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被嫌棄理想的反監視者

  “莫比烏斯，反監視者？”法老王皺眉道：“恕我直言，這名字讓我迷糊。”

  裝甲男淡淡道：“我名莫比烏斯，身份是多元宇宙的反監視者。”

  “你是神靈，還是惡魔？反監視者是什麽神職？”法老王好奇道。

  “對這個宇宙，你了解多少？”莫比烏斯反問。

  法老王苦笑道：“我曾經認為宇宙就是一堆數字和公式的組合，早已被我納入腦海。

  可現在，接連出現天使、法師、惡魔、神靈、氪星人、超人.還有你，我忽然發現自己對宇宙一無所知。”

  “其實，我們並非第一次見面。”莫比烏斯歎道：“他對你還真冷酷。”

  “什麽意思？他是指誰？”法老王一腦袋問題。

  “曾經有兩個相互獨立的宇宙，你的宇宙，我的宇宙。

  某一天，一位擁有創世之力的藍色巨人來到我的宇宙。”

  “瓊？”

  莫比烏斯輕輕點頭，把宇宙融合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為了更加形象生動，他還將法老王帶到總控室，先用主腦模擬一遍宇宙融合的過程，又將監視器中的現今多元宇宙，完整介紹給法老王。

  嗯，反監視者能像小區保安監視小區各公共區域一樣，監視整個dc多元宇宙，細節看不到，卻能知道每一件對宇宙產生物質上重大影響的大事。

  “多元宇宙共六個維度，四維物質世界不用我多說，你在那生活了一輩子。

  五維靈薄獄內有八大神域，是思維和想象的維度。

  曾經，大部分神靈、惡魔皆系於眾生之信念。

  眾生相信它們存在，它們便存在。

  若被眾生遺忘，它們則會虛弱，並最終徹底消亡。

  這類生靈為舊神。

  當然，有些舊神誕生、成長於四維物質界，如希臘神話中的宙斯，或有更高力量為它們提供存在根基，比如天使、地獄惡魔.
  這些神性生物可以不受信仰挾裹。

  另外還有將自己存在植根於宇宙規則的神靈，它們被稱作'新神'，同樣隻把信仰當成食物中的一種，而非必需品。

  五維之上的第六維度，劃分為兩大一小三個區域，是多元宇宙管理者的世界。

  比如，你此時所立之地，即是我的反物質領域。”

  法老王沉吟著道：“你的意思是，第六維度存在三位多元宇宙管理者，凌駕眾神之上，是更高等的存在？”

  “如果多元宇宙是一座生態園，它有三位管理員，有人負責建築，有人負責日常管理，有人負責拆卸、銷毀垃圾，保證能量和物質的循環利用。

  他們分別為鑄造者、監視者和反監視者。”

  莫比烏斯盯著他，“現在你明白我的身份了？”

  法老王神色複雜道：“可我不明白自己為何被您青睞。”

  莫比烏斯背負雙手，淡淡道：“我以為以你的智慧，能一瞬間就想明白。”

  “剛剛聽到太多顛覆常識的信息，我腦袋有些亂，”法老王拍拍腦袋，靠近懸浮半空的巨型三維投影圖——多元宇宙的完整地圖。

  “如果我沒猜錯，你的目標是瓊，或者瓊留下的宇宙？
  該死，虧我一直拿他做朋友，他居然不聲不響就將我的人生重啟。”

  他的表情開始猙獰，“瓊絕對知道，我和勞瑞、丹尼爾他們的需求完全不同。

  勞瑞渴望余生安寧，我卻最恨被人操控命運。

  他知道的，知道我為何針對他發明超光速粒子加速器——因為我不想被他影響到自己的未來。”

  莫比烏斯笑道：“這正是我選中你的理由之一，我們能在某些方面達成共識。

  想必你現在對毀掉藍色巨人以毀掉你人生和尊嚴為代價建立的新世界並不排斥。”

  法老王陰沉著臉，眼底快速閃過各種情緒。

  良久，他歎息一聲，道：“守望者沒一個好東西，都是王八蛋。

  瓊的宇宙、‘二代法老王’哈莉奎茵的世界我有太多理由幫你了。”

  “很好，我沒看錯你！”

  法老王低頭打量自己一番，皺眉道：“你該早點找我的，早半小時也行，現在我被小王八蛋毒死，只剩幽靈一條，能做什麽？”

  “讓你復活只是‘多元宇宙機器裡’的一道小程序而已。”

  莫比烏斯還真在操控台輸入一段代碼，一束猩紅光束將法老王籠罩。

  “呃呃啊~~~”法老王直覺一股強大力量，像給充氣娃娃打氣一樣湧入他的體內，他從虛幻變得凝實，從軟塌變得堅挺。

  他握了握拳，一股沛然巨力在指骨間哢嚓作響。

  他有了新身體。

  “這是我給你的第一個獎賞，以最純粹的反物質能量重鑄新身體，現在你擁有神靈之力，能與撕破曼肉搏，可還滿意？”莫比烏斯傲然淡笑。

  法老王卻眉頭皺起，搖頭道：“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我還是喜歡原來的身體。”

  莫比烏斯疑惑道：“為什麽？現在的身體除了更強大、更有活力、充滿無盡精力，與你原來的身體沒任何區別，連基因都一摸一樣。”

  “不勞而獲的強大力量，讓我看起來像個蠢貨。”法老王道。

  莫比烏斯道：“可你苦練天朝武術數十載，寒暑不輟，苦練朝夕，難道不是為了力量？”

  法老王搖頭道：“我去學武，更多是通過打熬身體來磨煉意志、超脫精神、啟迪智慧，而不單純是為了拳腳之力。

  現在這身蠻牛般的力量對心靈修持毫無用處，只能讓我變成腦袋遲鈍、習慣依靠力量解決問題的莽漢。

  如果真需要力量，我早幾十年就把瓊抽成人乾，自己去做曼哈頓了。

  如果需要力量來達成我的目的，克隆一支巨型章魚大軍，統治地球，甚至銀河系都易如反掌。”

  堂堂反監視者，此時居然無法反駁。

  “我不能在你活著的時候帶走你。”莫比烏斯道。

  “因為瓊？”法老王問。

  “不僅是藍色巨人，還有監視者。維特，你不是普通人。”莫比烏斯深深看了他一眼，“多元宇宙誕生以來，你是第三位外來者。

  你想一想，管理員監管一片園子無數億年，忽然見到衝破柵欄跑到園子裡撒野的野豬，能不印象深刻，給予更多關注嗎？”

  “唉，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法老王無奈道。

  “藍色巨人來到這個多元宇宙沒多久，你便開著小飛艇緊隨而來，然後.”莫比烏斯頓了頓，皺眉道：“太多細節我也不了解，等我們將‘異宇宙’摧毀，等我回收所有物質、能量和信息之後，可以把那段人生還給你。”

  法老王點點頭，又問：“現在我被你帶走，不會讓瓊和監視者知道嗎？”

  莫比烏斯道：“你在物質界時，處於藍色巨人的視線中，等你抵達冥界中阿鼻地獄，並在其中成佛，又會被天境諸神的力量籠罩。

  而靈薄獄和萬天儀間的夾縫屬於三不管地帶，在所有人的視線之外。

  除非當時正好有人在現場看到整個過程，否則沒人會知道你的下落。”

  法老王沉默良久，沉聲道：“我入夥了，告訴我，我們的最終目標。

  如果只是單純給世界帶去毀滅，請恕我直言，太沒技術含量，也太沒格調，配不上你我的身份。”

  “復仇也不能成為你行動的動力？”莫比烏斯好奇道。

  “復仇是一種低級的欲望，和性噯一樣，很有趣，卻沒必要當成人生目標。”法老王挺了挺胸，傲然道：“只要我活著，只要給我時間，復仇簡單得像隨手轉動方向盤，把路邊的臭狗屎碾得汁液飛濺。

  可我不能為了路邊的臭狗屎停車，或者改變人生的方向。”

  “阿德裡安，你真有趣。”莫比烏斯饒有興趣道：“你的人生目標是什麽？”

  “25歲時，我身穿法老王的製服，站在大廈頂樓，俯瞰下方繁華都市，心中豪情滿溢”法老王露出回憶之色，忽然扯著嗓子高唱道：：“吾乃奧斯曼狄斯，法老之王，吾之蓋世功業，令諸天大能者也絕望！（ps）”

  法老王不是在發癲.呃，的確像在發癲。

  他後面這段好似宣言的話，其實引用自英國詩人雪萊的十四行詩《奧斯曼狄斯（法老王）》。

  “法老王”的稱號也由此而來。

  “蓋世功業嗎”莫比烏斯表情複雜，輕輕問：“你現在志向未變？”

  “變了我就不是‘法老王’了。”法老王慨歎道。

  莫比烏斯道：“我要摧毀所有正物質宇宙，再用反物質能量重構全新的多元宇宙，屆時我便是多元宇宙唯一主宰。

  你可以挑選一個或一片單體宇宙做私人領地，隨便實踐你的豐功偉績。”

  “唔，這理想還勉強過得去。”法老王很勉強地說。

  莫比烏斯木然道：“隻‘勉強’？”

  法老王砸吧著嘴吧道：“說實話，統治世界和毀滅世界一樣，都算不上很有格調的目標。

  將世界換成宇宙，再將宇宙擴大到多元宇宙，充其量也就是個放大版的成吉思汗、亞歷山大。

  很顯然，即便成功了，也只是與他們平起平坐，無法令天神大能也為吾之蓋世功勳絕望。”

  莫比烏斯拳頭捏緊，強壓下一拳廢掉他的衝動，道：“你一生功業似乎連統治世界也比不了。”

  法老王挑了挑眉，“我想統治地球，會很困難嗎？
  當時我壓根沒動用武力，隻憑計謀就讓世界諸國按照我的意志運轉。

  如果要毀滅世界，那更簡單，我坐在馬桶上拉泡屎的時間，就能想出無數條計策。”

  “那你說說看，何為令天神大帝也難以企及的蓋世功業？”莫比烏斯咬牙道。

  “當然是做他們做不到的事——讓一件必然發生之事變得不可能，讓不可能之事變成現實。

  比如，讓一個注定因人性貪婪和墮落而毀於戰爭的世界，變成和諧安寧、人與人友好交流的太平盛世。”法老王滿臉嚴肅，理所當然地說。

  “艸！你真是個瘋子。”

  　（ps：雪萊的《奧斯曼狄斯（法老王）》：
  　　我遇到一位來自古老國度的旅者，
  　　他說：有兩條巨型石腿立於沙漠，

  　　不見軀乾。旁邊沙中有頭像斷落，

  　　沉沙半掩，但見那臉上眉頭緊鎖，

  　　皺起的雙唇帶著不可一世的冷笑，

  　　足見石匠對法老的內心明察秋毫；

  　　活生生的神態刻上沒生命的石頭，
  　　比雕刻者妙手匠心的臨摹更長壽。

  　　石腿的基座上鑿刻有這樣的字跡：

  　　“朕乃奧斯曼狄斯，王中之王也，

  　　功業蓋世，料天神大能者無可及！”

  　　而今一切蕩然無存。偌大的廢墟，

  　　殘骸四周只有那蒼茫荒涼的戈壁，

  　　孤寂黃沙向遠方鋪展，無邊無際。

  　　************
  　　很顯然，這首詩並非在歌頌法老王，而是雪萊在譏諷，除了殘垣斷壁上傲慢的隻言片語，曾經不可一世的大帝，什麽也沒留下，在時光中只剩淒涼。

  　　法老王肯定不是文盲，他自命法老王，還以那句詩為人生信條，意思也很明顯：哪怕你認為我傲慢、不可一世，我不能在時光中永恆，可我不在乎，我就是要在這一世，在我活著的時候建立蓋世功業。

  　　老頭子不是單純的蠢瘋，而是非常理智地瘋，他完全明白自己想要什麽，以及世人對自己的看法。

  　　更可怕的是，他還有匹配瘋狂理想的智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