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三千年的所見所聞(8000字）
  再接下來，雙方還談判了相當多旳正常貿易項目。

  由於藍金時代聯盟正處於恢復階段，需要巨量的生產力，而他們的很多工廠又在戰火中被摧毀了，很多東西都要從人類這邊購買。

  特別是高精尖的原材料，一些工業層面的代工等等，由對方出圖紙，讓人類這邊的萬能工廠負責製造，雙方形成了買賣關系。

  對於星際文明而言，最重要的不是生產力，而是資源！

  藍金時代聯盟算是比較富裕的類型，由於人口大幅度下降，一時半會用不著太多的資源。

  故而他們願意用大量資源購買人類的產品。

  購買的價格大概是1:10—1:100000之間。也就是人類交付1個單位的成品，能夠進帳至少10個單位的資源，甚至因為貨物科技含量的不同，能獲得100000個單位的資源。譬如說超級計算機等高科技產品，價值自然更高。

  這絕對是雙贏的合作！
  人類這邊大賺特賺，而對方也贏得了時間！
  另外是關於科技交流與文化交流也在本次的談判當中，雙方也算是過命的交情，又對彼此之間的“高道德”感到非常滿意，故而更加重要的科技貿易也在如火如荼地展開。

  人類這邊……白白從“卡西米利姆”那邊，撿了一大堆看不懂的科技論文。事實證明，藍金時代聯盟對這些論文是不知情的，他們那邊的科學家看到這些東西後，二話不說便是用資源購買。

  人類這邊其實是想要稍稍讓利的， 但無奈……對方給的太多了。

  實際上， 對於兩個同樣級別的文明而言，科技層面的取長補短，只有好處，幾乎沒有任何壞處。

  因為信息是可以共享的， 哪怕交易出去了， 自己也不會有任何一點損失。特別是理論層面的東西，數學理論、物理理論， 完全就是只有正面沒有負面影響的。

  茫茫然的高維宇宙， 一次時空亂流就會將彼此吹散，雙方一分別， 指不定再也不會相互見面了。

  在沒有任何仇恨的情況下， 交流的越多，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大。

  但前提是雙方需要足夠的信任度，彼此之間沒有敵意， 光是這一點就相當的不容易了……這一次的戰爭，反倒升華了雙方友誼，形成了難得可貴的交流契機。

  故而張然已經對自己的智囊團們下達了命令：“除了高維度矽晶不賣、小宇宙不賣，東方磐石號不賣，只要不是太過敏感的東西都可以賣！”

  “哪怕是萬能工廠的資料庫也可以打包賣給他們、人工智能技術也可以交換，這些都沒什麽……”

  “不要害怕技術提升， 對社會帶來的撕裂！”

  “我們終將建立一個全新的社會。”

  抱著這種念頭， 他閉上眼睛，陷入到了甜美的夢鄉。

  他夢見了自己的保鏢， 零同學……或許吧，這一次的交易也有生物技術，特別是缸中之腦相關數據， 和大腦有很大的關系……等她被醫療好，從晶體化冬眠中醒來， 人類社會已經大變模樣了。

  變化到她完全陌生乃至害怕的程度！

  變化到所有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張然身後， 豬腦過載地看待這人類社會的一切。她怯生生的， 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 仿佛一個古代人穿越到了現代。

  最後，零同學的雙馬尾條當著，慢吞吞地發問：“殿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昏迷後發生的故事嗎？”

  想到這裡， 哪怕在睡夢中， 張然還是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哈哈， 是啊，這一切……確實是精彩紛呈的故事呢。”

  ……

  一覺醒來， 發現自己睡了足足八個小時，打了個哈欠， 又用力地伸了一個懶腰。

  “果凍牌席夢思”果然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這一覺休息地很好，精神氣爽！
  看到張然起床後，果凍又慢吞吞地變成了圓球形， “啪啪啪”地在地上跳躍著。

  它身上還掛著那塊特製的人類勇士獎牌，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 獎牌被磨得閃閃發亮， 就像鏡子一樣光滑。

  記得剛剛發給它的時候， 沒有那麽光滑閃亮吧？
  果凍這些日子格外的開心， 一天到晚對著這塊金牌磨來磨去的， 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麽。

  張然搞不懂它的腦回路也就懶得去多管了，他轉過頭，看到果凍又開始那裡啃獎牌，笑著說道：“早晚有一天，這塊獎牌會因為不斷地磨損而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果凍疑惑地抖動著身體，為什麽，為什麽獎牌會消失呢？
  你一定是騙莪的！
  你想搶我的獎牌嗎？

  “沒聽說過一句老話嗎，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張然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最好找一個電子秤測量一下，獎牌的質量是不是縮小了？要是真的被你給磨損掉了， 我們是不可能給你補辦的。這東西象征著你的榮譽。榮譽是不能補辦的， 明白嗎，果凍先生？”

  聽到張然的調侃，大象一樣龐大的果凍先生“啪”地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啪啪啪”地抖動著， 一副非常緊張的樣子。

  它的金牌！最最心愛的金牌！
  但讓它不去玩弄這一塊獎牌，實在是做不到啊……玩弄獎牌給它帶來無窮的快樂！

  在這種矛盾的心情下，它恢復成圓球形狀，在地板上滾來滾去。

  它只是一個大象一樣大的孩子。

  張然嚴重懷疑果凍的智商提升了，放在過去似乎聽不懂“電子秤”之類的詞語吧？
  不過又好像沒有提高，正常的智商怎麽可能糾結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怎麽可能在地上打滾呢？

  “哈哈哈！騙你的，到時候我再叫人給你做一塊金牌”

  他心情美妙的大笑了幾聲，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玩弄果凍的感覺，有點像玩弄曾經的小跟班“零”。又花了十分鍾的時間，在衛生間中簡單地洗漱了一陣子，穿上特製的生化防護服，走出房間們。

  向前三百米，再向左拐彎，就是雙方的主要會議室了。

  由於合作主體得到確認，幾乎24個小時都有相關的專家在相互探討具體的合作方案，不管是工業援助、科技交流、文化交流等等，都在同步進行當中。

  “殿下！”

  “嗯，你們好，有什麽重大進展嗎？”

  看到張然重新回到了中央會議室，很快就有幾位年輕的談判專家，提供了最近的談判進度。

  “對方提供了一系列的交易清單，第一批次購買的資源是30億噸的金屬原材料，用於修複避難所，各式各樣的金屬材料都有……足夠我們忙活很長一段時間了。”

  張然並沒有發表什麽反對意見，反正不管怎麽樣，用生產力去交換資源，人類都是大賺特賺，不可能虧本。

  再接下來，又有一位談判專家拿出了一疊資料：“哦，對了，對方還免費贈送了一些信息，他們過去三千年的所見所聞。這三個種族來源於同樣一個星系，幾乎是同一個時間崩塌的，在高維宇宙中彼此見面，融合在了一起。”

  “怎麽說？”張然找了一條凳子，安靜地坐下。

  他對著交易清單打量了幾眼，一看到各種交易項目的頁數就有500多頁，頓時有些頭大。

  這麽多的東西他實在是沒有精力一一查看過來，只能粗略的看幾眼，就交給專業人士來處理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人類文明發展到現在，分工相當明確，張然也管不了所有的事兒。

  這些談判專家的能力優秀，再怎麽樣他們都沒有任何動機背叛人類文明的。

  “藍金時代聯盟，在和我們的交易過程中，沿用了一個名叫‘阿米巴’種族的交易方案。”

  “這個名叫‘阿米巴’的奇怪種族是矽基生命與碳基生命的結合體，它們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公平公正地與低級文明進行貿易活動。”

  “在一千年以前，阿米巴與藍金時代聯盟相互見面，發生了交易活動。”

  “矽基生命與碳基生命的結合體是什麽個意思……”張然打開屏幕上的視頻，仔細打量了幾眼。

  不過就是這一眼，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這個阿米巴種族，就像是一個個巨大無比的圓形海參，長長的鞭毛堪比虛空變形蟲！

  這意味著，這些海參樣的物體能夠利用體內的小宇宙在宇宙空間中緩慢滑行。

  但它們的體型卻比虛空變形蟲更大，每一個“阿米巴”個體的直徑，大概有540公裡的樣子，最大的居然有1300多公裡，簡直堪比一顆小型衛星。

  對比起來，人類遇到過的虛空變形蟲只是一個小蝦米。

  他有些驚訝地問道：“等等，這個阿米巴，不會和我們遇到過的虛空變形蟲，是同一個種族吧？”

  一位政府官員歎了口氣：“看上去確實有點像……只不過阿米巴的個頭奇大無比，我們的虛空變形蟲，相對而言就隻個幼年體。”

  “我們進行圖像對比後發現，相似度在80%以上，有很高的概率是同一個物種。”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說不出話來。

  如果虛空變形蟲真的是“阿米巴”的一份子，為什麽人類遇到的具有攻擊性，而藍金時代聯盟遇到的，卻沒有攻擊性，雙方甚至發生了貿易活動……

  會議室中有一個大屏幕，為了防止微生物感染，大多數的談判都是通過遠程對話進行的，雙方不會面對面地接觸。

  其實這樣也好，意味著有充分的時間與空間來討論整個過程。

  這位談判專家攤了攤手：“矽基生命的思維方式很奇怪，完全就是未解之謎。像果凍就沒有任何攻擊性，還被我們豢養了。”

  “阿米巴沒有攻擊性。”

  “吞噬者與幽靈體，卻有攻擊性。”

  “藍金時代聯盟進入高維宇宙三千年，接觸過不少的星際文明，也遇到過六次大大小小的危機。其中一次是碳基類生命引起的，雙方爆發了小規模的戰爭；其余五次，都是矽基生命的主動攻擊。”

  “他們和其他文明交流探討後，得出的結論是，和自我意識有關。”

  “自我意識？”張然皺著眉頭，有些懷疑地追問了一句。

  “是的，這也是我們得到的第一個重要的信息。”

  “他們的科學家認為，矽基生命……可能是沒有自我意識的。”

  這位專家指了指自己的大腦：“而大多數的碳基類智慧生命卻擁有自我意識，這便構成了雙方的本質不同。”

  “矽基生命的大腦構造，類似於電子計算機，它們先天擁有非常強大的一套軟件，相當於強人工智能般的存在。但它們的形式，卻沒有辦法誕生自我意識。”

  聽起來倒是不難理解，“自我意識”的誕生，對人類而言是一個謎團，至於如何讓人工智能產生自我意識……那便是謎團中的謎團了。

  “由於內核層面的不同，矽基類或許能夠感受到‘自我意識’這一物質的存在，精準追尋到碳基生命體。”

  “自我意識是一種物質……”張然皺著眉頭，“不會是所謂的靈魂吧？”

  “不不不，當然不是，這是一種物理現象而已，不管自我意識到底是什麽，‘我’的存在，對人類而言只是自然而然的一件事。”

  “大部分人都能明確感受到‘我’，唯有一些大腦病變的精神病患者，譬如說抑鬱症之類，感受不到‘我’。”

  “電子計算機不管再在怎麽聰明，也感受不到‘我’。矽基類的生命也同樣如此，這應該是可以確定的。”

  張然沉默了片刻，想起了“量子意識”的說法。

  量子意識不屬於科學范疇，因為它不具有重複性與可驗證性。

  但它具有可體驗性……

  量子意識理論認為，經典力學無法完整解釋意識，意識是一種量子力學現象，如量子糾纏和疊加作用。大腦中存在海量的處於量子糾纏態的電子，意識正是從這些電子的波函數的周期性坍塌中產生。這一假說在解釋大腦功能方面佔有重要地位，形成了解釋意識現象的基礎。

  再接下來的推理，便顯得更加莫名其妙了。

  “我們假設這個猜想是正確的，矽基生命堪比強人工智能，如果它們想要理解碳基類，就必須要模仿著碳基生命的大腦結構，也就神經網絡體系，產生一個量子意識。”

  “但這個‘我’的存在，是模仿著產生的，故而得接受思維被同化的命運。”

  這位年輕的談判專家壓低了嗓音：“果凍的大腦，可能就是思維被人類同化了，才喪失了攻擊性。”

  “而那個所謂的‘阿米巴’矽基種族，可能也被某一物種給同化了！”

  “於是他們變得異常喜歡交易，而我們遇到的這個虛空變形蟲，尚未被同化，於是具有很強的攻擊性。”

  張然愣在原地，屏住了呼吸。這個猜想……

  “然後接下來是我們自己的推測，我們不是從綠星人那裡得到了消息嗎……5億年前，矽基文明第一次出現在我們這個宇宙的‘江波座’，這個矽基文明第一個接觸的文明是低級文明，該低級文明沉迷於化學極樂不可自拔，也就是一個嗑藥文明。”

  “矽基文明模仿著構造了自我意識後，出現了大量的自我意識，產生沉淪個體……所以它們乾脆摧毀了整個碳宇宙。”

  張然瞪大了眼睛，差點忍不住想要在喉嚨裡發出“嘎”的一聲。

  這個推測簡直可以用不可思議來形容了！

  也就是一個嗑藥的低級文明，加速了宇宙的死亡！
  可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離譜的事情呢？如同神一樣的矽基文明，怎麽可能如同碳基類一樣沉迷於嗑藥呢？
  簡直不可能啊，大腦的構造都是完全不一樣的，碳基類的成癮性藥物對矽基類物種不可能有任何效果！
  “大腦構造即便不一樣，但它們能夠模仿啊……一旦它們在計算體系中，通過構造神經網絡體系，模仿出自我意識，這個‘我’將不會輕易消失，這也是一定的。”

  “‘我’意味著全世界，‘我’的存在是生命中的全部，沒有‘我’的世界，和世界被毀滅沒什麽差別，這是碳基類的普遍想飛。”

  張然點了點頭，是的，自我意識一旦出現，將不會輕易地消失。

  “它們模仿的是低級文明的‘我’，基因哲學之類的也全都照抄，於是將低級文明的惡習全都學到了。”

  “剩下的矽基類看到同類變得如此莫名其妙，乾脆把整個碳宇宙都炸了。應該是下意識的自我保護吧。”

  “可是……可是……”

  張然心中一陣惡寒，突然覺得，果凍和零的性格有點像……

  都非常安靜，都不喜歡動腦子，而且還喜歡撒嬌賣萌，同樣非常的慵懶，能發呆就盡可能的發呆。這是他的錯覺嗎，還是一種必然現象？
  周成峰心中也同樣驚愕，臉上卻是面無表情，緊緊皺著每天：“所以矽基生命與碳基生命，雙方是無法相互理解的！只能同化與被同化？”

  這個結論聽起來實在是匪夷所思，甚至用莫名其妙來形容了。

  世界上居然還有完全符合邏輯，卻又無法理解的東西！

  “我”——對於矽基類來說，是無法理解的，除非被同化。

  但仔細想想又好像有那麽些道理，哥德爾不完備定律便指出了：一套公理體系中，必然有無法被證明的真理。

  如果對方真的沒有自我意識，那麽“自我意識”便是對方永遠無法理解的真理。

  除非對方誕生了自我意識，才能夠理解“我”的存在，但誕生了“我”之後，就再也不可能“拋棄”我了，相當於思維被同化。

  像那個幽靈體，把20億的智慧生命製作成了缸中之腦，不就是為了研究智慧的生成嗎？

  幽靈體明顯有著極高的智慧，如此大動乾戈，不可能是沒有任何用意的。

  它就是為了理解“我”的存在。

  張然實在是沒辦法搞明白，沒有自我意識的智慧生命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什麽樣的感覺？
  這也可能是人類永遠不明白的一個命題吧。

  “另外，藍金時代聯盟那邊三個種族均有靈能者，按照他們的說法，名叫‘超心靈者’。當然什麽樣的說法並不重要，‘超心靈者’誕生的概率在15億分之一左右，誕生的原因是未知的，只能通過大量繁殖人口來提高數量。”

  “但是在高維宇宙中漂泊整整3000年，都沒有出現任何一個超心靈者。他們某一次，重新回歸碳宇宙，出生的嬰兒，再一次出現了‘超心靈者’。”

  “也就是，唯有在我們原來的碳宇宙誕生的嬰幼兒，才能出現超心靈者。”

  這一信息又意味著什麽呢？張然的眉頭緊緊皺著，他想起了還冰封在水晶中的零同學，還有其他默默無聞的打工人們……

  他苦思冥想地問道：“難道靈能者是高等文明製造出來的不成？為了提升低級文明的發展速度？”

  “或許未嘗不是如此……”

  就在這時，某一個科學會議室的談判結束了，林秋月同樣抱著一大堆的資料，她聽到這群人的對話，默默地說道：“按照你們剛剛的探討，靈能者可能是通過某種形式特地製造出來，同化那些矽基生命的。”

  “自我意識對於矽基生命而言，指不定是類似於病毒的存在，接觸便意味著傳播。”

  “而靈能者的意識特別活躍，同化的能力可能更強。就譬如說果凍，可能被零同化了。”

  “為什麽虛空變形蟲沒有被同化？”

  “虛空變形蟲太低級了，不夠聰明，沒有被同化。”

  “而果凍太聰明、太高級，所以被同化了。你們不覺得果凍的性能比虛空變形蟲更加高級嗎……它應該和幽靈體同一個級別。只是誕生了‘我’之後，變成了一個智障。”

  會議室陷入了靜默當中。

  靈能者的出現，居然是因為規模浩大的宇宙級戰爭！

  由於不可理解危機引發的戰爭！
  張然不得不感歎這種戰爭手段的奇特與浩大，人類這種低級生命形式，居然也能夠同化掉超高等的矽基敵人……只要讓其誕生自我意識，就算是碳宇宙生命的勝利嗎？

  想到這裡，他再次歎了一口氣，決定今天晚上再次躺在果凍身上惡狠狠地睡覺。

  當然這些說法僅僅只是猜測，真正的事實到底怎麽樣，是不得而知的。

  人類除了發展好自己，壯大自身外，也沒有第二條道路。

  他深深吐出了一口濁氣，抬起頭問道：“先不說這些可疑的猜想吧，高等文明的戰爭太遙遠了，我們人類也使不上力。還有另外的信息嗎？”

  這位談判專家立刻道：“當然有，第二個重要信息是，阿米巴曾經透露過，第二次‘終極’戰爭，即將爆發。當然這是一千年前的消息，我們並不知道具體的時間尺度究竟如何。或許對於阿米巴而言，一萬年，十萬年只是彈指一瞬。”

  “終極”——人類並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卡西米利姆”曾經播報了第一次終極戰爭的結果。

  碳宇宙的高等文明，試圖創造一個難以想象的，遠遠超越自身的智慧個體，但最終似乎失敗了。

  於是‘終極’的殘骸變成了人類目前所在的古怪宇宙，在這裡到處都是黑洞，遠方的光芒不知道扭曲了多少次，才被人類觀察到。

  “阿米巴聲稱，想要創造一個具有‘我’的終極單元，必須要更多文明的哲學規范體系，從低等形式，自我進化到高等。所以贏得第二次終極戰爭的途徑，得依靠低級文明的輔助。”

  “藍金時代聯盟在過去的一千年裡，一直在研究自身哲學規范體系。但局限於技術實力不足，成績並不大。這至少得四級文明，才能有能力研究。”

  “好在有了缸中之腦之後，這方面可能會有所突破吧。”

  張然沉默了片刻，所謂“哲學規范體系”是人工智能中比較前沿的學科，相當於是人類的“軟件”，是人類所有行為的內在驅動力。

  人類為什麽要吃喝拉撒，為什麽要生存繁衍，為什麽會有這樣那樣的想法，一切的答案都寫在“人類哲學規范體系”當中。

  理論上，通過這一套體系製造出的強人工智能，將擁有和人類同樣的內在驅動力。

  只要“規范體系”相同，該強人工智能的所有想法，是可以與人類相互理解的。它不會出現一些超出預期的舉動，除非它通過改寫軟件的方式，改變自己的內在驅動。

  “……阿米巴聲稱，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會產生一場空間亂流，屆時會將大部分的碳宇宙文明吹到某個特殊的宇宙當中。”

  “到時候，終極戰爭可能會爆發，但烈度應該會低於第一次的戰爭。如果再次戰敗，碳宇宙陣營將會被消滅，不會有第三次機會。”

  這一條信息更是讓會議中的所有人錯愕了一陣子。

  因為時間段，似乎……恰好吻合了，人類真的處於一個特殊的宇宙當中。。

  這下子所有人都有些緊張地說不出話來，有人思考著，是不是要趁早離開這裡？

  “難道我們也要被迫參戰嗎。”他苦笑一聲，“總感覺高等文明距離我們非常遙遠，什麽終極戰爭，聽起來就匪夷所思，可是我們這麽弱，又能夠做什麽呢？”

  “我們手中有不少好東西吧？”林秋月道，“或許其他的文明，也撿了不少垃圾？像藍金時代聯盟便有一台高級文明流傳下來的卡西米利姆，又或者還有其他的底蘊。”

  “不過低烈度戰爭？又怎麽回事？阿米巴是碳宇宙陣營的嗎？”

  討論到這裡，所有人都苦思冥想，不過除了發展自身外，並沒有更好的辦法。人們只是期待戰爭爆發的時間能夠更晚一些……

  這位談判專家又說道：“除此之外，還有第三個信息，也算是比較常規的消息吧。”

  “小宇宙可能是星際文明之間比較重要的交易單位。對於許多文明而言，常規的資源是不缺少的。”

  “只要尋找到一顆普通的行星，就能獲得滿足數百萬，甚至數億年的生存資源，總歸有幾個好運的文明，在高維宇宙中尋找到大量的資源。而小宇宙作為宇宙弦的變種，卻不常有。”

  “故而‘阿米巴’將小宇宙作為重要的交易單位，其余老牌的星際文明，基本上也是如此。”

  “按照小宇宙表面的奇異物質的數量與內部的空間大小，來計算小宇宙的價值。具體的計算公式是……”

  他匯報了一連串的公式。

  “像我們擁有的16號小宇宙，大約是3.26價值度；1號小宇宙，也即伊甸園小宇宙，大約是112536.4價值度，相差了四萬倍。”

  這倒是一個挺不錯的好消息，人類手中的小宇宙可不少啊，東方磐石號的曲率引擎就有一千多個小宇宙。即便這些都不可能拿出去交易就是了。

  “1價值度的購買力是多少？”張然感興趣地問道。

  “大約可以折算成60000億噸的氫元素。原子量越高的元素，其價格越高，像鐵元素的價格是氫元素的18倍左右。鐵元素之後的物質，價格將會大幅度上升。”

  小宇宙確實很值錢，人類只要賣掉最便宜的16號小宇宙，就能獲得18萬億噸的氫！
  如果用於核聚變，那真的是幾百萬年都用不完了。

  但資源這個東西，怎麽說呢……仔細找找總歸是能夠找到的，特別是氫元素。

  在廣大的第四類宇宙中，很多區域只允許氫元素存在，如果有技術實力在第四類宇宙中打撈物質，資源可以說是無窮無盡的！

  而小宇宙卻不常有，除了好運撿到幾個之外……

  更加高階的文明，甚至用小宇宙來作為能源，普通的物質直接能夠通過卡西米爾效應創造，也就是那一台“卡西米利姆”，直接製造出來了。

  這樣看來，小宇宙的價值比常規的資源高得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