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殺，還是不殺？

  李二拿著八塊香皂走了。

  走出去一段距離後。

  他突然反應過來。

  事情好像不對。

  他轉身問道：“程處默，朕來清風寨，好像還有更重要的事對不對？”

  程處默撓撓頭說道：“陛下，你忘了，咱們是來將陳楚碎屍萬段的。”

  啪。

  李二恍然反應過來。

  他是帶著衝天的怒火來殺陳楚的。

  誰知道，陳楚拿出香皂，把他給忽悠了。

  殺？

  還是不殺？

  殺陳楚，可以平息怒火。

  不殺陳楚，或許能解決內庫的錢財危機？

  李二犯了難。

  沉默半晌，李二說道：“找人盯著他，再讓他多活兩個月。”

  啊？

  程處默吃驚得張大嘴巴。

  陛下想殺陳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更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反反覆複，到底什麽時候才殺啊。

  都把他搞蒙了。

  ……

  李二急匆匆回到宮中。

  立即把高琛叫了過來：“立刻讓將作大匠、少府監滾到朕面前來。”

  高琛屁顛屁顛跑了出去。

  片刻後，將作監和少府監的長官連滾帶爬地來到甘露殿，“不知陛下緊急召見臣等，有何要事吩咐。”

  李二拿出兩塊香皂，分別扔到二人身前，問道：“此物，你們可曾見過？”

  將作大匠和少府監拿起來，仔細端詳，聞了聞，咬了咬。

  將作大匠搖頭道：“陛下，臣活了一把年紀，卻是從未見過此物，不知此物是吃的，還是用的。”

  少府監說道：“陛下，此物應該一味藥，可延年益壽。”

  李二一頭黑線。

  將作監和少府監，掌管百工技藝及國家重大工程的修繕營造，匯集天下的能工巧匠，按說人才濟濟。

  可這麽多人，竟然連香皂都不知道。

  堂堂少府監和將作監，竟然還比不上陳楚一個人。

  丟人啊！

  他冷聲說道：“朕給你二人三日時間，把製造此物的秘方拿出來。”

  二人連聲答應，一人拿著一塊香皂跑了。

  李二諾諾自語道：“但願少府監、將作監不要讓朕失望，陳楚那個小子，仗著自己有些聰明才智，屢屢將朕耍得團團轉，簡直豈有此理……等朕讓人弄出香皂製造的秘方，再與他算帳。”

  ……

  三日時間，匆匆而過。

  一大早。

  高琛就進來稟報道：“陛下，將作大匠和少府監已經在門外候了半個時辰了。”

  “快讓他們進來。”李二心情激動道。

  將作大匠和少府監二人聯袂而來。

  二人神色忐忑，一見李二，竟然雙雙跪了下去。

  “陛下饒命！”

  “臣等無能！”

  大唐不行跪拜。

  二人跪下，再加上口中直呼饒命，李二已經明白了。

  香皂的秘方，定然沒弄出來。

  砰砰砰。

  他憤怒得猛砸桌子，怒吼道：“廢物，一群廢物……”

  “朝廷白養你們了！”

  “連小小的香皂都造不出來！”

  “滾！”

  二人屁滾尿流地跑了。

  二人剛走，長孫皇后就走了進來。

  長孫皇后詫異道：“二哥，何故發這麽大的火？”

  李二拿出香皂，說道：“觀音婢，你有所不知，此物名為香皂，可用來洗衣服，也可用來沐浴，效果出奇，製造成本不過幾十文錢，卻可以賣到五十貫錢一塊，朕給了少府監和將作監三日時間，竟然沒有把秘方做出來，朕太失望了。”

  長孫皇后十分驚訝。

  等她見識到香皂的功效後，忍不住道：“那二哥是從何處得到的香皂？”

  李二嘴角露出一絲苦澀，“此乃一個小子搞出來的，他不知道朕的身份，竟然提出要與朕合作售賣香皂，利潤他佔八成，這不是搶劫嗎？哼，豈有此理，朕真想把他抓起來嚴刑拷打，逼問出香皂的秘方。”

  李二沒敢說陳楚還與李長樂成婚了。

  長孫皇后急忙拉住李二的袖子，勸誡道：“二哥，萬萬不可啊……此人絕非普通人，定然有過人之處，若是將他殺了，豈不可惜，再者，此事傳出去，天下人會如何看待二哥，後人又會如何評價二哥……”

  “難道朕要答應他？”

  長孫皇后不疾不徐道：“二哥，此人是否還有其他過人的本領？”

  李二想了想，點點頭。

  陳楚那廝，的確很不一般。

  單說那畝產千斤的土豆，若是真的，那大唐將會受益無窮。

  長孫皇后掩嘴笑道：“那這就是一個高人啊，二哥何不如答應他的條件，再慢慢將其收為己用。”

  嗯？

  李二眼睛一亮。

  對啊！

  之前怎麽沒想到呢。

  因為陳楚與在李麗質成婚，李二一直都想殺了陳楚。

  哪怕陳楚有土豆，有大才，有香皂，他殺陳楚的心也沒變過。

  卻是從未想過把陳楚收為己用。

  現在卻是茅塞頓開。

  可轉念一想又不對。

  那小子私自與麗質完婚！

  還把朕打暈了勒索！

  與朕稱兄道弟！

  用香皂要挾朕！

  每一件拿出來，都是死罪。

  李二突然矛盾了。

  他很想殺陳楚！

  卻又舍不得殺！

  這……

  半晌，他無奈地擺擺手：“此事，容朕再考慮考慮！”

  ……

  黃昏時分。

  李二又來到清風寨山下。

  他身旁跟著程處默。

  遠遠地已經看見那座草屋，李二突然問道：“處默，最近長孫衝有何動靜？”

  程處默老實說道：“陛下，前幾日，長孫衝在平康坊，因為爭奪一個頭牌，把禮部員外郎的孫子打斷了腿，禮部員外郎次日就帶著兒子孫子去齊國公府道歉賠罪。”

  “昨日，長孫衝在崇義坊附近，看上了一個開酒肆的女子，那女子乃是有夫之婦，卻被長孫衝派人抓到府上玩樂……”

  李二聽得臉色陰沉。

  長孫衝這廝，真是劣跡斑斑，屢教不改啊。

  把麗質嫁給這樣一個混帳，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麗質是朕最疼愛的女兒，她應該幸福才對。

  李二心裡越發矛盾了。

  說話的功夫，二人已經來到草屋前。

  李二咳嗽一聲。

  程處默頓時正經起來。

  李二不再是皇帝，而是商人李秦。

  程處默不再是禁軍校尉，而是護衛程阿牛。

  推開門。

  只見陳楚正磨刀霍霍，忙碌著。

  回頭看見李二，陳楚站起身來，笑眯眯地說道：“怎樣，老李，想通了嗎？要不要合作？”

  李二面無表情道：“四六分成，我佔四成，你意下如何？”

  陳楚用菜刀撓撓頭，想了想，說道：“成交，就當是交朋友了，既是如此，咱們還是先把合作協議簽了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