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回京
林朗熟悉周圍的情況,他很快就帶著陳松來到了一個環境地理位置都非常優越的一片空地上。這處空地的面積很大,一條不寬不窄的河流,從這片空地的中間穿流而過。
在河流的兩側,甚至還能看到被牧民放養的牛羊。
不遠處有一些白色的星星點點,陳松知道,那是居住在周圍放牧的牧民。
陳松跳下戰馬,在這片空地上來回巡視著。
不得不說,這些地方確實不錯,有水流,有平地。
有河流,就能夠製造水利車床,地方平整,就不用消耗太長的時間來平整地面,直接就可以將各種工廠建立起來。
再偵查了一下四周,陳松就將這個地方敲定了下來。
具體的也沒有什麽可看的,無非就是地理位置,有無河流種種問題。
既然這些問題都已經解決,那就沒有再留下去的意義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當中,陳松在這裡逗留了很長時間。
一直到秋末,當第一場雪開始下起來的時候,貿易點的人流才慢慢減少。
陳松在貿易點中漫無目的的走著,耳邊到處都是吵鬧的叫賣聲。
如今的貿易公司已經建立,朱元璋也派遣了一個精於算計的人過來。
陳松將事情安排妥當,就把貿易公司的事全權交給了這人。
那些本來負責維持秩序的兵丁,轉身一變,成了貿易公司裡面的員工。
這些員工都有品級在身,相當於後世事業編,手裡拿的是鐵飯碗,吃的是皇糧。
洪武二十一就這樣過去,轉眼之間便是洪武二十二年。
隨著陳松的到來,歷史的走向被他改變了很多。
如今的朱元璋,不管是精氣神還是身體素質,都要比歷史上強上很多倍。
當春天來臨的時候,陳松從北方緩緩回歸。
貿易點的事情基本上安排妥當了,李知味也被陳松叫到了貿易點,全權負責陳松對貿易點的規劃。
陳松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將貿易點的各種規劃以及設計完成。
李知味在太原的時候,非常有經驗,所以接手陳松留下來的這些事情,也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
回到京城,先去向朱元璋述職。
禦書房當中,陳松站在朱元璋的對面,他拱著手,不停地稟報著貿易點那邊的事情。
朱元璋對那邊的事情非常的感興趣,他身子前傾,做傾聽狀,沒有任何的遲疑,
“你說的這些俺都能聽明白,可俺就是有一點不是很理解,為什麽你之前說,貿易點對於草原以及大明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要知道,古往今來,但凡中原和草原互市,那是中原對草原的賞賜,怎麽到你這裡竟然成了互惠互利的事情了?”朱元璋一臉疑惑的看著陳松。
很早之前,陳松向朱元璋解釋過什麽叫做商業,什麽叫做稅收。
但固化思維之下,朱元璋對於這種事情,也不是特別了解。
陳松笑了笑,說道:“陛下,如果想要將這裡面的事情全部深究的話,恐怕沒有幾天幾夜,是很難講明白的。
臣就簡簡單單的說一下吧!”
說著話,陳松江這裡面的緣由,解釋了一遍。
朱元璋已經用盡全力來聽,可不知道為何,聽起來還是一副是是而非的樣子。
“嗐,也就這麽回事了。這麽多年了,你創造的那些奇跡還少嗎?俺現在已經是想明白了!”朱元璋也沒有再追問陳松,而是嘮起了家常。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草原的那些牧民。
這也不能夠怪陳松,實在是朱元璋對那邊的事情很感興趣,下意識的就將話題往那邊聊。
君臣二人說了很多,陳松是早上回來的,朱元璋拉著陳松,一直說到了晚上。
陳松回家的時候,卻發現解縉,早已經前來拜見。
洪武二十一年,也就是去年。解縉考上了進士,本來,因為解縉和陳松的關系。
所以朝中那些閱卷的考官,對解縉百般打壓。
但解縉的真材實學擺放在那裡,就算他們拚盡全力,也沒有辦法阻止金子發光。
殿試的時候,朱元璋認出了解縉。他知道陳松和解縉之間的關系,所以對解縉有一定的好感。
再加上解縉的本事確實不小,於是就被朱元璋點成了狀元。
這下子,解縉成了洪武二十一年的頭甲狀元。
最高興的人其實不是解縉,而是遠在江西老家的家人。
解縉的家人,其實在解縉前來科舉之時,還是比較忐忑的。
他們對解縉當然自信,可解縉走了很長時間的“彎路”。
解縉的家人對新學並不看重,千年以來的科舉,已經深深的種在了他們的心中。
在他們看來,科舉才是最重要的。
其實,並不是他們對新學有多少偏見,實在是只有科舉才能當官。
在古代人的心目當中,當官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能當官,那麽他們對新學的排斥將會少上很多。
除非是那種用儒家理學吃飯的老學究,才會一直打擊新學。
可解縉的家人萬萬沒有想到,解縉能夠高中狀元,竟然和新學有著莫大的關系。
當這個消息傳到他們家的時候,解縉的家人並不相信。
他們當然對自家孩子非常自信,可也正是因為自信,所以讓他們對自家的孩子非常了解。
最近是有才學不錯,可想要高中狀元,難度還是很大的。
這可是狀元,每三年才會有一個,整個天下間那麽多的舉人,憑什麽會是你解縉?
當前來報信的人,說明了這裡面的關系之後,解縉的家人花費了好長時間,才從震驚當中緩過神來。
前來報信的人也知道朱元璋對新學的態度,再加上當時解縉高中狀元的時候,城中也有風聲說和新學有關,所以報信的人就添油加醋地將這些事情說給了解縉的家人。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當初反對的新學,現在竟然成了他們最好的幫手。
陳松回到家,剛剛走進大廳,就看到了坐在那裡等候多時的解縉。
看著走進來的陳松,解縉直接站了起來。
一臉笑容的朝著陳松迎了過去,站在陳松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朝著陳松行了一禮。
解縉行的是弟子禮,但某種程度上來說,解縉其實壓根就不是陳松的弟子。
陳松只是教導過他幾次,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並不算。
但解縉這個時候能向陳松行弟子禮,已經說明了一切。
新科狀元,能夠這樣對待陳松,已經很不錯了,按照常理來看的話。
陳松笑呵呵的看著解縉,之前和朱元璋交談的時候,陳松從朱元璋的口中已經知道了,解縉現在是新科狀元這件事。
陳松坐在了座位上,笑呵呵的看著解縉,說道:“我確實沒有想到,你能夠高中狀元不是說我有什麽別的想法,只是你和我有著莫大的關系,朝中的那些考官們,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打壓你,能夠從這裡面衝出來,足以證明你的本事!”
解縉被陳松的誇獎說紅了臉,就好像是被父母獎勵的小孩子一樣。
“先生,這次我能高中狀元說起來還都是先生您的功勞。
如果不是先生的話,如果沒有先生的新學,那學生也不可能被陛下點為狀元!”解縉一臉謙虛,絲毫沒有作為新科狀元的那股子傲勁。
陳松滿意的點了點頭,解縉能有如此想法,確實不錯。
他和歷史上的解縉簡直就是兩個人,歷史上的解縉自持才高,不將很多人放在眼中。
甚至時不時的諷刺或者是頂撞朱棣,說一句難聽的,解縉他本來的性格,就已經可以看出他這輩子不會走的太遠。
但這個時代,解縉改變了很多。
他不再像歷史上那樣狂傲,變得收斂起來。
“話也不能這麽說,你能夠高中狀元,足以證明你的本事,我的那些不過是輔助罷了,也沒有太多重要!”陳松笑著說道。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一直聊到很晚。
夜已經很深了,加上有宵禁存在,所以陳松就讓解縉在家裡住一晚上。
……
陳松回到了金陵,換一句話說,他回到了溫柔鄉,不管願不願意承認,金陵總要比草原好上很多。
江南水鄉之地,水榭歌台,秦淮河兩岸,數不盡的胭脂水粉。
當然了,陳松不會去這些地方。
現在的朱棣,正騎著一匹戰馬,他的頭上戴著一頂鐵盔,一路往西而去。
這裡的風沙很大,吹的他一直睜不開眼睛。
“殿下,再還有三天的時間就能夠到達哈密,咱們現在距離哈密已經不遠了!”
姚廣孝騎著一批戰馬,走在朱棣的旁邊。
之前的時候,朱元璋說要讓朱棣去哈密。
在做完了所有的準備工作之後,朱棣踏上了旅途。
這次,朱棣可不僅僅只是自己一個人去,率領了三萬兵馬。
這三萬兵馬當中,有一萬是從京營當中特意給朱棣挑選的。
這一萬兵馬當中有五千火銃兵,甚至還給朱棣配備了五門大炮,以及數百個火箭。
和朱棣一起前去的,還有上千名工匠。
這次朱棣的主要任務,就是在哈密那裡構築城池。
然後以哈密為中心,往西邊擴散,將影響力盡可能的往西邊擴張。
北方的戰事現在基本上已經接近了尾聲,往後就算有衝突,也不會大到哪裡去。
朱棣是一個閑不住的人,所以當朱元璋將他的安排告訴給朱棣之後,朱棣也沒有太多的囉嗦。
“殿下,咱們這一路而來,實在是太難受了。這越往西邊走,風沙越大,現在還只是春季,這邊就已經乾燥的不成樣了,實在想不下去,以後咱們要是在這裡構築城池的話,如果沒有水源,將會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情!”
姚廣孝住著眉頭,他抹掉臉上的沙子,一臉難受的說道。
姚廣孝這輩子也可以說是去過很多的地方,但他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大西北的戈壁灘。
天上的落日開始接近地面,萬裡無雲之下,天上那輪落日看起來格外的大。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朱棣抬起頭,看了看天上的那輪落日,吟出了這首流傳千古的詩句。
“讓大軍停下來吧,所有人就地安營扎寨!”
朱棣控制著戰馬停了下來,沒過多久,這些士兵們也都停了下來。
營帳開始出現在這裡,這些士兵們很快就將營地安扎完畢。
在這戈壁灘上,晚上要注意保暖。
晝夜溫差極大,如果晚上不注意保暖的話,士兵們是會出問題的。
中軍大帳當中,一堆火生在了裡面。
朱棣和姚廣孝對坐在這火堆前方,火堆上架著一個銅壺,銅壺裡面燒著的是熱水。
熱水咕嚕咕嚕的不停的響,朱棣拿著一個水杯,倒了一點熱水,然後喝下。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朱棣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輕松了。
“沒想到晚上竟然這麽冷,現在都已經入春了,真是意想不到啊!”朱棣長歎一口氣,感慨道。
姚廣孝也喝了一杯熱水,緩緩說道:“也不知道如今的哈密怎麽樣,殿下派出去來的那些夜不收,現在還沒有回來。”
“誰知道呢?這麽多年過去了,從唐朝以後,咱們就沒有再去過那邊了。
誰知道那邊還怎麽樣?之前過來的那些消息,很多都有謬誤,終究還要讓咱們親自查看!”朱棣說道。
“話是這樣說,可如果過去的話,當地的那些百姓們和咱們有矛盾了,該如何解決?”姚廣孝看向朱棣,問道。
作為朱棣手下第一智囊,姚廣孝考慮的問題很多。
“如何解決?之前來的時候,一項不是已經給了咱們解決的策略嗎?先以安撫為主,如果能夠安撫下來,那麽萬事大吉,兩者相安無事。
如果他們反叛的話,那麽就在說反叛的話了,但俺覺得,他們應該不可能做出如此蠢的事。
咱們現在手中有三萬大軍,這些兵馬堂堂正正的布置在哈密,就算他們有不成之心,就算他們想反叛,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那個分量。”
朱棣這話說起來非常的雲淡風輕,可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種殺氣凜然的感覺。
在這個時代,如果太過仁慈,將會出現很大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