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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第930章 文化帝國主義
  第930章 文化帝國主義
  資料收集工作根本不需要太多人,但是北極狐的所有隊員卻都在墨西哥,除了尋找黑錢藏匿點,他們也要時刻準備著支援保護南易的小隊。

  槍炮聲響了半個多小時,最終錫那羅亞販毒集團的支援趕到,蒂華納集團丟下了十幾具屍體,其他人邊打邊撤,在撤退過程中又丟下了幾具屍體,一場戰鬥結束。

  在戰鬥結束前,南易兩人已經輪到了位子,埃迪斯·貢薩雷斯負責點菜,一盤輕炸微辣的當地黃辣椒,油豆腐細細破開釀入蝦肉,去骨雞肉泥填入雞皮再香烤出爐.
  埃迪斯·貢薩雷斯還點了一道魚肚湯,狗魚的魚肚再輔以卷心菜絲、鵪鶉蛋、略帶嚼勁的魚內髒,不得不說,龍樓酒家的廚師廚藝還是挺精湛的。

  南易要了一碗米飯,埃迪斯·貢薩雷斯要了一份玉米餅,兩人美美地填飽肚子,又去了一家主要招待美國遊客的大酒吧。

  本來南易想去墨西哥風情濃鬱一點的小酒吧,不過埃迪斯·貢薩雷斯告知他,那種小酒吧通常都會有帶槍者在那裡盤踞,不一定是毒販或者黑幫分子,但是大部分人都會帶槍。

  酒吧的名字revelry,直白地翻譯成中文就是狂歡,不過等南易沉浸在裡面兩三分鍾,他就覺得翻譯成“尋歡作樂”更為貼切。

  狂野,酒吧裡沒有舞池,也到處是舞池,因為炎熱,各種風格的女郎擺脫了衣服的束縛,在各處翩翩扭動身姿,時間混亂,有的人呈現六點半,有的九點半,也有的已經十一點半。

  放縱,酒吧很大,一大半是露天,並不是一覽無余,中間點綴著不少阻擋視線的飾品和綠植,在視線的朦朧之處,總有兩顆或更多顆騷動的靈魂交織在一起纏綿。

  無法無天,毒品很公然地擺在桌面上,或獨享,或兩兩相忘,或成群結隊,從微毒到重毒應有盡有。

  南易在虎口撒了一點晶瑩剔透又有點泛白的顆粒,拿起酒杯上的檸檬片夾在無名指和中指之間,端起酒杯和埃迪斯·貢薩雷斯碰了碰,舌頭正準備舔向虎口,埃迪斯·貢薩雷斯卻對南易說道:“交換。”

  “OK。”

  兩人貼近,南易舔舐埃迪斯·貢薩雷斯的虎口,埃迪斯·貢薩雷斯舔舐南易的虎口,然後兩人一起端杯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接著又互相咬一口對方手指間夾著的檸檬片。

  一杯龍舌蘭下肚,南易兩人相視一笑,一股愉悅感油然而生。

  放下空杯,兩人提著啤酒,來到游泳池的邊上,席地而坐,埃迪斯·貢薩雷斯上身隻穿著一件白色鑲橙黃色邊的T恤,下身穿著牛仔短褲,腳上套著一雙涼鞋,很隨意地把雙腳泡進了水裡,撥弄著水花。

  南易腳上套著特戰靴,且穿著戰術牛仔褲,不能如法炮製,只能猶如入定般盤坐著。

  南易兩人的左邊坐著另外一對男女,雙唇貼在一起,不時地發出旖旎的拉絲聲;右邊也差不多,只是換了一對男女,置身於這樣的環境裡,又經過一杯龍舌蘭的加持,荷爾蒙的分泌速度加快了不少。

  當酒吧裡響起貼面舞的舞曲《Chihuahua》,南易和迪斯·貢薩雷斯很自然地融入其中,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貼面舞在墨西哥非常流行,南易曾經在短視頻平台上看到過不少視頻,而且視頻中出現的墨西哥女人基本都是微胖或者乾脆就是胖的身材,苗條的很少。

  用視頻拍攝或搬運主的話來說,墨西哥是個以胖為美的國家,可就南易的了解,並非如此,墨西哥這邊只能說不歧視肥胖,但並未把肥胖當成美。

  “埃迪斯,墨西哥人是不是最喜歡你這種身材?”晃動著身子,南易準備解開心中的疑惑。

  埃迪斯·貢薩雷斯抬起靠在南易肩膀上的頭,說道:“墨西哥男人不喜歡女人太瘦,也不喜歡女人太胖,他們喜歡該瘦的地方瘦,該有肉的地方必須有肉。”

  “墨西哥女人瘦的多還是胖的多?”

  “年輕的時候身材都會很好,三十五歲以後,很多女人就開始發胖。”

  “人種還是飲食的原因?”

  埃迪斯·貢薩雷斯想了想說道:“應該是人種的原因,墨西哥人的傳統飲食主要包括玉米餅、玉米粽子、玉米肉湯、豆類、土豆、仙人掌等粗纖維食物,雖然很喜歡吃糖,但是因為條件所限,只有一小部分人可以隨時吃到糖。”

  “喔。”

  埃迪斯·貢薩雷斯提到“糖”,這給了南易一點聯想和啟發。

  去年8月,8月12日,美國、加拿大及墨西哥簽訂三國間全面貿易的協議,即《北美自由貿易協定》。

  協定生效之後,墨西哥向美國出口新鮮水果和蔬菜的數量大幅增加,而高熱量、高糖分的加工食品則從美國源源不斷流入墨西哥,斯嘉麗糧食集團去年下半年就往墨西哥出口了1700多噸的各類初級糖。

  同樣是去年,旺德福的總裁庫伯·迦蘭士提出旺德福要進軍墨西哥市場,說是看好墨西哥西式快餐行業的前景,他提出的理由是:隨著墨西哥經濟的發展、人口的增加、城市化速度加快,會促使墨西哥人的飲食結構發生改變。

  由於墨西哥政府對農民的補貼過低,小型農業種植並不能帶來良好的生活條件,越來越多的墨西哥農民不想再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他們會更傾向於進城打工,這最終導致墨西哥種地的人越來越少,漸漸會出現糧食短缺,需要依賴進口的局面出現。

  而進城打工的墨西哥農民,由於從事體力活較多且收入水平不會太高,他們在飲食上會選擇價格相對較低的快餐和飲料的搭配。

  按照墨西哥目前的農業格局進行分析,只要少量主糧型的農作物會有限地提高價格,其他農作物受良好的出口渠道刺激,價格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會迎來飆升。

  當然,價格飆升不僅僅是因為供求關系,實際上,墨西哥農業某些領域的利好,會促使化肥、農藥、種子企業的野心增長,利益均沾,農作物價格漲了,不能只有種植環節多吃一口。

  化肥、農藥、種子、種植、銷售是串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其他幾個環節日子不好過,種植也別想好過,種植日子好過,其他幾個環節日子都必須更好過;相反,種植日子不好過,其他幾個環節日子要照樣好過。

  繩子是垂直的,種植掛在最下面,一旦農業的大行情出現問題,大家就會投票割斷種植頭上的繩子,簡而言之,當農民臉上出現笑容,其他幾個環節至少得是晴天曬霉錢,點煙用美鈔。

  南易從已知的以肥為美和墨西哥可樂銷量十分可觀進行倒推,可以得出墨西哥飲食結構革命在上輩子應該是相當之成功。

  “抱歉,離開一會。”

  南易松開抱著埃迪斯·貢薩雷斯的雙手,退出自發形成的舞池,走到一個安靜的偏僻角落,腦子轉動,開始縷有點凌亂的思路。

  縷了一會,南易又開始打電話。

  “庫伯,我要知道美國所有快餐企業的墨西哥戰略動向。”

  “沙提什,給我發一份全球化肥、農藥領域的企業最新發展動向表,主要針對南美市場的,對,墨西哥是重點。”

  “蕾切爾,讓我們的可口可樂董事代表詢問一下可口可樂最新的發展戰略,是的,關於墨西哥的。”

  打完電話,南易接著捋思路。

  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名譽教授赫伯特·許勒於1976年的《傳播與文化支配》一書中第一次提到和詮釋“文化帝國主義”。

  二戰之後幾十年間,大約有將近100個脫離西方殖民統治的地區成立新興的民族國家,但是絕大多數的這些國家,仍然在經濟上與文化上嚴重依賴著少數的資本主義先進國家。

  就傳播與文化領域來說,西方幾個大型通訊社主導了全球信息的流通與詮釋權,美國好萊塢電影更是席卷了絕大部分新興國家的市場,國際文化的交流出現嚴重的失衡,新興國家的文化發展空間被嚴重地擠壓。

  許勒在《大眾傳播與美國帝國》一書中研究過這種現象,並就美國的大眾傳播政策與結構對新興民族國家的控制進行了批判。

  在《傳播與文化支配》一書中,許勒開篇就表示他的研究是架構於伊曼紐·華勒斯坦的現代世界體系理論之上。

  他認為華勒斯坦的觀點有三個要點,第一是資本主義追求極大化利潤的邏輯是首要的切入點;第二是國家之間存在著層級結構;第三是這個層級結構的剝削關系是三個層次,即中心、半邊陲和邊陲。

  許勒曾經說過:“我認為,當今的文化帝國主義,可以透過這些要點獲得理解。世界體系的文化‘傳播部門’,必須同整個體系聯系起來共同發展,並且促進整個體系的目的與目標。

  因此文化、信息的呈現,大體上,盡管不是完全的,是被那些控制著整個系統的財貨與勞務之生產的同一些市場動力所決定的。”

  許勒認為文化帝國主義是一個全面的、歷史性的現象,涵蓋了包含媒體訊息的各個生活層面;文化帝國主義研究的集中議題並不在對訊息詮釋的同質化,也不在一般性的文化消費面向,而是集中在國際文化生產與流通的不平等結構,是如何形成擴大和加強了一種新形態的跨國支配。

  總之,文化帝國主義是許多過程的總和。

  經過這些過程,某個社會被吸納人現代世界體系之內,而該社會的統治階層被吸引、脅迫、強製,有時候是被賄賂,以至於他們塑造出的社會機構制度適應於,甚至是促進了世界體系之中位居核心位置,而且佔據支配地位之國家的種種價值觀與結構。

  文化帝國主義被不同的學者界定為經濟先行或者是文化先行,文化是輔助經濟與政治進行支配的工具傾向的“文化帝國主義”。

  前者這樣來界定文化帝國主義:運用政治與經濟權力,宣揚並普及外來文化的種種價值與習慣,犧牲的卻是本土文化。

  後者認為文化帝國主義指:西方統治階級對人民進行文化上的滲透和控制,以達到重塑被壓迫人民的價值觀,行為方式社會制度和身份,使之服從於帝國主義統治階級的利益和目標。

  有論者認為,文化帝國主義的文化滲透有三種方式:

  一、在理論層次上推行以西方中心主義為基礎的人文、哲學、社會科學理論,宣揚西方社會制度和價值觀。

  二、在大眾文化層次上通過各種文化媒體傳播它們的文化,例如通過電視、書籍、刊物、廣告使廣大民眾耳聞目睹。

  三、在文化性的物質產品以及人們的衣食住行等日用品方面大做文章,使人們的環境和生活方式西方化。

  南易了解過文化帝國主義的理論,從中他汲取到了對他和南氏有用的部分,西方國家,特別是美國正用其強大的軟實力向全世界輸出西式飲食文化。

  美國文化,一言以蔽之,就是大眾消費文化,消費者對貨品與勞務的取得著眼於便利性。

  美國文化處處滲入這種便利性,如汽車、速食、電視、運動節目,這種便利性產生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歐洲國家則有較多樣及均衡的飲食方式,生活中也不太強調便利性,所以歐洲人的健康遠高過美國人。

  西式速食文化的興起,符合神農南糧和旺德福的利益,世界糧食價格的萎靡迫使神農南糧把盈利途徑瞄準期貨市場,而速食文化的廣泛傳播可以讓神農南糧把初級農產品加工成工業化商品再出售,獲取更多的利潤,也能讓旺德福的市場更加廣袤。

  同時不健康的飲食方式會導致肥胖人群越來越多,肥胖會導致肥胖綜合症,進而對生物製藥和南氏在醫療領域的布局帶來利好。

  如果墨西哥的政治與經濟環境允許,南易打算調整一下墨西哥的投資策略,從碎片化變成體系化,契合墨西哥飲食結構的變化來進行產業布局,不再把墨西哥當成美國產業的生產後花園,而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墨西哥產業體系。

  南易給斯嘉麗打了一個電話,把自己的想法告知,斯嘉麗提議給情策委幾天時間,重新討論並調整墨西哥戰略,南易欣然同意。

  南易和斯嘉麗通話完畢,又給淡水集團的總裁葉菲姆·澤爾曼打去一個電話,讓其吩咐淡水研究所展開一個墨西哥飲用水的調查研究課題,他想知道墨西哥各地的飲用水實際情況。

  雖然從墨西哥官方渠道可以很方便地拿到這種數據,但是墨西哥官方早被南易打上了“不可信”的標簽,用他們總結出的數據來做制定策略的參考,很容易狠狠栽一個跟頭。

  “嗨,你,混蛋!”

  隨著一個女人的怒罵聲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緊隨其後,接著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南易回過頭一看,神智有點不清醒,一看就知道剛剛嗨過的安吉麗娜·朱莉被天仙按在地上,動騰不得。

  “放開她,我們走……”

  南易的話音未落,虎崽就大聲喊道:“警戒。”

  卡拉卡拉,一陣子彈上膛的聲音,密集的腳步聲,安保們向南易靠攏,警戒隊形還沒擺好,兩聲急促的M1911射擊聲便傳進了南易的耳朵。

  “報復行動,撤撤撤。”

  隨著身體被人按低,南易的目光看向槍聲發出的方向,只見一個有印第安黃種人特征、皮膚黝黑的墨西哥人正騎在一個人的身上,手裡拿著一個冰錐快速地下插、提起,如此往複,被騎著的人明顯早就掛了,泄憤的用意一覽無遺。

  南易被護送到停在酒吧外面的車裡,埃迪斯·貢薩雷斯也沒被保鏢忘記,她同樣也被護送出來,天仙還帶著一個拖油瓶,她把安吉麗娜·朱莉也給帶出來了。

  等汽車駛出,南易又對埃迪斯·貢薩雷斯揶揄道:“很安全?”

  埃迪斯·貢薩雷斯給了南易一個白眼,並沒有說話,神遊天外,迷迷糊糊的安吉麗娜·朱莉繼續迷糊著,雙手毫無規則地揮舞著,也不知道陷入了什麽樣的幻境。

  車隊來到克羅尼爾酒店,南易讓天仙把安吉麗娜·朱莉扔進一個房間,他自己則進入自己的房間,打開冰箱拿出一瓶水,先灌了幾口,然後把空調打開。

  克羅尼爾酒店並不是墨西卡利最好的酒店,只不過它的位置很好,周邊百米之內沒有其他建築,酒店只有十二層,高度有限,且屋頂是一個平台,可以很方便地直升機撤離或索降撤離,另外,酒店采用的不是中央空調,而是獨立的,這一點非常重要。

  墨西卡利天氣炎熱,不開空調根本待不住,如果是中央空調,很容易就被人釋放“有害”氣體,不管是導致昏迷還是直接殺傷的氣體,只要吸入就會任人宰殺。

  等空調的冷氣帶走身上的汗漬,南易衝了一個涼,隻穿著一條褲衩就坐到桌邊,打開電腦閱讀他之前忽略掉的金融小組做出的“墨西哥比索危機”、“墨西哥原住民革命危機”的分析報告。

  墨西哥人有的皮膚顯白,具備白人的特征,有的皮膚看起來很黑,都快要和黑人接近,這和墨西哥三大主要人種的構成有關。

  第一種,也是人口最多的人種,原住民和歐洲白人的混血後代、種族融合的產物,混血方式很多,名稱也不少,什麽梅斯蒂索人、卡士蒂索人,卡士蒂索人如果再與西班牙人混血,那麽他們的後代則會恢復西班牙人的身份。

  西班牙人當初為了維護在墨西哥的統治,在人種文化上可謂是費了不少功夫。

  第二種就是原住民,不管他們叫什麽族人,總的來說還是印第安人,或者也可以叫瑪雅人。

  第三種就是白人後裔,一直沒和原住民混血,或者混血之後一直充分保持著白人特征的一撮人,這種人的數量最少,隻佔人口不到十分之一。

  墨西哥有一個州叫恰帕斯州,最貧窮的州之一,同時也是墨西哥的無價之寶藏所在,恰帕斯州擁有墨西哥最為豐富、潔淨的水資源。

  1960年,恰帕斯州人口佔全國的3%,發電量佔全國的5%;到1980年,該州擁有全國50%的水力發電能力,等於全國20%的各種來源的電力;恰帕斯地下沉睡著多種珍稀礦藏,石油儲量豐富。

  同時,那裡極為豐富的生物種群早已為諸多號稱生物學家、人類學家的歐美專家所采集(其實是盜竊),美國市場上早有數十種古老的印第安草藥被注冊專利、壟斷生產,甚至數千年來,印第安人最為古老的飲料玉米飲也成了美國市場上的專利產品。

  如果說,當年的殖民掠奪曾將無數印第安原住民,從平坦富庶的高原逐向深山密林,那麽今日,他們勉強躋身的叢林深谷卻再次成為新殖民主義資源戰、生物戰的場域。

  恰帕斯的經濟、戰略意義遠不僅如此。

  作為地理奇觀,特旺特佩克地峽、崇山峻嶺間一馬平川的大道,穿越恰帕斯的重山叢林,200年來,這始終是北美世界所覬覦、連接起太平洋和大西洋的最為便捷的通道。

  隨著巴拿馬運河的運力不足,打通特旺特佩克地峽,同時將原住民最後的棲身地開發為原材料產地,由廉價勞動力組成的若乾大加工基地,便成為美國更為緊迫的需求,在1980年開始奉行新自由主義的墨西哥政府配合下緊鑼密鼓的推進。

  為了各種開發原材料項目,墨西哥政府不惜耗資大興土木。

  1970年,恰帕斯州的所有公路總長約3000公裡;到1975年,數字翻了一番;1973年,單單一年的高原地區的公路預算,等於居住在那裡的大約30萬個家庭所需的所有糧食的開支。

  基礎建設項目接踵落實,地主擴大原材料買賣市場,搶奪原住民更多的土地,以擴大生產。另一邊,許多原住民在發展政策的擴張中,放棄了土地與耕作,改行做采挖業工人與建築工人,進而生計深受國際市場波動的影響。

  1982年8月,墨西哥政府宣布了震驚金融界的聲明:“本國無法按期履行償債義務。”

  這是1980年代發展中國家債務問題的開端,自此,墨西哥陡然跌入債務困境。

  恰帕斯州基本上由大型牧場、咖啡種植園,以及小塊家庭土地組成,土地分配不平等,土改沒有真正落實。

  原住民十分貧困,他們所生活的地區耕地短缺,森林覆蓋的低地土壤貧瘠,高原地區容易水土流失。

  多年來,原住民社區領袖發聲反抗,卻慘遭謀殺。

  1974年,在聖克裡斯托瓦爾·德拉斯卡薩斯舉行第一屆原住民大會,參會者來自多個族裔,1230名代表包括587名策爾塔爾人,330名佐齊爾人,152名托霍拉巴爾人和151名喬爾人,代表了327個社區,30多萬瑪雅原住民。

  這屆大會堪稱原住民團結頑抗的裡程碑,會前一年,所有社區全民參與討論,同時培訓不同方言間的傳譯,不依賴殖民者的語言西班牙語作為唯一的溝通媒介。

  1974年,當原住民的戰鬥力增強時,墨西哥政府的政策從自上而下的原住民主義轉為參與性原住民主義,努力將原住民領袖和組織收編。

  雖然在某些情況下,這種努力取得了成功,但在其他情況下,如政府創建的印第安人全國委員會,官方組織發生分裂,產生了自治分支,至今仍然存在,並活躍在自治運動中。

  1980年代末,墨西哥在拉丁美洲率先批準了“國際勞工組織第169號公約”,在承認原住民權利方面走在前列,為原住民組織提供了更佳的政治發展機會。

  1990年,墨西哥修改憲法第四條,承認墨西哥是具有多元文化構成的國家,並賦予原住民文化權利,不過,墨西哥政府與原住民領袖匆匆進行了幾次磋商,卻把大多數組織和社區排除在外。

  這種策略導致了區域自治會議,抗議原住民在實施憲法第四條的立法過程中缺席,也欠缺在全國范圍內討論自治的平台。

  1992年,也就是去年,許多原住民組織參加了“抗議殖民主義500年”的活動……

  看到這裡,南易往下快速翻閱資料,想看看有沒有附加著這次活動的具體內容資料,找了一遍,並沒有找到,他隻好接著前文繼續往下看。

  瑪雅遺民頑強抵抗殖民者由來已久,殖民者征服恰帕斯州的戰爭於1524年開始,但瑪雅人拚死抵抗四年,直到1528年,才被迭戈·德·馬扎裡戈斯領導的部隊鎮壓下去。

  恰帕斯州殖民地時期發生了多次叛亂,歷史學家強調了“1712年策爾塔爾起義”,甚至將其稱為“坎庫克共和國”或者“策爾塔爾共和國”。

  原住民和殖民者之間敵對關系在1711年進入了新一輪的危機,原住民的抗爭,挪用了天主教的聖母形象。在聖瑪麗亞的佐齊爾社區,據說“具有原住民特征的聖母”通過木雕向兩名佐齊爾村民顯現,此事在鄰近的社區中引起了騷動,宗教裁判所趕緊沒收了這個木雕。

  此外,政府的苛刻稅收制度,以及主教收取的巨額傭金,加劇了社會的不滿,導致成千上萬的印第安人反叛新西班牙當局。

  此時,聖母的身影再次出現,這次是坎庫克社區的一名村民看到聖母顯靈,這被起義軍解釋為新的信息,起義軍為了保護這位“與聖母溝通的媒介”,組建了“聖女兵團”,匯集了32個策爾塔爾人、佐齊爾人和喬爾人社區,隊伍中有三千名民兵。

  聖女兵團通過半秘密的宗教活動來招募支持者,從而使原住民堅持自己的組織結構,也保持了與王室相對獨立的特性。

  後來,在西班牙人的挑撥離間下,族裔間的衝突、領導人被收編,以及新西班牙軍隊的殘酷打擊,結束了“坎庫克共和國”。

  1727年,西班牙人逮捕了起義的肇事者及其子女,不使叛亂的種子逍遙法外。殖民者為了讓起義者記憶中保留失敗的印記,報復西班牙人被殺,並割下所有起義者的同謀者一隻耳朵。

  整個19世紀和20世紀,瑪雅原住民的抵抗時而公開,時而隱蔽,但始終存在。該地區的原住民和整個美洲大陸的原住民一樣,經歷了浩劫,大部分人口被滅絕,是為人類歷史上最大的種族滅絕。

  但是,無論是通過加入獨立軍的行列,還是通過在革命期間加入薩帕塔領導下的南方解×軍,恰帕斯的原住民仍然積極參與了墨西哥建國偉業。

  拉丁美洲的原住民,特別是恰帕斯原住民,在長期殖民戰爭中,並沒有丟失自己的身份認同。社會清洗與種族滅絕政策,卻加強了原住民的社會凝聚力和集體意識。

  值得一提的是,征服、殖民主義和新殖民主義的戰爭在文化和意識形態層面上大致是失敗的,其無法把西方理性作為唯一的思維方式,或者將天主教作為唯一的精神表達方式,強加給原住民。

  二次大戰後,為了加強天主教會,教皇約翰二十三世召開了第二次梵蒂岡會議,在1962年至1965年期間舉行。

  在那次會議上,天主教內部古老的分歧浮出水面,特別是“反現代主義”和“現代主義”之間的分歧。作為這次會議的一部分,教皇保羅六世呼籲拉丁美洲主教團更新其願景和做法,使之與現實更加一致。

  為了響應這一號召,1968年8月和9月在哥倫比亞麥德林舉行了第二屆拉丁美洲主教大會。這次會議的組成、討論的問題和得出的結論,對天主教會產生了全球性的影響。

  麥德林會議期間表達的許多觀點,主張教會應譴責第三世界政府對窮人的系統壓迫和剝削。與會者同意不僅要譴責剝削和壓迫,而且要行動,以任何必要的方式提供幫助,以有組織的方式,使貧困的人們能夠成功地改變其貧困狀態。

  麥德林會議的結果鼓勵宗教和非宗教人士深入研究教會在拉丁美洲的作用,研究這個大陸的特點,即由殖民主義和資本主義的物質生產結構產生的明顯的剝削關系,這個也被稱作“解放神學”。

  解放神學的出發點是對現實和帶來這種現實的歷史進程的具體分析,但總是在神學層面上。解放神學認為貧困是主體之間相互承認的否定,一個有窮人的社會是一個沒有上帝的社會。

  這種上帝的缺席存在於有人哭泣的地方,上帝的缺席存在於窮人身上。窮人是缺席的上帝的存在,上帝有效存在是由不存在來提供的。

  出於這個原因,解放神學家選擇幫助窮人,讓他們脫離貧困狀態,讓所有主體得到承認……(刪掉了一段)
  這樣一來,拉丁美洲出現了馬克思主義和天主教之間的共生關系,解放神學家們對成為教會層級結構的一部分不感興趣,工作更注重社會組織,與窮人和無產階級一起。

  隨著辯論超越了話語和知識層面,在實踐中,由基層教會團體組成的運動日益壯大,在巴西和尼加拉瓜甚至發展成為政黨。

  墨西哥的基層教會團體起源於最貧窮的農村和城市地區,在遭受剝削、饑餓、壓迫和痛苦的社會政治和經濟現實中。主要行動者是原住民和農民、工人、失業者,他們在牧師、宗教人士的陪伴下,致力於優先選擇窮人,是墨西哥教會的希望種子。

  基層教會團體和聖克裡斯托瓦爾·德拉斯卡薩斯教區,在原住民社區發揮了重要作用。他們積極參加了1974年第一屆原住民大會,教區的工作加強了原住民的內部組織,促使他們與該州、墨西哥和世界的類似組織建立聯系網絡。

  在這過程中,恰帕斯教區的工作被原住民的特殊宇宙觀所顛覆或影響,以至於一種“原住民教會”開始形成,由2608個社區組成,有400名預執事和8000名慕道者,與教區的結構協調,但也有一定的自主性。

  梳理1960-1980年代的恰帕斯州的社會現實與各方參與的歷史,便會看到薩帕塔民族解放運動本身是綜合體,一個社會進程將墨西哥和全球的廣泛的社會訴求、鬥爭傳統和批判思想結合了起來。

  1969年8月6日,在新萊昂州蒙特雷,民族解放力量成立。領導該組織的是塞薩爾·赫爾曼和費爾南多·穆尼奧斯·亞涅斯兄弟,阿爾弗雷多·扎拉特和勞爾·佩雷斯·巴斯克斯。

  該組織的策略是在沉默中建立自己的力量,不與國家力量正面對抗。1972年,塞薩爾·赫爾曼·亞涅斯在恰帕斯州建立了名為“鑽石”的營地,“薩帕塔遊擊隊核心”就是從這裡開始運作的。

  民族解放力量成立五年後,在塔巴斯科、普埃布拉、墨西哥州、恰帕斯州、韋拉克魯斯和新萊昂都有網絡。

  1974年2月14日,在位於墨西哥州聖米格爾·內潘特拉的主要安全屋之一“大房子”,民族解放力量遭到了警察和軍隊的襲擊,5名遊擊隊員被殺,16人被捕。

  同時,恰帕斯州的奧科辛戈,“鑽石”營地遭到襲擊,幾名遊擊隊核心成員被殺;有一些人逃脫,包括塞薩爾·赫爾曼·亞涅斯。

  從1974年到1983年,民族解放力量更頻繁地進入拉坎頓叢林。許多學生從馬克思主義大行其道的大學中被招募,如自治市立大學和查平戈自治大學,民族解放力量的許多活動都在恰帕斯州。

  1983年11月,在具有豐富組織經驗的政治化原住民團體的幫助下,同時得到來自大學的新激進分子的支持,馬科斯副司令等領導的薩帕塔民族解×軍的第一個營地成立,名為“虱子”。

  薩帕塔民族解放運動的三個主要組成部分是:一個政治軍事團體,一群政治化的、非常有經驗的原住民,以及來自叢林的原住民運動。

  第三個部分在1983年後成為該組織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一時期薩帕塔民族解放運動開始了“在沉默中建立自己的力量”的第二階段……

  南易從資料中可以看出恰帕斯州一直活躍著一支遊擊隊,他們一直在壯大,卻還沒有進行過任何一次武裝行動,那他們到底是力量積蓄不足,還是在等待一個好時機?

  若是在等待時機,他們又在等什麽樣的時機?
  南易把疑問暫時放在肚子裡,打開“墨西哥比索危機”的分析報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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