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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蓮花庶女被迫精分》第352章 太子(三)
  第352章 太子(三)

  待皇帝從昭華門出來,正巧遇上了處理完宮務趕去看太子的皇后。

  帝後二人相互寬慰了幾句,便腳步匆匆的進了文華殿。

  劉院首被小太監拽著,幾乎是從太醫院一路奔進文華殿來的,氣息剛喘勻了,正在給太子診脈。

  進了殿,一行人行禮請安:“陛下萬安,皇后金安。”

  皇帝擺了擺手,叫了起,側首問了太子的近身內侍蘇齊:“太子身體如何?”

  伺候的內侍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伺候儲君不細致,恐怕自己的皮是要遭罪了,躬身垂首回道:“劉院首剛到,還在診脈。”

  兩撇小胡子的劉院首微微側身頷首,算是特殊時候先行過禮了。

  見琰華和上官闕也在,便問了什麽情況。

  上官闕擰眉看著太子,很是關心,拿清瘦的胳膊懟了懟琰華,示意他來說。

  琰華自從進了文華殿就總是被前輩們如此“關懷”著。

  似他這樣骨子裡並不喜交涉的人來說,開始的時候委實有些不適應。

  索性也漸漸習慣了。

  “課間休息,正與大學士說著話,太子開始流鼻血,聽隨侍的蘇公公說,太子近日似乎常有這個症狀。”

  蘇齊絞了帕子給太子擦去血跡,瞧著不過十七八的年紀,長得頗是清秀,低眉順眼的樣子只會叫人覺得他謹慎。

  聞言,忙應了一聲“是”。

  琰華道:“殿下怕陛下和娘娘擔憂,本不欲請太醫來。只是殿下風寒剛愈,瞧著這鼻血淌的有些厲害,一時間也難止住。上官大人擔心太子安康,這才使人去請了劉院首來瞧。”

  上官闕老臉悄悄一笑,捋了捋長須,看著琰華的眼神頗有“孺子可教”的滿意之色。

  皇后描繪精致的眉微微擰起:“有什麽不適便得宣了太醫來瞧,有什麽能比你的身子重要呢!”

  太子十五的年歲,嗓音正是雌雄難辨的時候,清細而溫和:“叫父親母親擔心了,不過是有些上火,不妨事的。”

  劉院首抬手順著花白的胡須慢慢撚過,靜默診脈,又取金針於太子幾處穴位扎過:“殿下,可有疼痛之感?”

  太子的鼻血不流了,秋日裡的陽光照著理應是溫暖和煦的,他卻是不住的在冒汗。

  拿錦帕掖了掖額角,點頭道:“有,仿佛扎中筋脈,微麻。”

  劉院首專注望聞問切,自是注意到了太子多次擦汗的動作:“殿下近日時常這樣出汗麽?”

  太子面上的小紅痣隨著擰眉的動作而微微牽動:“就這兩日,不覺得多熱,可也不知道怎麽的,孤只要稍動動,就是一身汗。”

  劉院首不由擰了擰眉:“殿下可會覺得勞累?不要怕陛下和娘娘擔心,便隱瞞,殿下要如實回答,微臣才能準確判斷。”

  皇后是母親,卻必須保持國母的雍容矜持姿態,不能與兒子過於親近,隻溫柔而和緩道:“劉院首醫術精湛,你如實說,對症下藥,身子才好得快。”

  太子微微喘了口氣道:“隻以為是秋日乾燥,父親母親也知道兒子,慣愛吃些乾果和煎炸的吃食,隻以為是貪嘴才致上火了。”

  蘇齊伶俐,上了茶水道:“陛下,娘娘。殿下往日精神頗好,隻風寒之後便容易勞累,時常看著書看淌了鼻血。今日晨起奴婢就瞧著殿下似乎有些氣喘,原是想請了太醫來瞧,只是殿下擔心三番兩次的請太醫怕陛下和娘娘掛心,所以一直忍著。”

  劉院首撚著胡子微微“嘶”了一聲,將金針拔出,交給隨侍的小太監收好。

  又示意禁聲。

  皇帝立馬抬手,阻止了殿內的人說話。

  劉院首閉目細診了須臾,方起身正禮道:“太子殿下有腎氣虛弱之症,脈象回旋多燥,卻又有虛不受補之像。”

  秋風揚起殿中的堆雪輕紗,落了抹薄薄的陰影在皇帝擰起的眉心:“太子膳食皆有太醫署與禦膳房一同配置,即便尋常多吃些乾果煎炸,上火可理解,如何會有腎氣虛弱之事發生?”

  皇后清秀的面容上浮了焦急之色,又怕於人前失儀,捏著帕子壓住了,唇須臾方恢復了雍容之色,和緩問道:“太子自來身子康健,前翻也不過風寒,吃的只是尋常湯藥,又如何會虛不受補?”

  上官老大人看了眼皇帝的神色,捋了捋長須,謹慎道:“是否與秋日氣候乾燥有關?”

  劉院首搖頭道:“不會。秋日乾燥所致,症狀只會浮於表象。平日多喝些菊花茶水便好。微臣進了殿來便聞到殿中有極為清香的菊花茶味道,照理太子不該火燥至此。”

  蘇齊應聲道:“院首說的是,太子爺體質容易上火,一入秋日,太子所有的茶水都會換成清心明目的菊花茶。”

  劉院首繼續道:“臣以金針相試,可以肯定,定是受了藥物影響,太子殿下的脈象才會有如此怪異。”

  上官闕捋著長須的手一頓,卻不知為何,下意識看了琰華一眼,卻也之間他清冷的眉目間有薄薄的驚詫。

  又去看太子和皇后,也只是看到一片驚訝和震怒。

  心下不由打了鼓,新帝不過剛登基,后宮裡就已經下死手來算計了麽!

  老年男子獨有的綿厚嗓音道:“謀害儲君乃是抄家滅族的死罪,劉院首,不若再細細把一次?”

  皇帝看劉院首卻是搖了搖頭。

  溫和的眉心有薄怒而起:“你是說,有人在太子的膳食湯藥裡動手腳?”

  劉院首深深一揖,答案簡單而肯定:“是!”

  皇后面色一白,倒抽了一口冷氣,幾乎維持不住國母的穩重:“陛下!陛下,是誰要害咱們的皇兒啊!”

  皇帝抬手安撫了皇后,溫熱的掌心又難以言喻的沉穩力量,而語調裡有了早春時分的乍暖還寒之意:“太子風寒,誰侍奉的,竟一點沒有察覺麽!”

  琰華和上官闕垂首立於十二折纏枝紋鏤空屏風旁,靜靜聽著,並不發言。

  蘇齊跪在太子腳邊,淡青色的盤領衫子將他白皙的皮膚襯的有幾分蒼白,回道:“前些時候太后娘娘身子不大痛快,劉院首一直在慈寧宮侍奉,便是招了院判馮征來侍奉太子湯藥的。”

  皇后細細思量了片刻,問道:“太子今日所食可還有未撤去的麽?”

  蘇齊搖頭道:“都是等太子用完便及時撤走的。”

  皇帝一揮手,帶動寬大的袍袖飛揚,袖口金線繡以的萬字不到頭紋隱隱閃爍了一抹金色的短芒:“把馮征宣進宮來!”

  轉身看了眼候在地罩外的內侍首領,“秦宵,你親自帶人去把太醫院都搜過,所有隨侍太監扔進慎刑司!朕倒要看看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對儲君下手!”

  秦宵原是先帝爺身邊的內侍總管,三王奪嫡如火如荼時能不被任何一方收買拉攏,足見其心計本事。

  先帝晚年多病,有內侍亂權,他也從未參與,對已然被立為太子的李卿敬而不近。

  隻一心侍奉先帝。

  倒是頗有些氣節。

  原本他是請了先帝恩旨,待新帝登基便出宮去侍奉長公主。

  叫皇帝沒想到的是,臨走前,他竟將與朝臣來往過密的內侍名單交到了他手中。

  宮中人心難測,有皇子的太妃們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

  太后雖幫著他,他也不能事事去依仗退避慈寧宮的嫡母。

  皇帝瞧他有心計又謹慎忠心,便向長公主借了人在身邊伺候兩年。

  有他在,宮中人心動向,便可捉住七八分了。

  索性這個義姐很是仗義,並沒有拒絕。

  “是,奴婢這就去。”

  秦宵約莫三十七八的年歲,因為不生胡須,白面更顯年輕幾分,似乎是淡漠的性子,面上也沒有任何表情留下的紋路。

  肅了神色,一甩拂塵便帶了小太監匆匆離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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