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特乾
正經門,正經湖畔。
亭子裡擺著一個醜陋普通的泥人,李漁圍著它轉了好幾圈。
“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
李漁默念著這句俚語,看著眼前醜陋的泥人,暗暗搖頭。
以他五行靈力之強,也試探不出這玩意有什麽獨到之處,完全就是普通泥沙堆積,形成的一塊比石頭還硬的泥。
“有沒有這麽一種可能,就是說當初韓山童等人,隨口一說,為的是蠱惑人心?”李漁說道。
劉伯溫搖頭道:“絕非如此。”
劉伯溫語氣堅定,說道:“若是你見過它出世時候的模樣,便不會這麽想了。”
“什麽模樣?”
劉伯溫眼神迷離,帶著無盡的唏噓,回憶起當時的壯闊場景。
“黃河之水為之倒流,大地震顫,雷雲密布,手臂粗的紫雷環繞著它,綿延萬裡的河道因之決堤,死傷何止千萬。”劉伯溫歎了口氣說道:“任何一場戰鬥,都不如它殺傷的人多。這個泥人出世,讓黃河改道九次,淹沒的城池可以組成一個小國家。”
“那這是不祥之物啊。”李漁趕緊朝後退了一步。
劉伯溫撫摸著泥人,說道:“古老相傳,人之初有三隻眼,頭頂那隻被叫做天眼。若是有人開了天眼,就可以穿透凡塵俗世的黑暗和迷霧,看到至高無上的神祇。便能知道人的本源,以及宿命,通曉過去未來。”
“那二郎神楊戩不是無敵了?”李漁頗為不信。
劉伯溫說道:“必須得是和這個泥人一樣,頭頂開眼才是天眼。額頭的最多是一種神通,已經是很難得了。”
李漁笑道:“請恕晚輩見識短淺,修為不夠,並不能參破這個泥人的內涵。”
他覺得劉伯溫有些魔怔了,可能是幾十年對著一個泥人,產生了錯覺。
一塊石頭,沒有生命,沒有思考,在正經門的教義中,就是一個死物。
正經門講究專注自我,對死物一向不怎麽看重。
“掌教,宋公明回來了。”
一個道童,在正勁湖畔,大聲喊道。
李漁心中一動,終於回來了,馬上就是要清洗鬼市。
他朝著劉伯溫一抱拳,道:“先生,有老友回歸,晚輩要去迎接一番。”
“請便。”
李漁身形一動,離開了亭子,只剩下劉伯溫和他的泥人。
劉伯溫看著泥人,眼色複雜,許久之後,才把它收了起來。
“天的盡頭,到底是什麽?好像看一眼呐”
——
“公明哥哥。”
李漁遠遠地迎了出去,宋江面帶悲戚,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為何悶悶不樂?”
他身後的李逵大聲道:“晁蓋死了,讓俺哥哥傷心不止。”
李漁說道:“晁天王義氣千秋,竟被曾頭市所害,真叫人痛心。”
宋江聽了這話,又忍不住落淚,李漁趕緊道:“我讓黃信擺下了酒宴,諸位請隨我來。”
在正經門山門下面,一群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雖然其他人也都很悲痛,但是他們是些粗野的漢子,很多人喝幾碗酒就都忘了。畢竟生死而已,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根本就不怎麽在意。
這些暴躁老哥,不光是不拿別人的命當回事,狠起來自己的命也不怎麽在乎。
李漁看出,晁蓋死了,宋江是真的很難過,尤其是說起來的時候,每次眼眶都濕潤泛紅。
很難現象,這群煞星的頭兒,是個感情如此細膩的人。
他掏出小冊子,看著密密麻麻的紅點,忍不住就笑出聲來。
這些貨放到鬼市,組成有組織的街溜子,每天不乾別的,就是撩閑打仗,尋隙滋事。
先把鬼市搞亂,讓幕後的人冒出頭來,然後由自己和左慈、白毛、赤壁施行斬首行動。
到最後,用雷霆手段,破開所有鬼市入口,禁軍結隊進入,掃清這個烏煙瘴氣的地下王朝。
其實鬼市的存在,對李漁來說,是利大於弊的。
因為他可以很方便的從地下,買到他所需要的東西,鬼市幾乎什麽都能買到。
但是對於那些被迫害的,被殺戮販賣的,被迫害為奴的人來說,鬼市就是一個地獄。
在六朝最繁華的都市下面,就是六朝最邪惡黑暗的鬼市。
李漁告罪一聲,起身離開,眾人哄鬧著也不管他。
李漁踱步來到後山,走進地道,白毛正趴著小憩。左慈也在打坐,只有赤壁,在那清點自己的收藏。
她喜滋滋地摸著自己的寶貝,笑的像是一個招財貓一樣,十足的財迷樣。
李漁一進來,她就如縫大敵,把所有東西都收了起來。
“不至於吧,我又不會搶你的。”
“不怕賊搶,就怕賊惦記。”赤壁笑眯眯地說道。
她在李漁手上可吃過虧,巫神殿的寶貝被他搶去一大半。
“喂,都醒醒。”
左慈沒有睜眼,說道:“梁山的人來了,就趕緊讓他們進去吧,六朝還有很多地方值得去探索,鬼市已經耽擱太長時間了。”
“你已經打探好下一站了?”李漁饒有興趣,說道:“能不能算我一個?”
“不能。”
“老雜毛,話別說的這麽死,或許咱們就用的上這小子呢。”白毛笑嘻嘻地說道:“鬼市雖大,凶險卻不如茂陵的萬分之一,我們幾個大不了就是跑路,倒是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可要上點心才是。”
赤壁在空中轉了一圈,飄到李漁後背,說道:“鬼市,鬼市,聽名字就知道是我的,我可是獨角鬼王。”
“我還鬼聖呢。”李漁沒好氣地說道:“說好平分,就是平分,你們一個個都是孤家寡人,要這麽多東西其實沒用。我就不一樣了,偌大一個正經門需要我照顧,每一個弟子都嗷嗷待哺,窮的連人手一個法寶都做不到。”
“打住,平分就很好,別在改了。”白毛及時說道:“我覺得咱們應該看好老雜毛,免得他卷了東西跑路。”
左慈跑的太快了,白毛的擔心完全有道理。
左慈呲著牙笑道:“都合作這麽多次了,這點信任都沒有,我看就別幹了。”
李漁一伸手,道:“不乾?我準備這麽久,就像是進了洞房褲子都脫了,你跟我說不乾?今晚就乾!而且要大乾特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