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三筆帳

  “小家夥，該你了。”

  搞定完阿冰阿火，徐小受踱步來到了小和尚面前。

  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家夥，手持兩件佛門至寶。

  那口戒刀和那杆魔杖，一看就非凡品。

  這種來歷驚人的家夥，一個處理不好，說不得後面真會牽連出來什麽因果報應來。

  因而，找個借口將之送出元府，是最好的選擇。

  “名字。”徐小受淡淡開口，解開了小和尚的封禁。

  “受到畏懼，被動值，+1。”

  “不、不樂……”

  “不不樂？那到底是‘樂’還是‘不樂’？”徐小受雙手抱胸。

  “不樂，不樂。”

  小和尚怯怯的避開了目光，“貧僧佛號‘不樂’，不是‘不不樂’。”

  “莫要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徐小受露出善意的笑容，拍著這小和尚的腦袋。

  不樂更慌了。

  他可是親眼目睹面前這家夥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兩個王座巔峰級別的大塊頭給拿下了。

  命自然是不重要的。

  但如若要讓他不樂像白骷髏們一般選擇臣服，斷然是做不出來的。

  “貧僧不會將靈魂本源交給你的！”小和尚目光中有著倔強。

  “噢？”徐小受樂呵呵一笑：“那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吧？”

  “你，你的元府空間？”不樂試探道。

  “嗯。”

  “所，所以呢？”

  “所以，你現在，命在我手上呀！”

  徐小受說著說著，笑眼一眯，突然眸中閃過寒光，冷聲道：“無緣無故就想要殺我師妹，這個罪行可大了去了。”

  “你說，我應該是要當場把你給宰了，還是說……將你囚禁在這方空間一輩子？”

  “受到畏懼，被動值，+1。”

  不樂小和尚目中閃過慌亂，臉色一下子就苦了起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貧僧只是見那女施主身上有著魔氣，想著幫忙淨化一番，貧僧沒有想要殺你師妹的！”

  他快要哭了。

  在別人的元府空間中，那就相當於入了人家的王座界域。

  在空間的碾壓之下，即便他不樂再有手段。

  對方心念一動，也完全使用不出來。

  而且，就算他能偷襲打暈面前這個徐小受。

  其身後……

  那個阿冰、阿火，還在虎視眈眈呢！
  再再退一萬步，阿冰阿火能如願敗在自己手上……

  怎麽出去？

  自己這一身實力，是可以有打破空間，進入空間碎流的本錢。

  但沒有王座級別對天道的掌控之力，談何出來？

  充其量，不過就是從元府入了空間碎流，再在裡頭迷失一輩子——換個地方等死罷了！
  “魔氣……淨化？”

  徐小受看著這個小和尚，皺著眉掃了身後方小師妹一眼。

  實話實說。

  他也感覺最近小師妹越來越不對了。

  但什麽時候，自家師妹，需要輪到別人去淨化了？

  “出家人不打誑語，是有這句話吧？”徐小受問。

  “嗯嗯。”小和尚拚命點頭。

  “好，那我問你。”

  徐小受頓了一下，道：“你說我師妹身上有魔氣，試圖淨化，那麽淨化之後呢，這玩意兒能根除嗎？會死嗎？”

  “能根除！”

  不樂點頭如搗蒜。

  “然後呢？”

  徐小受冷笑一聲，“我的第二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會不會死？”

  “這……”

  不樂頓時尷尬了，面上浮現猶豫之色，聲若蚊蠅道：“有、有可能……”

  “有可能會死？”徐小受聲音分貝立馬高了起來。

  “不。”小和尚訕訕的挪開目光，“是有可能可以活下來……的說。”

  徐小受：“……”

  他震驚了。

  敢情你個小家夥，淨化、根除魔氣的後果，不是有可能會死，而是有可能會活？
  這特麽能是一個概念麽？

  就算是前者，也不容許你亂來好不啦？！
  “你淨化魔氣，圖的是什麽？”徐小受壓下心頭火氣，冷笑一聲：“總不至於是為的所謂‘正義’？”

  不樂聞言，頓時面若朝聖，莊嚴肅穆了起來。

  他雙手合十，虔誠道：“一半是為了天下安定，另一半，也是為了修煉。”

  “哦？”

  “修煉？”

  小和尚點頭，“是的，貧僧必須要努力修煉，這才有能力救出貧僧的師父。”

  “我師父……”

  他突然眼含淚花，“我師父他，他肯定還沒死！”

  徐小受：“……”

  誰要你煽情了？

  你師父死沒死，和我有什麽關系？
  他壓沉了聲音，道：“所以說，你此舉更多的目標，是因為想要修煉救你師父，所以看到每一個疑似有魔氣的人，你都想要淨化？”

  “不是‘疑似’！”不樂確鑿道：“是‘肯定’！”

  “肯定？”徐小受冷哼一聲：“你就這麽確定？”

  “對！”

  “那要是你看錯了呢？”

  “貧僧不可能會看錯！”

  “哦？”徐小受一聲驚疑，突然怒道：“你是有可能不會看錯，但僅僅一眼之下，便可以大開殺戒？”

  “如此行徑，和貪圖修為速成的魔道有何區別？”

  木子汐的事件，徐小受早已經問過。

  他也知道面前這小和尚，真就只是和小師妹一個偶遇，便開始窮追不舍了。

  什麽推斷都沒有，便試圖“淨化”？
  要不是阿戒剛好在木子汐的身邊。

  說不得，自己此刻見到的，只能是被淨化後的小師妹的屍體。

  “貧僧不是魔道！”不樂眸色一怒，昂首道。

  “不是魔道……”

  “呵！”

  徐小受白眼一翻。

  “是不是魔道，不是聽你的一面之詞，而是看你的做法。”

  “平白無故出手，連緣由都不問……”

  “你是否又想過，自己所要淨化之人，會不會其實是無辜的？”

  “換句話說，你以為真正自身有著魔氣之人，又豈會被你這個小家夥給看出來？”

  “這……”不樂小和尚面色一遲滯，低下了腦袋，“貧，貧僧有自己的判斷，你不懂。”

  徐小受一看這和尚的反應，便知道對方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什麽“有自己的判斷”……

  這不就是自欺欺人的借口麽？
  “小家夥，你有執念，都快要成魔障了。”

  徐小受搖著頭，語重心長道：“也許你的出發點真的是好的，是為了救你師父。”

  “但過程，太過於極端了。”

  “你懂什麽？你什麽都不懂，你也想教訓我？”小和尚忽然怒著抬首。

  也……

  徐小受敏銳的察覺到這個字眼，但沒有在意。

  他負起手，看著小和尚有些憤憤的眼神，踱步繞圈，緩緩道：
  “我雖說不曾修過佛，但對於你的這些所謂佛道，卻也略知一二。”

  “我且說說，你聽聽看？”

  “哼，那你倒是說說。”不樂嘴巴一噘，根本不信徐小受能吐出什麽像樣的言論。

  辯佛？

  他這個正宗的佛門子弟，會輸給這個門外漢？
  “唉。”

  徐小受見其狀，只能歎息一聲，“那我就不說什麽膚淺的道理了，估計你也已經聽膩了。”

  他定下腳步，目光灼灼，盯著面前這個小和尚。

  “首先，看得出來你應該是一個佛門高足，否則也不會有這般修為、實力。”

  “但是，為了所謂的什麽拯救你師父的目標，本質上，你已經被自己給框住了。”

  “佛性講悟，心性境界不高，就如看不透這一片世界的真正大道一般。”

  “你能淨化魔氣，可以快速修煉，但最多讓你突破到上靈境巔峰。”

  “之後呢？”

  “到了那些需要堪悟天道的境界之時，你的修為只會止步不前，亦或是，寸步難進……”

  徐小受一俯身，笑眼一彎：“有沒有覺得，很契合你現在的狀態？”

  不樂一怔。

  “沒有。”

  “你確定？”

  “確定！”

  “你是認真的？”

  “是！”

  “受到欺騙，被動值，+1。”

  徐小受樂呵呵一笑。

  果然。

  即便是佛門修煉，也不可能說一味的淨化魔氣，便可以拔高修煉速度。

  這就像是普通煉靈師。

  如若嗑藥可以成宗師、成王座，還要感悟天道作甚？
  這不樂，缺的就是心性這一方面了。

  “一味的追求所謂的修煉速度，只會越陷越深，適得其反！”

  “什麽淨化魔氣，什麽拯救師父……”

  “你錯了！”

  徐小受慨而言之，聲如洪鍾大呂，直擊對面小和尚的心靈。

  “就你現在的這般執念，連我這個佛道的門外漢都知道，此之為‘貪’！”

  “你犯了‘貪戒’，你懂不？！”

  “我……”不樂小和尚面色一下子煞白。

  這般言論，自己的師叔們，也曾經說過。

  但是彼時的自己還沒有如此執著，所以不明顯，也不想承認。

  反觀現在。

  魔氣是淨化得比之前多了，但修煉速度，反而愈發下降……

  “我……”

  “你什麽你。”

  徐小受蹙著眉，打斷道：“你應該叫‘貧僧’，別亂，穩住心神，我還有話要說呢！”

  不樂抬起了頭，如紙般蒼白的面容上有著驚懼。

  “什麽要說的……”他無意識的喃喃著。

  “你先前說了‘也’吧？”

  徐小受自若一笑，道：“如若我猜得沒錯的話，我的那番言論，你的佛宗前輩們，應該也早已看出來，並且和你詳細說過了。”

  “但是！”

  “在明明已經知曉一切的情況之下，你還如此執著於所謂的‘淨化魔氣’，執著於拯救你自己的師父。”

  “甚至，為此還不惜偷拿自家宗門的佛門至寶，私自離宗，隻為追求所謂的修煉……”

  “我不是偷的！”不樂卡著話，怒道：“這的‘斬佛刀’和‘獄空魔杖’，是我師父留給我的，我只是光明正大的拿了出來！”

  “哦。”

  徐小受一點頭，原來是你師父的……

  “所以，你也就只能反駁我這一點了？”

  他笑著道：“其他的呢？”

  “你師叔、師祖們給你點撥開迷霧，你就是用私自離宗，來回應他們給你的警示？”

  “我……”不樂憤怒的神情一滯，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呵！”

  徐小受冷笑一聲：“為了所謂的修煉，你自己都已經深陷其中了，卻不自覺！”

  “遇我師妹……”

  他反手指著木子汐，繼續道：“我師妹已經給了你一番教訓，甚至拿你魔杖，以示懲戒，你還不思悔改。”

  “如此意氣用事，不聽勸誡，一味隻想著用自己的方法來解決問題，卻被逆境懵逼了雙眼。”

  “你看看你現在……”

  徐小受指著元府空間，道：“你落魄到被我囚禁起來了你曉得不？”

  “嗔戒啊，小兄弟，你又犯戒了，你明白不嘞？”

  蹭蹭蹭幾步，不樂直接被說得接連後撤。

  他不敢相信的竭力抬頭。

  “你，你怎麽懂這麽多……”

  “這就多了？”

  徐小受哈哈大笑，聲如雷震，肆意張揚。

  “不明事理，是非不分；顛倒善惡，混淆黑白！”

  “連調查都不調查，看到魔氣就一腦子想著‘淨化’。”

  “你修佛多少年了？一個離開宗門，沒人警告你，就完全忘記自己的根本了麽？”

  “癡啊！”

  徐小受一拍大腿，指著小和尚，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悲歎神情。

  “佛門三戒——貪嗔癡，你全給犯了。”

  “你還修什麽佛？”

  “你自殺算了吧！”

  “我……”小和尚咚一聲軟倒在地。

  他隻覺心頭有什麽東西堵著，一時間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噗！”

  下一秒，竟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

  本來還軟軟嫩嫩的一個小和尚，此刻周身突兀的湧出了淡淡的黑霧。

  徐小受看得一驚。

  “魔氣？”

  “這家夥，真入魔障了？”

  他一時語塞。

  就這？

  這就沒了？

  自己，好似也沒有做得多過分吧！

  怎麽就入魔了？

  話說，這小家夥死在這裡，問題大不大來著……

  想到那兩件佛門至寶，徐小受一時也慌了。

  問題大著呢！
  “喂喂喂，沒事吧？堅挺呀小兄弟！”

  “我……”

  不樂小和尚痛苦閉上了眼睛，頃刻間魔氣已經紋上了面頰。

  他立馬雙手合十，渾身綻出金色佛光。

  隨之，一道高達數十丈的佛陀虛影在身後方呈現。

  這佛陀低眉含目，不怒自威，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甫一出現，便是令得元府小空間都開始崩裂了起來。

  “尼瑪……虛像？”

  徐小受整個人懵了。

  這種力量，不正是在張太楹身上見識過的“虛像之力”？
  猶記得彼時那三頭六臂的“帝姬虛像”，即便是自己和辛咕咕同時狂化，都未能傷其分毫。

  若不是阿戒臨空一腳踢出，或許城主府的結局，還是另說。

  這小和尚……

  也有？

  “完了，這來歷可真的牛逼大發去了！”

  徐小受早已不是當時那個不知所謂的菜鳥了。

  他知道“虛像之力”，賜予者要麽是太虛，要麽是半聖。

  不樂小和尚能如此正統的在身後具現這一座佛陀虛像，其背後，少說也是一個太虛勢力啊！

  “穩住，別慌，哥哥救你。”

  徐小受撲了上去，一把掏出了阿戒石頭，就印了上去。

  “吸……”

  話才說了一字，他整個人就被佛光直接彈飛。

  連帶著手中石塊，也被崩射入了混沌霧氣之中。

  “麻麻……”

  阿戒吃痛化形，直接衝出了霧氣。

  卻是看著面前的這一座虛像，也是呆住了。

  “哢哢哢——”

  虛空裂紋綻放，恐怕不多時間後，整個元府都要裂開。

  “怎麽辦？”

  “怎麽辦！”

  徐小受腦子飛速轉動起來。

  虛像之力下，他根本無法接觸到不樂小和尚分毫。

  “麻麻？”

  阿戒瞬身來到了身邊，緩緩的抬起了腳。

  “使不得，使不得……”

  徐小受嚇得直接將這腿給摁了下去。

  這要是一腳踢過去，對方直接沒了。

  那本來還可以道成是對方問題的事件，妥妥的就成了故意殺人啊！

  “解鈴還須系鈴人！”

  徐小受看著佛像，心頭一定，同樣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

  “小施主，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執念成空，方能罷休呀！”

  本該是玩笑一般的嘗試性話語。

  落到不樂耳中後，竟卻令得他身軀一震。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不樂眉頭緊鎖著。

  他此刻腦海中回蕩著的，不僅僅是徐小受的這一句話。

  還有各大師叔們、師祖們的苦心相勸。

  同樣的八個字。

  但是……

  回頭？

  師父，怎麽辦？
  他面上湧現掙扎，魔紋更深了。

  徐小受頭疼了起來，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道：“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師父他樂意看到？”

  “他為了你變成那個樣子，你就是用入魔來報答他的？”

  變成哪個樣子，徐小受自個兒也不知道。

  但這小和尚如此執著於救他的師父，其中定然有著故事。

  不需要明說。

  能點醒，便可以了。

  果不其然。

  當話語提到“師父”二字時，小和尚身上爆湧的魔氣定格住了。

  他糾結的面容釋緩開來。

  緊閉的雙目中，也緊隨著流出了熱淚。

  “師父……”

  一聲呢喃，不樂轟然倒地，魔氣盡消。

  “沒事沒事。”

  徐小受這才敢衝過去，一把扶起了這個小家夥。

  “你還小，一時失足是正常的，人哪有不誤入歧途的時候呢？你又不是我，不可能做到如此通透的，是吧？”

  小和尚流淌的淚一頓，身子一僵。

  “受到鄙視，被動值，+3。”

  “受到感激，被動值，+1。”

  “謝謝……”

  他終究還是輕聲道了一句，“徐施主，貧僧受教了。”

  “能受就好，能受就好。”

  徐小受後怕的說道。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多管閑事了。

  要死，你也不能死在元府空間啊！

  虛像……

  太虛勢力……

  這特麽都什麽玩意啊，怎麽就都跑來白窟了呢？

  “好點了沒？”

  扶著小和尚立起來，徐小受掏出了一罐蜂蜜，“嘗嘗？”

  “呃，不需要。”

  不樂面色一紅，頭立馬扭開，“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咳咳，這是靈藥，不是糖！”

  “呃，不需要。”

  不樂依舊拒絕，雙手一掐決，金色願力附體，頃刻間便是驅逐了渾身殘留的魔氣。

  徐小受看得驚異，但也沒多問。

  他此刻更加好奇的是……

  “你師父，是誰？”

  什麽樣的人物，能把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屁孩調教到這種程度？

  又是什麽樣的人物，可以讓這麽一個未諳世事的小家夥，奮不顧身做到這一步，哪怕，差點入魔！

  “師父……”

  不樂眸色閃過追憶，喃喃道：“有怨佛陀。我師父的佛號，便是‘有怨’。”

  有怨……

  不樂……

  徐小受暗自一翻白眼，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聽都沒聽說過。

  “好了。”

  他拍拍小和尚的屁股，自己也直起身來，“現在沒什麽事了，我們倆的帳，也該算算了。”

  “什麽帳？”小和尚一懵。

  “你追殺我師妹的帳啊！”

  徐小受雙手一攤。

  他可不是個因為對方有背景就會屈從的主。

  “無緣無故，在沒有弄明白是非之前，就差點要了我師妹的命，你說，這比帳，應該怎麽算？”

  “這……”

  小和尚面色一囧：“我沒有錢。”

  “嘿嘿。”

  徐小受一樂，“我這人不貪錢，你追殺我師妹，我師妹拿你魔杖，也算是警示，此事，一筆勾銷？”

  “嗯？”

  不樂不可置信的抬頭，“這怎麽能混為一談？”

  “那你要怎麽談？你也沒有錢，我總不能扒了你的衣服去喂狗吧？”徐小受面色一板。

  “你……”

  小和尚被噎住了。

  他想到了方才對方開解自己的情形。

  如若沒有徐小受，自己說不得不止“獄空魔杖”，整個人都真的要陷進去了。

  “好。”

  悲痛的一閉眼，不樂選擇點頭。

  這是報答！

  他不斷安慰自己，這是報答、報恩！
  “好，那第一筆帳結束，我們來算第二筆帳。”徐小受搓搓手。

  “還有？”

  不樂眼珠子瞪得滾圓，重歸粉紅的桃腮上都寫滿了震驚。

  “對啊！”

  徐小受理所當然道：“算上先前大爆炸，我救了你一次。”

  “還有苦口婆心，勸誡你開悟，脫離魔道掌控，也是一次。”

  “再在你快要重歸魔道之時，用一言點悟，讓你心性大漲，完全斷絕墮入魔道的禍根，又是一次。”

  “這三次，也就是三件事加起來……”

  徐小受掏出佛光燦燦的“斬佛刀”，道：“要你一把刀，不過分吧？”

  不樂：？？？
  “這……”

  “這怎麽可以？”

  “我魔杖都給你了，這是我最後的刀了！”他面色都漲得通紅。

  “唉。”

  “小兄弟，你還是沒悟啊！”

  “四大皆空，四大皆空……”

  “什麽叫四大皆空？”

  徐小受面色肅穆，誠懇道：“我這是為了讓你完全斷絕三戒之念，才出此好意的啊！”

  “你看看我……”

  他指著自己的臉，“就看這張臉，就回想著方才那番話，我像是那種會害你的人？”

  不樂：“……”

  “受到肯定，被動值，+1。”

  放下手，徐小受將刀一橫，搖頭無語道：“所以，事到如今，你還是悟不透嗎？”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惦記著這刀？”

  “貪戒啊！”

  “剛和你說過的‘貪戒’，你轉頭就給忘了？”

  “你是豬腦子嗎這是，愚不可及呢吧！難怪你師叔、師祖們說不透你！”

  徐小受面上寫滿了恨鐵不成鋼。

  “我……”

  不樂小和尚迷糊了。

  他看著刀，再瞅了一眼徐小受，感覺自己好似被饒進了一個什麽彎中，但又摸不清門路。

  “這也能算‘貪戒’？”

  “不是‘貪戒’，難不成還能是‘色戒’？”徐小受反問。

  不樂：“……”

  “好。”

  “好，那就好，很好。”徐小受收起刀，笑眯眯俯身，像是惡魔一般道：“那現在，我們來算算第三筆帳。”

  “還、還有？”

  小和尚咚一聲直接砸到了地板上。

  “受到質疑，被動值，+1。”

  “那是！”

  徐小受一指元府上空，道：“嚴格意義上講，你因為先前得罪我，現在處於被囚禁狀態。”

  “但是呢，我看到你悔改的模樣，也是善心大起。”

  他頭一歪，笑眯眯道：“現在，我想要放你出去，但因果總循環，即便是件好事，我也不想和你結善緣。”

  “說吧，你還能付出什麽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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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