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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行》第677章 換衣局
  第677章 葬心的陽謀

  殘月如弓,尚未破曉的天際,尚有星辰垂野。

  百裡安行於宮道間,手中滿月酒葫壁玉撞珠,對著月光,清酒伶仃。

  這半月於茶陵修行以來,本已經見底的滿月酒葫,如今也已經收集了小半的月光酒,如霧如星地繚繞在青玉色的小葫之中。

  滿月酒葫屬於天地自生的上品仙器,雖不屬於攻擊性的仙器,但自生靈寶,可韻靈滋命。

  飲下此葫釀出來的一口月光酒,可抵得上尋常修士在福地靈山上修行三月的光景。

  百裡安不屬人族,也並非專修靈力,因為體內陰陽道魚的緣故,他是極為罕見的靈、魔雙修之體。

  身為屍魔,體內本應被黑色魔氣所吞噬覆蓋的靈力節點卻像尋常人類一般,生生地開辟出了十道靈力節點。

  正是因為那靈力節點的存在,所以他才可以吸收天地間的靈力,修習人類的道法。

  可他終究不是真正的人類,他是食血而生的屍魔,體內所藏著的暗血之氣正是與天地靈力生死相克。

  百裡安不同於尋常的魔族,即便是魔界的這片大天地裡,妖魔們的修行生長也與靈力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妖魔與人類有著一個共同點,那便是‘生’。

  而屍魔是為死者,體內的血氣無法與靈力共生,就像是日月難以同輝。

  對於屍魔而言,若是體內不甚吸納了人類妖魔所需的靈力,體內的暗血之力便會變得極為敏感暴烈,幾乎讓其為之發狂的地步,也會將那並不同根同源的靈力弑戮驅逐。

  百裡安屬於靈魔中罕見的另類,他的這具身體不僅能夠靈力血氣共生,還能夠讓雙方這兩股力量互不干擾排斥。

  這看起來似是簡單輕松,可是又有誰知道,兩種屬性相克相反的力量共生在一個身體之中,又是何等的凶險。

  自重生以來,百裡安看似在這截然不同的兩股力量中得心應手的切換運轉,可若稍有不剩,靈力與暗血之力之間的那道平衡臨界點一旦被打破,那便只會迎來兩個可能性。

  黑暗吞噬光明,亦或是光明吞噬黑暗。

  不論是哪一種結局,對百裡安而言那都絕非是好的結局。

  司離姐姐曾與他說過,他隻所以與其他屍魔不同,只因他並非是以正常傳統的方式被同化成為屍魔的。

  屍魔者,雖是逝者,卻是死後執念不散,不甘流散逆赴輪回,依靠著一股強大的怨念陰養魂魄。

  這樣的魂魄乃是陰魂,收集了足夠的陰怨之氣,便可化為超自然的存在,也就是屍魔。

  而百裡安不同,他死後未存執念,也無怨氣,甚至連魂魄都是殘缺不全的,沒有半點成為屍魔的資質與條件。

  若非將臣強行為他行下血裔之禮,種下陰陽道魚,他根本沒有辦法成為屍魔醒來。

  因此,正是因為體內相生相克,絕對平衡的生死陰陽兩力,才成就出了今日的司塵。

  他沒有辦法完全複生,也無法一名完整的屍魔。

  一旦體內平衡被打破,光明與黑暗的某一方消失,那便意味著行於黑夜與黎明之間的那條道路也不複存在,而只能孤行此道的司塵也將就此毀去。

  一直以來,百裡安都能夠小心而又完美地這個度完美掌控著。

  直至焚心果的爆發。

  掌心隱隱散溢著的一縷黑色血線,正緩緩地朝著手臂遊走,而手臂間的三道靈力節點也隨著那黑氣的吞噬,變得漆黑一片。

  人類的靈力節點要麽點亮時瑩白熠熠,要麽閉塞時灰暗如石,從不會像現在這樣暢然疏通地漆黑一片。

  他試探性地運轉體內的靈力遊過那三道黑色的靈力節點,純淨的靈力瞬間未那節點浸染而過,化成了一種不屬於靈力也不屬於暗血之力的第三種存在。

  被黑染過的靈力就像是難以拔除的頑疾毒斑,侵佔破壞著體內的秩序機能。

  百裡安將酒壺中的月光酒盡數喝下,這才壓製住那黑氣的蔓延,將手臂間的黑氣逼回掌心,靈力節點恢復成白。

  百裡安看了看掌心那條極細的血線,這終究是個極大的隱患,月光酒極難收集,半個月也才收集了這麽些。

  若下次這黑氣爆發蔓延,月光酒來不及蘊釀出來,他又該何去何從?
  要想解決這個麻煩,百裡安首先必須要知曉他為何體內會有焚心果這種詭異的東西。

  若按照年齡推算,他生前骨齡不過十六,論修為也只是平平無奇的求道境,這樣的修為在一些三流的修仙門派裡都是一抓一大把的。

  又有誰會將這樣珍貴難尋的魔界禁果用在他這樣一個修為低下的少年身上。

  從修為上看,他遠不值得讓背後那人下此血本,如此來看,那只能從他身份上下手來查了。

  思考間,百裡安正穿過一條長長的深殿回廊,此時天色尚未清明,灑掃的宮人還未能得見。

  可百裡安卻在一根殿柱後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二河葬心。

  他面上換了一副新的面具,脖子上的斷首傷痕也已經恢復如初,紫袍麟帶,裝扮尊貴又神秘。

  格外修長的身影站在一隅陰影之中,看其模樣似是有意再此相候。

  百裡安停下腳步,目光神情不變:“葬心大人。”

  葬心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腰間紫玉搖曳,玉上刻著栩栩如生的蘭花暗紋,看其品味,竟也暗藏幾分風雅趣意,他嗓音溫醇,正是成熟男子獨有的磁性聲音:“司塵大人,可否同在下談一談?”

  “葬心大人有何事見教?”百裡安不動聲色地將手掌收於身後,神情淡淡。

  骷髏面具下傳出淡淡的輕笑聲,這一回,他倒也沒有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道:“大人與陛下的婚期將近,我只是好心想要提醒一下大人,若想在此界行的長久,莫要被眼前的利益誘騙了心,錯將災禍當成了錦繡前程才好。”

  百裡安道:“你究竟想說什麽?”

  葬心笑聲漸收漸斂,面具下的一雙眼瞳不明顯地閃動著:“陛下絕非良善之人,同她走太近的人,一般都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很常見的離間計……

  百裡安波瀾不動,略略抬了抬眸子:“葬心大人的關懷來得可真是恰合時宜啊。”

  葬心並未理會百裡安話中的譏諷之意,倒也十分地坦誠:“魔界中人,皆存私心,我並不否認從一開始我便對司塵大人您敵意頗深,畢竟你我終究不是同一立場者,各司其位,各謀其職,而眼下,時勢造就形勢,我覺得司塵大人倒是不妨能夠與我合作一番。”

  來意倒是不加以掩飾。

  百裡安笑了笑,道:“綠蔭樹下好乘涼,有魔君陛下那麽一顆參天巨樹我不去依靠,為何要來靠你上頭那個不中用的主子?”

  侍奉的主君被人毫不留情地犀利諷刺,葬心也不見動怒,反而輕笑出聲,道:“司塵大人難道覺得陛下那顆大樹便可以長久屹立不倒了?您或許不知,也許這棵表面風光無限的大樹實則早已爛根深藏,只需借助一陣東風,便可連根崛起,取而代之!”

  百裡安眸光微動,藏在身後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掌心,他面上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道:“看來葬心大人知曉不少事情。”

  葬心微笑道:“若是司塵大人肯站到我們這邊來,在下願意將我所知曉的許多事情分享給大人您聽。”

  百裡安自是不會讓他就此輕易地空手套白狼了去,他不禁上前兩步,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反客為主:“那還得看看葬心大人手裡頭捏著多少誠意了。”

  百裡安將神態表情掌控地分毫不差,既不心切熱誠,卻又微妙地表達出了一絲好奇的意動。

  而這微妙又恰到好處的表現也正是葬心所期待的,藏於面具陰影下的目光像是獵人在審量著自己的獵物,他唇邊泛起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果然正如他所猜想的那般。

  這少年看似是一隻溫順可欺的羊,實際上卻是一頭叛逆的狼,骨子裡的那份野勁兒如何甘心讓自己淪為女子的男寵玩物。

  在君歸宴上,葬心便看出來的百裡安對於那場婚事的抗拒與厭倦,魔君陛下又是那樣一個蠻橫霸道的性子,他的意願在她面前怕是毫無作用。

  這幾日,魔君定下婚期的獨斷專行之舉,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逼婚的意味。

  為此,他對魔君陛下怕是多少已經生出一些怨恨來。

  當葬心目光抬起時,眼中的打量笑意化為了一片憐憫同情:“聽說夜朝會後,陛下將司塵大人打暈了一路扛回了冥殿之中,那時臉色十分可怕,司塵大人在冥殿中待了整整兩日,怕是日子不怎麽好過吧?”

  魔君扛著他回殿,一路血雪飄然,森殺之意籠罩王宮,場景著實像是血色地獄裡走出來的女鬼。

  葬心甚至都沒有想到這才守了兩日的功夫,就真等來了他安然出殿。

  這一回倒還真不用偽裝,百裡安的臉色是真的黑了下來,經葬心這麽一提點,身上的燙傷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他面色發寒,冷聲道:“葬心大人操心的事未免也太多了些。”

  見百裡安眼中恨意不似作假,葬心哈哈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親昵,眼底散發出來的卻是陰狠的殺機:“若是司塵大人有需要的話,在下願意傾力幫助大人殺了她。”

  百裡安冷笑,似不屑:“兩日前葬心大人便有了這想法,不過腦袋差點都保不住了,還丟了枝玉妍這樣一顆重要的棋子,如今又是哪裡來的膽兒氣說這種話。”

  葬心意味深長道:“外來的刀,總是捅不死人的,正如方才在下所說,如今只欠一陣東風,便可將她傾根推倒,司塵大人有所不知,陛下的日子可是不多了呢?”

  百裡安眼底劃過一絲奇異的光,側眸看著他:“何意?”

  葬心道:“想必司塵大人也是早有所耳聞,魔界藏有禁果焚心吧。”

  百裡安眼眸陡然眯起,背後的手掌慢慢緊握成拳,面上故作不解:“焚心果?”

  “不錯,正是焚心果。”葬心笑道:“歷代以來,若想承襲魔君之位,必先服下這焚心之果,嘗其苦厄之劫,方可歷劫成君。焚心果之痛,絕非尋常之人能夠承受得住的,即便是老魔君,也是在七萬歲那年,魔心修到了一定的境界才敢服食。”

  百裡安眉宇低壓,他若沒有記錯的話,魔君阿嬈如今的年歲也不過兩千載。

  一萬歲都不到,便成為了歷史上最年輕的魔君。

  阿嬈是一千多年前分屍封印的,那時候她便已經成為了魔界,還不到一千歲。

  不到一千歲,服下焚心果……

  百裡安眼眸漆黑,靜靜地注視著葬心臉上的面具。

  葬心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想必司塵大人也已經猜想到了,焚心果專食人心境,若非修心大能者,無法抵抗這焚心之劫,如今的陛下不似老魔君那般魔心堅厚,她在那般年幼的歲數裡強服此果,無異於是以耗命的方式來換取君位。”

  百裡安道:“可那時候的她,別無選擇。”

  “不。”葬心搖首道:“司塵大人如果以為陛下是在仙魔大戰結束之後被老魔君逼食此果的,那可真是大錯特錯了。其實一開始,老魔君打算逼她服食焚心果,登上君位為彌路少君擋劫之時,卻發現他根本無需相逼,陛下不知何時,體內早已留下了焚心果的氣息。”

  葬心語氣深沉:“這也就是說,她竟是在更早更年幼還是棄魔的時候便已經吃下了焚心果,老魔君不知她是何時開始覬覦這君位的,但是那時候,我與老魔君便已知道,她用來成為彌路少君的祭品最合適不過,因為沒有任何一隻魔,在那樣的年歲裡吃下焚心果,最後還能夠不瘋不死的。”

  “陛下的心太大,大到不知天高地厚。陛下的心太狠,狠到對自己都能傷得體無完膚。”

  “想必司塵大人也已經有所察覺了,陛下她一直都很不正常。”

   今天本來想繼續加更的,昨天熬夜熬太晚了,頭疼欲裂,撐不住了,還是明天加更吧,錯別字也沒精力檢查了,北北明天早上起來檢查,精神扛不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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