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卡拉林的準備

  萬淵平原那輪暗紅色的太陽斜斜的掛在地平線上，讓人搞不清現在到底是清晨還是黃昏。荒蕪而貧瘠的大地上，一輛四輪的馬車正在以不慢的速度向南方行進著。

  說是馬車恐怕並不準確，因為拉車的兩匹生物看起來並不是正常的馬匹。它們通體如同凝固後的岩漿般漆黑，但熊熊的火焰正在它的四蹄、鬃毛和尾巴上燃燒。

  這是夢魘，由高貴的飛馬轉化而來的一種邪惡生物，為諸如巫妖、死亡騎士或惡魔領主這些強大的邪惡生物提供服務。

  作為受到工匠委員會支持的行動，巴倫德拿到了一個銘刻著神秘符文的黃銅口哨。吹響這隻口哨需要非常強大的肺活量，但吹響後會有一輛由兩匹夢魘拉著、足以乘坐八人的馬車出現，為將它們召喚而來的人提供服務。馬車可以存在4個小時，或者再次吹響口哨以將其遣散，在那之後需要再等至少4個小時才可以再次召喚它們。

  理論上來說被召喚來的夢魘必須服從召喚者的命令，但把哨子交給巴倫德的老矮人說最好還是備上一些夢魘們愛吃的肉食和薯類，否則它們很可能會故意曲解你的命令，並盡可能的讓乘客的旅行體驗充滿驚險。

  事先準備好了肉干和木薯的一行人自然沒有體驗到太多的痛苦，除了在深淵裡旅行本身就會遭的那些罪，包括但不限於崎嶇不平的地面（這裡當然不存在道路）、詭異的狂風、急劇上升的溫度，以及不斷出現的各種小型惡魔和深淵野獸。

  “深淵確實是惡魔的老家，但那些比較厲害的家夥一般會歸屬於某個軍團，不太可能在野外見到。在一座座鋼鐵要塞、戰爭堡壘間的荒原中，低級惡魔間的生存遊戲無時無刻都在上演。”

  卡拉林一邊充當著導遊的角色，一邊練習著他的投石索。這些野生的怪物們試圖對飛馳而過的馬車發動衝鋒，它們都成了卡拉林的靶子。當然，多數情況下這只能讓敵人變的更加惱怒，還得靠蘭斯洛幫忙將靠的太近的家夥剁成兩半。

  “這有什麽意義麽？”一旁的布魯托好奇的問道。

  “深淵的遊戲規則迫使它們互相攻擊，而那些更強壯、更奸詐的個體往往能活下來，吸取失敗者的精華，並不斷重複這一過程。”卡拉林甩出一顆光滑的石塊，軌跡稍稍偏離了一個長了三張嘴巴的肉球。“某些幸運的家夥在被殺死前能積攢足夠多的精華能量，進而晉升為更強大的惡魔。晉升的過程極度痛苦，超過了你能想象到的任何刑罰，而且惡魔的身體意味著它們不會在這個過程中失去意識，必須清醒著體會這個過程的每個細節，這也讓它們變得越來越殘暴。”

  “為什麽會有這種情況？”蘭斯洛想起了自己給叮克賜予一點能量後出現的狀況，“我是說，這對它們有什麽好處？”

  “沒有任何好處，低級惡魔的行為更多來源於對死亡的恐懼，等它們再強一點才學會破壞的美好。”卡拉林把投石索在身前來回旋轉，之後猛地向外一拋，“記得我跟你說過阿姆對深淵意志的觀點麽？這種現象就是證據之一，因為最終的產物就是一群邪惡、扭曲、殘暴同時又戰鬥經驗豐富的中高階惡魔，迫不及待的想要將自己經歷的痛苦散布到多元宇宙的每一個角落。”

  一幫的布魯托揮出一錘，將一隻已經扒上馬車的爪子砸成一張薄餅。

  “你的準頭也太差了。”矮人不滿的嘟囔道，“當我在和敵人交手時，請務必不要用這玩意來試圖援助。”

  “所以我這正在練習嘛。”卡拉林再次甩出了一個比雞蛋略小一點的石塊，這次終於準確的命中了目標。

  被他打中的個是一個長著十二條腿，像是將某種變異昆蟲和地精縫在一起的小型惡魔。對方只是略微眩暈了一下，隨即以更快的速度衝了過來，最終還是被蘭斯洛的巨劍切成了碎片。

  “看起來就算打中了，威力也不怎麽樣嘛。”布魯托嘲笑道。

  “因為我只是在練習而已。”卡拉林拉開了自己的長袍一角，露出了身上交叉綁著的背帶，上面有許多小格子，裡面插著一瓶瓶的藥劑。

  “額，這都是什麽？”布魯托好奇的看著卡拉林，學者今天的造型非常奇怪，身上掛著各種口袋和容器，讓人覺得簡直是個旅行的雜耍藝人。

  “一些並不適合隨身攜帶的危險物品。”卡拉林取出了一個綠色的小瓶子，在布魯托眼前晃了晃，“這是強酸瓶，它們才是我真正的彈藥。”

  “呃。”布魯托畏懼的向後退了一步，“記得提醒我離你的房間遠一點。”

  “別怕嘛，這種特製的瓶子必須要用很大的力量才會被打碎。”卡拉林對矮人的反應非常滿意，伸手又取出了幾瓶藍色的液體。“這是強鹼，我們最好每個人都帶上兩瓶。”

  “太好了，我差點忘記這回事了。”巴倫德一拍大腿，抓起兩個瓶子放到了口袋裡。

  “那個，誰能解釋下為什麽要帶這玩意啊？”布魯托對隨身攜帶這種危險物品還是不情願，“我也下過無數次礦井了，從來沒有帶這東西啊。”

  “那是因為每次你都不操心這些事。”巴倫德沒好氣的說，“你忘了地下那些討厭的泥怪了麽？強鹼可以與它們的酸液發生劇烈的反應，當你被一隻泥怪抓住的時候，你會很高興手邊有一瓶這東西的。”

  “額，礦工學校裡好像是講過這個。”布魯托尷尬的接過了兩個瓶子，將其收好。

  蘭斯洛也伸出了手，他確定僅憑自己的力量就能掙脫泥怪的束縛，但帶上兩瓶對營救陷入困境的夥伴顯然很有幫助。

  “你還做了哪些準備呀？”蘭斯洛看著卡拉林全身上下那些奇奇怪怪的裝備，好奇的問道。

  “你已經見過了我的閃光指環，這對那些習慣了黑暗中生活的魔物來說效果非常棒。我還製作了一個可以偵測魔法的項鏈，能夠施放光照術的手杖，還有各種可以釋放0環法術的小玩意。”卡拉林接著打開了他斜挎著的褡褳，展示裡面被放的整整齊齊的各種卷軸，“這裡面大部分都是偵測秘門、羽落術之類的輔助性的法術。2環魔法我會的不多，有變巨術、識破隱形術，但最重要的是魔化武器。需要魔化武器對付的敵人都不好惹，希望咱們這次用不上這個法術吧。”

  “希望如此。”蘭斯洛對此並不確定。

  不遠處，一座黑黢黢的洞口出現在了視野中，不斷地變大。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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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