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道德認知偏差
  查理兩眼眸光凶狠，手指不住捏出新的法訣，召喚颶風攻向呂安如這方弱點，發愣的布朗特。

  呂安如見狀忙跑回去，拉住犯傻的男人跑向安全地方，冷聲警告布朗特。

  “他不一定是真實的查理，你可是真實身體入夢，別賠了夫人又折兵。”

  心累地將布朗特拽遠，發現他右邊褲腿讓燒得剩下半截，左邊鞋子膠墊基本燒焦了。

  由此可見他在跑得過程中根本沒避開藍水，提線木偶般跟在她身後。

  呂安如側身用銀滄揮舞出劍花，以此擋住查理吹來的落葉。

  別她覺得誇張、也別覺得她矯情，足夠風速下的落葉完全能抹人脖子，與繃直的風箏線同理。

  斜前方盛冥專心找查理破綻，戴啟陽在旁打策應。再看看她這邊，身後布朗特如擺設般，完全沉浸在弟弟要他命的悲慟事實中。

  “你用光法折射出我們身影，擾亂查理攻擊方向。”呂安如恨鐵不成鋼的安排道。

  接下來她又生生擋了兩分鍾左右的攻擊，布朗特如同魂丟了，沒做出任何反擊，光呢喃自語。

  “查理也是真身入夢，我能認出他。”

  呂安如氣急敗壞地抓住布朗特胳膊，給他拽到自己前面，想著人遇到危及性命的情況，總歸能清醒點吧。

  結果這老兄看到查理吹來的落葉，非但沒清醒，反而愈發自暴自棄，潸然悲訴。

  “查理居然想殺我，從小他愛吃什麽，我全讓著他。他喜歡什麽色的衣服，我全緊著他喜歡買，他居然想殺我！”

  呂安如大感心累，將布朗特扯回身後，隻歎這老兄還好和盛冥進入同個夢境，否則絕對是送人頭選手啊。

  “安如，你右手邊三點鍾方向，假。”

  盛冥暗語傳來，她頭昏腦漲地瞟眼布朗特，召喚戴啟陽：“啟陽，伱過來保護下他。”

  “好的。”

  戴啟陽拄著樹枝，一瘸一拐地快步走來。

  呂安如真想給這幕錄下來，等布朗特清醒了，循環給他播放，讓他看看他嫌棄的人如何救他。

  煩躁心思一閃而過，跑到三點鍾正對的九點鍾方向，揮劍刺入查理心臟，緊接著抽出劍利落地砍掉他頭顱。

  身後傳來慘烈叫聲：“不要！”

  側頭瞪眼豬隊友布朗特，眼瞅著這老兄要撲上來算帳。

  戴啟陽與其並排站，讓呂安如凶悍目光看得心裡發毛，忙公報私仇踢腳布朗特。

  給他絆倒後，大吼道：“你TM清醒點啊，長眼睛別光出氣用呀，呂組長刺的是查理分身，你見過哪個人能被刺成碎片啊？”

  布朗特傻望前方，癡癡道出氣死人的一句話。

  “好多個查理啊。”

  呂安如回眸看到碎片變幻出十多個查理分身，他們交叉著向前跑，成圈狀包圍住將我方四人，一時間又分不出孰真孰假了。

  她突然有點想念小心眼昊子，有他和他的儀器在，這場仗會打得分外輕松。

  “小冥，靠過來。”

  呂安如喊聲，人數少於對方分身，分散攻擊無異於給對方製造出逐個擊破的良機。

  盛冥先跑到布朗特身邊，揪住他衣領，帶他來和呂安如會合。

  三個人將布朗特扔在中間，盛冥召喚風法保護罩。

  十六個查理同時手捏法訣，吹起漫天碎石落葉，它們化作鋒利暗器，一波接一波地砸在保護罩上。

  查理似乎很懂積少成多的道理，當發現落葉和碎石無法破壞保護罩後，他將這些東西蓋在外層，擋住呂安如等人視線。

  幾秒後，滋啦聲四處炸響。藍水澆灌而下，把碎石落葉全數燃成灰燼。

  呂安如望著前方的一幕，有種變成魚肉置身於油鍋中的感覺。

  強壓住想問盛冥保護罩能否抵禦弱版198Z的念頭，光在心中祈盼，一定要擋住啊。

  結果不負她望，藍色198Z流過保護罩，並未製造出破口。

  側頭打算誇讚寶貝弟弟幾句，卻看到盛冥面色凝重、嘴唇發白，明顯用保護罩抵禦198Z很耗法力。

  弱版已將盛冥耗到如此，無法想象水變綠後，盛冥還要消耗多少法力才能保護住他們。

  不能坐以待斃了！
  呂安如靜思破解招數，想了幾種全覺得不靠譜。

  心煩意亂中抬眸看到查理們在小心錯開198Z流淌位置，證明他變成石獅子時可以免疫198Z，變回人形無論真身或分身，同樣怕生化武器。

  呂安如收獲這點信息，比買彩票中獎還高興。

  “小冥六點鍾方向，五秒後留出可攻擊的開口，”她喊句，補充道：“相信我，我有辦法治他。”

  “嗯。”盛冥沉聲答應。

  呂安如張開雙腿，跨站在一條水溝上，握住銀滄鷹頭劍柄放在嘴前深吻下，拜托道：“對不起啊，要用你乾點特殊事情，等回去好好幫你擦乾淨。”

  保護罩破口一打開，她將劍鋒置於藍水中向前挑起。

  查理沒預料到她會如此，或該說查理對198Z過於盲目相信，萬萬沒想到有冷兵器敢直接插入水中。

  詫異之際忘記防備，三個分身讓藍水澆成白煙。

  “小冥，十二點鍾方向。”

  呂安如抓住機會，再次找到突破點挑起藍水。其實她也是恍然記起，之前和恐鶴雞打得時候，她用銀滄擋過子彈狀的198Z。最強版都能擋，對付此處弱版自然不在話下。

  兩人依照此法僅僅潑了四個位置，便逼出查理真身，不給他逃脫機會，盛冥和戴啟陽一起出手，分別用藤蔓綁住查理上身和下身。

  盛冥用風法把查理送入保護罩內，丟到布朗特身邊。
    呂安如沒好氣地和布朗特交代：“確認下到底是不是真身。”

  得到命令，布朗特心神不定地爬在起來，蹲在查理身邊仔細觀察番，篤定道：“是查理原身。”

  荒唐之感充斥在其余三人心中，他們設想過查理夢境，全以為是奇幻世界，哪成想他渴望做個壞BOSS。

  呂安如看過一篇報導，有位科學家研究發現罪犯比正常人多條Y染色體，睾酮雄性激素非常高。此類人平日與常人無異，可一旦暴力之念被激發，便一發不可收拾。

  就是不知，查理是隱藏的邪惡暴力份子，還是一時道德偏差。

  她無法做決斷，看向盛冥。

  盛冥手指朝下點點，示意先看好雙生子。隨即他收起保護罩，進廟裡去抓四月她爸。

  呂安如耐心極差地催促布朗特：“想辦法喚醒他。”

  她腦中甚至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如果布朗特喚不醒，她能順理成章的殺掉查理。

  搖搖頭驅散邪念，提劍盯住雙生子。

  布朗特不停呼喚著查理名字，卻迎來對方滿腔恨意的仇視。

  又嘗試幾招全不得法，偷瞄到呂安如目光逐漸不善，他急中生智地趴在查理耳邊威脅道。

  “查理，你非要我把你十歲還尿床的事傳到人盡皆知嗎？”

  查理愕然睜大眼睛，驚問：“你個假哥怎麽會知道？”

  布朗特壞笑下，繼續揭老底：“我不光知道這點，還知道你喜歡胖乎乎肉墩墩的女生，因為你說手感好，抱起來舒服。”

  查理眼中仇視消散，拱拱讓五花大綁的身子，委屈喊道：“哥，真的是你啊。你也進來了，我想死你了。”

  布朗特眼尾余光瞟見呂安如臉色仍很難看，於是厲色打斷敘舊。

  “先別說我的事，你幹嘛要幫混球當看門怪物啊？”

  查理露出嬰兒般純真笑容，如實說道：“我進來後找不到熟人，非常餓還逢下大雨，隻得跑進廟裡躲雨。這裡的土地神告訴我，變強就能隨便捕殺山中野獸。他問我是否要變強，我考慮到變強起碼不用餓肚子，如果哥傳送進來，我還能抓野獸給你吃，就這樣答應他了。”

  呂安如和戴啟陽全沉默，查理簡單的選擇出於人類基礎需求，卻缺乏人類高級的判斷力和同理心。

  查理昂頭看向在場其他兩人，驚喜喚道：“呂組長，小陽，你們也進來了。”

  見兩人繃著臭臉不搭理他，查理回想起剛剛交戰過程，忙賠不是：“對不起啊，我錯把你們當成廟裡惡人說的心魔了。”

  呂安如漠然看向廟門位置，布朗特察覺到事態嚴重性，抬手兩巴掌抽在查理臉上，怒聲喝斥。

  “你還喜歡夏國成語呢，不懂拒絕嗟來之食啊，再餓起碼了解清楚對方本意，以及變強的代價。惡人讓你變成升級版恐鶴雞，你就照做啊，一點腦子沒有。”

  布朗特情願相信查理的選擇迫不得已，把責任全推給四月她爸。

  查理讓打蒙了，脫口暴躁反駁：“人都快餓死了，早沒有功夫了解那麽多啦。而且這世界非常稀奇古怪，我也沒地方了解啊。還有不是惡人讓我變成升級版恐鶴雞，是我自己想到南一夢設計存在BUG，自己設計出可分身、可噴腐蝕水的形態。你瞧多牛逼啊，社長差點敗在我手裡呢。”

  理直氣壯的炫耀環繞在耳邊，呂安如捏緊鷹頭劍柄。

  不等她出手，布朗特重拳狠狠砸在查理臉上，忿然吼道。

  “你個小混球，白受這麽多年教育了。人變強是為了保護弱智、戰勝不公，哪怕覺悟低點保護好自己、少禍害別人也行啊，你這三觀簡直該回娘肚子裡重塑。你被南一夢製造的變異怪物追殺時，告訴我好恨那些怪物。你在這個世界的所作所為，和那些怪物有區別嗎？”

  狠狠打完，布朗特松開手，不願再多看查理一眼。

  查理臉讓打得腫成豬頭，眼中驕傲不知是讓打散了，還是真的體會到錯誤了，由慚愧替代。

  “我錯了，對不起。夏國古書裡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給你們磕頭賠禮，求你們別和我這個小混球生氣了，我保證以後對你們的話言聽計從。”

  查理誠心道歉，可沒一個人搭理他，包括布朗特。

  呂安如不知布朗特大發雷霆是否如同之前一般，要幫弟弟脫責，不過從他氣到直喘的樣子看，貌似真動肝火了。

  盛冥將裝神弄鬼的四月爸從廟裡抓出來，掃眼僵持住的幾人，淡淡說：“走吧，上山去找四月，別在此處浪費時間。”

  呂安如追上盛冥，細細觀察番四月爸長相，與她所想的容貌大同小異。

  戴啟陽走幾步回頭看看兄弟倆，終是不忍心，幫忙問道：“組長，查理如何處置啊？用不用給他松綁呀？”

  “別管他，讓他自生自滅。”

  布朗特忿然起身，越過戴啟陽，走在隊伍最前面。

  他這麽一弄，反而讓其他三人不好意思重罰查理了。就好像鄰居家熊孩子把你家貴重物品弄壞，你去找鄰居理論。鄰居先下手給孩子一頓皮帶炒肉絲，打到你看著都殘忍的程度，完後丟下孩子，讓隨便你處治。

  任誰遇到此種情況，也不會接茬了。

  戴啟陽湊近呂安如，好言相勸：“組長，你別和查理計較啦。他就是個小孩，沒比孟夢大多少。當然我知道他這次的行為很差勁，險些讓咱們四個人賠上命，但他之前為人處事蠻好的呢，特別喜歡關愛流浪動物。”

  “嗯，你解除他捆綁吧，完後陪他慢點走，別在我們面前晃。”

  經過戴啟陽開導，呂安如心結解開了。查理其實和道德認知偏差的熊孩子沒區別，本性不壞，但在特殊情況做了壞的選擇。

  戴啟陽連連點頭：“好的好的，謝謝組長。”

  三人率先抵達山頂神殿前，他們尚未說話，神殿裡飄出四月哀傷的聲音。

  “謝謝呂組長、盛社長、布朗特、戴啟陽、查理，非常感謝你們五人犯險來救我。但是很抱歉，我決定留在此處了，請你們盡快離開吧。”

  從稱呼判斷，四月清醒了。清醒還能做出糊塗選擇，很讓人匪夷所思。

  呂安如拿出好耐心，用最無傷害力的奶糯聲調說道：“四月，你知道這裡是端的飼養盆吧，你選擇留下給它當肥料，你可曾考慮過你在外的母親？”

  “嗯，我知道，我是個不幸的人，我媽媽因為有我在才一直沒離婚，她怕別人對我指指點點。我很喜歡這個世界，謝謝你們幫我鏟除我內心的恐懼，我想在這裡度過余生。麻煩你們回到夏國後，幫我給我媽媽轉達句話，我在很幸福的地方生活了，請她放心大膽的離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