  宋穆在腦海之中思索著，此刻外面傳來了聲音，幾個兵丁頂風冒雪換崗，考舍外的考場上此刻積起大片的積雪。

  這兩日，風雪似乎更加嚴重了。

  祭台文星偶爾傳來一次震動，那是文人寫出不錯的詩詞歌賦。

  宋穆微微歎了口氣，當下看著面前的卷子。

  片刻後，宋穆決定落筆，心中做出了選擇。

  既然是寫秋，還當是對文人有益，那麽自己所想要寫的就不單單是秋意寒冷，而是低谷之中的向上。

  思量許久，宋穆心頭一動，頃刻落筆。

  “夜讀書，聞有聲自西南來者，悚然而停止，曰：“異哉！””

  “初淅瀝以蕭颯，忽奔騰而砰湃，入波濤夜驚，風雨驟至，其融於物也，鏦鏦錚錚，金鐵皆鳴；又如赴敵之兵，銜枚疾走，不聞號令，但聞人馬之行聲……”

  落下這開頭一句，宋穆心中似乎終於踏實了幾分，能夠感覺到那種玄妙的狀態正在被飛快的找回，宋穆神情喜悅，當下筆鋒加快。

  “……煙霏雲斂，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氣栗冽，砭人肌骨；其意蕭條。山川寂寥……”

  “……夫秋，刑官也，於時為陰；又兵象也，於行用金，是謂天地之義氣，常以肅殺而為心……”

  歐陽修的《秋日賦》頃刻間躍然紙上，答卷上立刻就有陣陣的文力波動，而在波動之中，更多的是一種玄妙的感覺緩緩鋪開。

  這文章本是歐陽修晚年所做，意寓淡泊名利，不問世事複雜，那種慨歎人間的情緒，隨著‘有聲之秋’和‘無聲之秋’開始漸漸蕩開。

  在宋穆也不明白的情況之中，宋穆腦中的念力此刻已經被調動了起來，此刻竟與這賦的意境緩緩的勾連在了一起。

  而且在宋穆一點點往下寫下去的時候。

  周圍的情況竟也跟著發生了改變。

  那祭台上的文星此刻開始猛烈的震動，更加令人詫異的是，那些光芒呈漣漪朝著四周散開的時候。

  竟然忽的在空中猛烈崩散開來，化作點點光點落下，一時間令得不少人都發出陣陣驚呼。

  而此刻宋穆，已經沉浸在了這詩詞的意境之中
  風聲，波濤，金鐵，行軍，各種角度，由遠及近的描述，秋之色、容、氣、意竟然也隨之鋪開。

  肅殺之意陡然湧起而來，周遭的環境也立刻變換，大雪似乎消散開來，道道光影之中，周圍的風雪景色，竟有了些許的變換。

  貢院外，百姓們見到了一番不一樣的情景，大雪紛飛的周遭景色中，此刻竟然隱隱有兵戈交擊的聲音傳來。

  秋日突然淒涼的感覺，竟不知何時湧上眾人的心頭。

  “異象？”

  “這難道是異象？”

  有人頓時高呼，但是更有人忽的皺了皺眉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然後喃喃的說道。

  “為何我感覺心中有幾分悲涼湧動呢？”

  眾人紛紛詫然，旋即都被這種已經所感染。

  與此同時，貢院閣樓上的嚴甫放下杯子，快步走到了窗口，看著周遭與現實環境半融半現的情景，然後狠狠的皺了皺眉頭。

  “怎麽展開的會是異境？”

  “這異境？竟然對人的心態有所影響？”

  這麽說著，就有貢院大人衝了進來，此刻焦急開口說道。

  “大人，是否要出手？這等異境，或許會引起什麽不好的情況來。”

  嚴甫當下正要點頭，卻是忽然察覺到了這異境之中的一些不對。

  “等等，為何我感覺這其中，突然有了幾分不一般的意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