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要心虛
  眾人忙活著救火，不知不覺就到了天亮。可姚家到底還是眼睜睜的被大火給燒沒了。

  後半夜姚禾都繃著一張臉，又有滿天火光，不說冷，汗水都出了幾身。頭髮被汗水打濕，貼在額頭上，臉頰上沾了灰塵，整個人頗為狼狽。

  眼下能燒的都燒沒了。火勢沒了，溫度一下來，剛剛起汗水就又吹幹了，渾身都有些冰涼。

  張嵐風將一件半新不舊的寬大棉衣披在姚禾身上。這衣服有些的寬大，一看就是姚臘梅平時穿的。姚禾很清瘦，身量也不高，衣服籠在她身上，頗有些不倫不類的喜感。姚禾身體微微一僵。回頭認真看了他一眼。

  少年身姿頎長，如松如竹一般站在自己眼前。將燒的還冒煙的灰燼給遮擋住。他伸手，骨節分明的手慢慢的幫她把衣服上的扣子給扣好。“莫怕！莫憂！凡事都會好起來的。”

  少年的聲音微微的壓低。有些沙啞。卻莫名帶了一絲哄人的音調。聽外人的耳朵裡，就像是陽光破開了層層烏雲一般。

  姚禾心也亮了兩分。

  她鄭重的點了點頭。很是認同這句話。張嵐風看著她的反應，這才悄悄松了一口氣。

  這是怕她真難過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呢，姚禾唇角帶起梨渦，笑得有些淺。但心中的暖意絲毫不減少。

  “各位父老鄉親，今天謝謝大家仗義出手，遠親不如近鄰，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各位的大恩大德，姚禾銘記在心。”姚禾往前一步，一雙眸子如星如墨。

  “大妞這就是見外了，都是鄉裡鄉親的，誰家還沒個麻煩事的時候？”

  “就是，你爹也不在家，就你們姐弟撐著。本來家裡日子就不好過，如今房子沒了，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也沒有……”

  一場火災，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啊！要不是手裡還有賣了秘方的一百兩，姚禾肯定會悲從中來。不過好些事情都是沒有如果的。

  姚禾頓了頓，在開口鎮靜又自帶三分笑，“凡是今天晚上來幫過我家救火的人。每個人我都給你們十文錢。工錢不多，只是聊表心意。讓各位鄉親們自己買幾顆糖吃。”

  眾人聽了這話，有高興的，也有忍不住搖頭拒絕的。只是姚禾意向已經決定了，又慣是個嘴甜的。幾句話就讓原本堅持的人改變了主意。

  能用錢解決的，姚禾覺得簡單，不過她可不願意欠人情。隻把自己爹留下來的一些散錢給好說歹說的分發了出去。

  得到了錢財的人，心頭舒坦又開心。剛開始是太過於開心了。無心想太多。如今冷靜下來。就覺得這銀子有些燙手。

  “這姚老二家怎麽這會都沒看到個人影？”有幫忙的村民這會才發現，這遠的人都來了。

  可離得最近的姚婆子幾個人卻是大門緊閉。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這……

  “大概是睡著了。”姚禾冷冷的說到。

  這麽個借口，誰信？這老二家今天白天才和姚禾家裡鬧過矛盾，“怕是故意的吧。這好歹還是一家人，親戚做到這樣絕情的地步。嘖嘖……也是沒誰了。”

  “你還真別說，萬一這火就是人家放的呢？那他們怎麽可能還回來救火？估計心裡巴不得這場火越燒越久。”

  姚禾沒說話，姚薑卻站了出來。“肯定是奶奶覺得今天姐姐揍了兩位堂哥。所以如今……”

  如今怎麽樣？公報私仇？這是故意不出來，還是心虛不出來？

  小家夥的聲音輕柔。一雙眼睛漂亮而又清澈。小孩子就算是心裡藏著心事，那也是藏不住的。

  張嵐風卻說到：“還勞煩人去叫門。也請人去把村長還有裡正他老人家叫過來。今天這事情，怕不是個意外。”

  “聽說村長認識衙門裡面的人。不行的話，就請幾個衙門的人過來，那些人一雙火眼睛睛，大約能查詢出火災的內情。”

  張嵐風的聲音不小，一說完。大家都讚同。就在他話音一落。

  姚婆子聽到了，心下駭然，身影一晃，連退數步。院子裡也響起了一連串的細微腳步聲。

  這可怎麽辦？這衙門的事實上，怕是……

  就在她心虛不寧，思緒萬千的時候，二房院子的門也被人拍的砰砰直響。

  “娘，現在應該怎麽辦。我不想坐牢啊……”黃氏之前燒人房子的時候有多麽的痛快，這會兒眼看人找上門來了，她就有多麽的慌亂。

  “慌什麽，這不是還沒有問出來？別人都還沒有問你呢，你就已經把底牌亮出來了，你這個是不是太過於不打自招一些？”姚婆子自己這個兒媳婦有一些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就忍不住頭疼。

  姚香香站在一旁乖乖巧巧的說道。“就破。嬸子你們別慌張，你們忘記了我爹也是衙門裡面的人，到時候我悄悄讓人打點招呼，應該沒有什麽大礙的。”

  姚香香說的太過於言之鑿鑿。就差拍胸脯保證她會解決一樣。

  姚婆子和黃氏這才松了口氣。“這他們還沒有查出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咱們千萬不能夠認。跟咱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的話。咱們裡頭還有人不是嗎？”

  左右都是勝券在握，毫無關聯的事情，想通了，姚婆子和黃氏鎮定了許多。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就一邊應答著這邊去開門。

  “啥事啊？”兩人裝成不知情呢樣子。

  “大壯兄弟家昨晚上被火燒了個一乾二淨，您是長輩，到時候還希望你們能照拂一下小輩子。”

  “什麽？火燒了？”黃氏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震驚。“也怪我這幾天太忙碌，睡的太沉了……”

  姚婆子和黃氏今天早有準備。自然是一番唇槍舌劍。兩人都是咬緊了牙關，有些不該說的。半個字都沒有吐露。

  幾個人說話的功夫村長和裡正就走了過來。兩個人都是一臉嚴肅的樣子，看起來似乎一路上都在商量。

  兩人年輕的時候。也算是風流人物，不少人的談資，如今老了，也是個心細如發的。人情世故懂得不少，年輕時候的本事也沒扔掉。兩人盼著廢墟殘骸轉了幾圈，又從細微處著手，到處問了人一些細致問題。就推算的差不多了。

  因此村長踏光而來，站在姚婆子和黃氏面前的時候。兩人的心都打起了細細密密的鼓點。村長和裡正還問呢，這兩人面色已經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