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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六朝傳道》第446章 初心
  第446章 初心
  鬼市毀了,但是還沒有完全毀。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地方太大了,牽涉的李漁也太廣了。

  經過調查,鬼市內果然有很多大宋豪強的參與,是他們的聚寶盆。

  李漁選擇除惡務盡,把這些豪強的人殺光,沒收所有的店鋪財產。

  反正大宋已經夠亂了,現在手裡就是百十萬禁軍還有汴梁這個城池,所謂虱子多了不癢癢。

  而且你用懷柔的手段,別人未必領情,反倒覺得你軟弱可欺,這個時候肯定會擁兵自重。

  嶽飛深以為然,配合李漁清繳鬼市,左慈他們耗費十幾天研究出的地圖,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這場清繳持續了一個月,還沒有徹底把鬼市掃乾淨,李漁直接發動汴梁禁軍,開始把鬼市填築。

  汴梁的地底,不需要一個城下之城,因為汴河本就是四通八達,水系縱橫,若是有人施法,將汴梁給淹了都不稀奇。

  為了填住鬼市,李漁一口氣指使人拆了趙佶時候修建的十幾個園林,然後把其中的木材製作弓箭、鐵器製作兵刃盔甲,各種珍禽異獸對外拍賣,賺了不少錢。

  就在他忙裡忙外的時候,汴梁的一處宅子內,氣氛有些悲壯。

  “頭兒,你這次去,什麽時候能回來?”

  時遷笑著環視一圈,說道:“運氣好過些日子就回來,和你們一道吃酒,運氣不好弟兄們就各自散了,潛回大唐吧。”

  房中八個人,都是六扇門的精英,能在六扇門混成精英,每一個都有過人之處。

  但是此刻,他們都對這個長官敬重不已,他為了大唐,竟然肯去清溪洞臥底。

  清溪洞在外界傳的十分邪乎,簡直遍地是毒蟲,明教中更是全員惡人。

  這是因為大宋和東吳幾次戰敗,在清溪洞吃了虧,幾十萬人撤出來,當然不會說一句好話。

  其實清溪洞雖然毒蟲遍地,但是明教卻有辦法不受其害,甚至還能利用它們殺傷敵人。

  而明教的人雖然對外狠,其實內部頗為團結友愛,上至方臘下到普通信徒,都受教義影響,很講義氣。

  時遷當然不知道這些,他朝後揮了揮手,邁步走出大門。

  緊了緊腰帶,時遷最後朝著正經門方向看了一眼,便毅然轉頭離開。

  他沒有告訴師父,因為他知道,以李漁的性格,八成不同意他前往。

  “我時遷前半生都在偷,如同陰溝老鼠,人人喊打,是師父教我本事,讓我不用再靠偷盜過活,我便為師父再偷一回。”
——
  正經門裡,李漁盤膝而坐。

  這幾天和鬼市糾纏,讓他身心俱疲,一有空就跑來煉丹房,以煉丹作為休息的手段。

  煉丹房內的道童們,很久沒見掌教了,本來都嘰嘰喳喳聊天,一看他進來全都安靜下來。

  李漁沒精力管他們,落座之後,開始煉丹。

  他每次煉丹,都能很快全身心投入進去,這實在是一個很好的休息方法。

  當初林靈素在神霄宮整天煉丹,李漁還表示不理解,現在終於明白了他的快樂。

  就在他的第一爐凝碧丹要出爐的時候,香菱快步走了進來,說道:“師父,有人用飛鶴傳書,送到了你的小樓。”

  李漁接過來一看,笑道:“是你師哥。”

  他展開信,一看頓時嚇了一跳,時遷又去做臥底了,這次是被大唐派去清溪洞臥底。

  李漁眉頭一皺,暗道:他怎麽不通知我就去了,這件事未必沒有轉圜的余地,我只需放出一個煙霧彈,就能讓大唐收回成命,繼續讓時遷在汴梁監視自己。

  他在汴梁,竟然不和自己商量就做出了決定,這完全不符合時遷的行事風格。

  李漁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心底有些緊張,自己的大徒弟不會是被人脅迫了吧。

  李漁長舒一口氣,捏了一個紙鶴,對著他低語幾聲,然後伸手吹了口氣。

  紙鶴振翅而去,往南邊飛去。

  這紙鶴是給朱武的,讓他在江南道最好是提前攔住時遷,然後問清楚緣由。

  實在不行,就接他回正經門安心修煉,不讓他繼續在大唐扮演雙面間諜了。

  香菱在一旁看李漁表情凝重,歪著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師父,沒事吧?”

  李漁心裡很掛念,但是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事。”

  “哦。”

  李漁看著憨憨的香菱,笑道:“你最近有沒有長進?”

  香菱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有的。”

  “哦?”李漁一下精神了些,坐直了身子,問道:“都有什麽長進,讓師父看看。”

  香菱低著頭道:“師父在後山種的竹子,以前能砍三次,現在能砍五次了。”

  那黑竹是李漁用木靈之力凝聚的,砍斷之後很快就會重生,為的是鍛煉香菱的體魄。

  看來她也算是用功了,這麽短的時間,就能砍斷五根。

  李漁點頭道:“不錯,這凝碧丹你拿去,跟你的幾個師兄弟、師姐妹分一分,將來遇水可以避水,潛入海底都沒事。”

  香菱抱著葫蘆,對著李漁微微一彎腰,然後就走了出去。

  李漁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長長歎了口氣,時遷到底是怎麽回事?

  香菱走出煉丹爐之後,首先想到的就是寶釵,她們兩個關系很好,寶釵又時常照顧她。

  李漁不在的時候,寶釵只要有了什麽領悟,都會率先與香菱分享。

  她拿著葫蘆,走到寶釵的院子,翹著腳在窗戶上看了看。

  “鬼鬼祟祟,看什麽呢。”寶釵笑著說道。

  香菱笑吟吟地進來,說道:“師父剛煉的凝碧丹,讓我給你拿來,吃了之後便不怕水了。”

  寶釵喜上眉梢,兩頰微微一紅,從葫蘆取出一粒。

  兩個人看了半天,只見丹藥裡好像有水波蕩漾,香菱不由得稱奇道:“好厲害。”

  “你吃了麽?”寶釵問道。

  “還沒呢。”

  寶釵把丹藥放到香菱嘴邊,自己又拈了一個,小姐妹兩個一起吞了。

  這丹藥入口即化,然後渾身有一股奇妙的感覺,酥融暖暖,十分熨帖。

  寶釵服用了之後,馬上叫香菱和她一道,打坐消化,引導那股靈力遍布四肢百骸。

  等到她們完全吸收了,寶釵說道:“他讓你送給師姐妹,師兄弟,你怎麽隻給我一個,仔細他又該訓你了”

  香菱趕緊站起身來,問道:“你不陪我去麽?”

  “他是讓你去送的,又沒說讓我去,我要是去了,倒顯得借他的東西來要情分似的,別人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不痛快。”

  香菱笑道:“就你想的多,我就不信還有這種人。”

  說完她就抱著葫蘆,往各個院子裡去。

  秦可卿和瓊英又在磨胭脂,香菱進來之後,被兩個人按住,塗得花枝招展,才笑著放她離開。

  香菱偷偷照了照鏡子,心裡竟然有一絲喜悅,但是她板著臉道:“下次有這種事,再不給你們了。”

  瓊英吃吃地笑道:“誰稀罕你給,我自己去要。”

  香菱朝著她們做了個鬼臉,繼續往前走,給張三豐送了一顆。

  張三豐笑著收下了,但是他沒有服用,因為這東西對他已經沒啥用處了。

  以張三豐的修為,上天入海,如同探囊取物。

  “師弟,師父昨兒個教我的法術,我還有個地方不懂,一會可以來請教你麽?”香菱怯生生地問道。

  張三豐疑惑道:“你怎麽不去問師父?”

  “我怕他凶我。”

  張三豐忍俊不禁,道:“你問吧。”

  “一會的,我先把丹藥送完。”

  張三豐好心提醒道:“潘姑娘那裡就不用去了,這枚丹藥她用不上。”

  “哦。”

  香菱走在路上,抱著一個葫蘆,最後來到了林黛玉的院子。

  她推門進去,林黛玉手裡握著兩個斧頭,正在修煉。

  看到香菱進來,小黛玉臉一紅,趕緊把法寶收了起來。

  “黛玉,我師父讓給你們送凝碧丹來了。”

  黛玉喜滋滋上前,看到葫蘆早就打開了,不禁眼睛一動,問道:“是大家都有,還是專門給我的。”

  “大家都有。”香菱是個實誠人,說道:“別人都拿了,你快些也吃一粒,師父說吃完可以避水。”

  “我就知道,不是人家挑剩下的,也輪不到我。”

  香菱愣住了,說道:“誰讓你住的遠了。”

  “院子也是一樣,別人挑剩下的,才輪到我來住!”

  “誰讓你來的晚呢。”

  林黛玉被這個呆萌嬌憨的香菱氣笑了,本來還嘟著嘴,這時候又上來和香菱打鬧。
——
  汴梁,皇城。

  劉伯溫正在講治國之道,薛寶琴聽得津津有味,趙福金聽得昏昏欲睡。

  劉伯溫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五十年前,有一場曠世大戰,不可一世的漢王朝就此分崩離析。你們可知道,以漢之強,為何頃刻之間覆亡。”

  薛寶琴說道:“因為董卓,他倒行逆施,大逆不道。”

  劉伯溫笑道:“董卓不過是西涼一武將,他哪有這個本事。”

  “因為十常侍,他們禍亂朝堂,打壓忠良,是最壞的人。”

  劉伯溫搖頭道:“大漢之敗,不在朝臣,不在武將,在皇帝!”

  說道皇帝兩個字的時候,劉伯溫加重了語氣,福金一下被嚇醒了,她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津,道:“皇帝怎麽了?”

  “任何一個王朝的覆滅,責任都在皇帝,因為皇帝口含天憲,手握王爵,若是勵精圖治,朝野豈會滿是董卓十常侍之流。”

  “先生說的對,朕一定勵精圖治。”

  “在夢裡麽?”劉伯溫沒好氣地問道。

  趙福金也不著惱,她嘿嘿一笑,說道:“夢裡想好了,在付諸行動。”

  劉伯溫繼續說道:“皇帝,是人族之主,手握億兆生靈,乃是四海之尊。若是稍有心術不正,則會有無數人因之受害,反之則功德無量。大唐李世民有一句話,當作為所有帝王的警鍾: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趙福金使勁點了點頭,說道:“朕一定當個好皇帝。”

  劉伯溫笑著搖了搖頭,不置可否,他見識過很好的皇帝,也見識過極差的皇帝。

  幾十年前,英雄輩出、各逞奇能的央土大戰爆發時,他風華正茂,在其中叱吒風雲。

  後來天下英雄在巨鹿斬五爪金龍,大漢正式滅亡,六朝並立的格局形成。

  象征著大漢皇權的龍族,地位也不再那麽尊崇,龍族沒落之後,人族也漸漸地像神佛低頭了。

  如今的六朝,百姓臣子對皇帝的尊崇,慢慢被神佛超越取代,讓劉伯溫十分痛心。

  他心裡未嘗不想教出一個千古一帝來,但是眼前的小女娃.還是算了吧。

  牝雞司晨,怎麽可能會是好事。而且這女皇帝,怎麽看都不像是個靠譜的皇帝,頗有乃父之風。

  他看著宮外,說道:“正經門的掌教李漁,正在和嶽飛一道,徹底搗毀鬼市,把汴梁的地下填滿,這是一個極有魄力的舉動。”

  劉伯溫點頭道:“我佩服他,或許這件事由我來決斷,我沒有他果決。”

  趙福金一聽有人誇李漁,比誇她自己還高興,趕緊道:“沒錯,李漁哥哥最厲害了。”

  鬼市牽涉的利益面太廣了,一般的政客會去想平衡各方勢力,努力得罪最少的人,避開一些無法觸碰的權貴。

  但是李漁不一樣,他直接快刀斬亂麻,不問背景不論來路,直接就是一刀切。

  這種看似莽撞的做法,實際上是最好手段,可是這種銳氣,不是每個人都具備的。

  劉伯溫不禁想起了一個人,曾經他也是這麽果決,把所有貪官全部處死,不留一點余地。

  自己曾經勸過他,但是他的眼神堅毅,目光如炬,心硬如鐵。

  不管是曾經並肩作戰的生死弟兄,還是立下赫赫功勞的勳戚權貴,只要想騎到百姓頭上盤剝吸髓,他就會揮下自己的屠刀。

  不管文人如何詆毀,不論官員如何反對,都改變不了他的作風。

  幾十年的風雨過去,當初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回顧這幾十年的變化,再去看六朝的狀況,劉伯溫心底已經改變了初衷。

  他,才是對的。

   有點事耽擱了,不好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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