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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年間小神醫》第255章 以死相抗
  第255章 以死相抗
  “當初你給我們說,我們什麽時候想拿回去就拿回去,現在怎麽變卦了,不能這樣做事啊!”

  “就是就是,您可是士紳大老爺,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也不過只是想少交點稅而已,您不能這樣整我們!”

  這些百姓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大部分就一個意思,今天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必須要將這些田契退回來。

  吳德良坐在自家前廳當中,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外面的太陽陽光明媚,空氣中流動著幾分燥熱。

  吳德良的身體,因為憤怒不停的顫抖著,他雙手握拳不停的錘著自己的大腿。

  “呵呵,你們這些人啊,真的是會落井下石,我現在才發現你們是整個天底下最會落井下石的人,就是牆頭草!
  之前來求我的時候,看看你們那個樣子,現在呵呵,又成了這副樣子,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你們!”

  吳德良開口罵著。

  “話不能這樣說,我們是什麽人?我們就只是普通老百姓,我們想的事情也不過是能吃飽飯穿暖衣,您是士紳大老爺,家裡良田那麽多,這世上餓死誰都有可能,就是餓不死您。”一個百姓插話說道。

  吳德良想要懟回去,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說什麽。

  事情好像已經成了定局,今天要是不把田契交給這些百姓,恐怕一場鬧劇就在眼前,如果這個時候陳松和朱棣再煽風點火,那麽他吳德良吳家頃刻之間就會被毀滅。

  看著眼前這些憤憤不平的百姓,吳德良的心中只有悲哀。

  吳德良不會懷疑陳松和朱棣不會把握住這個機會,要是真的讓他們兩個把握住這個機會,吳家的覆滅將會變成事實。

  ……

  此時的陳松,在自己的房間當中書寫著奏折。

  奏折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奏請朱元璋設立稅務督辦總衙門,稅務督辦兵馬司,稅務督辦計審司,以及稅務督辦刑律司。

  其中,稅務督辦總衙門是稅務督辦最高部門。

  下轄這三個機構,這三個機構平起平坐,處於同級。

  稅務督辦兵馬司主要掌控稅務督辦兵馬,如果有出現抗稅拒不交稅等情況,到時候就由稅務督辦兵馬司的兵馬出動。

  而這個稅務督辦計審司主要負責核查稅額,清查某人或某個機構存不存在偷稅漏稅的情況。

  稅務督辦刑律司主要負責判刑處罰。

  雖然說有刑部,但稅務上的事就應該歸稅務管,這是獨立於刑部之外的執法部門。

  至於這個部門歸誰統領,陳松暫時將其交給了朱元璋。

  陳松筆下筆走龍蛇,很快將奏折寫完。

  將奏折寫完之後,陳松走出自己的房間,讓人將奏折帶了出去。

  來到大堂正準備吃飯,卻看見了一臉笑容從外面走進來的朱棣。

  朱棣拍著自己的大腿,不停的哈哈大笑,“常青啊,好事兒大好事兒啊!”

  朱棣哈哈大笑地坐在陳松的旁邊。

  陳松笑道:“讓我猜一猜,可是有人退田地了?”

  “你猜的還真準,確實如此!常青,你可知道現在那個吳德良的臉色有多難看嗎?雖然俺沒有見到,但俺已經猜出來了!”朱棣哈哈大笑著,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這事兒也不難猜,在揚州城當中,也只有這個事才能讓你我高興!
  其實如果沒有之前的那些事情,這些百姓不一定會退地。在很長的時間當中,士紳在這些百姓的心目當中就如同神明一樣,這些士紳就是百姓心目當中的道德典范,他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會被原諒!
  除非是某種特殊的情況下,不然,這種觀念會根深蒂固的根植在百姓的心中。也幸虧之前用小人書將士紳的這種表象擊碎,不然的話,還真的不知道結果如何!”陳松開口說道。

  “這倒也是,根據派出去的人說的來看,你是不知道,當時有好多百姓全都衝進了吳德良的家中,嚷嚷著讓吳德良退地!
  吳德良就算不想退,也不由他。那些百姓氣勢洶洶,講真的,俺活了這麽久,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凶惡的百姓,恨不得將吳德良撕了一樣!”朱棣哈哈大笑著,臉上滿是譏諷。

  陳松笑道:“好日子還在後面呢,這樣吧,明天將稅務點設立起來,就放在揚州府知府衙門門外!同時在城中張貼告示,告知城中士紳。”

  “俺看行,那就這樣決定吧,明天早上就將稅務點設立起來,只不過俺還是有些擔心,到時候恐怕沒有人願意來交稅!”朱棣有些擔心的說道。

  “怕什麽?他們不交,有的是辦法讓他們交!”陳松冷冷的說道。

  時間一晃而過,太陽即將落入地下。

  揚州府城的大街小巷當中又貼滿了告示,百姓們圍在這些告示外面。

  幾個莽漢從人群當中竄出,一把將牆上貼著的告示扯下,往遠處跑去。

  這幾個莽漢來到了吳德良的家中,他們將手中的告示交給了坐在書房當中的吳德良。

  吳德良坐在書房裡,他的親家楊品良坐在他對面。

  兩人就像是死了爹媽一樣,臉色難看,書房當中更是愁雲慘淡。

  吳德良手中拿著告示,一臉痛苦的看著。

  看完之後,一把將手中的告示拍在桌子上。

  “簡直就是放屁,陳松小兒逼人太甚!我都已經將土地退還給了那些百姓,竟然還逼迫不休!”吳德良不停的罵著,他還以為那天陳松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只是為了逼迫自己將土地退還。

  楊品良不停的撓著頭,此時的他也非常痛苦。

  “姓吳的,這就是你辦的事兒?真是一塌糊塗,你是士紳,我也是士紳,我家裡也有田地。如果你們這些人交了稅,那我以後也得交。

  整個朝堂當中,袞袞諸公都要交稅,姓吳的,我勸你三思,你要是開這個頭,你家將會成為眾矢之地,滿朝文武對付不了陛下,對付不了陳松,難道還對付不了你嗎?”

  楊品良開口訓斥,臉色很難看。

  此時的楊品良就是在為難人,他知道這件事情他自己沒辦法做到,自己也對付不了陳松,更對付不了朱元璋,所以就將所有的事推在吳德良的身上。

  “楊大人,話不能這樣說的,這個姓陳的是帶著兵馬過來的,萬一我不交稅,他把我給哢嚓了,那我怎辦?”

  吳德良一下子就急了,那天陳松帶來的兵馬他是親眼見到的,都是精銳。

  這下子冷不丁的,讓吳德良如何是好?要是真的到了自己的頭上,自己是交還是不交?
  交的話,自己開了這個頭,自己以後少不了要被朝中文武對付,自己要是不交,現在就要被陳松對付,這真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

  “那這就不關我的事了,我只是給你把這裡面的利害關系說清楚!反正就一句話,這稅你不能交,你要是將這個頭開了,可就不好收場了!”楊品良捏著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一臉陰冷的勸說。

  與其是勸說,倒不如說是威脅。

  吳德良面露難色,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前面是陳松朱棣,後面是士紳官員。

  這雙方人馬他哪個都得罪不起,況且他本來就身處士紳這一陣營。

  如果不能將這件事情辦好,自己的吳家以後肯定落不著好,自己的兒子前途肯定是廢了。

  得罪士紳不行,得罪朱元璋也不行。

  吳德良癱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房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小人書上面的內容又出現在吳德良的腦海中,這讓吳德良心中悲苦萬分。

  “行了,我也不和你囉嗦了,我就先回去了!”楊品良說著就打算往外面走去。

  吳德良回過神來,看著楊品良的背影,“今晚就睡在這兒吧,已經安排好了房間!”

  “算了,我還是睡在客棧吧,睡在你這兒,我睡不踏實!”楊品良頭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

  楊品良居住的地方,距離揚州知府衙門不遠,也就隔了兩個大街。

  窗外的天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天上又有陰雲湧動,似乎又要下雨。

  楊品良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桌子上的蠟燭不停地跳動著,映照著楊品良那張詭異的臉。

  陳謨坐在楊品良的對面,臉色並不比楊品良好多少。

  陳謨是今天中午到的,之所以來揚州,就是為了官紳一體納糧。

  陳謨在他老家可是個大地主,名下土地無數,這要是真的將官紳一體納糧推行開來,他的損失非常大。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所以陳謨極力阻止官紳一體納糧,可現在事情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似乎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挽回的余地。

  “陳兄,咱們接下來該如何?”楊品良開口詢問。

  陳謨冷笑道:“呵呵呵呵,怎麽辦?還能怎麽辦?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似乎大局已定,我現在也沒有辦法!”

  陳謨的語氣當中有幾分焦急,本來他以為官紳一體納糧,就算能推行下去,也要浪費不少時間,可沒有想到,竟然如此迅速。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這個口子不能開,如果這個口子開了的話,那後面可就困難很多!”陳謨低聲歎氣。

  “對了,你一定要告訴你那個親家,讓他堅持住,只要他堅持著不交稅,那局勢對於咱們來說就能好上一點。

  你告訴他,讓他不要害怕,如果陳松要對付他,朝中諸公肯定會保他!”陳謨開口說道。

  “可這樣也不是一個辦法,你就杵在那兒,早晚有一天恐怕會……”楊品良的臉上多了幾分哀愁。

  “其實我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只是這個辦法……”陳謨忽然說道。

  一聽陳謨說自己有一個好的辦法,楊品良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急忙追問:“什麽好的辦法?都這個時候了,趕緊說出來啊。”

  “這個辦法我怕你接受不了!”陳謨的語氣忽然冷了很多。

  “接受不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麽接受不了的?”楊品良再次詢問。

  見楊品良一直追問,陳謨也不再掩飾。

  他的食指在桌子上的茶碗當中蘸了蘸,然後在桌子上面寫了一個“死”字。

  在看到這個字的時候,楊品良先是一驚,緊接著便是一頭冷汗。

  “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楊品良似乎有些明白陳謨所說的辦法是什麽,但還是有些不確信。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為了大事,死幾個人無所謂!如果能死幾個人就可以將這件事情平息下去,那麽他們死了,也死得其所!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你那個親家,正是最好的人選!
  你不覺得,陳松逼迫太過,以致吳德良舉家自焚,以死相抗。這事兒很有威懾力嗎?一旦這事發生,整個天下將會人心惶惶,皆時,所有的士紳,所有有功名的人,將都會上書。

  到了那個時候,天下根基不穩,你覺得對於陛下來說,是一個陳松重要,還是整個天下重要?”陳謨面目陰冷。

  桌子上的蠟燭不停的跳動著,時不時冒出幾縷青煙。在蠟燭那不明亮的燈光照耀之下,陳謨的臉上似乎長滿了獠牙。

  陳謨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不奇怪,為了自己的利益,死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麽?更何況,死的又不是他自己。

  士紳這個團體很奇怪,奇怪到無法用正常思維邏輯來理解。

  甲申國變之時,為大明朝殉葬的士紳也不在少數。

  可甲申國變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他們。

  楊品良一臉遲疑,他不停的撓著自己的腦袋。

  良久之後,才弱弱的問道:“真的要這樣嗎?我那個親家雖然不是個東西,但對我幫助很大!要是真的這樣的話,我於心不忍!”

  “於心不忍?事情都火燒眉毛了,你跟我說於心不忍?這個辦法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也是咱們唯一的辦法!
  如果不將這個辦法實施下去,一旦官紳一體納糧成為永法,你我士紳將永遠成為皇權之下的走狗!

  難道你想讓前唐悲事重演嗎?一朝丞相竟然被人當街刺殺,你想要這樣的生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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