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搖光呢?”
“這個一直都沒有在我印象裡出現的星辰者,他似乎比我老爹還要神秘。”
秦文遠抬起頭,看向天璣,詢問道:“你對搖光有什麽了解?”
“搖光……”
天璣微微皺起眉頭。
她想了想,旋即說道:“搖光,說實話,我對他,還真的沒什麽印象。”
“我是在天權出事後,才成為的天璣。”
“而在那之前,我在北鬥會裡,就是一個乾活的。”
“星辰者層面的事情,非是我能夠了解的。”
“所以,直到我成為星辰者,我才能接觸更深的秘密。”
“但是在我成為星辰者時,搖光就已經消失了,並且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你問我搖光的消息……”
天璣搖了搖頭,歎息道:“很抱歉,我沒法給你任何情報。”
秦文遠眯了下眼睛。
他很是詫異,道:“你對搖光,竟一無所知?”
天璣點著頭:“沒錯,我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秦文遠問道:“其他星辰者就沒有提過搖光?你擔任天璣的這些年,就沒有向其他人好奇的打聽過搖光?”
天璣說道:“星辰者之間,互相打聽彼此身份,本就是忌諱。”
“畢竟我們自身也都是有秘密的。”
“而且,北辰曾經下過令,嚴禁打探任何星辰者的事情,若是被發現,會被嚴懲。”
“所以,我也就沒有明面上刻意去打探過搖光。”
“不過在暗中,我還是略微問過其他人幾次,可他們對搖光知道的也不多。”
“惟一見過搖光的,也只是說搖光十分神秘,一直戴著面具,且從來不說謊,仿佛是一個啞巴。”
“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線索了。”
秦文遠聽著天璣的話,心中陷入了沉思。
天璣沒必要隱瞞什麽。
畢竟天璣是老爹的人,和自己也是好友。
天璣的話可以相信。
那這就只能說明……這個搖光,或是一個比北辰還要神秘的人!
這個人,在天璣成為天璣時就失蹤了。
他去哪了?
和老爹又是什麽關系?
是敵是友?
這些年,老爹的天權一直沒有被剝奪。
這個失蹤的搖光也是一樣,沒有被剝奪。
這其中,是否藏著什麽秘密?
迫使北辰尋找乾將劍與莫邪劍這兩個信物的人,會是搖光嗎?
秦文遠看向天璣,直接問道:“你在北鬥會裡,還有自己的人嗎?”
這個話題,涉及的就很敏感了。
倘若秦文遠和天璣交情不深,問出這個問題,是十分不合適的。
不過兩人不打不相識,後來又在南詔共患難,所以現在,兩人的關系是十分鐵的。
秦文遠問出這個問題,也就很合適了。
他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詢問,本身也代表著秦文遠認可他與天璣之間的關系。
天璣沒有遲疑,他直接點頭,道:“我在北鬥會也深耕多年,雖然我被北辰給暗算出了北鬥會,但這些年的積累,還是留下了。”
秦文遠直接道:“我想知道最近北鬥會內,是否發生了什麽事,北辰不會無緣無故尋找乾將劍的,這其中,定有緣由。”
“另外,我也希望你讓人打探一下搖光的消息。”
“這個搖光竟然比北辰還要神秘,沒有他的消息,這對我們十分不利。”
天璣直接點頭,說道:“我會安排的。”
秦文遠點了點頭。
他看向天璣,道:“我就不謝你了,這杯酒,敬你。”
說著,秦文遠舉起了酒杯。
天璣笑了笑,道:“你若謝我,那我可就要傷心了。”
兩人舉杯對碰,旋即皆仰著頭,一口將杯中酒喝完。
喝了杯中酒,秦文遠輕輕吐出一口氣。
他看向天璣,說道:“我知道你肯定好奇,我為什麽會忽然提乾將劍與莫邪劍的事。”
“若是別人,我不會說。”
“但對你,我不會瞞你。”
秦文遠直接道:“乾將劍在我手中。”
天璣眼眸陡然瞪大。
不過很快,她就點了點頭,訝然之色變成了果然如此。
她說道:“在你主動提起乾將劍和莫邪劍時,我就猜測,可能有一把劍落到了你的手裡。”
“否則的話,你不會無緣無故詢問這些的。”
“不過在得知乾將劍真的在你手裡,我還是不免內心震驚,畢竟,這可是歷代北辰,找了幾百年,都沒有得到的乾將劍。”
秦文遠笑了笑,道:“我能得到乾將劍,靠的可不是本事,而是運氣。”
他這話可不是謙虛的。
畢竟,他能獲得乾將劍,是因為他的娘親提前將乾將劍放在了地宮裡。
並且給自己留下了線索,讓自己找到了乾將劍。
所以,要說厲害,還是自己娘親厲害。
天璣並不知道秦文遠和北鬥娘娘的事,所以她自然會認為,這一切都是秦文遠在謙虛。
秦文遠放下筷子,道:“酒足飯飽,這頓飯,感謝招待。”
天璣翻了個白眼:“難道不應該你請我嗎?要幫你這麽大一忙。”
秦文遠笑呵呵道:“抱歉,忘帶錢袋子了。”
天璣無奈歎息一聲:“我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孽,這輩子處處被你壓迫。”
……………………
秦文遠哈哈一笑。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份請帖,道:“月末大婚,記得來。”
天璣眸光一閃,看看秦文遠手上的請帖,道:“真的讓我去啊?你就不怕有人誤會我和你的關系?”
秦文遠笑道:“你若是一個大男人,或許我還真的怕,可你一個姑娘,我怕個屁。”
“至於你以前的事……”
秦文遠說道:“陛下都選擇既往不咎了,誰還敢揪著不放?”
……………………
“所以來吧,我的大婚,我希望我的朋友都能來。”
聽著秦文遠稱呼他為朋友,天璣深吸一口氣,旋即一把接過請帖。
她說道:“到時候別嫌棄我吃的多就好。”
秦文遠哈哈一笑:“管飽。”
天璣直接起身,道:“好了,走了。”
說著,他便轉身向外走去。
秦文遠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萬裡無雲的天空,他隻覺得心曠神怡。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北辰為何要找乾將劍,不知道這一切是否和那個最神秘的搖光有關。
但,他終究是知道更多的秘密了。
也知道,只要他一直掌握著乾將劍,那麽遲早,北辰還會再來的。
秦文遠笑了笑,起身離去。
他剛出酒樓,忽然間,一個京兆尹的衙役跑了過來,道:“秦大人,韓大人遇到一個難辦的案子,請求秦大人支援。”
長安城,永安坊。
秦文遠在京兆尹衙役的引領下,來到了一座府邸。
到達府邸的門口時,他抬起頭看了一眼。
只見府邸上的扁額,寫著的是“韓府”。
進入韓府內,便能看到丫鬟和家丁,都齊全的站在院子裡。
而京兆尹的官員們,正在對這些丫鬟家丁進行詢問。
韓敏此時,正滿腦門都是汗的來回走著。
這時,韓敏抬起頭,余光看到了秦文遠。
眼他眸陡然一亮。
韓敏迅速來到了秦文遠面前,向秦文遠一拜,道:“秦大人你終於來了。”
韓敏現在恨不得直接報復秦文遠的大腿,他真的是頭疼死了。
看著韓敏著急的模樣,秦文遠問道:“怎麽回事?什麽案子?”
韓敏深吸一口氣,說道:“韓遷被殺了!”
“韓遷?”
秦文遠大腦迅速轉動。
將這個名叫韓遷的名字,在大腦儲存的記憶裡,將其釣出。
很快,秦文遠找到了一個相同名字的人。
他問道:“公部員外郎?”
韓敏點著頭:“就是他。”
秦文遠恍然大悟。
怪不得韓敏這麽著急找自己。
原來是朝廷命官被殺了。
而且這個朝廷命官官職還不低。
若是不趕緊找出凶手,解決案子,韓敏是要遭殃的。
秦文遠直接詢問案子,道:“案子的情況。”
韓敏不敢耽擱,連忙說道:“今天早上,府裡的丫鬟敲響韓遷的門,告訴韓遷早飯準備好,該吃早飯,然後上值了。”
“只是丫鬟敲了半天的門,都沒有聲音響應,丫鬟不知道是不是韓遷已經起來出去了,所以便離開了。”
“後來,早飯時,韓遷的夫人見韓遷沒有到來,就詢問丫鬟,為何沒叫韓遷。”
“丫鬟實話實說,說敲門了,但沒有人回應。”
“韓夫人聞言,便說她親自去教,然後韓夫人就在兩個丫鬟的伺候下,也去敲門,可仍是半天都沒有聲音。”
“韓夫人覺得奇怪,他找來管家,詢問韓遷是否離開了,但管家說,沒有任何人離開過韓府。”
“眼看就要到了上值的時間了,韓遷一直沒動靜,韓夫人擔心出事,所以便命人撞開了。”
“然後,就發現,韓遷已經死了。”
秦文遠聽著整個經過,他整理了一下得到的信息。
然後詢問道:“韓遷和他的夫人,不在同一個房間睡?”
韓敏說道:“韓夫人說,韓遷這段時間比較忙,所以都是在書房裡擺一張臥榻,就直接睡在書房了。”
秦文遠微微點頭。
他又問道:“丫鬟每一天,都會在同一個時間點,去叫韓遷起來?”
韓敏點了點頭:“差不多吧,不過也分是否上早朝的。”
“若是早朝的那天,時間就會早。”
“若是沒有早朝,時間就會晚……”
“但每一次叫醒的時間,都是十分固定的。”
“因為含韓遷比較能睡,且一旦起早了,心情會不好過,故此,丫鬟都是踩著時間叫醒他的。”
“讓他既能睡得足夠長,也不會遲到。”
秦文遠說道:“這韓遷,倒是有一個另類的鬧鍾。”
鬧鍾?
韓敏眨了眨眼,沒明白。
秦文遠也沒解釋。
他繼續說道:“韓遷的死因呢?”
韓敏忙說道:“韓遷是背後被人刺入敵手,刺破心臟而死。”
“不過……”
“不過什麽?”秦文遠問道。
韓敏說道:“不過韓遷身後的傷口挺多,經過仵作的查驗,至少二十刀。”
“但這些傷口,只有一刀是致命的,其他的刀傷,深淺不一。”
秦文遠眯了眯眼睛,道:“死者臨死前,和凶手搏鬥過?”
韓敏搖了搖頭,道:“書房內沒有搏鬥的痕跡,韓遷的前身,也沒有任何傷口,只有後背有刀傷。”
秦文遠眸光微微一閃。
他終於明白韓敏為什麽要找自己了。
這個案子,有些意思。
死者的後背,有著二十幾刀的刀傷。
可是現場,卻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跡。
並且死者的其他地方,都沒有傷口。
那這說明什麽?
秦文遠看向韓敏,道:“死者後背的傷,是死者死後被刺上的?”
韓敏搖了搖頭。
他說道:“下官也不知道。”
“仵作只是根據他的檢查,告訴了下關這些。”
秦文遠微微頷首。
韓敏不敢亂說,是他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仵作只是負責驗屍的任務,並不負責更進一步的推測。
他沉思片刻,道:“走,帶本官去現場看看。”
韓敏忙道:“大人這邊請。”
很快,兩人來到了書房。
也就是案發現場。
來到書房門口,秦文遠停下了腳步。
他看了一眼地面,這裡有一些木屑。
秦文遠撿起木屑看了一眼,木屑表面有著黑漆。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門,然後起身,在門後面,看到了一個木栓。
門栓是黑色的,此時從中間斷開。
斷開的地方是不規則的,很像是用暴力的手段,直接將其掰開的。
而木屑,正是從斷裂的門栓上掉下去的。
韓敏見秦文遠檢查門栓,他說道:“按照韓夫人的說法,他們當時敲不開門,心急之下,便讓家丁用力撞門,最終撞斷了門栓,才打開了門。”
秦文遠微微點頭:“這一點,倒是能從現場看出來。”
說完,秦文遠進入了書房之中。
書房面積不小。
左面,是一排書架,在書架前,靠窗位置,有著一張桌子。
而在桌子對面,也就是右邊,則擺放著一張臥榻。
臥榻上擺放著被褥,此時被褥打開著,上面有壓痕。
仿佛在告訴所有人,昨夜有人在這裡休息。
桌椅板凳,此刻都在應該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