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斯內普的憤怒

  上完了聖誕節之後的第一節黑魔法課之後就又是一個令人愉快的周末——

  至少對於大部分同學來說是這樣的。

  盡管霍格沃茲的課程在提耶拉連番的教育改革之下變得越來越有趣，但學生終究是學生，尤其是這樣一群十一二三四五六七歲，處在青春期的小鬼頭，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赫敏，不是每個人都像赫敏那樣能花費周末，乃至於整個聖誕節假期的時間去學習。

  因此盡管剛度過了一個歡快的聖誕節假期，霍格沃茲的小巫師們還是很樂意再迎來又個歡快的周末——

  不過這個周末對於哈利來說就不是那麽的歡快了——

  “站起來，波特！”斯內普嚴厲的說道。

  聖誕節之後第一個星期六的晚上，哈利又跪在斯內普辦公室的地板上了，努力清空著他自己的大腦。

  他剛剛又被迫重溫了一串他都不知道自己還儲存著的幼年記憶，大部分是達力那夥人在小學裡對他的羞辱。

  “最後一個記憶是什麽？”斯內普緩緩走過來，問道。

  “我，我不知道.”哈利說，他疲勞地站了起來，發覺越來越難以分清斯內普不斷引出的畫面和聲音，“是我表哥想讓我站在馬桶裡的那個嗎？”

  “不是。”斯內普輕聲說，“是一個男人跪在黑暗的屋子中間？？”

  “那是.沒什麽。”

  斯內普的黑眼睛像鑽子一樣看到哈利眼睛裡。哈利想起目光接觸對攝神取念很關鍵，他眨了眨眼，移開了目光。

  “那個人和那問屋子怎麽會進到你腦子裡的，波特？”斯內普說。

  “那——”哈利回避著他的目光，“那——只是我做的一個夢。”

  “一個夢？”斯內普說。

  一陣沉寂，哈利盯著一隻泡在紫色液體裡的死青蛙。

  “你知道我們在這兒幹什麽嗎，波特？”斯內普凶惡地低聲問，“你知道我為什麽放棄晚上放松的時間來做這份討厭的工作嗎？”

  “知道。”哈利生硬地說。

  “說說我們在這兒幹什麽，波特。”

  “教我大腦封閉術。”哈利的眼睛在房間裡面亂飄，漫無目的的盯著一條死鰻魚說道。

  “對的，波特對的，就算伱很笨”

  ——哈利回瞪著斯內普，憎恨的看著他——

  “我以為兩個月的課下來，你總該有些進步了吧。你還做了多少關於黑魔王的夢？”

  “就這一個。”哈利撒謊道。

  “或許，”斯內普那冷酷的黑眼睛眯縫起來，“或許你喜歡有這些幻覺和怪夢，波特。或許它們讓你覺得自己很特殊——很重要？”

  “沒有。”哈利咬著牙，手指緊緊地攥著魔杖柄。

  “那就好，波特，”斯內普冷冷地說，“因為你既不特殊也不重要，也不用你去弄清楚黑魔王對他的食死徒說什麽。”

  “對——那是你的工作，是不是？”哈利向他吼道。

  他本沒想這麽說，是氣頭上衝口而出的。

  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瞪著對方，哈利覺得他說得太過火了。

  但斯內普的臉上卻現出一種奇怪的、幾乎是滿意的表情。

  “對，波特，”他的眼裡閃出亮光，“那是我的工作。現在，準備好了嗎，我們再來？？”

  斯內普再次舉起了魔杖：“一——二——三——攝神取念！”

  一百個攝魂怪從湖上朝哈利撲來.他的臉緊張得扭曲起來他們越來越近他看到了兜帽下的黑洞但他同時看到斯內普站在他面前，盯著他的面孔，口裡念念有詞.不知為什麽，斯內普清晰起來，攝魂怪變淡了哈利舉起魔杖——

  “盔甲護身！”

  斯內普踉蹌了一下，他的魔杖向上飛起，遠離哈利——

  突然哈利腦子裡充滿了陌生的記憶——

  一個鷹鉤鼻的男人在朝一個畏縮的女人吼叫，一個黑頭髮的小男孩在角落裡哭泣一個頭髮油膩膩的少年獨自坐在黑暗的臥室裡，用魔杖指著天花板射蒼蠅一個瘦骨嶙峋的男孩想騎上一把亂跳的掃帚，旁邊一個女孩在笑他——

  “夠了！'，哈利感到胸口被猛推了一把，他踉踉蹌蹌地倒退了幾步，撞在牆邊的一個架子上，什麽東西哢嚓一聲碎了。

  斯內普在微微顫抖，臉色煞白。

  哈利袍子後面濕了，他剛才撞破了一個瓶子，裡面一個黏糊糊的東西在漸漸流乾的魔藥中旋轉。

  “恢復如初！”斯內普嘶聲說，瓶子又重新合上了。

  “啊，波特.這倒是個進步。”斯內普微微喘著氣，擺正了冥想盆，好像在檢查他上課前存進去的那些思想還在不在。“我不記得叫你用鐵甲咒.但它無疑是有效的”

  哈利沒說話，他覺得說什麽都有危險。他知道自己剛才闖進了斯內普的記憶，看到了斯內普小時候的情景。

  這讓哈利心裡很不舒服，想到那個看著父母吵架而哭泣的小男孩此刻正站在他面前，眼裡帶著如此強烈的憎恨。

  “再來一次，怎麽樣？”斯內普惡狠狠的說道。

  哈利一陣恐懼，因為他猜到他要為剛才的事付出代價。

  兩人隔著桌子站好，哈利感到這次清空大腦要困難得多。

  “數到三，”斯內普說著再次舉起魔杖，“一——二——”

  哈利還沒有來得及集中精神清空大腦，斯內普就已經喊出：“攝神取念！”

  他仿佛回到了那晚魔法部大戰時候的情景，他在神秘事務司狹窄的走廊上飛奔，石牆、火把在兩旁掠過——

  他們終於擺脫了自己身後追擊的食死徒，他們終於跑進了一座電梯裡面，他們終於來到了魔法部的招待大廳，只要再跑幾步，通過飛路網就能回到安全的霍格沃茲了，但是——

  一個人影正站在魔法噴泉旁邊，那個人影高高瘦瘦的，戴著黑色面罩，蛇一樣可怕的臉蒼白而憔悴，瞳孔像一條細縫似的猩紅眼睛死盯著自己。

  “啊，哈利。”伏地魔惡毒的笑著，“我還在想你什麽時候才能上來。”

  “波特！”

  哈利睜開眼睛，他又躺在地上，但不記得是怎麽摔倒的。他喘著粗氣，好像真的跑了那麽久。

  “自己解釋！”斯內普站在他面前，怒不可遏的說道。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哈利誠實地說，站了起來，後腦杓上磕了一個包，他感到自己好像有點發燒。

  “你還不夠努力！”

  不知為什麽，斯內普好像比兩分鍾前哈利看到他本人的記憶時更生氣了。

  “你又懶惰又馬虎，波特，難怪黑魔王——”

  “您能不能解釋一下，先生？”哈利又火起來，“您為什麽管伏地魔叫黑魔王？我只聽過食死徒那樣叫他——”

  斯內普張開嘴巴，眼看著咆哮的聲音就要脫口而出——

  “叩叩叩——”

  但是一陣均勻的敲門聲卻打斷了斯內普即將退口而出的憤怒的吼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