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攤友：單婼

  鍛煉完。

  洗個澡。

  睡覺！

  沒手機可玩。

  二零零九年，智能手機還在初始階段，明年六月，蘋果帝國神話的伊始-——四代機，才會開始發售。

  微信。

  頭條。

  抖音。

  美團。

  漸漸進入人們的生活，移動支付大行其道，舒甫也想過在這裡面分一杯羹，但目前實力還太弱了。

  等有錢了。

  再去折騰。

  何況。

  現在連4G都沒鋪開，還在3G時代。

  今年一月份。

  工信部才對三大運營商發放3G牌照，對於各種流量大戶，根本撐不起來。大多機會，都需要前提。

  。。。

  “叮鈴！”

  “旺旺！”

  “喵！”

  “嗡嗡！”

  在複雜的夜晚背景聲下，舒甫進入了夢鄉。

  再一睜眼。

  天已微亮。

  起床。

  洗漱。

  做飯。

  簡單的青菜瘦肉粥，以及一碟鹹菜，加一個煎蛋。順便做了兩個油糖餅，把一切收拾乾乾淨淨後。

  出攤？

  不。

  還早呢！
  現在出門的，大多是買菜和上班。到了十點左右，有閑工夫的人才多一點。去的早了也是乾坐著。

  小院中。

  舒甫拿出一塊大木方，刻刀開始飛舞，這是昨天那個年輕母親預定的，為了省點時間，先刻一些。

  吃這碗飯，記憶圖像，本就是基本功。

  因此。

  他進行了粗刻。

  忽然。

  “咚！咚！咚！”有人敲門，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舒甫，在不在？”正是他們班長單婼。

  舒甫起身。

  開門。

  看見一身漂亮穿著的單婼。

  “太好了，沒走錯，給，你的暑假作業，前天你忘拿了。”單婼笑出兩顆小虎牙。仿佛要邀功般。

  “謝謝。”

  舒甫無奈，隻好接過，已經打定主意，晚上當柴。

  對不起。

  暑假作業。

  我。

  舒甫。

  和你無緣。

  “你在幹什麽？”單婼感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很是高興，余光掃了一眼院內，發現一地木屑。

  “沒幹什麽。”

  一句標準能把天聊死的話。

  這時。

  “小甫啊！給，送你。”一個同巷的老奶奶，把一個紙箱，放在了舒甫門邊，裡面裝著幾個瓶子。

  沒多說，散步離開。

  見此。

  單婼這才注意到，舒甫門口剛才看到的那幾個紙箱，還有塑料袋裝著的瓶子，並不是舒甫要扔的。

  而是。。。別人給的。

  瞬間。

  一大批畫面，衝進了她的腦海，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
  舒甫在收廢品。

  頓時。

  美目一紅。

  “給，我身上只有這麽多，別嫌少啊。”把一百多塊錢，塞進了舒甫的兜裡，轉身，邁開腿跑了。

  根本不給舒甫解釋的機會。

  “。。。”

  舒甫無語。

  拜托。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雖然想追，自己體力又跟不上。看著門邊的幾堆紙殼瓶子，舒甫深吸一口氣。

  得！
  看來真得和鄰居們談談了。

  。。。

  順棠街。

  十點。

  便已經有擺攤的來此佔位，先到先得，舒甫來到昨天的地方。

  幾根木棍。

  撐起小桌。

  支起攤旗。

  舒甫坐在小木凳上，等待生意上門，守攤和守店一樣，也是一件磨人的事情，但他一點都不無聊。

  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繁華。

  這話雖然有點不太合適，但也沾邊，何況他又不是真發呆，腦子飛速運轉，回憶著那門新的語言。

  第一。

  先把能回憶起的單詞，全部回憶一遍。

  第二。

  製造對話場景，查漏補缺，下次針對性地請教。

  總之。

  人閑。

  心忙。

  正在舒甫默念練習的時候。

  “舒甫？”

  耳邊傳來一聲驚訝叫聲，舒甫虛掩的雙眸睜開，抬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想了想，班裡的語文課代表。

  玖莘芹。

  可愛。

  漂亮。

  一拳上去要哄好久的那種。

  然而。

  不是舒甫喜歡的類型。

  “早！”

  舒甫微笑打招呼，看了眼對方的背著的大包東西，不禁奇怪，這一大早的，她來這裡采購東西的？
  怎麽買這麽多。

  “你在。。。擺攤？”玖莘芹小臉驚訝地問。

  “嗯。”

  “太好了。”

  她高興地驚呼一聲，然後把袋子放在舒甫旁邊，笑得很開心，“我們做鄰居吧，我第一次擺攤呢。”

  “行！”

  舒甫點頭。

  接著。

  眼睛微閉，繼續學習，和女孩子聊天什麽的，好麻煩。見此態度，玖莘芹不由猜測，舒甫不舒服。

  嗯！
  肯定是這樣，早就聽說舒甫身子虛，還是不要打擾病人的好。

  攤開布。

  擺貨。

  她賣的是一個個毛絨小玩具，第一次做生意，不太懂，挑自己喜歡的來，進了一袋子的毛絨玩具。

  很雜。

  她擺開後十分鍾左右。

  “舒甫？”

  早上就聽過的聲音。

  單婼。

  舒甫睜眼，感覺人生何處不相逢。

  單婼一臉驚訝，可是還沒等她多說什麽，玖莘芹趕緊拉住同班同學兼閨蜜，也是她擺攤的合夥人。

  “怎麽了？”

  單婼好奇地問。

  “生意不太好，一百塊一位，剛才都。。。”玖莘芹低聲解釋起來，剛問了兩個，舒甫死不降價。

  聽完。

  單婼一臉詫異地看著舒甫，本以為舒甫準備拾廢品為生，沒想到卻是擁有一門手藝，就是太倔了。

  又同情地看著舒甫。

  好可憐。

  因為沒有生意，這才不舒服，閉著眼的吧！
  “咳咳！”

  舒甫咳嗽一聲，提醒她們，小聲點，這還有個喘氣的呢。倒也沒生氣，和兩個小姑娘生什麽氣啊。

  見被舒甫聽到。

  兩女小臉一紅。

  她們以為被說中了，看向舒甫的眼神，更加同情。

  “給。”

  舒甫把早上的一百多，還給了單婼。

  “我不用，你以後還我好了。”單婼還是想要幫助一下這個同學，自己是班長。

  “我有錢。”

  “。。。”

  兩女一臉不信，有錢還出來擺攤？人家都把廢品放在你家門口了，“舒甫，我們都是同學，沒關系。。。”

  “。。。”

  舒甫，又不舒服了！

  。。。

  接下來半小時。

  “一百，太貴了。”

  “。。。”

  “五十塊吧。”

  “。。。”

  數波客人離開，兩女更加同情，“要不，價格降低一點，五十塊錢的話，你現在就至少賺一百塊了。”

  單婼伸出一根小指頭，在舒甫眼前搖晃。

  一百塊可不少。

  她們賣毛絨玩具，到現在才賺了十五塊錢。

  正說著。

  眼前一個豔麗女子忽然坐下，“一百是吧，來一個。”

  “好。”

  二十分鍾後。

  “給。”

  舒甫接過一百塊錢裝進兜裡，兩個女孩張了張嘴巴。畫風好像不對，因為接下來一小時，連續三波。

  三百塊入帳。

  之後。

  一個帶著女兒的年輕母親坐下。

  舒甫拿出一塊大的木板，刷刷刷的刻了起來。

  “這是？”

  “昨天見過你，有印象，所以在你來之前，刻了粗痕。”

  “哦。”

  年輕母親恍然，還以為是用過的。雖然大木板的面積，是小木板的接近十倍，但是用時沒那麽多。

  四十分鍾。

  細修。

  磨光。

  一切搞定。

  “給，兩百。”昨天給了一百元定金。

  “謝謝。”

  “對了，你這能上色嗎？”她忽然問，若是彩色，應該更好看一點。

  “可以。”

  舒甫點頭，“但這比較耗時，需要加錢，兩百塊錢。而且今天不行，我這裡沒有上色的各種工具。”

  這話聽得單諾眼睛看舒甫的眼神，像是看瘋子。

  兩百。

  你搶的啊？

  然而。

  在喜歡的人眼中，錢從來不是事兒。

  “沒問題，我明天來拿，可好？”舒甫的手藝，已經讓她信任。敢開這項業務，就不會是二把刀。

  “行。”

  。。。

  年輕母親走後。

  轉頭。

  舒甫看見兩雙大眼睛，瞪圓了看著他，仿佛在看外星人一樣，“舒甫，你一上午賺了六百塊錢啊。”

  “運氣。”

  “別謙虛了，我們都看見了。”單婼嘟著嘴，感覺自己被欺騙了，前日還覺得舒甫是‘困難群眾’。

  轉眼。

  人家月入上萬，反差太大了，一個上午，聽說還和她們一樣，來得很晚，卻賺了六百塊紅票票啊。

  不行。

  吃口旺旺仙貝冷靜一下。

  “。。。”

  見此。

  舒甫輕笑一聲，這姑娘，倒是挺有意思。

  。。。

  下午。

  順棠街的人流量更多。

  “一百。”

  “一百。”

  “一百。”

  每一次舒甫收完錢後，單婼都嘟囔著這個數字，聽得舒甫有種莫名的既視感，好像有一點點熟悉。

  平均一小時一個。

  刻完。

  已經到了下午四點。

  “舒甫，你怎麽不雕一些小動物什麽的，應該很好賣。”單婼見舒甫雕刻技術那麽好，故有此問。

  一聽。

  舒甫不由笑了。

  “你覺得，雕出來，賣多少合適？”

  “賣。。”

  單婼想說二十塊，但怎麽都覺得多了，十塊的話，倒是可以薄利多銷，就在她計算著營業額的時候。

  “一百塊，很多人一天的工資，買一個小木頭舍得？而刻像不同，這是獨一無二的，有附加價值。”

  “所以。”

  “我不刻動物和其他的木雕賣。”

  “最重要。”

  “嫌麻煩。”

  舒甫緩緩解釋道，他的技術，刻小動物、卡通人物什麽的，簡直手到擒來，但能賣上個什麽價格？
  薄利多銷？

  算了。

  自己的時間，可沒興趣浪費在這上面，現在的生意，足夠他的花銷，不想變成繁複的賺錢的工作。

  聞言。

  單婼好像懂了。

  賣木雕。

  一天能刻多少？哪像現在，一個人一百，一天下來，五個人就是五百，像是剛剛那個年輕的母親。

  一個人，就消費了三百。

  這樣的收入。

  誰還一天累成狗。

  雕什麽卡通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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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