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還是要走
“你竟然顛覆了幾千年來的戰爭方式,你這種說法俺還是第一次聽說。”
朱元璋捋著下巴上的胡子,饒有興致的看著陳松。
“你這都是跟誰學的?打仗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你是打過幾場仗,但那都是小打小鬧,不值一提。”
朱元璋馬上皇帝,這輩子打了這麽長時間的仗,自然對打仗聊熟於心。
陳松的這些言論,在朱元璋看來,有一種班門弄斧的嫌疑。
“常青啊,打仗可不是治病,關乎的事情方方面面。
要考慮敵軍的情報,要考慮自己的士氣,要考慮補給,要考慮各種各樣的東西。
打仗是一門比儒家理學還要高深的學問,不然的話,從古到今,為何名將少有,而大儒不斷?
你今天的這些說法俺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來的,要說不對吧,有幾分道理。要說對吧,可又太片面了。
這樣吧,進擊前元老巢的事情俺就交給你了。到時候你跟著老四一起去,跟著老四好好學學打仗,他可是天德的關門弟子。”
朱元璋語重心長的對著陳松說道,說到最後,一臉希望的看著陳松。
顯然,朱元璋已經有了培養陳松的心思,不然也不會讓朱棣跟著陳松一起去。
能讓一介親王一起去,足以證明朱元璋的心思。
朱元璋可不會擔心兩人會有什麽問題,新式火銃和新式火炮的威力朱元璋親眼見識過。
有這些新式火銃和新式火炮,再加上精銳士兵,足以應對一切危機。
除非被敵軍大軍圍住,只不過,這些大軍都在邊牆附近。
“士兵就從京營中調配吧,將京營中的火銃手調動出來。這些人使用火銃有經驗,新式火銃好上手,節省時間。”朱元璋說道。“你還有什麽要說的?有什麽建議?”
“建議不敢,臣以為,這支軍隊的數量應該在三千人左右,其中一千火銃手,再搭配一千連弩手以及一千弓箭手。火炮就由現有炮手擔任,新式火炮輕,平板車拉著就能跑了。”陳松說道。
朱元璋瞬間就明白了陳松這種做法的意義何在。
“看你的意思,你是壓根就不想和敵軍糾纏啊。站的遠遠地,能打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不和敵軍有任何接觸”朱元璋有些想笑,這不就明擺著嗎。
陳松有些尷尬的撓著頭。
“行,就按照你的這個方法來。沒有步卒,速度快,不用那麽多的麻煩。
這樣吧,這幾天你就準備一下,兩三天之後,你就出發吧。
這次回來快一點,靜安快生了,俺可不想看到她生產時你不在跟前。”朱元璋一臉慈祥,就好像是一個鄰家老爺爺一樣。
“臣明白!”陳松保證道。
回到家,陳松來到了臥室。
朱靜安坐在床上,手中拿著針線,在縫著一個虎頭鞋。
平日裡不動針線的朱靜安,一臉認真的盯著手上的活計。
劉翠坐在旁邊,手中也縫著虎頭鞋,時不時還給朱靜安解釋該如何縫。
陳松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兩人面前。
“可有什麽事情嗎?臉色這麽沉重?”朱靜安停下手中的活計,看向陳松。
女人的直覺很準,觀察力也很強,瞬間就從陳松的臉上看到了這些。
“我要領兵出征了,準備去草原!”陳松回道。
“什麽?”
朱靜安一臉驚訝,因為慌亂,手指被針扎了一下。
顧不上手指上的疼痛,一臉著急,“怎麽讓你去?你不過是一個郎中,帶兵打仗的事情和你沒什麽關系,你去幹什麽啊?那可是韃子,以前爹常說韃子狠惡,你去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我該怎麽辦啊?”
朱靜安帶著哭腔,一臉擔憂。
劉翠也是一臉慌張的詢問:“怎麽會讓你去呢?你不過是一個郎中罷了,帶兵打仗的事情怎麽能落到你的頭上呢?”
上次陳松在北平的事情,朱靜安和劉翠她們並不知情,這要是被她們知道了,這次估計說什麽都不會讓去的。
“這是我自己要求的,是我要求去的。”陳松拉起朱靜安被扎傷的手,柔聲說道。
“啊?!”
朱靜安驚叫出聲來。
“傻孩子,這種事情人家都是避之不及,你怎麽還往上面貼啊。
咱們現在也算是在朝中站穩腳跟了,用不上這個啊。”劉翠站了起來,站在陳松面前,臉上的擔憂都快化成實質。
畢竟是農民,小農思想就是小富即安。
在劉翠看來,現在陳松已經不需要這樣來博取功勞了,一切都要以穩定為主,沒有必要這樣做啊。
“是啊,咱家已經不需要這種事情來證明,為什麽還要往上面湊?”朱靜安壓根就沒在乎自己手上的傷,心思都在陳松身上。
“這件事情根本就和功勞沒有關系,有些時候,我必須要做我該做的事。
說的冠冕堂皇一點,就是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陳松一本正經的看著兩人。
“唉!”
劉翠看著陳松這副模樣,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那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現在終於變成一只要翱翔於天際的雄鷹,不知道是該興奮還是該擔心。
“夫君,要不去找找爹?讓他改一改?朝中侯爵伯爵那麽多,你只是一個駙馬都尉,只是一個郎中,幹嘛要一直這樣使喚你?”朱靜安一臉不服氣,她總覺得這是朱元璋故意這樣乾的。
“不用了,這件事情就是我要求的。再說了,我的本事你們還不知道嗎?不用為我擔心,本來不想告訴你們這件事,想了想,給你們說了吧,免得你們胡思亂想。
和我一起去的還有燕王殿下,我們兩個就算不能完成,但最起碼也能夠全身而退,你們就不用擔心了。”陳松勸道。
見陳松決心已定,朱靜安還想再勸,可知道陳松一旦下定了決心,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所以也沒有再勸,說了一些要在戰場上小心之類的話語。
第二天上午,陳松剛剛下早朝,剛剛回到家就看到了坐在前廳的趙鐵繩。
“舅舅,您怎麽來了?”陳松快步走到趙鐵繩的面前,開口詢問。
趙鐵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陳松,盯得陳松有些不知所措。
“舅舅,您這是什麽眼神啊?有什麽事情嗎?”陳松一臉疑惑的詢問。
“聽你妗子說,你要領兵出塞,還要去草原和韃子廝殺?”趙鐵繩問道。
劉翠知道自己勸不下陳松,所以就想著將趙鐵繩找來,讓趙鐵繩勸。
“是有這麽回事,過幾天就走了。”陳松回道。
“你這孩子,你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你那小身板,還能帶兵打仗?被人家一個拳頭就能打死,你還是別費這個心了。
再說了,朝廷的將軍有那麽多,怎麽輪也輪不到你呀。你倒是逞什麽能?整個朝中就你一個人這麽能嗎?你就算你不為你自己想想,你也要為你未來的兒子想想,你說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該怎麽辦?你難道想讓你的兒子像你一樣嗎?”
趙鐵繩這番話非常難聽,可字裡行間流露的都是對陳松的關心,也只有自家人才會這樣說。
“舅舅,您聽我解釋,這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我是領兵出塞,但我又不可能直接衝上去啊。
有護衛跟著,再說了,我們使用的那些武器都非常強大,老遠都將敵人打死了,敵人也壓根衝不上來,沒有什麽可擔心的。”陳松耐著的性子解釋。
趙鐵繩一臉認真的看著陳松,盯了好長時間,直將陳松盯得頭皮發麻時,才幽幽的開口:“聽你妗子說,這事情是你主動要求的?”
“是我主動要求的。”陳松回道。
“唉!”
趙鐵繩長歎一口氣,忽然沉默不語。
良久之後,開口道:“咱們家要出一個嶽武穆那樣的人,這是好事,這是好事啊。”
看著陳松,“出發之前,給你爹娘上柱香,讓你爹你娘在天之靈好好保佑你吧。”
知道自己勸不住陳松,只能放開手讓陳松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是自然!”陳松回道。“舅舅,那我先去換衣服了,等會還要去學堂呢。”
“你去吧!”趙鐵繩緩緩說道,就好像做了一個非常難以決定的事情。
換好衣服,向趙鐵繩告了一聲謝,走了出去。
劉翠來到前廳,看向趙鐵繩,“勸的怎麽樣了?”
“由他去吧!”趙鐵繩一臉擔憂的道。
“由他去?你沒勸?”
一聽這話,劉翠瞬間就急了,“你這不是沒勸嗎?你這是幹啥啊?這要是有個啥三長兩短,你對得起他爹娘?你忘了他娘臨終前給你說的那些話?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劉翠急的眼淚的都出來了,說著就要往外面追去。
“行了,別鬧了!”趙鐵繩一拍桌子,沉聲喊道。
劉翠停下腳步,一臉不滿,帶著哭腔,“他爹就這麽一根獨苗,他家五代單傳,指望著他開枝散葉,你就是這麽當舅舅的?趙鐵繩啊趙鐵繩,你怎麽就這麽拎不清輕重?”
“聽我說,先別罵我。”見劉翠有些失控,趙鐵繩急忙大聲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