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劍內蘊含的金靈之力,已經超過了李漁的承受極限,但是他的青木訣和水字訣,又保證了他可以越級使用銳金訣的能力。
於是再次化身為劍的李漁,這一次比上次的威勢,增加了百倍不止。
天地之間,湧現出一個巨大的金色旋渦。
所有人都忍不住抬頭觀望,天好像是被捅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在這個金色旋渦的中心,是一塊絕對黑暗的小洞,洞口只有拳頭大小。
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那不是黑色,而是因為蘊含的靈力太強,所以常人根本無法窺視。
實際上,在那個洞口處,正是濃鬱到極致的金靈之力。
天地五行,每一個都是這個世界的本源基礎。
由此產生了山川河流,萬物萬族,若是能掬來使用,凝聚這種靈力的叫做法寶,使用這種靈力的手段叫做道術。
銳金訣是頂級道術,誅仙劍是絕品法寶。
此時兩者結合,爆發出湮滅天地萬物的力量,讓人生不出一點反抗之心來。
李漁自己承受著巨大的反噬力,因為誅仙劍的戾氣,簡直是曠古絕今,它要把所有在它眼前的東西斬碎。
而李漁則相當於鑽到了誅仙劍中。
這把劍,根本不會認主,它就是殺戮和戾氣的究極形態。
賈寶玉在這個時候,終於變了臉色,他沒有算到誅仙劍。
他手中若是有二十顆定海珠,以他的閱歷和道術,是不需要害怕誅仙劍的。
可是他手中只有十二顆,面對著誅仙劍湮滅的力量,賈寶玉終於開始後撤。
他這一動,在他身邊的結界頓時消散,這也是他一直不肯動彈的原因。
結界消散之後,賈寶玉丟出一個東西來,朝著李漁襲來。
李漁一劍刺穿之後,才發現是剛剛的太廟至極天尊。
堂堂的十方天尊,被賈寶玉當成了炮灰,趁著這短暫的時間,賈寶玉手指一動,在空中畫了一個圓,然後一頭鑽了進去。
他的身形就這樣憑空消失,天空沒有任何的痕跡。
李漁從誅仙中出來,噗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趕緊治療自己的經脈。
誅仙劍對他的反噬太大,若不是賈寶玉走的早,他自己都有可能先把自己殺了。
“這廝也會?老左頭,你該不會是燃燈的徒弟吧?”
白毛眼神巡視著周圍,沉聲道:“他沒有走,只是把這一方空間折疊了而已。此時他可能就在你站在的地方,和你重合著呢。”
李漁覺得混身毛毛的,哪裡都不得勁了起來。
“還有這種道術?”
“不然你以為封神的時候,他為什麽遇到危險後每次都能逃出來。”
李漁暗罵這王八蛋會這麽多厲害的道術,還要去鬼迷心竅地學苯教的邪法,難道他對屍體、白骨、血液有什麽偏好?
不過看剛才那場紅雨,李漁心中也大概明白了他的選擇,因為苯教的道術,是有機會滅世的。
正統道術,你再厲害,也殺不完全部的人。
但是他的這一手讓屍體變成喪屍,然後自相殘殺的手段,真的有可能會導致世界末日。
這還是自己見識過的道術,說不定在他們的苯教的秘法中,還有更厲害更邪祟的。
落地之後,李勣臉色很不好看,他的兵馬這一次損失慘重,完全不在大唐能承受的范圍內。
在出征時候,其實李勣是非常自信的,鐵木真在他眼中,是一個很強的對手,但是對自己構不成威脅。
他對自己和手下將士,還有背後的大唐朝廷,都有很強的自信心。
如今打成這個樣子,回到長安之後都不好交差!
“將軍,沒有想到賈寶玉來了。”李漁寬慰道:“不過好在及時製止了他的邪法,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李勣點頭道:“這次多虧了道長,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邪術,我回去之後一定上報陛下,必追殺此人。”
他今天施展出這樣的手段,很快就會傳遍天下,估計六朝都會暗中派人追殺他。
六朝除了大宋外,其他五國的情報機構都不是吃素的,賈寶玉想要繼續在六朝活動,估計是很難了。
他最好是選擇一個荒郊野外的洞天福地,自己好好修煉,剛才他強行終止了自己的道術,在那一瞬間李漁已經感受到了,他也受了很強的反噬。
“此人有空間折疊術,不好逮啊!”李漁歎了口氣,面帶憂色地說道。
李勣看向遠處,說道:“蒙古人收兵之後,我看段時間不會再來進攻,我等也需要一些時日恢復元氣。趁此機會,我正好將此間之事,上報陛下,由陛下定奪。”
這時候李白湊了上來,他一點都看不出凝重,跟在場的人完全是兩個狀態。
只見他興奮地走到李漁身邊,開口問道:“師父,你方才化身為劍那一招,是什麽名堂!”
“銳金訣,想學啊,我教你。”
李白連連點頭。
張三豐笑道:“太白師弟學的是劍修,輔修銳金訣確實不錯,只要了解劍,才能用好劍。”
李漁手掌一翻,拿出一個竹簡來,還有一根枯藤,放到李白手裡說道:“你回去好生參悟,若是能悟出點什麽來,就是你與這功法有緣。”
這是他從大相國寺的湖底尋到了銳金訣,李漁早就看過,李白的金靈慧根有,但是並不十分突出。
李漁也就沒打算讓他在銳金訣上有什麽大的作為,而是把他交給了呂洞賓,學習劍法。
劍修若是能渡劫成為劍仙,在打鬥上是比同境界其他修士要厲害不少的。
李白如獲至寶,趕緊收了起來,抱拳作揖道:“謝師父!”
李漁也轉過身,隨著李勣的目光看向遠處,神情若有所思。
賈寶玉跑了,這在他的預料當中,要是賈寶玉這麽好殺,就不可能是燃燈轉世了。
事實上,這一次本該是自己逃跑,他才是贏家。
幸虧有誅仙劍在,而且他的定海珠遺失了一半。
否則大家都有頂級法寶的條件下,還真不一定是誰要逃。
賈寶玉的逃命本事,又勝過自己一籌,李漁換位思考,自己若是處在賈寶玉剛才的境地下,還真逃不掉.
修行這東西,雖然說上限是一定的,但是活得久確實有很多的好處。
雖然境界不一定上得去,但是手段多,法寶多,關鍵時候就會有更多的選擇。
比如說賈寶玉,又比如說左慈,都是逃跑的大手子。
他們跑路的方法,常人根本想象不到。
涉及到空間的法術,每一個都是難上加難,而且需要特定的天賦。
李漁曾試著去學,但是結果卻連龍女敖烈的那半吊子騰挪術都不如。
“你想好了怎麽對付法則武器了麽?”左慈在李漁的身後,突然問道。
他的問題總是切中要害,李漁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
難道每次都讓白毛放逐麽?
天眼開多了,天庭自然會想到破解之法。
不解決法則武器,對天宣戰就是一個笑話。
到時候人家直接用法則武器來打,在這個三界時空中,就得聽從他們的規矩。
與規矩作對,是很不明智的,相當於你在遊戲中和遊戲規則硬剛。
“前輩有什麽好主意?”
左慈沒好氣地說道:“你就不會自己想一個辦法?”
李漁笑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一直覺得你老左頭就是咱們中原四大善人的智商擔當!”
“你少來。”左慈笑的呲牙,說道:“辦法倒也不是沒有,就看你小子有沒有膽子了。”
“膽子我是有的,但是不多。”李漁很誠實地說道:“要是太危險我可不乾啊。”
白毛說道:“你真沒想到麽?”
李漁看了他一眼,目光情不自禁地轉向那第三顆眼睛,面帶疑惑地挑了挑眉。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左慈和白毛同時點了點頭。
李漁道:“不是吧,要是回不來怎麽辦?”
“所以讓你去探探路嘛!”左慈笑吟吟地說道。
李漁一陣無語,恨不得給他臉上來一腳。
這時候,一個鬼影幽幽地飄到李漁的身後,在他肩膀上趴下,低聲道:“去異界,打造兵刃盔甲,異界的材料不受這裡的法則約束,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李漁轉頭看向赤壁,突然記了起來,赤壁也是參加過反抗天庭的造反的。
而且她還是先鋒大將。
“聽到沒有,這都是血淋淋的經驗之談啊。”左慈說道。
赤壁雖然平日裡嘻嘻哈哈,但是極少說起大鬧天宮的往事,每次提起來都會變得非常陰鬱。
李漁知道,當初肯定是有一場不願回望的過往。
他們的造反結果十分悲慘,並不是輸了那麽簡單,本來是這邊推舉出來的領袖孫悟空,直接成了天庭的打手,去做了什麽齊天大聖,反過來鎮壓了很多妖怪。
大哥牛魔王也和天庭勾結在一起,為他們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從而獲得了天庭的庇護。
唯有赤壁這些人,被推上了斬妖台。
這是一場轟轟烈烈的聚義,卻以背信棄義為結尾。
“你們當時也遇到法則武器了?”白毛問道。
赤壁點了點頭,說道:“這種東西一出,群妖再無還手之力。”
李漁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事,“這種法寶,他們多麽?”
赤壁搖了搖頭,說道:“不算多,但是其中有幾個厲害的,威力比今日的**大一百倍,可以同時籠罩整片戰場。不過每次都用,耗費也是極大,即使是真仙,不到萬不得已,也不願意去碰。”
李漁點了點頭,完全明白這番話,剛才他用誅仙劍,都被反噬的差點爆體而亡。
法則的武器,肯定更加容易噬主,因為法則這東西和誅仙劍的一樣,是沒有任何感情的。
它不會因為是誰在使用它,就會對誰網開一面,法則攻擊之下,施法者也難免會蹭到一點。
四個人走下城樓,身後還跟著興奮的李白,還有沉默的張三豐。
李白時不時向張三豐請教,恨不得馬上回去參悟銳金訣,張三豐則一臉嚴肅,他知道眼下師父的處境,以及整個人族的處境,都不算是很樂觀。
師父若是走了回不來,那可就全完了,誰都知道六朝聯盟成立的基礎,就是手握不死藥的正經道士李漁。
沒有了這個東西,聯盟將會不攻自破。
夏州城牆下,有一個臨時堆積物資的空地,李漁坐到一塊滾石上,隨手捏出你個泥人,讓它們開始往城牆上搬運滾石和擂木。
他手裡把玩著一塊普通石頭,說道:“在異界打造盔甲和兵刃,好像也不是那麽容易啊,萬一是個低武的世界還好,要是跟六朝一樣,強者林立,那該如何去找人打造如此多的盔甲兵刃。”
“就怕是比這裡還要厲害啊。”左慈說道。
李漁心中一動,要是能回自己原本時空就好了,說不定開個航母戰機來,能有意外收獲。
不過億萬星辰,這種概率小之又小,而且科技樹的世界,是肯定的打不過修仙世界的。
外力的上限,實在是有限,真正的強者,都是修煉自身。
否則即使有絕世武器,人的身軀承受不住,根本無力使用,也終究是空。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張三豐突然開口,“師父!”
其他人詫異地看向他,張三豐語氣堅定,說道:“徒弟替師父走一趟吧!”
“啊?”李漁哈哈一笑,說道:“雖然我平日裡經常讓你替我跑腿,但是這次可不行,這一次實在是太危險了。”
“師父既然對天宣戰,可有必死之心?”
李漁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有的。”
以小博大,哪能沒有這個自覺,要是沒有必死之心,那就是單純的狂妄了。
張三豐說道:“這就對了,既然連必死之心都有,還能舍不得徒弟麽。師父不是蠢人,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輕易前去的原因,徒弟就不多說了。”
他看向李漁的眼睛,李漁也看清了他的眼神,張三豐的眼神十分‘乾淨’,看不出一點異樣的情緒,他的道心確實沒有受到影響。
“師父,你也莫要小覷了徒弟,我去了異界,未必就不如師父做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