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道是帝國北部地區相對來說經濟比較發達的地區,而太原府則是安邑道的首府,在北部地區,太原府的規模也是數一數二。
安邑道南邊毗鄰西山道,東北部連接河西道,三道之中,論其面積,自然是安邑道居首,而太原府也素來是帝國北部繁華之地。
太原府位於安邑道西南部,北面依山,東部臨水,人們都知道安邑道多山多水,特別是湖泊眾多,雖然比不得沿海地區漁業發達,但是在內陸地區,安邑的漁業首屈一指,而安邑的漁業,又大部分集中的太原府,便是太原府本身,城內也是河道縱橫。..
楚歡一行四人悄無聲息的入城,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倒是熱鬧非常,絲毫看不出這裡經過一場大動蕩。
只是四人也看到,城中街道之上,來往巡邏的兵士明顯比一般的府城要多很多,也只有從街上時常經過的官兵身上,才能夠隱隱感覺到如今的太原並不是十分的太平。
雖說太原府城十分的繁華,不過四人也都是經過京城的陣仗,領略過京城的氣勢,再來太原府,也不會顯得如何的激動。
街道上商販如雲,兩邊叫賣聲此起彼伏,黃家的叛亂,並沒有影響太原城的正常秩序,楚歡知道安邑道的總督是袁崇尚,總督府自然也是設在府城,卻不知太原府能夠保持如今的正常秩序,是否與袁崇尚有關,如果這一切都是袁崇尚的原因,那麽這袁崇尚還真是有幾分手段,至少從街上行人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官兵正在與黃家叛軍打仗。..
“食為天?”牽著馬行走在街道上,孫子空瞅見不遠處的一處三層高樓,那高樓裝潢的十分jing致,每一層樓的門頭上都掛著匾額,寫著“食為天”三字,尚未靠近,從那酒樓之中便有陣陣的香味飄出來,讓人禁不住食yu大震,孫子空盯著那匾額,忍不住問道:“師傅,京城也有‘食為天’,莫非這兩家是一個老板所經營?”
“那倒說不準。”楚歡含笑道:“不過可能xing並不大。這食為天是最常見的酒樓名稱,眾所皆知,不過看起來俗氣,一向生意都不錯。”
孫子空嘿嘿一笑,楚歡笑道:“怎麽,想進去瞧一瞧?”
孫子空眼睛一亮,道:“要進去嗎?”故意道:“在這裡吃一頓,只怕……只怕不便宜。”他話這樣說,但是眼睛已經往楚歡懷中瞟過去。
孫子空對楚歡的財力十分清楚,外人不知,孫子空卻知道,那一趟西梁之行,師傅不但得了一個漂亮的西梁塔蘭格做老婆,而且在財富方面獲益頗豐,萬兒八千兩銀子,對於如今的楚歡來說,實在是算不得什麽。
楚歡抬起手,往孫子空的額頭彈了一下,隨即往那酒樓努了努嘴,“走,咱們吃飯去,一路辛苦,我好好犒勞你們。”
馬正和柳隨風相視一笑,喉嚨動起來。
這一路上,快馬兼程,楚歡更是順著一些偏僻道路而行,一路之上,也沒有吃上一頓好的,大部分時間只是乾糧充饑,幾個大男人肚子也是饞得勁,此時楚歡即說要犒勞,幾人知道楚歡素來出手大方,這一頓少不得是一頓極其豐盛的大餐。
實際上這時候正值半下午,午飯口早就過去,晚飯時候還沒有到來,食為天裡面倒真不是擁擠,有不少位置,進了樓內,稀稀落落倒也有些閑人在飲酒,楚歡有心要看看這太原府城的情景,所謂登高而望遠,這食為天有三層樓,在太原府城不算低,楚歡讓夥計領著上了頂樓,在靠窗的地方坐下來,憑欄而望,倒還真是看到不少地方,見得這太原府城道路寬闊,而且河道順著城道蔓延,水陸兩道並進曲回,不遠處的河面上,甚至有小舟蕩漾,倒也是城中一景。
旁邊的夥計見到楚歡望著遠處河面上的小舟,看出楚歡眼中帶著幾分欣賞之se,立刻笑道:“客官是從外地來的嗎?那是遊舟,可是咱們太原府的一景。”
“哦?”楚歡回過頭,饒有興趣道:“遊舟?”
“正是。”夥計點頭道:“咱們太原城內,河道眾多,多有相連,從城東往城北,從城北往城南,不需要從路上走,只要坐在遊舟之上,便能來回穿梭。坐上小舟,順著河道而行,可以經過清風觀、玉陽塔、老虎林這些城中有名的景點,到了地方,船娘可以停船,客人可以登岸遊覽,遊覽夠了,可以繼續乘坐遊舟,一圈下來,花不了多少錢,卻可以將太原城的景致遊覽個差不多。”
楚歡笑道:“這倒真是方便。”
夥計嘿嘿笑道:“客觀吃晚飯,若是有雅興,大可以去試一試。遊舟的船娘,長相都不賴,一面觀景,還可以和船娘搭訕,快活的緊。”
孫子空瞥了夥計一眼,一本正經道:“觀景便觀景,扯上船娘做什麽,她們也是掙些辛苦銀子,哪裡能拿她們來調笑。”
夥計和楚歡等人不妨孫子空說出如此凜然之言,頓時肅然起敬,卻見得孫子空眼珠子骨溜溜地轉了一下,咳嗽一聲,問道:“對了,這些船娘都結過婚嗎?”
夥計心中誹謗,正要說話,楚歡已經道:“不要理會他。來,你們這店裡有些什麽好菜,點點菜名,看看我這幾位弟兄想吃些什麽,盡管上來。”
夥計聽得楚歡語氣好闊,眉開眼笑,正要說話,卻聽得樓梯口腳步聲響,隨即聽得一個粗重的聲音憤憤不平道:“阿爹,這樣下去,咱們如何向族裡交代?已經耗了十來天,族裡上下一定眼巴巴地盼著咱們,可是咱們連人也沒有見到……!”
“不說話,也不會有人當你是啞巴。”一個威嚴的聲音沉聲道。
話聲之中,卻見到從樓梯口已經上來三四個人,楚歡扭頭看過去,微有些驚訝,只見上來這四人衣飾很是古怪,腰間是皮質的腰帶,藍黑二se為主,四人頭上都是纏著頭巾,脖子上都是掛著項鏈,那些項鏈非金非玉,而且奇大,亮在外面,卻是用絲線串著木質的珠子,乍一看去倒像是佛家子弟戴著的念珠,不過細看又是大不相同,那些珠子並不是十分規則,不像念珠那般圓潤,形狀各異,有方形的,有三角的,也有橢圓形的,仔細看去,楚歡更是驚奇地發現,那些木製的小飾物,卻似乎是雕刻出來的小木雕,他甚至已經看見有些木雕是飛禽模樣。
雖說都戴有項鏈,不過項鏈上串著的飾物確實有多有少,最前面那人年近六旬,不過身材高大,粗須如針,皮膚黝黑,眉毛極濃,闊口粗鼻,脖子上懸掛的項鏈,飾物眾多,幾乎滿滿一圈,他身後是一名年近四旬的中年漢子,外形倒與前面的老漢差不多,也是濃眉闊鼻,虯髯如針,比起前面老漢項鏈上的飾物,少了將近一半,後面跟著兩名漢子,項鏈上的飾物比中年漢子又要少上少許。
這幾人身材都是頗為高大,走路的時候,腳步也很重,樓上有十幾張桌子,除了楚歡這一桌,另有兩三桌也坐了人,見到這幾名服裝古怪的漢子上樓來,眾人臉上都顯出怪異之se,眼中卻是閃爍著蔑視之意,扭過頭去,似乎不屑於看見這幾人。
楚歡甚至瞧見連店夥計眉頭也皺起,眼中顯出厭惡之se,見到那店夥計已經湊近過來,壓低聲音道:“這是鬼方人,一群野獸……!”他話聲剛落,那邊四人已經落座,中年漢子銅鑼般的聲音已經響起,“店家,過來!”
夥計仰著脖子道:“幾位稍候,這邊還沒點菜呢。”也不去理會那幾人,笑咪咪地看著楚歡,道:“幾位客官想吃什麽,慢慢想,咱不急……!”他聲音很大,顯然是有意怠慢那幾名鬼方人。
那幾名鬼方人自然不愚蠢,夥計的話聽在耳中,除了那老漢,其他三人臉上都顯出憤怒之se,那中年漢子顯然是個暴脾氣,握起拳頭,重重砸在桌面上,聽得“砰”的一聲響,桌面震動,桌上的茶壺茶杯抖動起來,樓上的人都是吃了一驚,楚歡也微微皺眉,暗想這漢子的脾氣果然不是很好。
大漢一拳打下去,人也霍然站起,那鬼方老漢卻已經沉聲道:“坐下!”
大漢顯然對老漢十分的忌憚,雖然依舊十分憤怒,卻還是緩緩坐下去,目光凶狠,老漢卻已經抱著拳頭,四下裡拱了拱,“對不住,對不住各位!”
便在此時,楚歡聽得身後傳來一個yin陽怪氣的聲音道:“陳兄,唐兄,最近我家裡出了一檔子怪事,讓我十分煩惱,一直想不出法子來,兩位仁兄不知是否能幫小弟想個法子。”
立刻有人接茬道:“周兄所說的怪事,不知是何樣的事情?”
那周兄yin陽怪氣道:“兩位前番去過我家中,不知是否還記的我家那條大黑犬?”
“記得記得。”旁邊立刻有人附和,“周兄說的是你家的旺財?”
周兄立刻道:“是是是,唐兄好記xing,正是我家那條旺財,這怪事,就發生在我家旺財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