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對得起自己

  望著吳昊憋屈想發火的樣子，雖然情勢緊急應該警惕，但呂安如好想笑啊。抿緊唇瓣，盡量保持嚴肅。

  吳昊拿過四月微機，來回切換多遍不同分析模版，試圖從中級軟件看出細致信息。

  端詳一分多鍾，下定論：“八成是那隻巨型怪物，它身長至少千米，足百隻。”

  呂安如詫異睜大眼睛，莫大熟悉感衝擊著她的思緒，隨之記起未來盛冥給她看過的照片。

  “謝謝啊。”

  她心不在焉地給吳昊說聲，走回盛冥身邊，描繪出怪物情況，尤其著重說明怪物兩隻眼睛可以無限噴射198Z。

  盛冥沉思片刻，問：“我，”

  吐出一字覺得別扭，改口：“他具體怎麽告訴你的，需不需要注意怪物腿？”

  呂安如細想與未來盛冥分別前的交談，回憶著，壓低聲音道出不確定的答案。

  “他當時著急送我離開，時間很緊張。他主要說這個怪物比較重要，可能是南柯唯一研究出能承載198Z的高進化生命體。他建議我們最好將它轉移回學院，說不定日後有大用，若帶不走可選在合適時間引爆。至於具體該注意哪裡，他沒細說。”

  盛冥杏目微微眯起，側頭眺望黑暗深處，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應聲。

  “好的，我知道了。”

  呂安如見盛冥劍眉間煩愁全數散去，好似得知怪物的恐怖後，反而心情變好了，狀態很是詭異。

  她能猜測到唯一合理點的解釋，當屬盛冥沒把未來自己的勸告當真，或該說壓根沒把她去過未來當真。

  要這兩點都被當兒戲了，等任務結束後，她更沒信心告訴盛冥未來大戰。

  有感情學者說過，最大的寂寞並非沒有人相伴，其實是無人相知。試想下如果連個說掏心窩子話的人都沒，該是何種淒涼。

  呂安如深感其受，故作堅強的應聲：“嗯，我去喊大家提前列陣。”

  轉身胳膊被拉住了，回眸望見盛冥滿目擔憂，問她：“安如有心事？”

  她燦笑笑，搪塞道：“沒有啊，可能即將與南柯正面交戰，我心裡有點亂吧。”

  “小騙子。”

  盛冥刮下她鼻頭，猜出她糾結的點：“我沒有質疑安如說的任何事情，我只是很感慨啊，最了解自己的人果然是自己。南柯不會設計出無用怪物，我猜測百足肯定暗藏玄機。而未來的我通過簡單兩句話，將我所憂慮之處全部回答了。”

  呂安如眼睛重新恢復神采，開心問：“哪兩句？”

  “他告訴你能留則留，不能留了引爆，兩句話點都在提示收集怪物基因組數據。而怪物會自爆，估計自爆點乃是特殊部位受到足夠多的攻擊。我們打著看吧，你沒有極限狀態別硬拚。”

  盛冥一語點醒呂安如，她昨天下午4點左右啟動極限狀態，目前剛凌晨1點10分。

  應聲‘好的’，懶得去猜南柯為什麽不追過來打他們，反而是站在地牢深處等待。

  徑自來到她收服的虎翼獸面前，大貓見到她分外熱情，不住用頭拱她臉，幾次差點給她拱得朝後摔倒。

  “好啦，虎虎，等會我們要去打創造伱的人，你的其他小夥伴全被他吸幹了。我把你的馴化符撕掉，你應該很了解這裡的環境，找個安全地方躲起來吧。”

  呂安如叮嚀完，不顧艾拉衝過來阻止，一把撕掉虎翼獸的馴化符。剛剛虎翼獸離南柯比較遠，躲過一劫。可等會和南柯打起來，無法保證關鍵時刻南柯是否會吸取它能量。

  全面考慮，還是提前放了它的好。

  虎翼獸眸光在短短幾秒間發生巨變，回歸野獸該有的凶猛。它暴躁煽動翅膀，仰天發出‘嗷~’的大吼聲。

  艾拉和盛冥同時將呂安如往後拉把，避免虎翼獸大爪子落下拍扁她。

  盛冥手捏法訣隨時準備使出冰法，準備先將虎翼獸凍住，等大部隊離開了，再放它出來。

  虎翼獸爪子重重跺在地上，掀起狂沙，
  組員們紛紛抬手遮住眼睛，想起被它同伴追殺的糟糕記憶，大夥都很怕。

  不光怕多增加場惡戰消耗體力，還怕彼此相殘。

  尤其戴啟陽、四月他們，一路走來見證虎翼獸成為同伴，一次次與他們並肩而戰、化險為夷，總歸心有不忍。

  虎翼獸一通爆發宣泄完，多數組員已將武器對準它，只是沒有人先開火。

  呂安如心裡宛若落下巨石，捏捏盛冥手背，示意施展冰法吧。

  然而就在盛冥要施展的前夕，虎翼獸煽動翅膀飛走了，沒有多看在場任何人一眼。

  “媽個蛋，我早說過畜生養不熟。”

  高櫻被生美娜勸回來，一眼瞟到呂安如難受的神色，適時送上補刀。

  生美娜責怪的‘哎呀’聲，拽拽高櫻袖口，壓製道：“少說兩句吧，你這人太擰巴了。我過去找你的時候，還是你說讓咱倆趕緊過來，以防落對幫不到組員們打南一夢。回來倒好吧，又在說些難題話了。”

  高櫻冷冷譏笑聲，把頭轉向別處。

  大夥心裡本來就很煩躁，全把生美娜的話當成打圓場，紛紛斜眼喜歡惡語相向之人。

  呂安如收整好心情，與吳昊、盛冥、寧光商量過，確定好主攻戰術，召喚大夥列隊前行。

  這次一改格鬥社打先鋒的常規布置，讓木系法社走在最前面，將防禦藤蔓網逐步朝前推進。光系法社緊隨其後，製造出充滿蠱惑色彩的光影。風系法社和格鬥社體術派站在中間位置，怪物貼近反攻之時，風系法社負責把身邊的體術派大哥送到前面，順道將木系法社拉回中間。

  水系法社則在後期配合木系，甩出帶麻痹效果的水攻擊。格鬥機甲派和火系法社負責遊走搞偷襲，最好想辦法給怪物兩個眼珠子打落。

  剩下的文綜和治愈站在隊伍末端，治愈負責把傷員轉移到安全地方，及時救治。文綜寫算派隨時更新怪物數據，隨時細化戰鬥部署。

  按照安排，整隊走過泥濘的長道。

  無意中望見道路兩邊，鐵籠裡白骨皚皚，無法確定它們曾經的模樣，隻留下榨乾的殘骸。

  走到一半，呂安如看到有座牢籠裡關著個赤身女人。

  “小冥，看十一點鍾方向，是朱雀！”

  呂安如欣喜呼喚。

  盛冥單手拉住她，單手輕觸護目鏡啟動數據分析。

  從數據確定對方是高進化生命體後，扭頭交代其他組員：“你們緩慢前行，我們去營救霍院長要的高進化生命體，救完馬上去追你們。”

  “好的。”
    眾人齊聲答應。

  盛冥帶上呂安如離開，走出兩步發現身邊多出三人，寧光、李墨、艾拉。

  艾拉頂著盛冥犀利注視憨憨笑下，挽起呂安茹胳膊，心虛拉同夥：“安如如走啊，你忘記我超喜歡朱雀啊，尤其她變成紅色鳥兒的樣子，好羨慕她絢麗紅色的羽毛呢。”

  說著，回頭給對象厲聲警告：“你保持三步距離別看裡面，等我和安如如幫朱雀披上衣服再轉過來。”

  呂安如沒點破艾拉心思，時間太緊了，沒有功夫嬉笑玩鬧。

  兩人跑到籠子前，她拔出銀滄準備給鐵牢開道新門。轉念想到萬一有機關，強行破壞會啟動硫酸或水銀潑出，豈非得不償失。

  拉開粉包取出念給的鑰匙，插入鎖孔嘗試擰動。照舊開始三四秒沒點反應，五秒後聽到‘哢哢’的細微聲響。

  順利打開鎖子，她抽出鑰匙交給艾拉，囑咐道：“我進去救人，如果門自動關上了，你用它開鎖。”

  “好危險啊，我陪你吧。”

  閨蜜兩拉扯之間，清風拂來，盛冥施展風法包裹住朱雀，順道將她們一起帶回。

  三位男人相當紳士，光盛冥施展風法之際確定了下位置，之後全程保持禮貌的背過身。

  呂安如給粉包露出條縫，方便小欒用心語術給朱雀唱安神曲，艾拉幫朱雀披好衣服，用清涼油塗抹其太陽穴。

  多重照顧之下，朱雀意識漸漸恢復。虛弱的抬起纖細胳膊，給呂安如指向右邊第三排牢籠。

  “刑天被關在那裡，我尚能自行恢復，他的能量幾乎讓吸取光了，你們速去救他。”

  呂安如趕在小欒飛出粉包前，將拉鏈拉死，給艾拉安排任務：“你和寧光、李墨帶上朱雀慢慢靠近隊伍，我和小冥去救刑天，別拉拉扯扯墨跡時間。”

  察覺到呂安如不可置疑的態度，艾拉唯有諾諾答應：“好的。”

  呂安如隨盛冥來到朱雀所指位置，圍繞鐵牢前後找番，沒找到任何東西。

  別的鐵牢起碼有具白骨，證明曾經關過某個生物，而他們面前的鐵牢空空如也。

  “隱形了？”

  呂安如問盛冥，其實她想問，該不會讓吸得骨頭渣不剩了吧，怕問出來傷小欒心。

  “鑰匙給我。”

  盛冥接過呂安如遞來的鑰匙，插入鎖孔，略等五秒擰動。

  兩人清晰聽到哢哢的聲響，但盛冥嘗試拽動幾下，門紋絲不動。

  “讓帽子和他說。”

  聽到盛冥的指令，呂安如狐疑環顧圈四周，膽寒問：“和誰說？和白骨們說？還是讓帽子告訴小欒噩耗啊？”

  盛冥拔出鑰匙，手通過鐵欄杆伸到牢內，用鑰匙碰碰鎖子內面位置，激起點點火花。

  “刑天用最後的能量與鎖子相融，以此護住元神。南柯無法破門插入能量傳導管，自然奪取不了他元神中的至純能量。我們喚不醒他，可以讓他熟悉的帽子試試。”

  呂安如深感不可思議，打開粉包壓住小欒禁止她飛出，呼喚道：“帽子，你朋友變成鎖子了。從剛剛小冥插入的位置判斷，應該是從他肚子穿過去了，也不知道他情況如何啊，你快點出來喊喊他吧。”

  “哈哈，哪裡用我出去喊他啊，光你說這話都能把他氣醒。他傲嬌的很，曾經為正邪有別遠離小青鸞，哪容別人侮辱他啊。”

  帽子爽朗的笑聲回蕩在他們腦中。

  下一刻，哢噠聲，有個東西從鎖中心位置掉落。

  盛冥俯身撿起類似小斧頭的物件，與此同時，他們腦中出現勃然大怒的吼叫聲。

  “盛家小子，松開你的髒手。勾陳，我早勸過你吧，讓你和騰蛇少與人類往來，你們偏偏不聽勸。如今死了如此多的同伴，這下你高興了？”

  呂安如抓過小斧子丟入粉包，對待不識好歹的貨，幹嘛多費口舌和他吵架，還一堆事等著呢。刑天是勾陳和小欒的朋友，他們自己處理。

  鎖緊粉包拉鏈，與盛冥追去大隊部。

  路上，她問盛冥：“刑天不是書靈嗎？原形怎麽是斧頭啊？”

  “你從《上古神話》那本書去看刑天相貌，他原型是光有一隻眼的腦袋，手裡拿把斧頭，估計斧頭是他能量聚集之處。我聽爸媽說過，刑天嘴硬表示厭惡青鸞，實際為她變得人形，選了她有好感的相貌。”

  聽到極其別扭的一段感情，呂安如不禁怎舌：“委屈我家麻花辮大姐姐了，最討厭扭扭捏捏的人。看我，從來有什麽直接說什麽，比如我喜歡爸媽、艾拉、小冥，”

  說到小冥時頓住，思緒中魔怔般回蕩起四月的洗腦話。

  “他知道這份感情的定位。”

  晃神之際頭上一沉，盛冥將自己護目鏡給她戴上。

  按住她要摘除的手，強調：“你微機和耳機壞了，無法啟動防具。我有五行法術護身，你沒有極限狀態，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躲在人群裡當烏龜，所以必須戴它上陣。”

  抬眸迎上對方灼灼注視，呂安如心跳又亂了，答應從嘴邊溜出。

  “知道了。”

  盛冥說得沒錯，她不會當縮頭烏龜，她想贏。

  那個直戳靈魂的問題重新閃現腦中，假如生命剩下不多的時間了，該如何面對？

  她突然頓悟到答案，每天都過得屬於自己，對得起自己和愛自己的人。

  兩人正深深對望著，遠處響起激昂音樂聲，類似夜場迪廳常備曲目。

  隨著躁動的聲音，地牢中央位置亮起聚光燈。

  聚光燈中有個龐然大物在扭動身軀，似在跳disco。

  它亢奮跳著，高喊出大家熟悉的腔調。

  “歡迎各位，一路辛苦了！我這人非常講究人道主義，研究任何生物全為人類能更好的進化，更好的主宰萬物和整個星界。考慮到你們熬戰將近二十多天，早身心力竭，我給大家提個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建議吧，我本與你們無任何恩怨，你們沒必要拚上性命。大可拿走想要的數據，救走想救的高進化生命，回去風光交差。我只有一個要求，留下我的老熟人呂安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