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選擇
  鬼娃娃聽出呂安如的不樂意，它嘴角笑容一下消失了。

  將臉拉胯，用陰森森的目光盯住那張俏麗小臉。

  對望著翻臉無情的小鬼女，呂安如腦中冒出【討命鬼】三字，渾身冒起白毛汗。

  “你好像很不歡迎我啊？”

  話傳至她耳中的同時蒼白大臉重新閃現到她眼前，小女鬼吐出幾米長的紫舌頭。

  用實力警告她，敢拒絕試試，當心她脖子被卷成大麻花。

  呂安如隻覺如芒在背，識時務地答道：“呵呵，當然歡迎了，我家小巧可想你了。”

  機智推卸掉責任，在心裡狂為自己的英明而鼓掌。小女鬼吞了南柯靈魂，堪稱S級BOSS，她得罪不起，但可以轉交給同樣精力旺盛的潑猴。

  鬼娃娃並不滿意她這個安排，挑高粗獷雙眉，霸權道出早決定好的心思：“你搞清楚好吧，我要住伱家，不是你姑姑家。小巧太吵了，我不喜歡她。”

  呂安如暗自腹誹，自己還不喜歡天然製冷機呢。

  可憐她有苦難言，甚至不敢表現，口是心非的答應道：“好的，回頭我讓管家把我玩偶、遊戲機全給你搬到地下室去。以後地下室就是你的個人王國，隨便你禍禍。”

  逃避了半天，總算馬屁拍對地方了，小女鬼特赦洪恩：“好的，你睡吧，我去別人夢裡玩了。”

  呂安如僅僅同情了別人一秒，便欣喜答應：“好的，晚安啊。”

  沒有天然製冷機的夢境別提多甜美了，一覺睡到大清早。

  按照飛船的速度計算，本該四十分鍾抵達月翔，莫哥為了他們能睡個好覺，把飛船停泊在盛白馬爾西亞分部內。

  早上才慢慢啟程，用普通飛機速度前行，給他們留出可溝通的時間。

  洗漱完、吃過早飯，呂安如怡然自得地晃悠到會議室。推開門望見每個角落各坐一個高進化生命體，他們將爭執轉換為冷戰，臉色個頂個的難看。

  要讓不知情的人看到此情此景，會以為盛冥才是真正大魔頭，搞了套暗度陳倉，把他們騙來困在透明牢籠中。

  呂安如形式化地敲敲門，引得雙雙眸子投來不悅注視，她清清嗓子自顧自分析利弊。

  “諸位啊，私仇先放放吧。我們在中午十二點會抵達月翔，這麽說吧，目前你們屬於人類定義的高危怪物，用眼中刺、肉中釘來形容不足為過。抵達月翔後，我們會和霍院長探討出比較完善的方案，以此幫你們脫困。”

  呂安如說到一半，被刑天譏笑聲打斷。

  “哈，你不如說，打算把我們交給霍俞老頭接管。”

  呂安如斜睨眼沒禮貌的狂妄之徒，回以冷笑挖苦：“呵，別做夢了，你們對於月翔是很麻煩的存在，若非霍院長賣我弟弟面子，根本不會容許你們降落在月翔西渡口。還有你該感謝帽子，正因有他和我們的交情當基礎，才促使這次任務我留你條命。”

  用犀利之話精準攻向對方扭曲的自尊心，望著刑天整個身子氣到發顫，呂安如心情相對的變好了。

  靈動眸子溢滿扎眼的笑意，往桌上丟了份早間晨報，徐徐往下說道。

  “你們閑了看看吧，最早一批記者離開非法研究所後，將經歷報導出來。隨我們深入亞德麗灣的詹姆斯特更用板上釘釘的數據，把漫天報導敲磚釘腳了。血淋淋的事實在前，參與此事的各國高官和機構領導多數落網。抓完他們，民眾的恐慌便會轉移，關注到同為高進化生命體的你們。你們各個聰明絕頂，轉移時間無需我計算，你們基本能猜出，本月內會大規模爆發。此種情況下，月翔是你們最後能全身而退的底牌了。”

  “你說這些幹嘛？想要我們頂禮膜拜來感謝你嗎？”

  刑天嗤之以鼻，就差直接說：‘要殺要剮隨便吧，少來裝腔作勢的打感情牌。’

  呂安如恍然大悟，搞懂鬼娃娃死皮賴臉纏住她的原因。刑天太會搞壞人心情了，小欒眼光有點差啊。

  自行開導下心態，望向帽子說道：“你們考慮半小時吧，琢磨好是打算提前下飛船，未來繼續過上亡命天涯的生活。還是配合我們的計劃，完美實現金蟬脫殼。”

  撂下狠話，呂安如轉身離開會議室。常言道，大清早心情不好注定整天心情糟糕，她才不要為刑天影響整天運勢呢。

  回到主操作間，坐上盛冥身邊轉椅，重提遺留問題：“爸爸想到嫌疑人是誰了嗎？”

  盛冥手指輕敲敲她放桌子上的微機，答道：“名單和詳情傳你信息裡了，等回學院了，你和寧光對下。”

  “好的。”

  呂安如猛地想起一件事，解鎖微機的手赫然頓住。思緒有點混亂，忘記自己是否和盛冥提過寧光知道名單的事。

  提過則罷，若是沒提過，那豈非盛冥那時正開啟一級耳機。不光聽到她和寧光的聊天內容，還聽到她和艾拉吐訴的心聲？
  羞惱燒紅了雙頰，訥訥應聲：“我回屋看看。”

  拿起微機灰溜溜跑回她的休息室，關掉小太陽，坐在鬼娃娃身邊降溫。

  坐了好幾分鍾，仍覺得渾身燥熱難耐。

  鬼娃娃狐疑打量著呂安如的反常行為，試探性往她身邊靠攏些。

  曾經避它如蛇蠍的嬌小人兒，當下穩坐泰山。

  “你發燒了？”

  鬼娃娃剛打算鑽進她懷裡，幫她物理降溫，聽到她用微機聯系起母親，羞澀詢問：“媽媽，我昨天有沒告訴過您，寧光說他回學院給我所記錄的詳細信息啊？”

  “我們昨天聊得內容比較多，我也忘記你有沒具體提過了。”

  得到母親模棱兩可的答覆，呂安如喪氣應聲：“好的媽媽，我先去忙了。”

  說謊純屬情非得已，她腦子實在太亂了。

  把窘迫之境編寫成信息發給艾拉，幾秒後收到艾拉魔怔般的回復：哇~那豈非你和學長光剩層窗戶紙沒捅破了。快去捅啊，我超期待學長知道你在意後的表現呢。

  呂安如好想掰開艾拉腦子，看看裡面是不是寫滿了【渴望甜甜戀愛劇情】八個字。

  手指無力地點在鍵盤上，用內心顧慮敲醒對方：姐妹，你清醒點呀，別把小說劇情套用在我身上。小冥的影響力很大，對應著他傳出去醜聞的代價更大。事情一旦曝光，很多人的信仰會隨之倒塌了，局面極有可能完全失控。

  自從盛冥以11歲破格進入月翔後，大人們早把他當成自家孩子的培養標準。

  在有些家長眼裡，偶像好了高頌讚歌，不好了，會變成他們教育失敗的背鍋俠。

  呂安如自己被罵無所謂，但她接受不了別人說盛冥一句難聽話，也不願盛冥為她而遭受不公對待。

  暗自難受片刻，微機震動，收到艾拉的新信息：安如如，你的心情我很感同身受。好比我很怕別人問及我父親，真遇到別人細問我這類事，我不一定有勇氣回答呢。而且我覺得我最近好像中邪了，在噩夢之境裡，我總覺得有個聲音在呼喚我，讓我早點清醒過來，很像我兒時記憶裡父親的聲音。反正我永遠支持你，不管你做什麽決定。

  呂安如欣慰淺笑，被人理解何其幸運，敲出互相溫暖之話：嗯，我們一起加油，努力嘗試勇敢起來，直面內心恐懼，找出合適的處理辦法。要是嘗試過，難題仍沒有得到解決，那我們就躲起來，一起當兩隻快樂的小烏龜。

  發送成功兩秒後，收到艾拉回復的一個女孩點頭表情。

  吐訴完糾結，門鈴響起。

  呂安如站起拉開門，望見小欒呆愣而站。

  無需對方多說，從其一籌莫展的神色，她大概猜出高進化生命體們的決定。

  “刑天要離開對吧，還拉攏到衝。”

  小欒失落應道：“是的，他們不願把自己命運再次交給人類。他們打算去和獅王會合，完後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天大人還告誡我們，如果我們選擇留下，基本能互道永別了。”

  呂安如大大呸聲，替小欒打抱不平：“臭刑天，沒點本事光會威脅你。”

  罵完似乎小欒更難受了，抽抽鼻頭，漂亮的大眼睛隨時可能落下淚珠。

  呂安如鬱悶地歎口氣，反問：“你怎麽不走啊？”

  “勾陳大人說了，若我們全走掉了，您和小少爺會非常難辦。”

  小欒給積壓在嗓子中酸澀唾液咽下，老實巴交說出自己內心最真實想法：“天大人老說我很沒用，我就不去給他添亂了。起碼我留下來，您能給學院交差。”

  呂安如又氣又感動，拉住小欒的手，沉聲保證：“你相信我啊，我會保護你們安全，讓你們真正意義上的脫離人們關注，獲得自由。”

  “嗯，我相信您。”小欒楚楚可憐地答道。

  從絕望語調來聽，小欒更像在說：‘死就死吧，無所謂了。’

  呂安如多寬慰了小欒幾句，帶其找到盛冥，讓小欒把刑天他們決定重述遍。

  至於為什麽她不親口說，原因很簡單，沒搞清楚盛冥聽到多少聊天內容前，她沒臉面對盛冥啊！

  盛冥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小欒，手捏法訣招出藤蔓綁住刑天，不容置疑地說：“在見過霍院長之前，任何生物不許離開。”

  下秒，從兜裡摸出張符咒甩向刑天。

  刑天嘴被貼上禁言符了，身子無法動彈，他僅用五秒把自己身體變成茄子色，隨時能讓氣爆炸。

  盛冥將刑天獨留在會議室內，與帽子和朱雀走到門外。

  短暫且核心明確的交談完，達成共識。

  十分鍾後，飛船抵達月翔西渡口，霍院長派學院專車來接。

  押著刑天他們進入車內，全程道路兩邊圍滿記者，相機的閃光燈從未停止過。

  抵達月翔，乘電梯前往院長室。

  霍院長的女助理早侯在門口，替他們打開加密門，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入。

  門關牢後，盛冥衝她點點頭，她松開裝樣子的繩索，放帽子他們自由。不過刑天身上始終綁著藤蔓，盛冥並未撤銷法術。

  霍院長抬手朝沙發區指下，示意坐過去說。

  呂安如和盛冥守規矩的坐在霍院長對面，帽子則如同參觀博物館的遊客，新奇觀看陳列在櫃中的獎杯、獎牌、證書，讚不絕口。

  “老霍，不錯啊，幾年未見又批發了這麽多。”

  “你這輩子活得值當啊，把別人幾輩子的獎包圓了，難怪南柯嫉妒你呢，總妄想超過你所擁有的成就。”

  就在帽子浮誇的讚賞下，呂安如完整陳述出大夥戰勝南柯的全過程，尤其著重介紹鬼娃娃的功勞。

  當聽完她繪聲繪色的表揚之後，霍院長意味深長地看向小女鬼。

  “娃娃，你可懂善惡之分？”

  考核題目一出，呂安如微微側身，用手一個勁給鬼娃娃打暗示。

  霍院長早說過，鬼娃娃什麽時候能完全控制惡念了，方可離開鬼樓。所以臨下飛船前，她有提前給鬼娃娃押過題，讓它背誦此類道德問題答案。

  她費心費力，可小女鬼滿不在乎，隨性答道：“對我好的人就是善人，對我不好的人就是惡人。”

  一句話差點噎住呂安如，顧不上是否夠身份插嘴，忙替小女鬼打圓場：“院長，娃娃的意思善惡一念間。人的選擇往往大於任何，向善或向惡全在選擇中，沒有人天生注定是絕對的大善人或大惡人。”

  自認為把滿含禪機之話說得天衣無縫，可惜經不住鬼娃娃拆台。

  “我早猜到老頭不會認同我的答案，那全當呂安如替我回答啦。她給出的答案很標準啊，老頭能放我離開了吧？”

  霍院長瞟眼欲哭無淚的呂安如，讓她來做裁判：“呂同學覺得娃娃適合離開鬼樓嗎？”

  呂安如抿抿唇瓣，不得不說霍院長這招禍水東引用得高明啊，讓她設身處地想想危害性，從根本上杜絕隱患。

  但她呂安如是誰啊，別的優點她可能沒有，臉皮絕對是相當的厚。

  朝霍院長燦笑笑，自信滿滿說道：“我覺得適合，當然我知道您仍抱有擔心。勞煩您稍等等，我來問鬼娃娃兩個符合它思考角度的問題。她答完後，如果您還覺得它不適合離開鬼樓，我絕無怨言，不會再幫它申請特例措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