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2章 歡喜幾家憂

  同一個時空下，誰人歡喜，誰人悲傷，老天爺也管不了那麽多，隻管人類在自己的命運裡以各種方式作踐自己。——孝孝

  護士正忙著給胡為調試針劑，邊忙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不是。我是扶貧來的志願者。”胡為嘴唇乾裂，卻是很想跟人說會兒話。這麽久了，難得找個異性朋友，閑聊幾句。

  “哦，怪不得，我覺得也是。”接著又說：“你老家哪兒的？”

  “香城。”

  “那可是好地方啊，怎麽不在老家呆著，跑這兒乾嗎，那兒多好。我在這兒都待夠了，感覺無聊。”

  “你是哪兒的？”

  “你在這兒幹什麽？我找你半天了。”說話間一個男人從門外走進來，生氣地說著，過來，就拽住護士的胳膊往外走。

  護士邊往外走，邊向胡為擺手，說：“過會兒我來看你，給你換藥。如果點滴打完了就按一下鈴就行！”

  “好！”胡為答應著，目光送他們遠去了。

  那個男的回頭看他一眼，問護士：“這是誰？”說話間就出去了。

  下午的時候，護士又在胡為床前待了老長時間。臨走的時候，護士問：“你自己來了，你女朋友願意嗎？你不想她嗎？”

  胡為說：“就我自己，上哪兒撈女朋友。”

  那護士一驚訝，笑著說：“你騙誰呢，大學生不談戀愛，你有病啊。”話剛說完，就覺得自己失言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胡為絕不拿這當回事，隻覺得這個女孩子很是開朗的那種。

  護士抬起頭說：“對不起，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跟你開玩笑。”

  胡為說：“沒什麽。哥們之間總喜歡這樣開玩笑。”

  護士說：“誰是你哥們來，少跟我套這近乎。”

  上午來的男人又跑來，埋怨一通，摟住她就往外走。

  護士一扭身甩開他的手，說：“你別碰我！我在上班呢！你整天纏著我，你煩不煩。在老家怎麽跟你說的。不讓你來，你偏來，你來了又後悔。”

  “我不是為了你嗎……”兩個人說著話走出去了。

  胡為搖搖頭，笑一笑。心想：人生就是一場夢，一個接一個的夢，一個夢醒了，接著是下一個夢。只不過在夢裡碰到了不同的人，觀察的視角和主角永遠是自己，孤零零的自己。夢中再美的旁人永遠只是場夢。就像這醫院，不能天天病著，早晚要離開這個環境，也就離開了夢中那個美麗。

  黑夜裡，病房裡靜悄悄。

  胡為抬起手，仿佛看到了它正牽著溫萌萌的手，跟她一起在花園裡奔跑著。

  嘴唇微啟，綻放濃濃的微笑。他伸著的手臂時間待久了，卻什麽都沒抓住。只有他自己伸著舌頭，像狗一樣。

  胡為收回手臂，他想哭，卻哭不出來。

  溫萌萌卻哭了，哭得有淚卻無聲，她做了一個夢，夢境很美，但夢境之人卻離她而去。

  同一個夜晚，誰人歡喜，誰人悲傷，老天爺也管不了那麽多，隻管人類在自己的命運裡以各種方式作踐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