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論帝
李漁毀掉石柱之後,馬上升騰入空,開始尋找暗算他的人。
當初他學道剛剛會禦空,在回汴梁的路上,被癩頭和尚伏擊,結果極限翻盤。
當時李漁還沒有多少江湖經驗,沒有及時尋找對手,所以讓癩頭和尚跑了,如今再次被伏擊,他已經身經百戰。
果然,在李漁強大的神識覆蓋下,很快就發現了可疑的目標。
李漁化為白鶴,身形極快,幾乎是瞬間到了中年人身邊。
眼前的人驚得渾身一顫,他沒有想到李漁會這麽快。
幾乎是一瞬間,就被殺到了自己跟前,他本想隱匿氣息躲藏起來。
“你是何人,竟敢暗算我!”
李漁也在打量著他,能擺出剛剛那八根石柱的,絕對不會是無名之輩。
他心中也稍微有些底氣,這八根石柱,怎麽看都像是對方最大的底牌。
中年人見無法躲避,一甩袖子,滿臉威嚴,大聲呵斥道:“大膽,竟敢跟本仙君如此說話!”
“事到臨頭你還嘴硬是吧!”李漁也不管他實力如何,先放一句狠話,反正他的名聲現在也是凶惡的很。
“讓你見識一下神仙和凡人的差距!”
李漁笑著回道:“怎麽伱們這些天庭下來的,總想著讓我感受仙凡差距,那真武大帝是這樣,五方神是這樣,四大天王是這樣,你還是這樣”
“我真的已經感覺到差距了,你們確實不怎麽樣。”
李漁的話,讓中年人大怒,但是他又想起了李漁的惡名。
這個凡人恐怕真的不好對付,最近幾年,在天庭一直有他的傳言。
幾乎每一個經常下凡的神仙,都遭了他的毒手。
其實天庭派下凡間的名額十分搶手,因為天庭的眾神需要的是眾生的信仰念力。
而越是經常下凡,就越有可能被凡人膜拜,修建道場、神廟。
即使你在凡間什麽好事都沒做,甚至殺了不少人,但是只要你展現了自己的力量,就會收獲狂熱的信徒。
這個凡間崇拜的是力量,他們並不是很崇拜德行。
放眼凡間,神農氏有幾座廟?燧人氏有幾個觀?伏羲的雕像有幾座?
再看看大雄寶殿有多少?
諸佛雕像有多少?
那神農氏對凡人如此大恩,他的神像恐怕還不如佛門一個小菩薩多。
直到李漁的出現。
這個給自己取了道號叫正經的不正經道士,剛剛修煉,就敢殺窺基。
他好像生了潑天的一顆膽子,天庭派下的石人他敢殺,真武大帝他也敢殺。
這已經不是普通凡人了。
中年人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有些絕望,他知道對方連自己的石柱都毀掉了,自己已經是必敗的局面。
在他的惡名上,恐怕又要增添一筆了,中年人很懊惱為什麽是自己。
自己為什麽要貪圖那賞賜,來觸這個道士的霉頭。
可是即便如此,中年人也知道,再給自己一萬次機會,那時候自己還是會選擇來。
他對石柱的法陣太自信了,根本不會相信有凡人能威脅到他的性命。
在他看來,正經道士李漁是個大好人,他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就是為了讓自己殺了他領賞。
李漁舉起手指,冷聲道:“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什麽毛神,最好是報上名來!”
對面沒有說話,手中祭出一杆長槍。
竟然是個武將出身,李漁也不再說話,手上暗暗聚勁,直接一記九陽神功轟了過去。
出乎李漁意料,對面出奇的弱,竟然被直接轟殺了。
看來自己想的沒有錯,八根石柱是他的殺招,也是唯一殺招。
這種神大多是封神榜上的成員,當年不知道怎麽混了點功勞,便上到了天庭。
李漁搜查了一下他的遺物,發現有一個笏牌,上寫著:雷部二十四位催雲助雨護法天君畢天君環
李漁搖了搖頭,將這牌子一扔,繼續趕路。
他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也沒有在意,乾脆放開氣息,全力加速。
經過高老莊,獲得了天蓬的情報,李漁已經確定,天庭沒有什麽可怕的。
唯一可怕的,其實是玉帝,以及他的法則之力。
目前自己沒有任何對付法則的能力,只能是等待張三豐回來。
但是玉帝肯定不會親自下凡來殺人,即使他豁得出去,也得考慮會不會被圍毆。
畢竟就算你有一把加特林,站在十萬冷兵器的軍士中間,也活不過十幾秒。
法則武器固然可怕,但是打仗比拚的,從來不是武器!
很快,李漁就飛回到汴梁,這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有一大群弟子和兩個徒弟沒有帶回來。
李漁吩咐朱武去接回他們,然後自己來到皇城。
趙福金果然已經吸收了地脈之靈,她看上去整個人仙姿綽約,光彩照人。
見到李漁之後,趙福金很開心,得意洋洋地朝著李漁挑了挑下巴。
那俏顔驕傲的模樣十分可愛,好像再問李漁自己厲不厲害。
李漁朝她豎了個大拇指,這十分俗的動作,引得薛寶琴捂嘴偷笑。
李漁朝她看來,薛寶琴紅著臉不再笑,上前說道:“劉先生幫陛下把地脈之靈吸收了。”
李漁趕緊問道:“有什麽感覺?”
他一直很想知道,但是面對其他幾個帝王,他不好意思開口問。
趙福金茫然搖頭道:“沒有啊,和以前差不多。”
李漁微微皺眉,這怎麽可能?
薛寶琴輕咳一聲,小聲道:“劉先生說,可能是陛下粗枝大葉,沒去好好感受。”
李漁點了點頭,十分同意劉伯溫的分析,別看趙福金皮嬌肉嫩,溜光水滑,其實卻是個厚土決大圓滿選手。
這樣的人,是很皮實的,一些感覺在別人身上很強烈,在她這可能都沒啥感覺。
她的經脈,漫說是吸收六分之一的地脈,可能跟上古的三皇五帝一樣全吸收了也能撐過去。
別看潘金蓮也是單水靈根,修為根本沒法和這位女皇比,說到底還是天賦的事。
要知道潘金蓮不光自己練,還有李漁的青木訣射給她的,加起來都無法和趙福金相提並論。
“喂!”趙福金不滿地嘟嘴道:“說什麽呢,這可是當著朕的面,就敢譏諷皇帝,朕看你是屁股癢了。”
這小丫頭跟著林黛玉她們玩久了,也不是以前那個軟萌的可愛小帝姬了,變得有些不太正經。
薛寶琴沒有理她,而是繼續和李漁說道:“劉先生說,道長回來了,請您去一趟,他有些事要和道長商議。”
李漁點了點頭,給她們留下幾顆丹藥,還有些從茂陵拿的法寶,便匆匆離開。
劉伯溫住在皇宮的外皇城內,周圍就是六部衙門,在戰時他一直負責統籌後勤補給。
這個活當年可不是他擅長的,當年在朱重八的創業隊伍裡,李善長是最擅長搞這些的,所以他的功勞也最大,官也做的最大。
但即便是不太精通此道的劉伯溫,照樣能處理地井井有條,可見重八團隊當時的人才厚度。
此時的劉伯溫在自己的小院內躺椅上,身邊擺著一個羽扇,旁邊的桌上三足鎏金雕鶴的香爐,散發著淡淡的沉香味道。
輕煙蟬鳴,柳蔭微風,老家夥逍遙自在,好似一個老神仙。
聽到腳步聲,他的耳朵一動,已經知道是李漁來了。
“啥事?”
李漁開門見山,沒有半句廢話。
這種性格開始的時候讓劉伯溫很不適應,但是習慣之後,卻覺得特別好。
人的時光都很寶貴,過去之後再也回不來,即使你有無盡的壽命,也難以回到上一刻。
像李漁這樣,不浪費大家時間,越想越覺得妥帖。
所以劉伯溫也變得和李漁一眼說話精簡,“地脈之靈的事。”
“哦?”
劉伯溫坐直了身子,說道:“人皇印一分為六,便有六個帝王,吸收這地脈之靈。當年大漢覆亡,六位雄主在巨鹿斬金龍,瓜分大印也瓜分了天下。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切好巧,巧的讓人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安排好的。”
李漁笑著說道:“還顧得上這些麽,即使安排好的又怎樣,開弓沒有回頭的箭,說什麽也要上了。”
劉伯溫攆了一下手指,前幾年還有些褶子的蒼老面容,變得十分年輕,依稀可見當年的風采,他慢慢說道:“就怕被人利用,不知道他的目的,怎麽好安心接受他的安排。”
“時勢造英雄,有時候英雄也可以造時勢,只要我們每一步都掂量一下,沒有大的錯誤,不會南轅北轍,就不用畏手畏腳,疑神疑鬼。”
李漁指著院子裡的小路說道:“即便是敵人,順路的時候,也大可以攜手並肩前進。只要記住目標是終點,就可以了。”
“老朽我活了這麽久,還沒有你一個小道看的清啊。”劉伯溫笑道:“不瞞你說,我可是愁的幾天沒睡著覺了。”
李漁心中暗道,情有可原。
很早之前,他就發現劉伯溫這個人,看似散漫,好像什麽事都不會放在心上,但是他其實是一個很敏感的人。
面對石人,還有那句:莫道石人一隻眼,他可以把自己關在暗室幾十年,屬實是有些上頭的人。
劉伯溫被李漁說服了之後,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又好了一些。
他現在真的覺得,有一點當年追隨太祖創業時候的感覺了,每天都有新的挑戰,但是大家沒有一個怕的。
強敵十分恐怕,但是同伴都有必勝信念,這是一種很能讓人振奮的狀態。
“陛下她修為高深,經脈強韌,所以吸收地脈毫不費力。其他帝王全靠你幫忙,他們怎麽樣?”
李漁點頭道:“唐皇帝李世民在無意中開啟地脈入體,但是其人膽大心細,沒有慌亂,馬上開始吸收。他幾次經脈碎裂,卻咬著牙堅持了下來,不得不說意志之強,世間少有。”
劉伯溫點頭道:“大唐有如此皇帝,真乃唐人之福。”
即便是被奪權的李淵,在他最後的時光裡,依然是為自己的這個兒子自豪的。
這是什麽樣的劇本?
究竟是得優秀到什麽地步,才能讓一個被親兒子奪權的老皇帝,拋開成見和仇恨去認同這個不孝子。
劉伯溫又不吝惜讚美之詞地說了李世民一通。
“也虧得是道長在長安,不然唐皇帝還是危矣。”
李漁笑了一下,以大唐欽天監的班底,他們可能不會在地脈覺醒的時候,讓皇帝拿著大印到處跑。
只有一種可能,他們知道這件事得靠李漁,所以就乾脆沒說。
等皇帝下決心,可能還要有猶豫啊,後悔啊,害怕啊之類的情緒,甚至有不敢上的可能。
但是無意中直接開啟,就像是不小心來了一個破釜沉中,不管是什麽難關,都得打起精神往前衝了。
“曹劉呢?”
李漁笑道:“蜀皇帝劉備沒有要我幫忙,諸葛武侯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幫他成功吸收了,好像看那意思,還很輕松就完成了。”
劉伯溫點了點頭,“即使沒有這件事,蜀皇帝也不會害怕,他早年飄零半生,幾番起落,心志堅定如鐵,這點考驗難不倒他。”
李漁還是很了解劉備的,在六朝帝王中,劉備和他的關系十分要好。
他知道劉伯溫這些話是對的,劉備的意志力,恐怕比李世民還要強。
“曹操那裡就很正常,他也是咬著牙堅持下來的,不過事成之後,魏皇帝有些忘形,他縱情聲樂,遊獵騎馬去了。”
“你這年輕人,不懂老人的心思啊。”劉伯溫自嘲道:“恐怕魏皇帝憋了很久了,以前是身體不允許了,現在他擁有了地脈之力,肯定要馬上重溫少年舊夢了。”
兩人哈哈大笑,不自覺地一起遺忘了一個人——權哥。
至於朱標,是李漁親自救活的,早就吸收過一次地脈之靈了。
想到這裡,李漁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看向劉伯溫,問道:“地脈之靈,如今才覺醒,當初明太祖是如何取得的,還留存了下來,給他兒子用上了!”
劉伯溫的眼神,逐漸模糊,他歎了口氣,說道:“那就得說說太祖皇帝的一段舊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