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做了什麽？”

  “太可怕了！”

  此時眾人才了解到顏雄的強大和可怕，對於顏雄之前講的那句“你們連做石先生身邊的一條狗都不配”有了深刻了解。

  周金輝也被眼前一幕驚呆，他捏著下巴，表情有些愕然。

  他的心腹手下尹志巨更是一臉不可思議道：“不會吧？他是怎麽做到的？”

  “好了，諸位！”顏雄震懾住眾人，當即咬著雪茄慢悠悠朝著會議桌一處空位走去，“講真，今晚我不是過來鬧事兒的，可偏偏有些小魚小蝦不知好歹，想要硬出頭，耍威風，冇辦法，我就滿足他們咯！”

  “另外-——”顏雄走到空位處，手下幫他把椅子拉開，顏雄坐下咬著雪茄道：“另外我過來主要是有兩件事情要做。第一，告訴大家葉漢葉師傅去了美國拉斯維加斯深造學習，讓大家不用再等。第二，我也希望能夠參加各位召開的這次華商大會，畢竟我顏某人也是華人更是商人！怎麽樣，誰讚成，誰反對？”

  眾人面面相覷，全都默不作聲。

  之前叫嚷最大聲的，此刻更是連看都不敢看顏雄一眼，噤若寒蟬。

  周金輝畢竟是主持大會的召集人，此時哈哈一笑，立刻打破了周圍凝固氣氛：“顏先生要參加，我們當然歡迎了！來，大家鼓掌！”

  啪啪啪！
  稀落的掌聲響起。

  顏雄斜靠在椅子上，咬著雪茄在嘴裡轉動一圈，眼神巡視一周犀利無比：“看起來很多人還是不太歡迎哦？”

  顏雄眼神掃到之處，頓時掌聲如雷。

  “這才對嘛！大家都是炎黃子孫，坐下來開個會要熱情主動奔放！”顏雄拿捏姿態道，“石先生還告訴過我，邊個掌聲激烈，邊個就是好朋友；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獵槍！”

  啪啪啪！
  如雷掌聲再次升高一個高度。

  尤其之前那些譏諷嘲笑過顏雄的，此刻更是拚命拍手，恨不得把手拍腫，生怕掌聲不夠熱烈。

  顏雄睥睨眼神，翹起二郎腿，緩緩吐一個煙圈：“Good——！”

  看著眼前一幕，周金輝無奈地搖搖頭，本來積攢起來士氣，此刻徹底瓦解。

  “周總是嗎，開始吧，還等什麽？繼續你們的會議呀？”顏雄扭臉看向周金輝道。

  “輝哥，現在——”尹志巨上前拿眼神詢問道。

  周金輝示意他不要做聲。

  這邊周金輝重新站到主席處，咳嗽一聲道：“諸位，關於聯名上書——”

  話還沒說完，顏雄打斷道：“聯名上書這樣幼稚的事情還是不要做了吧！首先作為澳娛公司總裁的葉漢葉師傅沒簽名，你們又有什麽資格和澳葡政府討價還價？其次，聯名上書乜，你們真以為寫幾個字就能改變現狀？”顏雄嘴裡露出一抹冷笑，“信不信你這份文件剛呈遞上去就會丟進攪碎機？”

  周圍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這次沒人敢硬出頭。

  周金輝尷尬地敲了敲桌子：“顏先生，請允許我把話講完好不好？”

  顏雄夾著雪茄攤手道：“你講！”

  周金輝這才深吸一口氣道：“事實上我的意思是聯名上書此事——嗯，就此作罷！”

  “啊，什麽？”

  “就這麽完了？”

  眾人嘀嘀咕咕，沒想到周金輝態度會轉變的這麽快，還以為他要奮力搏一搏。

  連站在周金輝身邊的尹志巨也感到有些意外，詫異地看著自家老大，他可是清楚知道，為了討好何大亨，召集這次大會，周金輝下了多大功夫，為了搞成這個聯名上書，又是花費了多少苦心。

  見眾人吵吵鬧鬧的，周金輝再次敲敲桌子：“大家靜一靜！”

  眾人安靜下來。

  周金輝道：“現在我們的議題要變一變了——眾所周知，澳門現在靠著博彩業做為經濟支柱，博彩業的起落關乎著澳門民眾的生活。那麽問題出現了，如果一張賭牌分成兩份，同時允許兩家公司一起經營博彩業，對此民眾們會怎麽看？尤其新來的公司還是香港的公司，而不是我們澳門本地的，大家又會怎麽想？”

  周金輝這句話超級犀利，立馬就讓眾人興奮起來——
  “是啊，我們這裡是澳門嘛，沒理由讓香港公司過來參與博彩經營！”

  “說的對！一家毫無經驗的公司經營博彩業，只會搞垮它！”

  眾人嗓門越來越大。

  情勢開始逆轉。

  周金輝再接再厲，笑眯眯地看向顏雄道：“唔好意思，顏先生！其實今晚這場大會本來是我們華人參加，不過我剛好認識一個朋友，這個朋友又剛好在澳葡政府擔任司法高官，他剛好又是鬼佬，更巧的是他正好在外面，我可否邀請他進來講幾句？”

  顏雄神色不變，抽一口雪茄，吐出一個煙圈道：“當然可以，既然你代表何大亨，我多少要給你面子咯！”言外之意，你要不是因為代表何生，連個屁都不是。“至於其他人同不同意，呵呵-——你們大家覺得呢？”顏雄看了一眼快要造反的那些人。

  那些人顧不得顏雄語氣諷刺，當即道：“我們當然也希望聽聽這位高官的意見！”

  “那麽好！”周金輝拍拍手，“邀請皮耶羅先生進來！”

  隨著傳遞聲，很快會議室大門推開，進來一個西裝筆挺的鬼佬。

  褐色卷發，碧綠眼睛，典型的葡萄牙人模樣。

  那人走到周金輝面前，與周金輝相視一笑，點了點頭，這才姿態高傲地轉過身對著眾人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是澳門司法部部長皮耶羅！在這裡，我想要針對政府不久前下發的澳門博彩經營權牌照一事兒，發表一點點個人意見。”

  “首先-——”皮耶羅故意瞥了顏雄一眼。

  顏雄眯著眼看著鬼佬皮耶羅。

  “政府出台的這個政策有些倉促，並不是所有人都支持，我本人就是個堅定的反對者！在我看來，澳門博彩業關乎澳門經濟命脈，絕對不能落到澳門以外人手裡！其次，經營博彩業必須要有經驗，能夠很好地利用博彩業為民眾謀福利，而不是不顧民眾死活發個人財！所以，就算真的要劃分賭牌，那個獲勝的新公司也必須是一家有社會良心的好公司，經營者更應該是澳門本地人，而不是香港人，以及其他人……”

  面對眾人，鬼佬皮耶羅侃侃而談，唾沫橫飛地講了四五分鍾，主要內容就是：不允許澳門以外的人經營澳門博彩業！作為澳門司法部高官，他有權力也有義務阻止這種不負責任的經營牌照劃分。

  等到皮耶羅講完話，現場眾人在周金輝的帶領下紛紛鼓掌。

  “講的實在是太好了！”

  “是啊，簡直說到了我們的心裡去！”

  “澳門的博彩業屬於澳門的，誰也搶不走！”

  見眾人紛紛堅定立場，周金輝再次站起身，先是邀請皮耶羅先生坐下，然後笑眯眯地看向翹著二郎腿抽雪茄的顏雄，“現在，不知顏先生還有什麽要說的？”

  “他還能說什麽？他和他背後大佬都不是澳門人嘛，不是澳門人，就沒資格競拍賭牌咯！”

  “是啊，石志堅石先生是香港華人議員，又不是澳門議員，經營博彩業？冇資格的！”

  那幫站隊周金輝的人尾巴又翹了起來。

  就在眾人以為這次大局已定，已經拿捏住顏雄，把顏雄還有他背後石志堅吃的死死時，顏雄忽然彈彈雪茄開口道：“唔好意思，各位！邊個講石先生要親自競投牌照？”

  “呃——”眾人一愣，“什麽意思？”

  連周金輝也微微愕然，看向顏雄。

  在眾人聚焦中，顏雄再次慢慢站起身，先是咬著雪茄，整理了一下領帶，這才目光犀利地掃視一圈，最後目光從鬼佬皮耶羅身上，轉移到周金輝身上，這才開口說道：“石先生很忙的，你們知不知呀？還真以為你們澳門博彩業有多吸引人，連石先生都要親自出馬參投？我頂你個肺！”

  顏雄爆粗口，眾人被罵的面紅耳赤。

  連周金輝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顏先生，你這話是不是粗魯了些？”

  顏雄嘿嘿一笑，咬著雪茄在嘴裡轉動一圈：“唔好意思，我本來是差人嘛！差人都是很粗魯的！不像你們這些人，一個個衣冠楚楚，嘴裡念著英格雷是，還有葡萄牙語-——我學識淺薄，也隻懂一個法克魷！”

  “顏先生，請你適可而止！”周金輝怒了。

  顏雄這才聳聳肩，攤手道：“那麽騷瑞啦，我如果哪裡有講錯，還請大家見諒——不過有一點……”

  顏雄豎起手指：“我話已講到，你們以為石先生對澳門博彩虎視眈眈，實際上他根本沒看在眼裡，要不然今晚也不會要我代替他出馬！另外，你們講澳門博彩業只允許澳門人，澳門公司參拍，OK！石先生好尊重你們的，因此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打算以神話公司的名義與大家競爭——”

  “顏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神話公司不參加競投，邊個參加？”

  顏雄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當即顏雄看向周金輝，一臉笑意道：“唔好意思！同你一樣，我剛好也認識一個朋友，而這個朋友也剛好在澳門做生意，更巧的是他正好在外面，我可否邀請他進來講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