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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鎮撫司探案那些年》第190章 一封密信(五千字求訂閱)
  第190章 一封密信(五千字求訂閱)

  誰在咒我……齊平一個寒戰,壓抑住打噴嚏的衝動,有點緊張起來。

  胯下的戰馬有規律地起伏。

  恩,草原出產的戰馬素質向來不錯,加上地形平坦,速度極快。

  “如果在上輩子,我這都相當於大晚上開超跑去炸街……不,超跑算個球,我這可是‘軍車’……”

  齊平用吐槽來緩解焦慮。

  黑夜寧靜,天空無雲。

  古老的銀河緩緩流淌,星辰閃爍冷光。

  一輪大月將前方山巒輪廓勾勒成起伏不定的線。

  齊平對這邊地形一頭霧水,只能憑感覺跑。

  反正西北走廊那麽長,自己悶頭撞,除非運氣太差,否則最多遇上幾個蠻族小隊,就能穿過邊境線。

  然後,只要悶頭狂奔,用不了幾個時辰,就能與關軍匯合。

  “唔,守關軍卒應該不會有問題吧,不至於,夏侯元慶沒道理將觸手伸到整個軍中,而且有問題的李朗已經走了……

  況且,按照這個速度,等我回去,天都亮了,恐怕城中的戰鬥已經結束,誰贏了?

  應該是老李吧,實在打不過,還有西北軍其他將領啊,那幫人除非集體叛變,否則在大是大非上,是不敢搖擺的,那是找死……”

  齊平思考著,他並不很擔心大局,只怕同僚出事。

  這時候,他騎馬奔上一個山坡,遠遠望見一處營地。

  對方大聲呼喊著什麽,原本只有站崗的人值守,突然人就多了起來,開始向著兩側巡查。

  “怎麽回事?大晚上的,臨城出事,跟你們也沒多大關系,怎麽突然巡邏人手多了起來……不會是因為我吧。”

  齊平心中咯噔一下。

  死前最後一眼,他雖未看清敵人,但木杖……這種“法器”,帝國修士是極少用的。

  相反,是巫師一系的標志性武器。

  他高度懷疑,是夏侯元慶勾結的蠻族高手。

  略一思考,齊平下馬,鬼魅一般,朝著營地摸了過去。

  他知道,這種駐守邊關的蠻子,其中有一些會說中原話,畢竟成天都有商隊經過,要打交道的。

  巡邏隊伍出發,營地防守虛弱,正好給他試探的機會。

  而且,這種小營地,不會有高手坐鎮。

  修行者無論對於涼國,還是金帳王庭,都是稀缺資源,只有在爆發戰爭時,才會親赴戰場,平常隻留守在“指揮部”裡。

  幾次騰挪,齊平順利鑽進一隻帳篷,反手一個“封”字,屏蔽了聲音,然後在那名蠻子軍官驚恐的眼神中,嘿嘿笑著迎了上去。

  過了一陣,幾名蠻子士兵返回,站在帳篷外報告巡查情況,喊了幾聲,卻沒有得到回答,心中登時生出不安。

  一人大著膽子,伸手挑開簾子,失聲大呼。

  帳內,血腥氣彌漫出來,蠻人軍官靠在矮桌旁,脖頸被割開傷口,腰間佩刀消失無蹤,帳篷內有被翻找過的痕跡,血已微冷。

  ……

  遠離營帳的方向,裹著皮襖,戴上皮帽,腰挎彎刀的齊平翻身上馬,一拍馬臀,朝西方奔行。

  臉色很是難看。

  通過審問,他已然得知,一名大巫師歸來,發布了封鎖命令,並下令捉拿一個涼國少年人……

  “大巫師……神通……應該就是殺我那人。”

  齊平心頭沉重,果斷放棄了原計劃,那名巫師大概率守在西北走廊,等待他自投羅網,這種情況下,他只能放棄。

  “接下來怎麽辦?封鎖的話,跟隨商隊返回也不成……風險太大,實在不行,只能冒險繞路。”

  齊平眼神堅定:

  “西北走廊只是最大的路線,卻非唯一。

  兩國綿長的邊界上,有的是小路,恩,我雖然不知道地圖,但可以強行翻越群山,這對普通人而言,太難,但以我的體力,問題不大。”

  打定主意,齊平拔馬,準備朝南方奔行,繞開西北走廊,然而就在這時候,他突然心生警兆,仰頭朝天空望去。

  只見,燦爛星鬥下,一隻鷹隼盤旋在他頭頂,就那般吊著,仿佛,在盯著他一人。

  “嗷嗚~”

  遠處,蒙著星光的山坡上,狼群聚集,綠油油的眸子望著他,仰頭,發出悠遠的狼嚎……仿佛,在呼喚什麽。

  ……

  ……

  臨城,都指揮使司衙門。

  戰鬥已然結束,天空中雷雲散去,幸存的大小官員與士兵,才戰戰兢兢爬出來。

  更有在外的大批軍中將領,姍姍來遲。

  開始收拾殘局。

  饒是軍中之人,可置身現場,感受著頂級神通層次的戰鬥,表現也並不比普通百姓好太多。

  尤其,當人們來到建築中央,那被轟塌,幾乎夷為平地的院落內。

  看到深坑裡,夏侯元慶血肉模糊的軀體,不少人臉色慘白,險些失禁。

  西北軍的最高將領,都指揮使被巡撫以浮屠神將誅殺了……面對這個結果,無人能保持冷靜。

  “崔大人在這!還活著!”

  舉著火把,用鐵棍撬開倒塌建築,搜救幸存者人的隊伍中,有人呼喊。

  繼而,將一堵厚重的牆壁撐開,用鐵錘打碎,將底下狼狽不堪,還帶著鐐銬的同知大人拉了出來。

  崔休光沒死,畢竟是有修為的武將,雖然被法器封禁了,但生命力遠超常人,這會爬出來,看到眼前一幕,人都懵了:

  “夏侯元慶呢?”

  旁邊,一名軍官走來,神情複雜:“在坑裡。”

  “……”崔休光沉默了下,又問:“李巡撫呢?”

  “似是追擊什麽人去了,沒看清。”有人回答。

  氣氛有些怪異,值此大難,從二品的同知大人成了眾人主心骨,但,偏生還帶著鐐銬……

  好在,僵硬的氣氛並未持續多久。

  便見半空中,虛幻神將飛來,臉色慘白,卻強撐威嚴的李琦,以及內腑受傷,氣息萎靡的余慶降落。

  “大人!”

  院中武將、文官,大批軍卒,悉數拜禮,噤若寒蟬,生怕惹惱了這位,被當做同黨打殺了。

  李琦心情極差,冷眼掃過,沉聲道:
  “都指揮使夏侯元慶勾結蠻族,罪孽深重,現已伏誅,本官暫代西北軍統帥之職,都指揮同知崔休光輔助,清查夏侯麾下逆黨!如有違抗,斬立決!”

  崔休光眸子一亮,道:
  “遵命!”

  其余人見狀,哪裡敢拒絕,慌忙應聲。

  旋即,恢復了自由身,得知自己是被夏侯汙蔑的崔休光紅了眼睛,不用李琦催促,便下達命令,熟稔安排起來。

  李琦對軍中了解有限,為防軍心動蕩,他雖名義接管,但實際操作,還得找西北軍內高級將領去做。

  而被誣陷的崔休光,明顯是最合適,也最值得信任的選擇。

  這時候,院外一隊錦衣返回,神情肅然:

  “大人,鄭懷恩之子,及一應帳目已帶到。”

  李琦大喜,接過證據,心中安穩,雖說夏侯元慶對他動手,已是大罪,但若是缺乏證據,後面也會有些麻煩,少不了朝堂彈劾、質疑。

  有這個,要好許多。

  他又安撫了下沉默的鄭雲,命人帶下去,好生照顧。

  這才發現,眾錦衣情緒不對,且,似少了一人。

  “齊平呢?他沒跟你們回來?”李琦問。

  余慶也皺眉望來。

  錦衣校尉們沉默,人群中,洪嬌嬌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裴少卿咬著嘴唇,抬頭說:“他……失蹤了。”

  “失蹤?”李琦大驚,想追問原委,但忍住了:

  “進屋再說!”

  ……

  一間尚還完好的房間內,整個京都查案隊伍齊聚一堂。

  氣氛沉重。

  當裴少卿將事發過程敘述完畢,李琦和余慶皆是臉色微變。

  顯然,那名偷襲齊平的強者,便是後來,突然出現的那個巫師。

  對方之所為未對錦衣們痛下殺手,大概是因為感覺到戰局變化,方急匆匆回援。

  “你說齊平他,被對方擊穿,卻化為金色文字,朝西邊飛去了?”余慶聲音沙啞,放在雙腿上的手,用力攥緊,卻恍然未覺。

  裴少卿點頭。

  金色文字……余慶說道:“若我沒記錯,此類術法,乃書院大先生獨有。”

  一名校尉道:

  “離京前,齊平曾被司首召見,出來後,的確說過一嘴,自己要去書院一趟,想來,是從大先生處,獲了什麽法寶。”

  這是基於邏輯的推斷。

  裴少卿點頭:
  “齊平乃書院六先生弟子,西北一行,求得賜予護身法器,並不意外。問題是那襲擊的神通……”

  李琦擺手道:
  “那蠻子,已被本官擊退,逃回草原,料想,是無暇搜捕齊校尉的。”

  余慶起身,那不苟言笑的黑臉上,滿是凝重:

  “雖是這般說,但齊平傷勢如何,猶未可知,尤其,我等隻知他墜落西方,卻不知何處,眼下當務之急,是開展搜救。

  以西北軍力,搜尋一人,並非難事,只要他還在境內,便不信找不回來!”

  “頭兒,我們也去找。”一名名錦衣起身,毛遂自薦。

  往日裡,大大咧咧的大嗓門校尉這時,卻顯出了老校尉該有的冷靜:

  “老大,你說的是……他在境內,便能尋到。”

  余慶面無表情:“是。”

  “那倘若他……落在了山那邊。”大嗓門校尉遲疑道。

  沉默。

  余慶一言不發,李琦輕輕歎了口氣,有些話,不需要說,大家便都明白。

  若是齊平真的不幸傳送到了草原,便當真是生死難料。

  “不要那般悲觀,也許,他此刻都快進城了。”李琦起身,打破了令他都覺壓抑的氣氛。

  心中驚訝,未料到,齊平此人,在這些錦衣眼中,竟有這般地位。

  “我也去找!”

  突然,始終默不作聲的洪嬌嬌騰地站起,提著大刀,朝外走去。

  有人叫她,也不理,隻隱約看到,女錦衣微紅的眼圈,與眼角未乾的淚痕。

  那腦後,往常高挑的馬尾,散亂垂著,三千煩惱絲,乾枯黯淡。

  不多時,巡撫接管都指揮使司後,第一條命令發出,全軍搜尋失蹤的齊平。

  ……

  同一個夜晚,瑤光樓內,氣氛並未如往常那般香豔熱鬧。

  突發的宵禁,長街盡頭的炸響,城北聚集又散去的雷鳴,以及那劃破天穹的神將,無一不昭示著,有大事發生。

  無人不緊張。

  畢竟,許多都是商人,而一旦有變,就是耽擱生意的大麻煩。

  二樓,臨街的房間內,窗子敞開著。

  披著黑色紗衣,身姿妖冶,戴著面紗的胡姬“瑤光”身體前傾,兩條柔滑的手臂,倚靠在窗台上,此刻,終於收回目光,將窗子關上。

  這才身形款款,走到桌旁,蓮步輕移間,那掛在腳踝上的鈴鐺發出動人的輕響。

  瑤光那令無數人垂涎的臀兒一扭,坐在圓凳上,油燈的光芒照亮了她立體的五官。

  瑤光取出紙墨,懸腕提筆,開始寫信。

  ……

  白尊大人:

  臨城的案件迎來了結束,都指揮使夏侯元慶肉身被毀,神魂被蠻族大巫師救走,呵……這個結果多少超出了我的預料。

  我本以為,以夏侯元慶的能力,即便殺不掉巡撫,也起碼能成功逃走,卻不想,那體虛好色的文官,竟在朝廷術法的抗衡中,壓下了夏侯……

  當然,這很大程度上,源於涼國朝廷術法序列的優先……但值得注意的是,夏侯元慶本該計算到的,但沒有。

  且在這般突發的交戰中,元氣調撥極為迅捷、穩定,恐怕,涼國天軌發生了一些超出預想的變化……有待調查。

  夏侯雖死,但西北的局勢並未因此大亂,這並不意外。

  西北軍雖爛,但情況尚在朝廷控制內。

  而草原人,近幾年雖蠢蠢欲動,但顯然,並未做好再次發起戰爭的準備,起碼……目前沒有。

  值得一提的是,夏侯元慶背後應該還有人。

  其與蠻子的勾結,應是奉命而為,聯系到此前京都的皇陵案,也許,背後涉及雙方的某些交易……

  至於走私案本身,按照您的吩咐,我在其中小小推了一把。

  那鄭懷恩,原本只是我獲取情報的一顆棋子,呵,他到死都沒意識到,他能發現、推理出的那些情報,是我在暗中影響的結果……

  可憐的人啊。

  對了,朝廷派來的查案人中,有一個特殊的,是鎮撫司一名校尉,名為齊平。

  我了解到,其乃近期,在京都崛起的奇才,非但擅長斷案,且還是個大詩人……

  嘿嘿,看著那般青澀乾淨,卻也是個色胚,送了屬下一對頗為香豔的文聯……只可惜,被那巡撫攪合了,不然,還真想會會他……

  恩,此人的特殊當然並不在看破了夏侯元慶的布局,而在於,其非但具有強大法器護身,更似頗受夏侯重視。

  具體內情尚不知曉,有待調查……

  不過,此人被大巫師襲擊,雖借助術法遁逃,卻不知是怎的,實在倒霉,四個方向,偏生傳送去了西方,卻是不知吉凶如何。

  或許,死了也說不定,倒是有些可惜了,這般聰明的人類,比之一眾醃臢男人,不知強了多少……

  另:屬下在這邊實在無趣,懇請調任回族,要麽,安插去京都做諜子也好,正好與姐姐團聚……

  ——完畢

  ……

  接下來幾日,臨城,以及整個西北軍下轄八大軍鎮,全部進入戒嚴狀態。

  關於都指揮使司那場戰鬥的消息,流傳開來,只是,版本眾多,百姓眾說紛紜,卻是沒個結果。

  不過,只要底層秩序不變化,上層官員死活,或者換了誰來做一把手,大家總是不大關心的。

  而西北軍內,氣氛則是一片肅殺,夏侯元慶嫡系被清掃,當夜曾阻撓過鎮撫校尉行動的相關人員,殺的殺,入獄的入獄。

  崔休光手段極狠,雖有報復嫌疑,但李琦對此,也未反對。

  只是將鄭懷恩證據內涉及人員,一一捉拿,審問宣判。

  竟儼然,將都指揮使司,當成了刑部來用。

  然則,夏侯都死了,底下余孽,也便不足為慮了。

  有個插曲,當晚留在客棧中的尖刀與琵琶,躲在暗室中,避開了軍隊的清洗。

  只是接下來,也要接受鎮撫司內部調查,須跟隨隊伍回京,余慶則暫時接管密諜系統,不談。

  而對齊平的搜救,一直持續著,卻始終沒有結果。

  一天、兩天、五天……

  九大軍鎮無數軍卒出動,幾乎將整個邊塞區域掃了不止一遍,卻沒有查到絲毫。

  隻得到一個消息,便是那一夜,曾有軍卒目睹,“流星”墜入草原。

  並且,草原那邊,蠻子開始明目張膽,以搜查入境“細作”的名義,尋找齊平。

  得到這個消息後,查案隊伍成員們,皆是心頭一沉。

  洪嬌嬌當即要去草原尋找,被好說歹說攔下,畢竟太過危險,大巫師虎視眈眈,這邊派人過去,無異於杯水車薪。

  至於調遣神通強者搜救,一來不現實,二來,也會引發蠻族高手抵抗,茲事體大,無人可下決定。

  最終,李琦選擇以西北軍暫代都指揮使一職,與蠻族交涉,對方卻隻說,也未尋到其人。

  局面就此陷入僵局。

  李琦暫時留下坐鎮,余慶護衛。

  其余校尉,則遵照命令,護送一應人證及物證副本,返回京都,呈送皇帝。

  洪嬌嬌要留下,但余慶怕她衝動,強行命將其帶走。

  “放心,我就在這邊,一旦尋到蹤跡,定帶他回來。”城門口,余慶面對眾下屬,說道,字句鏗鏘。

  眾校尉站成一排,脫帽,望向西方山脈,久久佇立:

  “你一定要回來。”

  ……

  草原上,一處山洞中。

  齊平倏然驚醒,警惕地拔刀,四下環顧,見無危險,才輕輕吐了口氣,用髒兮兮的袖口,擦了下額頭冷汗。

  “第十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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