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器給孟厚坤打了一個電話,問他有啥事。
要是沒什麽太重要的事,就以後再說吧!
美人情重,豈能辜負?
孟厚坤卻說的確有很重要的事。
周不器就只能讓他過來了。
“對了,把你身邊的小蜜都清空,才俊也過去。”孟厚坤為了周老大的臉面著想,好心好意地提醒了一句。
周不器罵道:“什麽小蜜大蜜的,你以為我跟你一樣?”
聶才俊一開始是紫微星的財務總監,然後晉升為分管財務的副總裁,又成為了高級副總裁,最後終於晉升為了首席財務官,還進入了董事會成了執行董事。
單從職務上來論,聶才俊比孟厚坤高多了。
孟厚坤的職級是M7,聶才俊是M8。
不過,在孟厚坤面前,沒人敢擺譜,他是紫微星大名鼎鼎的“錦衣衛指揮使”,是紫微星的核心創始人之一,也是周大老板的心腹。
就有點像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就算是軍機大臣也得禮讓三分。
孟厚坤的辦公室也在第七層,周不器索性就挪步去了他那邊。
看他的秘書……
嗬!
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風韻猶存的大姐姐,身姿曼妙、前凸後翹,尤其這大冬天的還穿著黑絲襪,笑起來的眼神好似有著天生的嫵媚相。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她的身材,對周不器這種經驗老到的人來說,那就是“舒服”。
這身材絕對舒服。
這個孟厚坤,真是太過分了!
孟厚坤見他多看了幾眼,就笑著說:“幹啥?看上清姐了?要不讓清姐去訂個酒店,給你體驗體驗?”
竟是毫不避諱。
當著他的尤物秘書說的。
周不器一腦門黑線,“別吊兒郎當的!”
那位尤物秘書端來了兩杯咖啡,俏臉微霞,嫵媚地瞟了孟厚坤和周不器一眼,笑盈盈地說:“老板這麽年輕有為,我這身子可配不上。”
周不器笑笑,“這人就愛開玩笑,別當真。”
這位叫“清姐”的尤物秘書就抿嘴含笑:“我都聽領導的。”
周不器就狠狠地瞪了孟厚坤一眼。
然後就心中暗自歎息。
唉!
還是這種三四十歲的美婦人懂情調啊!
就像當初的寧雅嫻。
就像薛姨媽。
自己辦公室裡的那些小秘書們,美則美矣,就是都有點青澀、經驗不足,也缺乏歲月留下來的風騷嫵媚,就實在缺少這種心動曖昧的感覺。
要不在辦公室裡找幾個……
“不行不行!”
周不器趕緊打住了這種胡思亂想。
然後就把孟厚坤給恨上了。
覺得這小子不學無術,就把自己往女人的溝裡帶,真是無可救藥。
沒一會兒,聶才俊就過來了。
手裡拿著一個大文件夾。
討論的果然是資本層面的事。
周不器還以為是紫微星的IPO流程出了一些麻煩,問道:“哪方面的問題?國內這邊肯定一路綠燈,是納斯達克的麻煩?”
聶才俊笑著說:“不是IPO的事,這種級別的IPO,各方都在努力推進,沒人會設障礙。我要說的是……嗯,在8月份的IPO之前,紫微星要不要在國內新啟動一輪融資?”
“啊?”
周不器微微一怔。
這就有點不合常理了。
紫微星根本不缺錢啊!
帳戶上現在有現金超過170億元,甚至還有將近2億美元的外匯現款。出售UC集團的案子還沒正式確認,這還沒算在內呢。
就算缺錢,這還有半年就上市了,啟動新一輪融資的意義是什麽?
聶才俊緩緩地說:“前幾年,國內的金融管理很嚴格,對民間私募並沒有放開。紫微星在融資的時候,主要是以一些大型的雙幣基金為主。”
所謂的雙幣基金,就是帳上既有美元,也有華夏幣。
一般都是大型私募。
前些年國內政策沒放開,很多私募為了做業務,就要繞開相關的限制,往國外跑。就是在海外注冊好私募基金,然後在海外募集一些美元,再回國申請牌照,在國內募到華夏幣。
就形成了雙幣基金的格局。
過去這些年國內資本市場上活躍的IDG、紅杉中國、軟銀中國、啟明星、高瓴資本、今日資本之類等一批早期風投基金,基本都是走這種由外到內的流程。
聶才俊接著說:“過去幾年金融危機蔓延全球,國內為了活躍金融市場,就開始放開限制了。民間的私募基金開始發展起來。一夜之間出現了幾百家。可是,時間上已經錯過了。紫微星已經成長起來了,不需要再融資了。”
周不器這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專門給這些國內的新興私募基金開一輪融資?”
聶才俊點了點頭,“國內的互聯網市場在蓬勃發展,進入了快車道。如果僅從中美兩個國家來看,過去十年,美國遙遙領先;現在進入了新的移動互聯時代,雙方已經基本持平;再過幾年,我甚至覺得國內的互聯網行業可以發展得更快、更好,也可以有更活躍的資本市場。”
周不器認可這樣的判斷,“我同意。”
聶才俊道:“國內的資本市場跟國外還不太一樣,有著很大的人情因素。”
“人情?”
周不器對此就不太了解了,畢竟這是國內的一個新興市場,他還沒怎麽接觸過,以前接觸的都是紅杉、軟銀這種世界級的資本巨頭,那真是唯利是圖。
聶才俊就舉了一個例子。
很是誇張。
有一個創業項目A要融資,就找到了國內的風險投資基金,然後雙方就建立起了很好的關系,靠著該基金的幫助,創業項目A得到了快速的發展,很快就進行了B輪、C輪、D輪的融資。
這時,該風險投資基金又投資了另外一個項目B。
該項目估值1億元,風投基金出資2000萬元,佔股20%。
可是這個B項目沒發展好,眼看著就不行了。
這對該風投基金來說,就很不友好了,這投資不失敗了嗎?這會影響基金的業績啊,這也不好跟投資人交代啊?
怎麽辦?
這個時候,該風投基金就可以找創業公司A來幫忙了。
畢竟,A就是靠著該風投基金的幫助成長起來的。現在該基金遇到麻煩了,創業公司A順利地發展起來了,也應該去報答。
然後,內部勾兌就開始了。
創業項目A以3億元的價格,以股票置換的方式並購了創業公司B。
這樣一來,問題就解決了!
該風投基金出資2000萬元,持有了20%的股份,當時B公司估值1億元。現在B公司卻賣出了3億元……這就大賺了!
出資2000萬元,賣出6000萬元,淨賺4000萬元!
業績足夠亮眼!
這還不夠。
在這個過程裡,創業公司A畢竟是虧損了,高價收購了一個沒什麽實際價值的創業公司B。所以,該風投基金就會從這4000萬元的利潤中,拿出30%-50%,私下轉給創業公司A的創始人。
整個流程就走通了。
風投基金獲利了,創業公司A的創始人獲利了。連創業公司B的創始人也獲利了、解套了,就會對該風投基金感恩戴德,下次創業的時候會優先選擇跟該風投基金合作。
總之就是國內的金融投資領域不夠成熟,還有很多的漏洞可以鑽,存在著大片的灰色空間。
在這些灰色空間裡,人情因素就非常重要。
周不器聽了這個案例,就頗有些大開眼界,“不過這種資方主導的溢價收購,在美國好像也有很多。”
聶才俊道:“的確有很多,資方很多時候就是在玩龐氏交易,一級一級地往下擊鼓傳花,就去賭最後的上市。但是有一個很明顯的不同之處,就是歐美的這種資本運作,都是機構和機構之間,一定不能有這種人和人之間瓜分收益的私下勾兌。國內在這方面的監管還不夠嚴格。”
孟厚坤就哼了一聲,搖頭晃腦地說:“你都知道的事,他們會不知道?不留點灰色地帶,那些背景通天的人怎麽去合法賺錢?資金的走向,這查起來還不容易?就看你想不想查了。”
周不器氣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