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金生沒有回復南易的問題,而是直接說道:“南易,50億美元到哪裡了?”
南易站得筆挺,認真地回答道:“剛出美國。”
“有人讓我轉告你,錢到香塂不用再往內地來,會有420億人民幣打到綠核發展的帳戶上。”
聽到比正常匯率兌換超出差不多兩億五的數字,南易平靜地說道:“閔叔叔,這筆錢不全是我個人的。”
閔金生淡淡地說道:“來去自由。”
“是,明白。”
雖不是面對面,南易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閔金生接著又不疾不徐地說道:“還有一件事,南易你去電視台參加一個訪談節目,今年外商投資的熱情不太高。”
南易腦子一轉,即明白話中三昧,“閔叔叔,我覺得讓我秘書去參加更合適,她叫李瑋菁。”
“李家龍的妹妹?”
“是的。”
閔金生那邊瞬間陷入沉寂,大約六息的時間,對面才有新聲音傳出,“李瑋菁去參加也好。”
“明白。”
“好了,沒其他事了,周末帶劉貞來家裡吃飯。”
“好的。”
把電話擱回底座,南易已然沒有繼續下面的心情,去廚房把火關了,出門坐進車裡,把閔金生的話掰開揉碎,拆成撇捺,反覆琢磨。
……
從第二天開始,南易就開始忙於綠核發展的事情。
先去注冊京城綠核發展公司,然後以兩億的價格從雪山信托手裡把九張機買了過來當做綠核發展的辦公區域,接著又讓李靖派工程隊過來把九張機裡裡外外捯飭了一下。
戶外添了點綠植,室內先緊著一棟搞,明線改暗線,地上貼大理石,牆可以額敲的都敲掉,牆壁不用粉刷,直接貼上一層帶花紋的原木,加上其他雜七雜八,三天時間就把南易的辦公室搞好了。
上下兩層兩戶,樓梯在外面的排屋結構別墅,第二層成了南易的私人辦公區域。
主臥依然是主臥,面積夠大,沿著牆壁擺上一圈“匚”字形的書架,加了張床進去,床尾放了一張長條形電視櫃,床頭加了一張長條形工作台,臥室的格局變成“匞”字形。
客廳正中間擺一張大班桌,四周空蕩蕩的,頭頂的燈光經過特殊設計,只能照亮一個三米直徑的圓圈范圍,客廳連接陽台的門一關上,客廳的光線就會很暗,白天也需要開燈,從門口穿過飯廳進入客廳,會猶如穿入幽暗的甬道,然後走出甬道,豁然開朗,入目光明。
次臥被改成秘書的辦公室,客房被改成資料室,廚房被改成茶水間。
一樓和二樓同樣的格局,也是同樣的布置,京城綠核發展的總裁將會在一樓辦公。
九張機一共九棟樓,南易這一棟是億樓,上億的項目去一樓,十億的項目上二樓;左邊的一棟是千萬樓,在裡面辦公的人員將負責千萬級別的項目;右邊是百萬樓,對接百萬級別的項目。
其他六棟樓,一棟會客樓,來陌拜的會被引去那裡;一棟談判樓,項目進入談判階段就在樓裡的會議室談判;一棟休閑樓,擺上台球桌、乒乓球桌等休閑娛樂用品;一棟改成水吧,白天累了可以過去喝點飲料,晚上加班可以過去喝點酒;一棟改成健身房。
最後一棟發揮它應有的功能,就是用來住人,加班累了不想回去,可以在這裡湊合一宿。
閔金生的一通電話,讓南易明白綠核發展無法再低調,也明白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上門來尋求資金,將近440億的香餑餑,誰又不想嗅一口,眼下缺錢的企業可不在少數。
從財務小組抽調財務人員,從斯密公司抽調人力總監、人事,從共富會抽調風控人員、項目經理……核心崗位都安排上南氏的老人,非核心崗位準備對外招聘。
等了兩天,財務總監和人力總監到位,南易立馬開溜,公司架構還沒搭好,這時候有人找過來,走流程的借口都沒有,他並不想面對沒經過篩選的項目和人。
南易溜得很遠,一直來到日本的岩手縣。
岩手縣,一個四季分明的地方,既有春之梅雨淅瀝,又有冬之大雪翻飛,風景非常之秀麗,這裡是萩原小百合選定的養老地。
小百合農場,萩原小百合的農場,在農場的正中央矗立著一棟一比一複刻富士山下河口湖日式庭院的住宅。
身處不同地域,又別無二致的涼亭裡,南易和萩原小百合相對而坐,中間擺放著萩原小百合自己釀的酸米酒。
萩原小百合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溫柔地問道:“永尾君,我是不是衰老了?”
“百合醬,你的變化不大,只是眼角添了點皺紋。”
萩原小百合幽幽長歎,“我還是衰老了,不然永尾君不會這麽久才過來。”
南易端起玻璃碗,呷了一口米酒,酸涼入喉,整個人清清爽爽,剛剛去農田走一圈被蟲子襲擾遺留的煩躁一掃而空。
放下玻璃碗,他溫和地說道:“我不過來和百合醬是否衰老沒有關系,其實我是把空余的時間給了孩子們,以後我還會把更多的時間給他們,能和百合醬相聚的時間就更少了。”
接著,南易對萩原小百合微微躬身,“非常抱歉,我沒有好好陪伴你。”
萩原小百合也對著南易躬身,“十分抱歉,我讓永尾君費心了。”
“傻瓜。”南易淡淡一笑,“當農婦還習慣嗎?”
萩原小百合捏住脖子上的白色毛巾抖了抖,輕笑道:“我已經習慣在脖子上掛這個,也已經習慣騎自行車去鎮上的超市,每次從鎮上回來,經過三角公路的下坡,我的心情都會很愉悅。”
“呵呵,出去的時候呢?你能騎上去嗎?”
萩原小百合小臉一糾,“永尾君,不要提令人沮喪的事,每次騎上去都好累。上去之後,我會加快速度衝到超市,先喝上一瓶涼的。”
南易轉臉看向不遠處的胡頹子樹,在樹的邊上趴著幾頭荷爾斯泰因牛,愜意的四處張望,或許在想明天該臨幸哪一片青草,越過草地,在柵欄之外,一頭棕熊一晃而過。
“百合醬,棕熊經常襲擾農場嗎?”
“不會的,前面的森林裡有充足的食物,棕熊很少會出來破壞農田。”
“嗯。”南易轉回臉,目光放在玻璃碗上,“平時會有客人來農場拜訪嗎?”
萩原小百合側了側頭,莞爾一笑,“永尾君是想問有沒有男人來過農場?”
“不是。”南易搖頭,接著又點頭,“我知道百合醬會遵守我們的約定,不過對你來說太不公平,墨西哥相聚之後,我再沒有陪過你,完全把你給忽略,以後也很難再有時間陪伴你,百合醬,我們到此為止,我給你自由,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去做。”
“永尾君,我一直很自由,你並沒有禁錮我。”萩原小百合依然恬靜。
“你懂我的意思。”
萩原小百合微微躬身,“永尾君,謝謝你為我考慮,我並不需要下一個男人,這裡永遠會是永尾宅。”
“百合醬,不用對我說永遠,男女之間的永遠太重,要做到的代價太大,我不值得。你現在的年紀還有大把的時間享受愛情,不用克制自己的需要,我們不做情人依然可以做朋友。”
“永尾君,我堅持。”萩原小百合堅定地說道。
“傻瓜。”
南易會心一笑,舉起玻璃碗對萩原小百合示意一下。
萩原小百合會意,給南易續上酸米酒。
兩人碰了一下碗,沒有繼續談論分開的話題,不過,南易的意思已經明確,不需要萩原小百合再為他守著,她可以找其他男人,或戀愛,或結婚,怎麽樣都可以。
萩原小百合是好女人,眼看著可以享受違禁詞的時間越來越少,南易沒時間,也沒有多少動力經常往她這裡跑,與其如此,還是放手比較好。
萩原小百合說是堅持,但她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已經被南易松開,將來真不好說。
現在不需要明確,南易已經把問題甩給時間。
在涼亭喝了兩碗米酒,南易兩人來到農場後面的小山嶺,凹凸之處,錯落著幾棵大樹,在樹乾上纏繞的藤蔓,上面掛著一個個紫紅色的果實,形似番薯,身上裂開一道口子,這是通草果,又稱八月炸、九月拉。
萩原小百合站在樹下,南易用手拉著藤蔓,幾步走上樹杈,出擊五次,摘下五個果子,拉著藤蔓又回到樹下。
“直接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