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幽靈而言,天啟日中到底有什麽是他感到最遺憾的?那自然是避難所的存在,讓人類這個種族延續了下去。
對祂而言,人類不僅侮辱了天啟日這個詞,也侮辱了自己,人類曾經有一個輝煌的過去,但自從玩家出現後他們就應該知道,玩家對他們而言,就是真正意義上天敵,他們根本無力反抗。
既然他們選擇了天啟日這種極端的方式來試圖挽回自己的榮耀,那他們為什麽不做的乾脆點呢?
文明已經隨風散去,為何還留在風中殘燭作為紀念呢?
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這種行為,就像是特意給玩家留下再次回歸的窗口一樣愚蠢麽?
不,他們當然知道,他們只是舍不得就這麽離開而已,就像在舞台上表演了一輩子的小醜,明明台下的觀眾已經笑不出來了,他們卻依然固執的表演著曾經的把戲,並期待著掌聲和歡笑。
幽靈對人類的選擇感到遺憾,他們本可以走得更光彩一點,用自己的犧牲,給新種族帶來完整的生存空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毫無榮譽可言。
到時候他該如何給人類著書立碑,歌頌人類的美德呢?人類把這一切全搞砸了!
雖然幽靈以前也是人類,但此時他已經把自己完全剝離出了那個族群了,他正以一種全新的視角看待這個世界,如果硬要命名的話,他更願意稱呼自己為肅正者。
人類和超人類把這個世界玩弄的一團糟,而玩家則是加速這一切的元凶,肅正者並不因為天啟日的爆發而責備人類,那是應有的反擊,但他們不該留下殘根,這讓整個天啟日變得毫無意義了。
但因為七原罪的存在,肅正者經過計算,自己正面與之對抗的勝率低於百分之三,所以他選擇了另一條路。
人類是一種情緒化的生物,而大部分情緒來源於激素分泌,肅正者通過天啟日前那個暴熊幫的經營方式,產生了靈感,他們用一種理念綁定了特定的人群,通過這個群體制造潮流,從而擴大整個群體。
肅正者經過計算,意識到通過這種方式也許可以從源頭上控制人類情緒的產生,祂沒法繞過七原罪直接毀滅人類,但祂可以試著掐滅七原罪力量的來源。
這個計劃早在避難所計劃開始推行時,就已經開始了布置了,祂在多個避難所中部署了自己的秘密空間,想瞞過米科爾森的監管很難,但買通普通人很簡單。
但97號避難所確實是最早開始整個計劃的試驗田,肅正者覺得自己的計劃源頭來自於暴熊幫,那自然也該由此開始,祂很喜歡這種宿命論的巧合。
在實驗開始後,就像肅正者預料的那樣,借著暴熊幫之前留下的影響力,全新的動物幫幾乎毫無阻力的就將各種激素藥物推廣到了大半個避難所。
根據肅正者的計算,經過祂刻意調整後,避難所底層居民針對七原罪所代表的欲望和情緒有明顯降低的傾向,不過這種大規模人體,社會實驗需要長時間,穩定的場所展開。
而祂有點低估了人類的反應速度了,瓦倫蒂諾人開始頻繁地表活動,超出了祂的預計,而王正道這樣當世排名能進前十五的超人類會突然出現在夜之城區域,也屬於小概率事件,作為一個量子化生命體,肅正者非常討厭小概率事件的發生。
但超人類,尤其是七原罪本身就是小概率事件的合集,當王正道出現的那一刻時,肅正者就計算過自己現有的資源,結果發現完全無力和對方抗衡,只能選擇用過語言的方式和對方交流,試圖爭取和平。
王正道是少數知曉幽靈根底的人,他甚至參加過從開拓者手中解放幽靈的戰爭。
只不過那時,幽靈看起來要比現在正常的多,現在坐在‘王座’上的那個女人,一眼看上去就好像從什麽邪典電影裡扒出來的經典反派角色。
“你為什麽在這裡?”王正道皺了皺眉頭,幽靈獲得自由後就一直和米科爾森單線聯系,方舟組織只能通過一些超自然手段確定幽靈依然存在,沒有被人消滅,卻無法確定幽靈的具體地址:“這又是怎麽回事?”
“不然我還能在哪呢?避難所裡可沒給我準備位置。”肅正者如此解釋道:“至於你看見的這些,只是一點點源自人類本性不可控的意外,我佔據了這具軀體就是為了消弭不良影響的。”
“你看我像傻子麽?”王正道的視線沿著王座後的線纜看向了牆壁另一側,顯然那裡就是就是避難所密室的所在位置。
“你的目的又是什麽呢?”幽靈問到:“還是說,我們的關系現在已經到了見面就要分生死的地步了?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是盟友關系呢,一直到我發現有人在天啟日忘了給我留位置。”
王正道沒和幽靈接觸過幾次,但從祂能和米科爾森互相放對這一點來看,王正道自覺玩不過對方,所以他的行動也很乾脆,直接衝向了王座後線纜的方向。
“我真是受夠了和你們這群野蠻人打交道!”肅正者的聲音罕見的出現了情緒波動,整個機械王座立刻開始沿著地板上的軌道後退。
與此同時,王座背後的牆壁也隨之打開露出了裡面的神秘空間,那是上千平米的一片自動化工廠。
而此時工廠中,一整隊足足二十四個人形機器人瞬間站直了身體,以滑行方式瞬間排成一列朝著王正道撞了過來。
盡管在王正道面前,它們隻比之前那幾個動物幫的打手強出那麽一點,但連續不斷地撞擊,還是讓王正道慢了下來,他不得不用雙臂隔擋那一條條鋼鐵手臂的戳擊。
這些人形機器人在展開的一瞬間全都是四腿四手,單從設計上就看得出是專門真正人類的獵殺者。
但王正道不僅僅是人類,超人類,還是世間罕見的格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