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疏語稠情
  那堆骸骨在地上動了動，卻沒有起身。

  柳平索性伸手一揮，把整個房間都以“虛無”的特效包裹住。

  這樣一來。

  不管房間裡有什麽動靜，外面也無法察覺。

  “乾的漂亮，柳平。”

  女死神點燃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這才在骸骨前蹲下去，以手按住骷髏頭。

  停了數息。

  她開口道：“靈魂都被吃掉了，只剩下骨頭……通過骨頭的記憶，我們可以知道這是一個魔法師——是最強的那種，他被囚禁在這裡，用作各種研究，最後撐不住死了。”

  “什麽研究？”柳平問。

  女死神皺了皺眉，沉吟道：“大約是各種魔法的反製和防禦……”

  上帝打斷她道：“這個人是被用來驗證設定集而死的。”

  “驗證？”柳平重複道。

  “是的，他的魔法已經走到了巔峰，被抓來完善噩夢怪物們的設定集，用以反製眾生。”上帝道。。

  “原來是這樣的地方……”

  柳平蹲下去，輕輕摸了摸那堆骸骨。

  骸骨上有著密密麻麻的深深印痕，顯然是承受了難以想象的折磨。

  “……嘖。”

  柳平搖搖頭，站起身，朝外面望去。

  只見外面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岩壁，上面開鑿出一個個類似這樣的房間，密密麻麻，不可計數。

  ——所有的房間都寂然無聲。

  憑借神念，柳平可以感應到那些房間裡的情況。

  所有被囚禁於此的人都死了。

  唯有骸骨空留於此。

  設定集因此而完善，並且可以反製眾生，不必擔心被眾生的力量所傷害。

  柳平陷入沉默。

  女死神扔過來一支煙，說道：“心情不好就抽一根，放心，這是普通煙草。”

  柳平接了煙，指尖燃起一縷火光將其點燃，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會抽啊。”女死神感興趣的道。

  “我混魔道的時候，還發明過一種特別的煙，現在已經不記得名字了，總之當時很讓人震撼。”柳平道。

  “為什麽會讓人震撼？”

  “因為我在煙草裡夾雜了一些畜生的靈魂，抽起來特別愉悅。”

  他叼著煙，緩步走到塌陷的牆體前，朝外面的虛空望去。

  一個渾身散發著星光的衛士悄然飛過。

  柳平站著不動。

  四周一片黑暗，只能看見他嘴上叼的那支煙明明滅滅，無聲的冒出煙霧，滲入黑暗之中，漸漸舒展開來。

  因為沒有風，這層煙霧越來越濃厚，令柳平的身形也變得模糊。

  “在想什麽？”女死神輕聲問道。

  “眾生皆苦。”柳平道。

  “神靈亦陷於苦難，無法自救，何況眾生。”女死神道。

  柳平吐出一口煙，目光變得幽深。

  “我是第一個跳出設定集的人，對吧。”他問道。

  “這要問上帝。”女死神聳肩道。

  上帝以一種考量的語氣說道：“總體來說，你是第一個。”

  “既然是第一人，那我就勉強站出來，做點出格的事吧。”柳平說著，將煙掐滅，隨手彈到地上。

  黑暗中，他緩緩抽出百納刀。

  “想好了？”上帝問。

  “恩。”柳平道。

  一名穿紅色長袍的成熟女子悄然從虛空顯現，單膝跪在柳平面前，將雙手按在百納刀的鋒芒上。

  滴答。滴答。

  刀鋒割破了她的雙手，鮮血在長刀上蔓延開來。

  “此刀能以針鋒相對之法解敵，而我亦能知敵之弱點，現在我以自身的神力祝福它，令它得我的法則加持，‘湧現’的威力更甚。”紅袍女子微笑道。

  一行行燃燒小字浮現在虛空中：

  “大地之母蓋亞已徹底認可了你。”

  “她是無數平行世界之中一切大地之母的唯一真身，得上帝指引而逃難至主世界，被你所救。”

  “此乃秘密，不可妄說，因當前祝福方被本序列知悉。”

  “你的兵器：百納刀已得到大地之母的鮮血祝福。”

  “由於百納刀與大地之母相性一致，本次祝福令長刀獲得了力量提升。”

  “百納刀把自己的威能告訴你，你才能掌握它的力量。”

  所有小字一收。

  柳平忍不住舉起長刀。

  誰知這次不等他問，長刀自動發出了一陣嗡鳴聲。

  仿佛有人在耳邊輕語——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隨之浮現：
  “刀名：百納。”

  “唯一物。”

  “大地祝福之刃，萬物容納長刀。”

  “此刀提升後力量更進一層，需要一定的情緒方可點燃它的力量，並可具現為以下威能：”

  “疏語：第一刀觸及敵人，勢必洞察敵人的弱點；

  “稠情：第二刀如果能擊中敵人，一定會產生致命效果。”

  柳平迅速看完，鄭重的朝大地之母一禮，說道：“謝了。”

  大地之母微微屈身一禮，回應道：“不必客氣，我的命都是你救的……現在，請你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做吧。”

  她退至虛空之中，再次隱藏起來。

  四周再次安靜下來。

  柳平單手持刀，閉上眼睛，仿佛進入了定境。

  唯有女死神站在柳平身後不遠處，慢慢的抽著煙。

  一股莫名的氣息遍布四周，無形而潛流，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變得洶湧。

  某一刻。

  女死神挑眉朝外面的黑暗虛空望去，輕笑道：“我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黑暗的虛空深處，一名星辰衛士正徐徐朝這邊飛來。

  柳平雙目緩緩睜開，朝前踏出一步。

  他無聲無息的朝那名星辰衛士飛去，直到即將抵達對方面前，這才停住。

  星辰衛士一無所覺，繼續朝他飛來。

  柳平舉起百納刀，靜靜等待。

  雙方距離快速縮短。

  終於——

  星辰衛士那滿是光芒的身軀撞在了百納刀上。

  它朝後猛的一退，仿佛有些無法理解——

  明明是一片虛空——

  為什麽自己卻仿佛撞在了尖利的東西上，並產生了刺痛的感覺？
  嗡！
  長刀亂鳴。

  疏語成！
  柳平從虛空現身，迎著星辰衛士飛掠而去。

  星辰衛士頓時反應過來，渾身凝聚出一團刺目的星光之柱，一下子就超越了時空的限制，直接打在柳平身上。

  ——可是打空了！

  這團洶湧的星光之柱穿透柳平的身軀，朝遠空飛去，直接射穿了層層疊疊的建築，一直穿透地面，射向了外太空。

  原來這是柳平的幻象！
  他是天生的欺詐之王，特效師用出來連噩夢之主都被騙住，又何況是這些星辰衛士？

  “嘻，死亡的時刻到了。”

  女死神站在房間裡，彈了彈煙灰道。

  話音未落。

  柳平悄然出現在星辰衛士的身後。

  他手中的長刀震顫不已，爆發出一陣高昂怒鳴，仿佛在替柳平宣泄著難以言喻的憤怒。

  “——死啊。”

  柳平淡淡的道。

  稠情！

  長風起，刀光氤氳，如追月彩雲騰空而起，在無邊的震鳴聲中轟然散開。

  霎時間，星辰衛士在刀光中發出一陣低沉的慘叫，身形被斬得連一丁點渣子都不剩。

  一行行燃燒小字飛快閃現：

  “你施展了百納刀的力量：疏語、稠情。”

  “你殺掉了世界類生命體：星辰衛士。”

  “‘殺戮為樂’已激活。”

  “請繼續殺掉一頭同類型的存在，你獲得的魂力將足以朝下一境界提升。”

  “下一境界：明神。”

  “此是神仙境界，已可歸屬於六道輪回之天界。”

  “加油。”

  所有小字一收。

  柳平聽見耳邊傳來歎息聲：
  “乾掉了。”上帝道。

  “是啊，乾掉了。”炮爺道。

  兩人感歎著，語氣中有一種淡淡的慰藉。

  “有我祝福，當然沒問題，是不是，柳平。”大地之母輕哼道。

  “這就是我們並肩戰鬥的意義，女士。”柳平笑道。

  他朝殘破的房間望去。

  只見女死神臉上浮現淡淡的光芒，目光流轉，身上的氣勢變得繁盛了些許。

  當她發現柳平在看她，罕見的流露出些許不好意思，解釋道：
  “死亡能增強我的力量，特別是我所期待的死亡。”

  大地之母插話道：“柳平，你已驚動了附近所有的世界類生命體，現在可以躲起來了。”

  柳平朝四周望去。

  只見一道道流光正疾速朝自己飛來。

  這些都是被驚動的星辰衛士！

  他望向女死神。

  女死神悄然消失，再次躲藏在他無名指上那枚黑色指環裡。

  “各位，你們對於死神變強有什麽意見嗎？”柳平沉吟著問。

  “沒有意見，你快躲起來——敵人太多了。”炮爺說道。

  柳平伸手一揮。

  特效師發動！
  他頓時陷入一片虛無之中。

  但他卻繼續問道：“蓋亞，你有意見嗎？”

  “當然沒有，她的力量增強之後，其實也可以為我提供一些幫助。”蓋亞道。

  “上帝呢？”柳平問。

  “乾吧，孩子。”上帝道。

  柳平點點頭，雙手握住百納刀，將它豎在身前。

  這時星辰衛士們都已抵達這裡，卻沒有發現柳平的蹤跡。

  它們對望一眼，身形頓時齊齊膨脹開來。

  ——眼看它們就要一起發動大范圍的群體攻擊！
  虛無之中。

  柳平靜立不動。

  他手中的長刀卻消失了。

  緊接著，他也跟著消失不見。

  下一秒。

  一陣虛無縹緲的音聲響起，仿佛是從無窮虛空之外傳來的美妙音樂。

  星辰衛士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唯有一行行燃燒小字停留在虛空中：

  “以你今日之憤怒，再次點燃長刀上的威能。”

  “你施展了次級奇詭刀術：”

  “若有聲聞者盡皆斬落斷魂於此。”

  “音聲無可躲避。”

  “已命中當前所有目標。”

  “‘疏語’被激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