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這小小的考量,卻是引來秦曉樂與許敬宗之子許昂發生衝突,將許昂痛扁一頓之事。
慨因陳老三於東都洛陽皇宮東城,看中一塊坐南朝北,建造府邸的絕佳地皮,經與地主相商,同意以萬兩白銀交易,卻不料許家的下人同時看中此處,稟報家主許敬宗得知,這老鬼因忙於朝廷政務,那裡有時間管這等小事,指使管家協助兒子許昂處理便是。
這許昂可是欲要得地又不想花錢的主,仗著他爹乃朝廷宰相的權勢,找到該地主,打的卻是象征性出些銀錢,便欲拿下此地的主意。
已然和陳老三談妥價格的地主如何願意自己的財產被人霸佔,且、也無法與買主交待,這地主也是聰明之人,打聽得陳老三所代表的勢力竟是徐家,心想,老子鬥不過你許家,那便使徐家與你相鬥。
這地主打定主意,在與許家人周旋之時,竟然將地皮價格降低一成,很快便與陳老三辦完地契交割手續,陳老三拿到地契之日便吩咐人於購得的土地設立簡易房舍居住看守,等待徐天派人前往建造府邸。
許昂見自己家看中的地皮竟然立起房舍有人居住,這廝竟是不問三四,大怒中以不打聽是何方神聖所為,竟是指使府中數十家丁攜帶兵器欲趕走陳老三的麾下,卻沒料到住於房舍中的壯漢多是早年混跡長安城幫派中的潑皮,被徐家收伏之後,皆是於軍中受過培訓,如何會將數十家丁放在眼裡。
雙方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許家家丁被打得鬼哭狼嚎,護著少主許昂回到洛陽城中的臨時住所,這許昂回到家中,覺著是因為自家家丁太他媽無用,才被別人修理。
這廝卻不想想,報出自家名號仍被人如此打擊,應該也不是易與之輩,然、這位許昂少爺卻不醒水,也不使人打聽對方何等來歷,竟是尋到與他爹交好的薛仁貴處,討得百名右曉衛軍士,再去釁拌挑事。
陳老三等於房舍中見有軍士介入,速使人往金吾衛軍營知會少主徐曉樂。
秦曉樂得知有人竟敢打自家買下地皮的主意,且、還敢動用軍士助威,喚來單思敬、劉浪二人隨己前往查看何人如此大膽。
便在三人來到洛陽東城,見得陳老三率麾下百名漢子已然與官軍對持起來,大有一觸即戰的緊張氣氛,諸多官民皆是於此遠遠圍著,想是欲看熱鬧。
秦曉樂三人縱馬進入對持的雙方中心,馬背上,秦曉樂大聲喝道。
“何方宵小,敢於小爺的地盤放肆,你等軍士奉何人之命,私出軍營,該當何罪。”
右曉衛百人統領自然識得金吾衛軍人裝束,見得馬背上小將軍乃是如今朝廷中甚得皇上寵愛的秦家小爺,趕緊上前行禮,恭敬說道。
“末將得上官指派,言及城中有聚眾鬥毆之事發生,使我等前來驅散鬥毆之亂民,卻沒想到此為將軍家家人與許公子因地皮發生爭鬥,有得罪之處,還望小將軍原諒則個。”
這領軍統領甚是見機,說過此話便欲傳令麾下軍士回營,去不料許大公子此時卻是手指秦曉樂大聲辱罵起來。
“咄!好個小雜種竟敢管爺的事情,當真是不知死活,你可知咱爹是哪位,信不信爺剝了你穿的這身狗皮。”
那將領聞言,心中驚跳,暗呼;
“不好!”
果不其然,不等這統領反應過來提醒許昂小心,只見秦曉樂也是縱馬踏向許公子。
便在許昂傻愣著,眼看馬蹄就要踏上自己身子之時,虧得那位統領身手不錯,竟是迅捷將這不識時務的小子一腳踢開,險險地避開被馬踏的危機。
秦曉樂一擊不中,使眼掃過那位將領,再是衝向許昂,此時,劉浪已然逼近那位將領,大聲喝道。
“識相的便帶著你的人馬離開此地,否則、休怪爺不顧袍澤之情。”
劉浪說話間,秦曉樂已然下馬將許昂提在手中,另一手卻是左右開弓,數十個耳括子真抽得這許家的公子慘叫不已,卻是不見自家的家丁上前幫忙。
這廝被秦曉樂打得大腦發懵,卻還哪裡知道,許家的家丁此時已然被單思敬、陳老三及諸多漢子團團圍住,早是自顧不暇。
秦曉樂暴打許昂,直是將這許家的公子打得面如豬頭,不住求饒方才罷手,將這廝丟在地上,滿目的厭惡中大聲喝道。
“小爺管你爹爹是那個,再敢於此糾纏,冒犯小爺的虎威,定讓你去見見地獄的風景,喝碗孟婆子做的鮮湯,滾!”
單思敬、劉浪、陳老三見秦曉樂將許家少爺丟在一邊,這廂也是罷手,放開與之對持的軍士與家丁,使隨許昂的軍士和家丁有機會將他們的少爺帶走。
此事過後,陳老三問少爺道。
“今日之事,可否會給少爺帶來什麽後患,需要向王爺稟報,請求派些軍士過來洛陽,以防許敬宗暗中使壞,早作準備嗎?”
“無妨,這點小事,本將軍如果都不能應付,豈不枉為徐家的子孫。”
見少爺渾不在意當前之事,且有成竹在胸的氣度,陳老三仿若又看到青年時的徐天,不禁也是豪氣大發,暗中發誓,如那許家敢於施陰手傷害少爺,老子便是拚了老命,也要護得少爺周全,便是暗中滅殺許家滿門也在所不惜。
秦曉樂見情勢已然平息,對陳老三說道。
“三叔且將此處買賣的地契拿來給小子,如是所料不差,那許敬宗定然會將今日之事鬧上朝廷,小子有地契在手,便是他等鬧上天也奈何不得小子,倒是薛仁貴那廝,竟敢於私自派出右曉衛軍士,且看小子朝堂上參他一本。”
待拿到地契,秦曉樂與陳老三等告辭,在諸多壯漢恭敬的眼神中,吩咐單思敬、劉浪隨己回營,剛入營門便見得程大寶站立一旁,賊眉鼠眼地對三人高聲大叫。
“樂哥兒等出營玩耍,怎不叫哥們等一並前往。”
秦曉樂聞言,對這小子大呼小叫甚是氣惱。
“程大寶;軍中可比不得我等私下相聚,休得在營中哥兒相稱,還守不守軍紀了,下次再敢於營中胡言亂語,休怪本大將軍軍法無情。”
被秦曉樂斥責,程大寶也不生氣,都是將門子弟,自然理解軍中非嬉鬧的場所。
這小子收拾起散漫的模樣,挺胸言道。
“末將謹記大將軍教誨,卻是於此等候大將軍有事稟報。”
聽得這小子所說,秦曉樂不知又有何事。
“且隨本大將軍進屋說話。”
數人進屋,秦曉樂坐於主位,聽程大寶這廝說完,方知是房玄齡孫子房勇、杜如晦孫子杜子淹和魏征孫子魏無涯三個小子,於金吾衛營中尋找自己,不巧自己帶單思敬和劉浪二人,正好往城中處理自己之事,那三個小子沒有見著自己,隻好托程大寶帶為轉告來此所為何事。
卻原來三個小子隨禁軍往洛陽之後,因不似在長安城那般自在隨意,且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軍中兄弟再無有相熟之人,遂起了往金吾衛與程大寶等昔日兄弟於一起,有個相互照應的心思,今日來金吾衛營中,正是欲向大將軍徐曉樂提出此等請求。
知道房勇、杜子淹、魏無涯三個小子的意願後,徐曉樂卻是於主位沉吟不語,他知道這三個小子皆是於軍中混資歷的公子哥兒,從心中來講,他是不願意有這等混資歷的公子於自己麾下,壞了自己欲打造一支強軍的想法,然、礙於三家長輩與徐家的關系,似乎又不好拒絕。
稍許沉吟之後,秦曉樂似已有主意,對程大寶說道。
“此事待本大將軍與廖桓老將軍商議之後再定,你且尋得房勇、杜子淹、魏無涯三人,將金吾衛軍營之軍規,每日皆要訓練,考核不合格便勸離軍營之事告訴三個小子,讓他等自己想好,是否能吃得這苦,能否做到有不被勸離軍營的決心。”
秦曉樂此話,意是使三個小子知道這些規定後,自己知難而退。
此謂;使醜話說到前面,免得大家往後因此事生出仇隙。
這邊廂,秦曉樂為三個小子欲入金吾衛營中有些發愁之時,那邊廂,許敬宗從皇宮回轉臨時居所,卻是看見被揍得不成人形的兒子大發雷霆,問及兒子因何事,被何人如此抽打,方知是惹到秦曉樂這個渾小子,心想你秦家便是勢大,也該看老夫面子,當老夫怕你不成。
這老鬼大怒之下,使人將兒子傷勢包得甚是誇張,看起就如受了好大的傷勢一般。
隔日、這老鬼攜兒子進宮,欲狀告秦曉樂當街行凶之事。
武成殿中,李治與武則天見得許敬宗攜將大腦包裹如粽子般的兒子帶上朝堂大感詫異,其余大臣也是甚感驚訝,不知這老東西今日這般是所為何事,尚不及問明,只見許敬宗攜兒子已然跪地大呼。
“皇上、皇后娘娘請與微臣做主,金吾衛大將軍徐曉樂罔顧國法,仗勢行凶,將微臣兒子打得不成人形,微臣父子冤枉啊!”
李治聽得是秦曉樂打了許敬宗兒子,這皇帝心中卻是大樂,想你這老狗也有今日,卻是沉吟不語,武皇后見自己心腹兒子被人打成這樣,暗恨秦曉樂這混蛋當真心狠手辣,輕啟朱唇言道。
“許卿家且稍安勿躁,說說你兒子因何事與秦曉樂發生衝突。”
待得許敬宗將大致原因道明,皇上、皇后及殿上一眾大臣,方知此事因果,乃為徐家與許家因爭地發生衝突,有那看許家不爽的大臣皆是幸災樂禍,而那與許家關系不錯的大臣,卻是於殿上奏本,要求嚴罰徐曉樂。
李治與武則天,當然不能只聽一面之詞便妄下定論,遂傳旨宣徐曉樂進宮,使其殿上與許家父子對質,倒要看看雙方,到底是誰的不是。
不到一柱香的時辰,殿上諸人便見秦曉樂全身著甲,腰間懸掛佩劍,隨太監進殿。
秦曉樂進得殿中,望見包裹得嚴實的許昂,想笑卻又板起肅穆的表情,那模樣使皇上、皇后看來,如何不知這小混蛋此時的心境,想必是開心且得意。
但見這廝於殿堂拱手言道。
“微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不知二聖宣微臣進宮何事,可有什麽吩咐。”
李治笑眯眯望著這使他甚是舒心的乘龍快婿,這哪裡是有要斥責這小子的表情,分明是在暗讚自己的女婿,給老嶽丈出了口惡氣一般。
一乾朝臣見這翁婿的表情,便是那與許敬宗關系不錯的大臣,此時也是住口不言,皆是望著皇后,靜待這位丈母娘該如何將一碗水端平。
見得殿上這等情形,武則天柳眉緊皺,金鑾上啟朱唇言道。
“秦曉樂;許敬宗奏本言及你罔顧國法,與人鬥毆,當街打傷許昂,本宮且問你,此事可是你之所為。”
“啟稟娘娘,打傷許昂,正是微臣所為。”
“你且說說為何要打許昂,有何恩怨之事,為何不使衙門解決,卻要私下鬥毆,身為朝廷命官,罔顧朝廷律法,你可知罪。”
“微臣無罪,慨因許大人縱子欲搶奪家父於洛陽城中購得的土地,且還私自調動右曉衛數百軍士助桀為虐,微臣聞家中老仆稟報,前往處之,卻不料許昂出言不遜,並妄言要剝了微臣身上的官衣,想微臣這身官衣乃皇上所賜,許昂竟敢對皇上不尊,是故,微臣叔不可忍、嫂不可忍,想便是拚了不要這身官衣,也要狠狠教訓這敢於欺君的鳥人,小子的行為,正是為了維護朝廷的尊嚴不被人踐踏。”
聞聽得秦曉樂這般所說,皇上李治對許敬宗大是不滿,想這廝竟敢仗勢欺人,其子竟敢說出剝人官衣的話語,是誰給你這等膽子,不待武則天說話,也是大怒而道。
“許敬宗,你就是這樣教育家中子嗣的嗎?徐曉樂乃朕賜封的官爵,升降、免職自然有朕決定,何時輪到你有此等權勢,你欲要欺君不成。”
皇上這話說得很重,嚇得許敬宗趕緊跪地並大呼冤枉,反駁徐曉樂所說,乃是為誣陷他們父子而編造的謊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