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同行
正午的一道豔陽,照在丹房內,暖烘烘的十分舒服。
丹爐裡發出鼓風的聲音,李漁熟稔地掌控著火候。
現在門中的丹藥,其實已經不缺了,但是李漁依舊每日裡煉丹。
因為煉丹對他來說,是一個深入認識五行之力相互作用的機會,對他修為增益很大。
也難怪林靈素天天蹲在丹房,當初李漁不懂,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一個胖大身影,一陣風似地竄了進來。
他摸了摸腦袋,看到李漁後,上前道:“李道長,灑家的兄弟、你門中的史大郎,說是到延安東路找他師父王進,到這個時候也沒回來。灑家這幾天掛念著他,飯都吃不下去,你這裡可有消息?”
他一邊說吃不下飯,然後滿嘴的酒氣,多少有些沒有說服力。
李漁手指一動,丹爐自開,迸出幾顆丹藥來,自行進了葫蘆。魯智深看得嘖嘖稱奇,開口討要道:“李漁兄弟,灑家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弟,你是知道的。他們都是潑皮出身,小時候沒機會修煉,你這丹藥.”
“拿去便是。”李漁隨口說道,魯智深的新相國寺打架很積極,一叫就來,當初殺西門慶,魯智深還是重要成員,武力擔當。
他們雖然說是叫個新相國寺,其實說白了,就是李漁和林靈素推出來的,為了扳倒大相國寺而臨時成立的。
李漁一向把新相國寺,看作是自己正經門的一個分支。魯智深和李俊、楊志、史進這些,沒有什麽區別。
他好整以暇地說道:“大師不必擔心,史進有書信到了,還沒來得及給大師送去。”
魯智深喜道:“有書信傳來,就是人沒事,信在哪呢?”
李漁轉頭說道:“五兒,去前門把史師叔的信拿來。”
一個道童從蒲團上利落地起身,不一會就帶著信回來,魯智深迫不及待地展開,讀罷之後有些傷感。
“原來史進兄弟已經找到了王教頭,留在老種經略相公處助戰,老種經略對灑家不薄,可惜前線用人之際,灑家卻幫不上忙。”
李漁心中一動,此時的老種能打誰?
還是西夏麽?
若是邊關有戰事,正經門可以幫幫場子,至少也能派幾個弟子去歷練歷練。
魯智深放下書信,說道:“唉,白跑一趟,掌教兄弟你吃了麽,一起吧?”
哪有到別人地盤,說一起吃的,這不就是來混麽?
李漁沒好氣地說道:“我們這個月齋戒,全不吃素。”
魯智深拍手道:“我來的時候,聞到了羊肉的味道,定時門中弟子不收規矩,正好我去幫你們吃了,免得破了戒。”
“這個就不麻煩大師了。”
“李漁兄弟,你這是怎麽了,你以前可不是這麽小氣的人。”
李漁歎了口氣,說道:“我這門中,來了一個吃乾飯的和尚,怎麽也趕不走。”
魯智深臉色一變,“不會是說灑家吧?”
“不光是你,又來了一個。”
魯智深笑道:“灑家去會會他,順便把他趕走。”
對付一個吃乾飯的,就得找另一個吃乾飯的去,因為他們是競爭關系。
李漁拿出小鏡子,準備看魯智深如何驅趕首行和尚。
他現在是真相把這個和尚趕走了,因為他發現,自己摸不透他的修為。
這是很可怕的,你看不清他的修為,就意味著他很有可能比你高幾個檔次。
畢竟李漁身上的太平清領書,是可以很輕易地看清一個人的經脈的,更別提李漁還替他渾身療傷了一次。
這樣一個人,天天在自己的宗門裡待著,時不時在自己眼前晃悠,怎麽想都覺得不保險。
很快,鏡子裡出線魯智深的身影,兩個道童朝著首行和尚一指,然後就走了。
魯智深走到樹下,看了一眼地上的樹葉,七八片被掃在一塊,風一卷又只剩下了一片。
而首行和尚,背靠著大樹,眼神空洞。
魯智深上前一聽,這廝竟然睜著眼睡著了,還在打鼾。
“喂,禿這和尚,你怎在這裡睡著了?”
“咦,道門中,怎地會出現和尚,莫非你是大相國寺的人?”
“哈哈,灑家是相國寺的,卻不是大相國寺的,而是新相國寺的。”
“新相國寺?”首行和尚搖頭道:“沒聽說過,不過我聞著你滿身酒味,想必你們這個新相國寺戒規不嚴呐。”
“灑家就是新相國寺的方丈,哪裡來的什麽狗屁戒規,不讓喝酒,就是要灑家的命。你說說,是酒戒要緊,還是殺戒要緊?”
首行和尚目光炯炯歐,看著魯智深,沒有回答他,而是笑道:“正經門裡藏龍臥虎,貧僧服了,這裡竟然又有一個帶佛光的。要我說,正宗佛門在正經門,不再靈山。”
他的笑聲,逐漸猖狂,而且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真的像是看到了什麽萬分有趣的事,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但是李漁和魯智深都是一頭霧水。
李漁嚇得差點把鏡子掉到地上,這禿驢真是什麽話都敢說,拚了命地給自己拉仇恨?
這個和尚瘋了?
癔症了?
關太久腦子不好使了?
他還在那笑,笑的酣暢淋漓,笑的莫名其妙。
魯智深摸了摸腦門,“算了,瘋子灑家惹不起,灑家什麽都不怕,就怕瘋子。”
他轉身就走,步子有些急促,還時不時回頭看看。李漁看在眼裡,心中頓時明了。
魯智深看上去粗枝大葉,其實心細如發,他八成是看出來了,這個首行和尚不好惹。
不然以他的性子,在他跟前沒來由亂笑,至少一頓打是免不了的。
魯智深連羊肉也不惦記了,直接走下了山門,回到寺裡。
能讓魯智深認慫的,這是第一個,李漁長舒一口氣,鏡子裡的和尚,又回到了樹下。
他盤膝坐下,打坐的時候,和普通和尚不太一樣,雙眼睜開,直視前方,眼神凌厲。
他的手掌,一個朝前,一個朝上,擺出一個怪異的姿勢。
這個姿勢,乍一看有些不倫不類,但是看得久了,好像有魔力一般,讓人挪不開眼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