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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行》醫院打電話來說北北陽了,持續高燒幾天未退
  第1078章 雷起,冰破

  晨風戀戀,嵐卷沉香。

  舉目之間,煙雲繚繞,天地浩渺山水間,風在平靜的海面間浮動穿梭。

  群山之中有白鷺浮海飛來,渡著金意沉浮的天光,這一片安寧的山城海景到像是一場隔世的夢。

  牧雲夜搭在城牆間的手指叩緊,看著自雲端步步走入人間的百裡安,眼睛不由慢慢收成一線,神情變得極其晦暗複雜。

  雖說劫後重生,讓他隱晦地脫力般松了口氣。

  但救他性命的對象,偏偏又是此人……

  想到這裡,牧雲夜面上不由慢慢浮現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漆黑的眼眸清楚地倒映出百裡安的身影,道:
  “閣下先是自稱太玄宗九經弟子姬昔年,後又自說來自空滄山,名為司塵。

  閣下既為人間修士,卻能夠反向操控金仙施以的雷法,一道煌煌蒼雷,便將墮仙豐虛打入海中。

  此等逆天之舉,當真是令人匪夷思索。

  恕本君冒昧多問一句,閣下……究竟是什麽人?”

  牧雲夜明顯是對百裡安的身份起了疑心。

  普通人類修行千年萬年甚至是十萬年,都未必能夠與墮仙豐虛有一戰之力。

  他一個骨齡看著不過二十載的小輩,竟能將豐虛逼到這種地步。

  倒也不怪牧雲夜心中懷疑,他的身份來歷。

  只可惜,百裡安卻沒有心思同他周旋,對於他的發問,甚至連正眼都未看他一眼。

  只是將目光投入被雷光映得一片深紫的海中,神情凝肅。

  方歌漁擁有著與真祖邪神同等的超然感知力,她神色微變,道:“豐虛正在試圖逃離此地。”

  話音剛落,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卻驟然像是被烈火煮的沸騰一般洶洶翻滾起來。

  海底傳來奔騰咆哮的沉悶鳴動之聲,滄海翻濤,複而又很快平複,海底深處碧波有一隻足有三人高的深藍色眼睛一閃而逝。

  隨即,海底傳來森森恐怖的極度冰寒之意。

  海面以著驚人的速度飛快凍結成冰。

  在海上翱翔飛行的海鷗為那寒意拂過,身體驟然裂炸成點點冰霜銀輝,灑落在海面之上。

  百裡安手裡拎著的那一截極長的雷鞭也為那厚厚的冰層凍結斷裂。

  海底那紫極的雷意好似被什麽東西慢慢吞吃,雷光逐漸消失。

  厚厚地嚴霜冰層之下,似有什麽龐然巨大的東西在快如遊動,海水滾動的聲音隆隆作響。

  牧雲夜皺眉死死盯著那蔓延千裡的海面冰層,偶爾能夠能夠在那冰面之下,窺得一角厚重如雲的大魚鱗片。

  他低聲沉沉,嗓音壓抑:“什麽東西?”

  方歌漁冷笑道:“乘風雲之動,隱形於十萬丈深海淵下,是龍魚鯨。豐虛倒是請了一個好外援。”

  百裡安面上不見絲毫意外之色,他拎著那截雖然斷裂卻仍舊無邊無際地垂延大地間的蒼雷振臂揮舞而起。

  亦如蟄伏大地間的蒼龍暴彈而起,直衝天際,清湛平和的風雲頃刻之間被他這一記雷鞭攪起。

  湛湛清宇長空,鉛雲墨色四方盡來,天穹再度倒懸深陷出一個巨大的漩渦。

  百裡安手中下接大地,上連天穹,承筆直一線的蒼雷在雲層中攪動一番。

  頃刻間又借來一股雄渾可怕的天地之力,那蒼雷的粗度暴漲數倍!
  紫電神符在他眉心熠熠生輝,與天地承動以山河,不禁讓人生出一種……

  他這一鞭之下,將九重天都要捅出一個巨大窟窿的錯覺。

  百裡安手臂一起一落,幽幽紫極蒼雷將天際劃開一個巨大的口子,直直劈落海面。

  西北海冰層迸濺亂碎而起,洶湧的海水從那碎裂的冰口中狂衝而起,浪潮洶湧,騰破而出!

  在那數十丈深的冰層之下,海水在那蠻橫霸道的雷電之下,竟是被迫緩緩朝著兩側自分開來。

  無數海魚異獸在那分開的裂縫中亂蹦亂跳,海水越分越深。

  可見其淵邃裡,一尾巨大魚鯨鱗片漆黑,每一片都閃爍著綠色的幽光。

  周遭不甚落在那巨大鱗片上的海底生物,一觸之下,便被腐蝕成了一灘濃白色的液體。

  百裡安深深垂斂著一對猩紅平靜的眼眸,手腕輕抖。

  手裡的蒼雷狂鞭,就好似活過來的雷龍一般,在海中迅猛如電地穿梭不斷。

  隨著他手掌松落,紫極蒼雷完全沒入深海之中。

  朝著兩側分開的海水也滾滾合上,只是海面仍舊波濤洶湧。

  百裡安看著翻騰不息的海面,凌空懸立於海面之上,雙手抱胸,目光平靜低垂,搭在手臂間一隻修長的食指輕輕叩動。

  指尖如人偶師般牽引著一根極細極細的紫色雷絲,姿態超然若舉,宛若根蒂在手,一線不亂,任由海中亂影狂襲,他仍自行止在我,去留任其自然。

  李半生自然也是識得那海中顯出真身的龍魚鯨,此等凶物竟藏在十方城外的西北海中?!

  她不由自主地招出佩劍楚厥,眼底戰意微凜:
  “不論是龍魚鯨還是墮魔豐虛,都是人間毒瘤大害,他怎可放虎歸山?”

  蘇靖步步行下城樓,淡色道:“阿娘何時患的眼疾,他指下雷法未滅,正以神通追蹤其跡,談何放虎歸山。”

  李半生面色一窒,自家女兒雖面上不顯,但到底這幾日下來對她是生了情緒的,言語之中的刺終歸是藏不住了。

  她極目望去,果見百裡安抬起手臂,支起手指,指尖那一縷雷絲逆風飄起,他隨著那飄動的雷絲,朝著西北海域遠遠追出。

  李半生見此不由一怔,道:“他為何是這副撒餌釣魚的姿態?那兩大凶物都是極大的隱患,為何不在城外拿下,集合眾人之力,將之降伏鎮壓?
  難不成他真以為自己一人之力,能夠抵抗這兩大至凶之物不成?”

  對於李半生的不解與懷疑,這回蘇靖也沒了言語。

  因為就是連她也猜測不出,百裡安因何要多此一舉,將龍魚鯨與豐虛放遠了再追。

  他是想從這片海域之中尋找什麽東西?
  牧雲夜目光微瞥,看見了陷入沉思模樣的方歌漁,略感驚訝,隨即半嘲半笑道:

  “原來這位姬公子也不是什麽計劃都會同方三小姐交代的啊。”

  方歌漁沒有應他的話,只是不知為何,心頭無端不安起來。

  她皺眉看著百裡安已然遠去的身影,沉吟片刻,還是召出金車,追了出去。

  城中修士好不容易渡過此等劫難,一些怕死的哪裡還敢在城中多加停留,趕緊禦劍逃一般地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牧雲夜卻是追尋著方歌漁離開的金車背影,饒有興趣地追了上去。

  蘇靖尹白霜二人,對視一眼,誰也未說話,一人扔了一顆白子,消失不見。

  一人足踏紅蓮,搖曳而起。

  李半生憂心百裡安一人根本沒辦法對付墮魔豐虛,也召令眾多弟子,浩浩蕩蕩地朝著西北海追了過去。

  豐虛坐在龍魚鯨的巨大犄角之上,滿目都是沉戾狂躁之色。

  鮮血不斷沿著他森然開裂的頭骨流淌而出,襯得那那張血氣森森的臉龐愈發猙獰血腥。

  他低頭用那隻猩紅的獨目死死地盯著龍魚鯨後頸一處並未被鱗片所覆蓋的皮膚。

  喉嚨不斷抵聳蠕動,發出急促的吞咽之聲。

  龍魚鯨沉悶的聲音從海水之中響起:“豐虛,你若敢咬食吾的話,吾必將你扔在海中,任你自生自滅!”

  “本座知道!”豐虛捂住眼睛,眸中嗜血的紅光忽閃忽明。

  他艱難地將臉頰用力偏到一邊,迫使自己不去看龍魚鯨的頸後那片唯一的軟肉。

  龍魚鯨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有些隱忍的痛苦:

  “那家夥劈在吾身上的雷鞭能破吾鱗甲,深深嵌入肉中,豐虛你乃是修雷法的仙人,趕緊想辦法將吾身上束縛的雷電給化解掉!”

  豐虛神情陰鬱:“你以為本座不想化去你這一身大麻煩嗎?那家夥繼承了雪拂那個臭女人的神符紫電。

  你身上的這些雷電除了雷法,還有萬千繁複的符意,符意不除,本座根本無法化解你身上的雷縛。

  那個小兔崽子,此刻正借著這縷雷符之意,死死地緊跟在我們身後呢?”

  龍魚鯨獰笑道:“堂堂金仙竟會被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逼得生生墮仙,抱頭鼠竄,吾可受不了這鳥氣,不如轉頭回去,將那小子給宰了!”

  豐虛冷笑道:“你口中的那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是屍王將臣的第十七後裔,昨日才凝聚出了一顆金色的屍珠。

  他一夜之間便破開血晶,徹底融合屍珠的力量,你說你能將他給宰了?”

  龍魚鯨陷入長久的寂靜,許久之後,他爆了一句粗口,惱怒道:

  “大業在前,你是怎麽招惹到這種怪物的!豐虛,老子真他娘後悔喝你一口龍血與你合作,你就是一個坑貨!”

  “……本座怎會知曉,百裡羽與嬴姬的兒子,竟會被那個眼高於頂目空一切的屍王將臣看中。

  甚至能夠讓他不惜強行破開永恆沉眠的詛咒,醒來也要賜約於他。”豐虛臉色陰陰鬱悶不快。

  若是一早便知曉這小鬼如此難纏,竟害他生生墮了魔,他又怎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去招惹他!

  “即便是這樣,可那小子作為屍魔,看著還尚未成年,按理來說,一般恩怨倒也不至於讓他這樣對你不死不休……”

  說到這裡,龍魚鯨話語一頓,似是十分了解豐虛的為人,他默了片刻,半天憋出來一句話:

  “你這老東西,怕不是色迷心竅,對別人老娘下手了吧?”

  豐虛陷入良久的沉默,起初不覺得,經龍魚鯨這麽一提點,內心竟還真有一絲絲的後悔了。

  那嬴姬沒得手不說,沒吃著羊還惹著一身騷。

  那詭異的沉默足以說明了一切。

  龍魚鯨怒罵道:“該!你就是活該!那嬴姬是什麽人?尊仙太陰之女,你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這下好了,爹老子惹不起,還多了一個屍魔王族瘋兒子撐腰!”

  豐虛道:“眼下你說這些還能有什麽用?”

  “那眼下我們應該怎麽辦?這小子窮追猛打,有這雷印附體,縱然滄海廣闊,我們根本逃不出他的視野之外!”

  豐虛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初起的金色朦朧的天光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愈濃愈烈,天色反而不知因何緣故而變得陰暗下來。

  海面升起淡淡的霧渺,天上那輪紅日也逐漸被一輪陰影所掩蓋。

  海面上落起了雨,頃刻之間微風細雨化作了海上暴雨,如冰冷羅網一般將天地都籠了進去。

  海面一片灰暗,海嘯,漩渦,冰川,如災難般興起。

  “今日是日食之日,是這五千年以來白銀門開啟的唯一機會,本座等了這麽多年,龍魚鯨,是時候了……”

  龍魚鯨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雷鞭越來越緊,他急聲道:
  “那小子緊追不舍,而且我在他身上感應到了另一扇門的力量,你如此冒險,就不怕他先你一步奪取白銀門的力量嗎?”

  豐虛面上帶著自信的冷笑,他從袖中取出一個水晶冰棱,冰棱中心流熠著鮮紅的液體。

  那藍色如水晶般的冰棱端在指間,散發著的森森寒意將他指尖都凝結出了一層厚厚的霜意。

  可那水晶之中的鮮紅液體,卻是絲毫沒有凝固結冰的跡象,依舊散發著溫醇至靈的光芒。

  龍魚鯨感受到了自己頭頂間傳來的一縷至上至純的神息,道:“雖說天地五尊,以水神乘荒排名最末,但終歸是尊仙,不論是戰力還是影響力,都遠遠在你這個金仙之上。

  而且他還並非是尋常尊仙,乃是開天辟地之神父帝幼子,還是昆侖山上那個女人的夫君。

  你竟敢如此算計於他,當真是不給自己留半點後路啊?”

  豐虛嗤笑道:“不過是一個仰仗出身與父帝庇護的廢物罷了。

  他幼年時期便隻知曉一味依靠父帝,怠於修行。

  若非父帝渡了數萬年修行給他,他根本沒辦法化出仙元。

  父帝死後,他更是不改無為的庸碌性子,依靠對象便從父帝換做了長兄祝斬。

  而祝斬繼位為帝,為將他扶上尊仙之位,甚至不惜攜恩下令,促成昆侖與乘荒的政治聯姻,其他仙氏不知。

  但我豐虛一路隨著仙尊征戰,卻是知曉,昆侖山上的那個女人。

  在乘荒活著的時候,看在父帝與仙尊的顏面上還能對他多加照拂一二,可也僅僅只是照拂罷了。

  不然你看,本座不過是取他心頭神血九滴罷了,那魅魔一族可是將他神源都生生盜走,那個女人都懶得為他找場子,又何懼之有?
  更何況,如今擺在本座面前的路只有兩條,要麽死,要麽進入白銀門,得享永生。

  可容不得本座有半點遲疑顧忌啊。”

  豐虛說著,眼神冷厲起來:“那小子緊追不舍也好,他並不具備尊仙神血,妄自靠近白銀門,只會被其白銀門之力抹除毀滅,這正好也省得本座親自動手了。”

  (ps:38度高燒,不僅僅是一個人家裡人也陸續發燒,備藥備晚了,去藥店買不到退燒藥,連花清瘟,感冒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陽沒陽,買不到測試紙,感覺有人惡意囤貨,藥店的人說清晨一大早就有人來大批量買藥,直接將試紙布洛芬之類的大買狂買。頭痛了一晚上,現在身體發冷,骨頭酸痛,真的很痛苦,急需布洛芬讓我鎮定下來,睡個好覺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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