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物證!很好奇!
或許唯一有用的,就是那凶器匕首了。
而匕首,又是周府自己的東西。
所以,那凶器也沒什麽用處。
這使得他們一直都是一無所獲。
現在忽然聽到秦文遠說,有物證,他們如何不好奇!
很快,便見一個衙役走了上來。
這個衙役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帶著一塊灰布,讓人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麽。
衙役大步來到了公堂前方,向秦文遠一拜:“秦大人。”
秦文遠微微點頭,道:“讓諸位同僚和百姓看一看,物證是什麽。”
衙役點著頭,然後就掀開了托盤上的灰布。
灰布被拿開,這時眾人才發現,托盤上裝的,原來是一些花瓶碎片。
這些碎片不規則,有大有小。
上面有的還有青花瓷的圖案。
府裡都有花瓶做裝飾的眾人,一眼就看出來,這些碎片是花瓶的碎片。
而同時,也根據那畫卷,明白……這些碎片,不出意外,正是案發現場那花瓶的碎片。
“這是物證?”
“花瓶碎片……能證明什麽嗎?”
眾人都有些迷茫。
周氏也同樣不解。
韓敏這時忍不住了,他不由問道:“秦大人,這花瓶碎片,能證明什麽嗎?”
秦文遠笑了笑,道:“既然是物證,那自然是能證明一些事情的。”
“之前如我所言,死者與花瓶之間,有著連成線的血跡,這血跡一看,就很明顯,是不對勁的。”
“但那血線,是緊挨著花瓶開始出現的,如果說,原本花瓶所在的位置,站著凶手的話,那倒是能說得通,可從現場花瓶倒下的碎片可以看出,花瓶的位置沒有變化。”
“所以,死者的死,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眾人聽著秦文遠的話,臉上也都露出思索之色。
秦文遠說道:“既然有不對勁的地方,那就要去仔細的檢查。”
“而最終,本官發現了這些花瓶碎片!”
說著,說道:“將碎片給諸位大人看一看。”
衙役得令,便將花瓶碎片給眾人查看。
李世民也從中拿了一個。
他仔細的上下檢查了一番,然後微微搖了搖頭。
這花瓶碎片沒什麽特殊的,就是正常摔碎的痕跡。
“秦文遠這小子,在玩什麽花樣?”
李世民心中不解。
“咦?”
而這時,房玄齡忽然發出了一道輕咦聲。
“這個碎片……”
秦文遠聽到房玄齡的輕咦聲,笑了笑,看向房玄齡,道:“房大人有什麽發現嗎?”
房玄齡看著手上的碎片,說道:“這個碎片,有些磕碰的痕跡,上面的漆都被磕掉了一部分。”
…………
“是嗎?”
長孫無忌好奇道:“我的這個怎麽沒有問題。”
“我的也是!”
“看來就房大人手中的碎片,才特殊!”
官員們紛紛開口。
秦文遠笑了笑,道:“仵作,將凶器匕首,交給房大人。”
仵作自然聽令,將匕首交給了房玄齡。
房玄齡一開始還有些不明白秦文遠這樣做的用意。
然後就聽秦文遠說道:“房大人不妨用匕首的頂端,去對一對碎片的磕碰之處,也許會有一些發現。”
…………
房玄齡眸光一閃。
連忙將匕首的手柄頂端,向著碎片一放。
“這……”
房玄齡忽然瞪大眼睛,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怎麽了?”
頓時有人好奇問道。
房玄齡臉上充滿著意外,他說道:“你們看,這匕首的頂端,正好……與花瓶碎片的磕碰處,完好的對應上了!”
“什麽!?”
長孫無忌連忙看去。
“真的對應上了,一模一樣!”
他的話,讓眾人都是衣驚。
“怎麽會完全對應上?”
“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眾人的驚呼聲不聲和不解聲,瞬間連成一片。
而這時,房玄齡看了看畫卷上的現場情況,又看了看秦文遠特意找出來的花瓶碎片。
忽然間,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雙眼猛的瞪大!
“難道!?”
房玄齡臉上露出了驚色。
他雙眼不由瞪大,且直勾勾的看向了秦文遠。
秦文遠見狀,便笑了笑,道:“房大人看來是想到了。”
房玄齡臉色微變,道:“怎麽會這樣,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房玄齡意外了。
而其他人,此刻聽著房玄齡和秦文遠的對話,隻覺得兩人的交談,仿佛加密了一般。
明明他們所說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能聽得明白。
可那些字連在一起,他們卻完全不懂了。
長孫無忌不由疑惑道:“房大人,你和秦大人在說什麽啞謎呢?你發現了什麽?”
韓敏也忍不住道:“是啊房大人,伱們就別賣關子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其他官員此刻也都看向房玄嶺與秦文遠,他們的臉上同樣都是不解之色。
房玄齡深吸一口氣,他沒有賣關子,說道:“你們也應該看到了,匕首的把手頂端,與這花瓶碎片磕碰的區域,是完全對應的上的。”
“這說明什麽?”
“說明在案發之時,這匕首的頂端,就是抵在這裡的!”
“在結合現場的血跡,就可以判斷……”
房玄齡說道:“不出意外,當時的情況,應該是周勤將匕首,抵在了花瓶上,然後他自己用力向前一衝,那匕首,便直接刺入了他的心口。”
“所以,花瓶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而後,周勤為了不讓他人發現這些,他在身死之前,故意摔碎了花瓶,他以為花瓶碎成了無數片,就沒有人會發現他所做的的事情了。”
“可他沒想到,秦大人明察秋毫,最善破解疑難案件……這決定性的物證,恰巧就被秦大人給發現了!”
房玄齡這話,簡直就是平地驚雷。
直接讓所有人都懵了。
長孫無忌瞪大了眼睛。
魏征一臉的意外。
連李世民,也挑了一下眉頭。
而韓敏,更是忍不住道:“房大人,你稍等一下,下官怎麽有些聽不懂了。”
“你這話,怎麽好像是……周勤,他是自殺的呢!”
這時,秦文遠的聲音緩緩響起,他平靜道:“不是好像,而是就是!周勤,就是自殺的!”
“從現場的難以解釋的血跡,以及花瓶碎片的痕跡,都足以證明這一切。
韓敏目瞪口呆。
他查了那麽多天的案子,想盡辦法要去找凶手,卻沒想到周勤竟然是自殺的!
沒想到凶手,竟然就是周勤他自己!
這……這未免太讓人意外了。
韓敏發懵,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想法。
“不可能!”
而這時,一道淒厲的聲音忽然響起。
只見面色薄涼的周氏,忽然站起來。
她全身都在發抖,整個人充滿了不相信的神情。
她說道:“假的,你們說的都是假的!我兒怎麽可能會是自殺!一定是你們為了故意給白嚴官脫罪,故意陷害我的兒子!”
“我的兒啊,你怎麽這麽可憐!”
“你死了,他們還誣陷你是自殺的!”
周氏衝到了周勤的屍首旁,一邊說著,一邊哭著。
她根本就不管證據。
在她心底,她根本就認定白嚴官就是凶手。
哪怕秦文遠將證據拿在了她的面前,她也裝作看不見。
秦文遠看著周氏無理取鬧的樣子,歎息了一聲,道:“你可知,你的兒子為什麽要這樣做?”
衣著華麗的周氏,耳畔金色的耳墜搖動著,她紅著眼睛看著秦文遠,道:“我哪知道?你故意幫白嚴官脫罪,你說什麽都隨便你說!”
秦文遠搖了搖頭,道:“你兒子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因為你啊。”
“什麽?”
周氏一愣。
她下意識看向秦文遠。
其他人也都疑惑的看向秦文遠。
周勤自殺,是因為周氏?
這……為什麽秦文遠要這樣說?
眾人都很疑惑。
然後,他們便聽秦文遠說道:“周氏,你是不是喜歡珍貴的首飾,是不是過得很是驕奢,是不是一點都吃不得苦。”
周氏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道:“這……這和我兒的死有什麽關系?”
秦文遠繼續道:“那你可知……你兒的俸祿是多少?”
“你可知,他的俸祿,能否滿足的了你日常的驕奢生活?”
秦文遠一句句的詢問,直接將周氏給問住了。
周氏站在那裡,怔怔的看著秦文遠,回想著秦文遠的問題,她張了張嘴,可半晌,卻都沒有說出話來。
她不知道!
沒錯,她不知道周勤的俸祿,具體有多少!
她也不知道周勤的俸祿,能否滿足自己的壕奢生活!
她出身貧窮,小的時候吃過了沒錢的苦,被許多人嘲笑過。
因此隨著她的兒子成為了朝廷大官,她內心頓時膨脹了起來,以前缺少什麽,她就拚命的為自己增添什麽。
她穿衣服,隻穿貴重的華服,面料不好,她看都不會看。
她穿金戴銀,玉佩玉扳指從不離身。
她恨透了以前的生活,所以現在拚了命的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自己有一個厲害的孝順的兒子。
讓自己過上了好生活!
周氏一直以來,所做的事,都是在他人面前揚眉吐氣。
可她從未想過,自己兒子的俸祿,能否供的上她揮霍。
她沒想這些,是因為她覺得,她兒子是那麽大的官,滿足自己的需求,根本就不算什麽。
這是她一直以來都像下意識認為的。
她從來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
可此刻,秦文遠忽然詢問她這些問題。
這讓她忽然間意識到,是不是自己想錯了?
這個想法一出,周氏的內心,沒來由的有些緊張。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害怕她說錯話,會影響已經死去的兒子。
平常最善咄咄逼人的周氏,此刻忽然沉默不語。
這一刻,許多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韓敏狐疑的看了周氏一眼,他知道,秦文遠查過周氏的帳,而且還是讓他去查的。
他之前沒有想太多。
可現在,看周氏的反應,韓敏的心裡,有些明悟了。
而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等人,那也更別說了,他們如此聰明,自是更早就察覺到了問題。
秦文遠見周氏不說話,他便開口道:“你不說,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周氏搖著頭,仍是沒有開口。
秦文遠便道:“既然你不說,那就我來說。”
他說道:“韓敏。”
京兆尹韓敏連忙起身,道:“秦大人。”
“本官讓你查的帳本,可查好了?”
韓敏連忙說道:“已經查好了。”
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帳本。
他說道:“這是周府的開支,其中,大部分都是周老夫人的支出。”
周氏聞言,雙眼不由的瞪大:“你們偷偷查我們府裡的帳!”
韓敏笑道:“我們這也是為了盡快破案,都是為了你兒子的案子,周夫人還請見諒。”
秦文遠說道:“周府的支出情況如何?”
韓敏說道:“周府每個月的支出,有三百貫左右,其中日常支出,包括下人的俸祿,有二十貫左右,而其他的支出,都是給老夫人買金銀衣物和其他珍貴物品。”
這話一出,房玄齡等人臉色即便。
魏征更是不由開口:“三百貫,如此多!”
“周夫人一人就佔了二百八十貫?這……韓大人,你這帳本是真的?”
不是魏征震驚,而是他魏府,一個月的開支,也不到貫。
這其中差距,著實是太大了。
韓敏說道:“魏大人可放心,這帳本是來自周府的,我想,周夫人應該清楚,她自己的消耗。”
魏征看向周氏,道:“周夫人,可是這般?”
周氏抿著嘴,沒有開口。
她的這種默認,已經證明一切了。
魏征眉頭緊皺。
秦文遠說道:“吏部尚書長孫大人,請問周勤的月奉是多少?”
長孫無忌身吏部尚書,自然是清楚官員的俸祿的。
他看了一眼周氏,旋即道:“大唐越發強盛,國家富足,陛下在前段時間,給所有官員的俸祿提升了一次,而按照周勤的官位,其月奉,乃是每月十貫。”
每月十貫!
可周氏一個月的消耗,就是二百八十貫!
這一瞬間,所有人便都明白了過來。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周勤的俸祿,怎麽可能滿足得了周氏的花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