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敬拜祖宗
【洞房兩章做了合並,正在申請解禁,稍等~】
盛煙美麗的眸子往琰華處瞟了一眼,柔媚婉轉,好不勾魂,卻見男主人沒什麽反應,只是拿了本書坐在窗邊看著,目光半分都沒有分過來,有些失望。
卻也不敢表現出來惹了主子不愉,終究前程是捏在她手裡的,揚了溫順的笑意道:“是,奴婢一定辦好,請姑娘放心。”
瞧了眼丈夫手裡的書冊,繁漪笑道:“大清早的看《菜根譚》,看出什麽門道來了?”
側臉有著清雋的輪廓,被淡金色的朝陽鍍上一層光暈,融化了幾分清冷,琰華神色清淡的凝了她一眼,一本正經道:“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繁漪甜蜜之下亦是好不佩服這人的假正經,秀眉微微一挑:“能從《菜根譚》裡讀出這些,夫君也是本事!”
盛煙聽不懂琰華說的是什麽意思,卻忙笑盈盈接了一句道:“爺學富五車,自然是不一樣的。”
門外容媽媽引了太夫人身邊的福媽媽過來。
福媽媽一身絳紫色如意暗紋的袍子,發髻梳的一絲不苟,穩重而內斂,身後跟著個丫頭,手裡抱著一隻纏枝紋烏木錦盒。
兩人進了內室便深深一福,含笑喜氣道:“奴婢恭賀大爺與大奶奶新婚大喜。”
跟著進來的晴雲忙是取了兩個大紅封送到福媽媽與那丫頭手裡:“媽媽與姐姐辛苦,請二位吃茶。”
二人自是喜氣洋洋的接過又謝了賞。
福媽媽回頭指了指錦盒道:“奴婢來接喜。”
方才是琰華收拾被褥,那落紅的喜帕正在中床鋪間好好擺著,殷紅數點若紅梅盛放在雪原裡,一眼過去格外醒目。
繁漪面上一紅,悄悄望了丈夫一眼,羽睫顫顫的垂了眸。
容媽媽抿著笑意,取了交給福媽媽檢查。
福媽媽瞧了,便笑盈盈點了點頭,將喜帕收好:“太夫人叫奴婢來說一聲,時辰尚早,大公子和奶奶可慢慢來,辰正時先祭祖,然後再認親。”
琰華點頭道:“媽媽辛苦。”
繁漪站在琰華身側,面上是新婦得體而羞赧的笑意,頷首道:“孫媳知道了,媽媽辛苦。”
望了眼更漏,就要邁進辰時了,少不得動作要快些,總不好叫長輩們在祠堂外等著。
靜靜無聲吃了早飯,夫婦兩帶著冬芮與晴雲往祠堂去。
辰時的天光依然高高揚起,熱烈而柔婉的無聲披在天地間,昨夜的薄薄細雨尚未蒸發透。
望著晴線萬丈帶著薄薄額暖意穿過大片大片的花樹妖濃,是春雨浸潤的桃紅柳綠,帶著穿越天地的煙波浩渺徐徐而來,有幾分晴明難定的光暈,美的那樣恍惚。
靜靜走在九曲廊道,大掌與小手相牽於大袖衫子下,哪怕無言,只是靜看那繁華絢爛,蜂蝶嫋嫋自溫暖的南方翩躚而來,亦覺得時光燦爛,仿佛就在眼前的生死算計也不過幾顆隨意可踢走的石子而已。
琰華扶著妻子跨過倒扣石門的坎兒,果見太夫人、侯爺還有幾位長輩已經等在那裡了,微笑得體道:“父親安,祖母安。新婦怕叫長輩們等著,早早起了,不想還是我們來晚了。失禮。”
見著他們進了祠堂,侯爺歡欣而笑,虛走了幾步,抬手道:“是我們來的早了,倒把你們小夫妻趕著了。”
繁漪仰頭望著丈夫,半是含笑半是赧然,明明是她懶怠了,卻還在長輩面前說著她的勤謹,銜著初嫁女子的羞怯,深深一福:“新婦,見過祖母,見過父親。”
侯爺笑的寬和沉穩,看著小夫妻的神色裡滿是為人至親的歡喜:“居家過日子的,好孩子,不必多禮。”
太夫人神色慈和,溫然笑道:“快進去,磕了頭,好叫祖宗曉得咱們又添新婦了。”
薑家自開國前便在陝西一脈便有些名聲地位,也算是悠遠世家。
大周開國後薑家高祖受封親王鎮守雲南,世子與次子便留在京中為質。
後,前朝余孽鬧政變,薑二爺救駕有功,被封平恩伯。
國之初,周邊不寧,大小戰役不斷,薑二爺臨危受命平淮南道之亂,戰死沙場,為安撫雲南亦為昭顯皇恩,加封至鎮北侯,世襲罔替。
算下來,侯爺是這一任禮親王的堂侄,與華陽公主是表兄妹。
雲南的地位支撐鎮北侯府在京中的地位,而鎮北侯府在京中亦為世代禮王照料世子平安,相輔相成,相互依靠。兩支雖少見,卻依然骨血相依。
堂中兩排燭火點的明亮,人影行動間帶動燭火搖曳,映的祠堂內層層排排數不清的牌位莊重而威嚴。
在最下一層,一左一右擺著“先妣薑門文氏之位”“先妣薑門慕氏之位”。
繁漪想著,也不知那個世界裡這兩個從未見過卻恨了一輩子的女人,是如何在祖宗面前相處的呢?
微微側首,便見琰華目中有薄薄的邈遠之色,想來到底還是為母親不平這一輩子的孤寂與艱難吧!
“敬告,滿門先賢:男女婚嫁,理之自然。今朝新婦來,未敢擅專。告知神明先上。四時八節,香火不斷。親長憐愛,妯娌和氣,奴仆敬重,小姑有緣。有吉有慶,無災無難。夫婦恩愛,永保萬年。如魚似水,蜜勝糖甜。孫男孫女,代代相傳。”
琰華認真而敬畏,側首深深凝望妻子,攜手深拜,“萬望垂憐!”
繁漪扶著丈夫的手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回身的一錯眼,屋外的陽光那樣灼灼燦爛,仿佛看到侯爺眼角有一絲濕潤的光澤。
不及深想,夫婦兩便跟著太夫人的腳步去了長明鏡。
侯府主支的本家親眷都已經在堂屋裡坐定,滿滿一屋子,或吃茶靜待,或小聲說著話,神色各異,見到太夫人與侯爺帶著新婚夫妻進來,忙都揚起了笑臉起身相迎。
明媚的陽光被水滴簷擋了一下,落在琰華面的光線半明半暗,隻那一瞬間,跨進堂屋的門檻時眉目裡便多了幾分溫和笑意,少了幾分清冷。
稍稍寒暄,福媽媽取了兩個石榴花開紋的軟墊過來,笑盈盈道:“請新人敬拜太夫人與侯爺。”
磕了頭,聽了太夫人期許而祝福的話,得了一隻沉甸甸的荷包。
老人家所給大抵就是金麒麟一類,盼著子孫繁茂了。
轉頭又拜了公爹,得了個大紅封,繁漪掂在手中,大感公公慷慨。
又跪又拜,被強壓了一夜的雙腿無甚有力,若不是丈夫托著怕是跪下去就要站不起來了,有些後悔沒有按照無音的要求好好扎馬步,否則的話,或許這時候就沒那麽弱了。
看著琰華待新婦細心入微,二夫人和四夫人免不得要拿昨夜的鬧洞房來打趣,一屋子人笑盈盈的,或揶揄,或抿唇而笑,一派和氣親近。
琰華澹澹含笑,到底也受不住那麽多人說笑,輕咳了幾聲,深深一揖忙是討饒:“新婦面子薄,嬸嬸若是嚇著她了,侄兒可要不依了。”
淺藍底兒繡漸變紅朝雲的半臂氅衣便如四夫人的俏性子,微微一揚手裡折枝蘭花的絹子道:“到底是新婦面子薄,還是咱們琰哥兒不好意思了呢?”
一轉頭看向太夫人,輕快笑道,“母親昨兒是沒瞧見,咱們琰哥兒盯著新婦那眼神,哎喲,跟狼似的綠瑩瑩的放光呀!哪裡像得這會子一本正經的老學究模樣。”
太夫人坐在上首,輕緩的笑意裡有沉然的威勢,卻又不會給人以壓迫感,笑道:“你們啊現在就知道取笑小輩,都忘了自己個兒當初新婚時的甜蜜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