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悲願

  “為什麽啊？應該哭的是我才對。為什麽你要哭啦？！”韋伯有些不滿地看著埃爾梅羅二世。

  “啊啊，抱歉讓你們看到在下丟臉的樣子了。本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他了”埃爾梅羅二世擦乾眼淚，語氣有些感慨，但是當他回頭看的時候，嚇了一跳。

  費恩迅速撲倒在地上，把幾塊寶石埋入地面，形成了一個屏障，阻擋住了洶湧衝來的蟲潮，粘液與節肢撞擊著力場，令人作嘔的昆蟲體液糊滿了防護法陣。這些肥碩的蟲子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駝背的身影。

  靈魂發臭的老人那令人不適的嗓音發出像是蟲子振翅的聲音，他沒有雙腳，支持他移動的是密集的蠕蟲，不時有蠕蟲不能忍受高度集中的魔力而燒焦成為一灘糊狀物留在地上。

  “咕嘎嘎嘎嘎，掉以輕心了吧，軍師閣下。精神為哀傷所擾亂，你自以為是的方位魔術也徹底沒用了呢。”皮囊由昆蟲擬態構成的人形發出輕笑。

  “大意了，沒想到事到如今居然還會出現伏兵。”Assassin衛宮切嗣小心戒備著可能隱藏在黑暗中的敵人。

  “瑪奇裡·佐爾根！我還以為你還有繼續苟活呢。”費恩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不過間桐髒硯沒有理會明顯還是黃毛小子的費恩維迪恩。

  他昆蟲一般的眼睛掃過了在場的從者，看到了阿爾托莉雅的時候明顯憤怒了起來。“愛因茲貝倫！居然參與解體大聖杯愛因茲貝倫家難道墮落到了遺忘了我等禦三家的悲願了嗎？”

  “這種儀式早就失敗了。”肯尼斯保持著時鍾塔君主的尊嚴，“難道你想被封印指定嗎？瑪奇裡·佐爾根！”

  瘋狂充斥著瑪奇裡·佐爾根的靈魂，腐朽的靈魂與身軀無法再容納下別人的話語，“那有如何，那又如何！”他怒吼著，不時有昆蟲被崩出體表，“那又如何？有什麽問題嗎？究竟去往何處成就何事，這已經根本無所謂了。老夫耗費奉獻了一切的五百年，只要能親眼看到其結果就行了。”

  肯尼斯腳下的月靈髓液隨時準不攻擊，他質問著面前勉強算得上的人形的東西問道，“你精神還正常嗎？鄉下魔術師！”

  “誰知道呢。正常和瘋狂的分界線究竟由什麽來界定。靈魂都腐朽的此身早已無法判斷。”他的身體開始分解成無數的昆蟲，數量太過龐大，眾人根本無法及時撲殺，蟲子開始聚集到大聖杯所處的高台處，“但維唯獨不能讓你們觸碰這大聖杯分毫，你們這群黃毛小兒。這是我們古老夢想的結晶，堅決不會交給你們！”

  蟲子發出密集的嗡鳴聲衝向大聖杯，其身上的術式不停地剝離，大聖杯周圍堆積了厚厚的蟲屍。

  “費恩維迪恩，之前的信號不好無法聯系上你們。”費恩的手機響起，他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衛宮切嗣的聲音，“愛因茲貝倫家受到了襲擊，愛麗形成的小聖杯被盜走，不過幸好的是新的肉體沒有遭到破壞”

  “哦豁，完蛋。”費恩眼角瞄到間桐髒硯不知從何處取出一個金色的杯子，他把杯子投入了黑色大聖杯之中。

  “嘎嘎嘎，用老夫一生最後的術式直接注入大聖杯！”已經瘋狂的瑪奇裡佐爾根大喊著，蟲屍堆積得越來越多。

  黑色的身影從大聖杯中升起，白發黑衣，面容讓人無比熟悉，“乾得漂亮，瑪奇裡·佐爾根。呵呵，不過一段時間不見，你倒是萎縮了不少呢。”與愛麗絲菲爾相同面容的身影這樣說道。

  “噢噢噢噢噢噢羽斯緹薩，天之杯啊多麽美麗的身姿”瘋狂的間桐髒硯眼中無法再容納下其他，他喃喃自語，“原來如此是這樣啊老夫只是為了懷念你的容顏”

  羽斯緹薩帶著溫柔的笑容，撫摸著間桐髒硯那由蟲子構成的臉頰，“已經老糊塗了的我的仇敵啊。但夠了，你的使命結束了。做著最後都未實現的理想的美夢逝去吧。”

  她大笑著，張開嘴啃食著間桐髒硯的頭顱，間桐髒硯毫不在意，瘋狂地大笑，蟲汁飛濺。過於惡心與非人的場面讓解體大聖杯的眾人都止住了腳步。

  “不夠還不夠區區四位英靈，不足以滿足我的容器。”她充斥著瘋狂的雙眼看向高台之下的從者，“將我喚醒，卻只能提供這種水準的貢品嗎？完全沒有做好款待我的準備嘛！”

  她搖搖晃悠地站起來，張開雙臂對著下方的眾人喊道，“我正是天之杯，是能夠鏟除深至根源所有邪惡的第三魔法的具現。來吧，奉獻吧。獻上生命，獻上靈魂！吞噬你們的一切，成就千年的悲願！”

  她嘶聲力竭地喊道，她的表情是包容世間一切的聖母，但是所說的話卻是那麽令人毛骨悚然。

  阿爾托莉雅擋在眾人身前，“除了埃爾梅羅二世魔力不足，有Lancer，我，Caster，Berserker，抑製力的從者和盾之英靈。戰鬥力足夠了。禦主們盡快去避難，從者之間的戰鬥不是魔術師可以插手的。”

  撤退之前，費恩把寶石劍交給了美狄亞，再三確認讓美狄亞保護好自己，然後就給各位英靈加持各種輔助法術。確保一切工作完成之後，他和韋伯才拖著埃爾梅羅二世和肯尼斯退回到溶洞的通道之中。

  “韋伯，維爾維特。”埃爾梅羅二世看著過去的自己，用充滿回憶的口吻說道“在下很清楚，你是個怎樣的小鬼。看不起自身的軟弱無力，憎恨自己的無能凡庸。沒有能讓世家刮目相看的才能，內心充斥著劣等感”

  “你怎麽會？難道”韋伯嚇了一跳，語無倫次，早已看清真相的肯尼斯冷笑著看著他。

  “你是否具備現在就從只會哀歎自身弱小的天真幼稚的夢中醒來的覺悟？”埃爾梅羅二世低頭問著過去的自己，“趁自己還乳臭未乾，是否願意感受一下使用自己無法掌控的力量的恐懼，以及負擔過重責任的顫栗呢？”

  “君主·埃爾梅羅，你打算做什麽？”羅曼感覺到了不對勁。

  “行啦，我就做給你看看！”韋伯有些自暴自棄地大喊道。

  “呵呵，你果然是個傻瓜，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愚者。根本一點都不明白。但是，正因為如此，他才會看中你這樣的小鬼吧正因在那遙遠彼方，才更顯榮耀嗎”

  “告訴我！究竟應該怎麽做？”

  “握著我的手，然後內心默念「夫必勝之術，合變之形，在於機也」”

  “「夫必勝之術，合變之形，在於機也」”

  一股強大的魔力從埃爾梅羅二世身上升起，撲向了韋伯，在韋伯的肩膀上構成了一件單肩的紅色的披風。

  “嗚哇！嗚哇啊啊啊啊！”他有些慌亂，“這是什麽？這是什麽啦？！我究竟”

  “嗯，看來那位軍師還挺賞識你的。承認你可以做他臨時的軀殼了。你一定能代替在下著無力的身體，好好被他差遣的。”

  “我能感受到我身體裡有什麽存在諸葛孔明，我說誒誒誒？”韋伯適應了一下突如其來的力量，就發現了令人驚訝的事實。

  “高興吧，少年，現在你成了自己夢想中的英雄。去吧，能做到嗎？做不為自己目標蒙羞的事。”

  韋伯的喜悅已經無法克制了，“嗯，我會做給你們看！做給你們看就行了吧！”

  “抱歉，藤丸立香閣下，但這不成熟的擬似從者就交給你了。”

  橙發少女拍了拍胸口，“包在我身上啦！”

  “盡管有些讓人不放心，但應該能夠成為戰鬥力。快回去，援助從者們。”

  埃爾梅羅二世看著橙發少女和過去的自己衝向戰場，才低聲向身邊的肯尼斯說道，“未來就麻煩您了，老師。”

  “你果然還是需要我的教育啊，韋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