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渡劫了？”清顏問，“你的胎羽有光流動。”

  少凰：“母神，我已經飛升上神了。”

  清顏充滿喜悅：“太好了！一千歲的上神，在整個天界歷史上也找不出幾個！就那帝盈小殿下，也比你晚幾百年才飛升上神。”

  少凰微笑問：“母神，你最近如何？”

  清顏說：“我很好，你不用掛念。”

  “我本該在家陪你的，不過，師父為了護著我渡劫，用了一個古老的陣法，自己替我擋了劫，他如今身受重傷，天罰令他法力全失，我得照顧他，所以得過一段時間再回去！”

  清顏：“什麽！他替你擋了天劫？”

  少凰：“嗯……”

  “這可不像是神尊的做法。”清顏說，“你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少凰：“我能出什麽問題啊？我什麽問題也沒有啊！”

  清顏：“你師父能聽到我們說話嗎？他有沒有跟你在一起？”

  少凰：“在！”

  “神尊，您以前跟我們說，尊重天道，方能得道。”清顏問玄珀，“您替凰兒擋劫，絕非尊重天道之舉。可是凰兒出了什麽問題？”

  玄珀：“你跟你母神說，我能聽到她的聲音，但是我失去了法力，沒法將聲音傳給她。就說此事，以後見面再詳談。”

  少凰轉述了。

  清顏沉默片刻，說：“凰兒，你師父替你擋劫之恩，你當好生報答！等你們來蒼梧，我和你父神準備正式儀禮，讓你拜神尊為義父。你以後要將師父當做自己的父親一般侍奉尊重，方才能報答一二。知道嗎？”

  少凰不願意：“師父就師父，拜什麽義父呀！我師父都還沒成親呢！如何能給人作父神！”

  清顏：“這是兩回事，必須要拜！你先在那邊好生照顧你師父吧！不用急著回來，等我的生產期到了，你們一起過來。”

  少凰：“好吧。”

  清顏又對玄珀說：“神尊，您對凰兒的大恩，我們無以為報。以後，她就是您的女兒！”

  玄珀沒說話。

  “好了！”清顏說，“就這樣吧！代我問句皓和北鬥好。”

  少凰：“嗯。”

  收起通靈鏡，少凰看了眼玄珀，說：“師父，我母神讓我拜您為義父。”

  玄珀說：“不能。”

  少凰：“啊？”

  玄珀好像不怎麽高興：“我說不能。”

  少凰：“其實我也不想……但是為什麽不能呀？”

  玄珀閉上眼睛，不說話。

  他這個樣子，皎潔高冷，令人不敢造次。

  少凰便不敢說話了，呆坐一旁陪著他，不時偷看他，從臉到脖子，從胸口，手，到平坦的小腹。

  剛剛沒穿衣服的樣子就會浮現在腦海裡，每一處都正好長在她心坎裡……

  少凰啃著大拇指的指甲，私心裡希望，師父要是一直沒有法力，任她擺布就好了……

  玄珀失去了法力，少凰為了照顧他，也不再修煉，無聊之時，她提議去其他地方看看。

  然後她看到了各種各樣的龍族屍身，還有他們身邊的神器。

  “師父！”少凰驚奇地喊道，“她是人身！”

  她看到一個女子，極為美麗，安詳地躺在一個長生石台之上。

  之前她看到的，都是龍形。

  這一位卻是人形。

  玄珀點頭：“龍族神隕之後，都會化作龍形，她……或許跟她身上穿的衣服有關，這衣服是一件七色天蠶絲織成的仙袍，可以讓她的屍身保持人形。”

  “衣服上的確有種神奇的能量。”少凰仔細看她身上的衣服，“這衣服好美好精致呀！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美的衣服！”

  “這是一件嫁衣。”玄珀說，“你看這些紋飾，是龍族女子出嫁時獨有的祥紋。有如人間女子成親時的大紅喜字。”

  少凰：“難怪這麽漂亮！如果我出嫁的時候有這麽漂亮的嫁衣就好了。師父，七色天蠶絲是什麽？在哪裡能找到？”

  玄珀：“找不到了。七色天蠶是長在建木上的靈蟲，以建木葉子為食。建木已經不存在了，七色天蠶自然也就沒有了。”

  少凰滿臉遺憾：“哦……”

  玄珀看著她：“凰兒。”

  “嗯？”

  “你出嫁的時候，想怎麽辦喜事？”玄珀突然問。

  少凰：“為什麽問這個？”

  玄珀：“我好替你好準備。”

  少凰以為他是以長輩的身份說這話，回答說：“如果是我出嫁的話……我希望在我家山下的大平原舉辦，那裡長滿了赤昧花，地方又寬敞，到時候把族人都請過來，還有我父神母神的那些朋友也都請過來，好多好多人參加！晚上的時候，就舉行熱鬧的鳳火晚會！”

  少凰越想越詳細，笑道：“到時候，讓我們族長主婚，可以請我師公過來當證婚人！我父神肯定會哭！哈哈哈……”

  玄珀問：“那我呢？”

  少凰：“你？你……”

  最好是做我最俊俏的新郎。

  看她結結巴巴的，玄珀突然笑了一下。

  少凰嘟著嘴：“你在笑話我嗎？”

  玄珀搖頭，突然牽住她的手：“走吧。”

  少凰的心漏跳了一拍。

  因為師父失去了法力，神行術的時候都是她牽著師父的胳膊方才能帶著他一起走。

  師父大概也是習慣了，不止一次主動牽起了她的手。

  師父這個人從小獨自一人，太不知人心險惡了。

  少凰回握住師父的手，準備離開。

  豈料就在這時，那龍女身上美麗的嫁衣突然化作一道七彩光芒，飛到了少凰身上。

  少凰愣在那裡：“師父？怎……怎麽回事？”

  一陣微風吹過，玄珀感應到了一股遺留的執念，說：“她用了千年時間，方才搜集到足夠多的七色天蠶絲，織就這一件嫁衣。然而在新婚之日身亡，凝成了一股不散的執念。”

  少凰：“可是為什麽會穿到了我身上？”

  玄珀：“她說，希望這件衣服可以替她見證……有情人終成眷屬。”

  少凰欣喜地看著身上的衣服，意念一動，與之結為神契，它便認主，屬於她了。

  少凰將衣服收起來，給那龍女行禮道謝。

  玄珀微笑看著她。

  剛剛，還有一句話，他沒有告訴少凰。

  這嫁衣是一件仙袍，有些仙意，只在感應到足夠濃的兩情相悅的氣息，方才會重新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